第7章 寒血症
人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宣洩情緒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喊大叫，越是激烈，越是有效。
此刻，許奇就在宣洩着他的不甘和絕望：“為什麽？為什麽是陳陽勝？我的處方是最有效的，只是有兩味藥難尋而已，陳陽憑什麽勝？蓮子湯就能治好心癔疾嗎？我不信，我不信！”
“還是我來解釋吧。”常森說道：“陳陽，你先以啞門廉泉照海三個穴位讓女孩發聲，對不對？”
“不錯。”陳陽點頭，不帶一絲驕傲。
“随後又以內關肝俞兩穴，疏通心肝死結對也不對？”
“不錯！”
“心肝死結疏通，再加上心理暗示，讓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的女孩陷入睡眠，對也不對？”
“不錯！”
常森卻皺眉問道：“區區一味蓮子湯雖然有淨心理氣的功效，卻不能完全替代殊眠草和淨心木，對也不對？”
“不錯！”
“你為何可以斷定一定會治好女孩子的怪病？”
陳陽微笑，負手而立：“很簡單，因為我的刺激她穴位的手法，叫做菩提手！功效遠遠大于其他的針法和推拿按摩手法！所以堵塞的穴位已經打通，蓮子湯的效果可以雙倍催發，不次于那淨心木和殊眠草。”
“竟然是失傳的菩提手！”不僅僅是常森，李老也是一驚。
“就這麽簡單？”李老問道。
“對，就這麽簡單，中醫一直強調望聞問切四診合參，一個病情處方治不好就用針灸，針灸治不好就用推拿，簡簡單單君臣佐使，陰陽共濟，何必拘泥于公式化？”陳陽說道。
李老大笑：“陳陽，你真的是讓人看不透啊，許奇輸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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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許奇面色死灰，一直以為陳陽将會是他聲名鵲起的墊腳石，結果自己卻成就了他的名揚醫科大，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這位阿姨，您的女兒回家之後好好休息一番就行了，每天一次蓮子湯，三日可愈。只是以後千萬不要再逼迫她學習了，一定要講究勞逸結合。”陳陽對着女孩的母親說道。
女孩的母親一頓千恩萬謝，不富裕的她死活要塞給陳陽一萬元錢，陳陽果斷的拒絕了。
主席臺前，孫有志，許奇，蔡飛三人，即便再心有不甘，仍然對着陳陽深深的鞠下一躬。
“陳陽對不起！我孫有志願賭服輸！”
“陳陽對不起！我許奇也願賭服輸！”
“陳陽對不起！我蔡飛也服了，不過我一定會苦習醫術，超越你！”
“轟！”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掌聲雷動下，陳陽負手而立。
李老的辦公室內，幾位老人呷着茶水，将陳陽圍在中間。
“陳陽，你是不是某個隐世中醫世家的傳人？不然哪來的兩儀玄針和菩提手。”常森問道。
“陳陽，師承何處？哪個天才培育出你這麽一個妖孽？”袁鴻聲若驚雷震得陳陽耳膜疼。
“陳陽，你可願去我的望塵堂，做我診所裏的主治醫師，價錢你開，能教我兩手就行”王懷遠說道：“我孫女二十歲，長得漂亮和你差不多大。”
“噗！”喝水的陳陽一個趔趄，這個老頑童，居然用自己的孫女拉攏自己。
其實真不是這幾位老人失态，而是陳陽締造的奇跡太讓人震撼了。
倒是李老最為冷靜，說道：“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你們也不要逼迫陳陽了。”
常森眉頭一皺：“哼，你倒是近水樓臺，萬一你威逼利誘，讓陳陽教了你兩儀玄針和菩提手怎麽辦？”
袁鴻一本正經：“陳陽，我孫女也挺漂亮！”
“咳咳。”陳陽實在受不了了。
“幾位老爺子，不用這樣，濟世救人是每個醫生的德行，你們想學兩儀玄針和菩提手，我教你們就是了，中醫需要發揚，同為岐黃門下，我自然不會藏私。”
“嗯？真的？那有空你來我望塵堂坐坐！”
“我在江州第二醫院當院長，有空你也來我辦公室坐坐！”
“我的診所在北區，有空你也來坐坐。”
廢了好一番力，李老和陳陽才送走三個老爺子。
“見笑了，他們三個和我一樣，對中醫的熱忱勝過自己的生命。”李老關好門，坐在陳陽面前。
陳陽微微一笑：“中醫，全憑各位老前輩在支撐了。”
李老說道：“經此一事，你重回科研小組只要稍稍運作就可以了。”
“真不用了，那個科研小組對我來說的确是無關緊要。”陳陽相信，離開科研小組才會有更好的精力，尋找到萬年玄參的替代品。
看着陳陽斷然拒絕，李老心裏暗叫一聲可惜。
這等醫術奇才，如果稍加培養，必然會成為推進中醫發展的一大助力，甚至說，讓中醫重振威名，都是有可能的！
李老眼中忽然精光一閃，自己的老友不是正在負責中醫協會的規劃問題嗎！不如把這小子拉倒老友那，等時機成熟再引薦加入中醫協會，這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好吧，我不勉強你。對了，反正之後的課程都是可有可無的理論課，你有沒有想過這段時間怎麽充裕一下自己？”打定主意，李老低頭嘿嘿一笑，笑容裏充滿陰謀的味道。
“我準備申請一下提前實習，一來為以後步入社會做準備，二來也改善一下家裏的困境。”想到家裏，陳陽心裏一酸。
母親在一家紡織廠當工人，父親為了多賺點錢，一直在帝都打工，生活窘迫，母親省吃儉用把最好的都留給自己。
“改善家裏的困境？難不成，你不是中醫世家之後？莫不是你還有其他秘密？”李老心思湧動。
“憑你現有的醫術留在學校繼續學習實在是浪費，這樣……”李老輕輕一笑，笑容裏有一絲詭計得逞的意味：“我有個老友，他開了一個診所，你去幫他忙活忙活吧，就是這老家夥脾氣倔，如果他認可你，工資什麽的不是問題。”
陳陽眼睛一轉，随即作揖：“如此，那小子多謝李老。”
“哈哈！中計了！”李老低頭竊笑，笑容狡詐：“近水樓臺先得月，陳陽這等奇才我自然應該先拉攏過來，等你王懷遠的孫女出馬，我這還有戲嗎？”
坐上李老的車，行駛半個小時左右來到了江州市北區。
左拐右拐，在一處小區的門市附近停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唐氏中醫門診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診所前，門可羅雀。
接診的是個和李老年齡相仿的老者，這老者面色紅潤，緊閉雙目，藏藍色的唐裝顯得極其莊重。
老者三指搭在一位中年婦女的手腕處，聲音低沉：“無妨無妨，肺火而已，适當控制飲食，規律一些，不要暴飲暴食，多食清淡，一會給你開一劑四小潤肺丸即可。”
“老唐，我給你帶了個人過來。”李老拉着陳陽的手，推門而入。
陳陽吸了吸鼻子，屋子內濃郁的中藥味道很是獨特。
被喚作老唐的老者不耐煩的從椅子上坐起：“哦，老李啊，你來的真巧，晚來一步我明天可就又要出門了。”
“嗯？這位是？”唐老看向陳陽，但見陳陽筆挺的站在李老身後。
“這位是陳陽，我的一個學生，是個中醫天才。陳陽，這是我的老友，老唐，浸淫中醫數十載，就是在忙些別的事很少回家，所以導致店裏生意一般。”李老介紹道。
“中醫天才不敢當，略懂醫術而已，學生陳陽見過唐老。”陳陽作揖，施以行醫禮。
“嘶。”唐老吸了一口氣，對于行醫禮的态度，唐老和李老如出一轍。
唐老剛要同樣還以行醫禮，大門卻被人撞開。
“唐老爺子，你快去看看，我爹的腿又犯病了，現在疼的滿地打滾。”來人是個中年人，他一身絨毛汗，顯然是因為着急一路奔襲所致。
“走，咱們先去看看。”唐老趕忙拎起藥箱直奔隔壁，陳陽和李老緊随其後。
來到隔壁的水果店，眼前的場景讓唐老直皺眉：“鄧旭，怎麽回事，怎麽變得這麽嚴重了？你爹的腿是不是又碰水了？”
不大的水果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爺子捂着右腿在地上打滾，老爺子面色蒼白，額頭冷汗不止,看起來極為痛苦。
“唉呀，唐老，您還不知道我爹是潔癖嗎？早上和我上完貨，自己偷摸洗個了冷水澡，唐老爺子，您快看看吧。”鄧旭急的直跺腳。
唐老扶起鄧老爺子，只見被他抱住的右腿一片鐵青，血管突兀，裏面似乎還有一條銀色線在上下游離，異常的紮眼。
“唉，這可麻煩了，這銀線就是寒毒啊，本來老鄧就有頑固的血寒腿疾症，我用藥輔以大補的針法才堪堪穩固住，你這倒好，洗個澡全給洗壞了，幹淨重要還是腿重要？”
唐老也急的不行：“不能拖了，快去截肢！寒毒順着血液已經突破上巨虛來到伏兔穴了，如果寒毒繼續蔓延将彙入髒腑，那時就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了。”
“啊？截肢？我爹可才五十多歲啊，拄拐就讓自尊心極強的他落下心病，截肢不是要了他的命。”鄧旭一屁股坐在地上，挺大個人哭的和淚人一樣：“唐老爺子，您再想想辦法啊。”
此刻，兀自打滾的鄧老突然一滞，昏厥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