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組隊刷好感的記憶,米羅的戰鬥狂屬性顯露,尤其他還自帶始祖級血族血統。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和我同源?”
第二句話就是,“你!過來和我打一架!”
被攻擊了!當時我就覺得天旋地轉,胃裏強烈翻騰,差點把喝下去的血給他吐出來。
身為走了後門用玩家身份進入游戲地圖的精神意識,我用的複制體是“上一輪游戲最後血族刺客卡妙”,實力巅峰的體現,擁有最強健的體魄、敏捷和夠強的恢複力。同時,我也保留了游戲意志那裏一部分“未來”的記憶,依稀知道現在的我執念是什麽,想要做什麽。
我是游戲意志居然不作弊震懾他就打不過……
始祖級血族血統沒什麽道理可講,實戰經驗不足血族刺客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次數多了他居然連震懾都免疫,無奈之下我只好把他扔進懲罰地圖冷靜一下。能冷靜下來吧?
再次跨越時空過去已經是游樂園地圖,卡路狄亞憤然離去,笛捷爾找特殊道具的時候。
卡路狄亞和笛捷爾就像課堂上在老師(游戲規則)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學生,老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時候當然無所謂,一被揪住就慘了。我已經知道我無法幹涉已成事實的過去,時間規律無法違背,即使是作為游戲意志、能夠無視時間界限的我也不能插手。
但是我可以給他們找麻煩,比如在笛捷爾試圖找回他記憶的時候“告老師”給他增加難度。卡路狄亞無可奈何,游戲規則蠢蠢欲動,我知道笛捷爾自殘也沒有想象中的身心愉悅。
……沒親眼看到他切下自己的手還真不甘心。
我到底是被笛捷爾的精神意志污染了。身為游戲意志的我甚至不能算人類,很快我也面不改色地做出以前自己覺得殘忍的事。
玩家的記憶也給我帶來了新的知識。無論只關注現實還是只沉溺游戲地圖,游戲世界始終都是不完整的。直到此刻,認同了自身的改變,我才終于獲得了強大無比的力量。
忽然想起從前還在現實世界的時候,我和米羅坐在一起一人一只耳機聽音樂。從依偎的地方傳來溫暖有力的脈搏,很有生機勃勃的野性氣息。不知道米羅現在怎麽樣?還是擺出不耐煩的表情嗎?身上穿的會是什麽呢?
……噗哈哈哈哈哈對不起腦洞太大了堵不上。
這個腦洞直接導致了我找到米羅時他身為一個始祖級血族十分親民地穿着背心褲衩腳上套着拖鞋,所在地圖是白雪皚皚的寒冬。
我倒是覺得蠻可愛啦,莫名讓人印象深刻。和他一比上一輪懲罰地圖倆Boss毫無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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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米羅看上去怎麽有點不開心?餓了嗎?
讓他在懲罰地圖冷靜一下完全沒效果。見面他又把我揍了一頓,又吸我的血好好填飽了肚子。那感覺……咳,我再次有點懷疑,
我可能是個假的游戲意志。
再次把米羅抛在腦後,我才不是慫了。
我開始和游戲規則唱反調,卻始終無法強行終結這個游戲。正如人無法掐死自己,因為瀕死時手一定會因為缺氧松開;成為了游戲意志、自身存在已經是依托于游戲本身的我無法毀滅這個游戲,真挫敗。我看着游戲地圖慢慢從2D轉為3D,畫面質量也從樂高玩具色塊變得清晰細膩很多,有點像樣了。
暫時逃不掉,我開始關注這些游戲地圖。
由我構建的世界……這麽宏大嗎?
第一地圖是已經成為密室的階梯教室,第二地圖是做了一些改變的從我家裏去大學的路上,第三地圖是各種有簡單劇情的單機游戲設定,第四地圖是槍戰和解謎游戲設定,懲罰地圖是森林和變得更大更現代化的小鎮,甚至到處是熾天使殘像斷肢的終場游戲地圖……但對我來說還是第二地圖最有家的感覺,其次是懲罰地圖。要是爸媽也在的話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呆在這裏,再不離去。
第四地圖的環境很酷。黝黑陡峭的懸崖,被海浪撲打的礁石,無限荒涼又無限壯美。
時間盡頭只有我孤單地坐在王座上。
我知道逃避不對。一個人要是連現實都遺忘,只沉溺于虛幻,那樣的人生得多可悲。
身為游戲意志卻在游戲裏沉迷游戲那可就糟糕了,但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現實像刀子似的活活把我曾經所有的驕傲都割得鮮血淋漓。我其實沒有什麽驕傲啊,不是我樂意的。一次又一次失敗下我想過封印自己的記憶,沒有那些記憶,“卡妙”的人格就不存在。
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時間流速不同,絕望幾乎打垮了我。連逃避都不能的我絕望地想只要沒有意識就不用再忍受這樣的孤獨了。只要沒有意識,就不用像現在一樣每天都活在地獄,看不到生命的希望,也不可能死去。
只要沒有意識。
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再痛苦,不再掙紮,不再背負責任。
……
“給我醒醒!”從懲罰地圖裏冥想鏈接到我的意識,米羅上來就給了我狠狠的一巴掌。
“笑話……”我遲鈍地瞪着他,“你又能做什麽?”
米羅朝我微笑,然後我就又被他揍了。
人生真艱難。
我再一次避開游戲規則進入懲罰地圖,借用“複制體血族刺客卡妙”的身份聽他敘述。不過聽他說話用處不大,該消極還是消極。說說話多輕松對不對?我正在使用的複制體無數次被抹掉記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甚至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是人。
只有執念還在。
想想都心疼。
“別露出這種表情。”臉頰被輕捏了一把。然後我被米羅抱進懷裏,血族的懷抱是暖的?
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為“人”的事實。
游戲規則無所謂游戲意志什麽态度,我也并沒怎樣,只是消極厭世、半死不活而已。就像是整個人像沉甸甸的鐵桶被扔進深海,進入了一個極度機械的世界似的生無可戀。
不想哭。
看着對面滿臉關切的米羅像是隔着一層失溫的厚玻璃,什麽都感覺不到。我想與那種把人拖向深淵的力量抗衡,卻徒勞無功。
我們已經是生命層次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弄成這樣大概是米羅在上一輪游戲發誓會永遠保護我,“永遠”保護我。可我已不需保護。
FOREVER,“永遠”,那是很沉重的誓言。
我後來一直在想,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永遠”?我将“永遠”作為游戲意志被困在恐怖游戲裏,痛苦将“永遠”持續下去。
“……走開,”我蔫蔫地說,“我不想和你說話。”
“實際是你怕我了吧?”米羅不上當地說道,猩紅欲滴的血族瞳眸裏寫滿搞事的熱情。
“怎麽可能!我可是……”游戲意志。好吧,這種會引起游戲規則注意的詞我不會說出口。
米羅微笑,他說出了一句我無法拒絕的話。
“不願意走上一個……的老路,掠奪他人身份的話,我幫你把整個游戲徹底毀掉吧。”
我下意識地緊緊抓住米羅的袖口!
“你以為我沒試過?”除非我有強有力的外援!
“我來幫你,”米羅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頭,還是那種随意的語氣,“你也多信任我一些吧。”
我們開始有規律地在懲罰地圖的森林裏見面,小鎮的面積擴大了,與之相對的就是森林面積的縮小。懲罰地圖本來就是特殊的,只要不引起游戲規則的注意無論我們做什麽都可以。就在這裏,每次碰面始祖級血族都赤手空拳地和我近身戰,米羅開始訓練我。
五分鐘後,他把我揍了一頓……我被他狠捶了一通……随便吧反正這事找不出體面說法來。
“卡妙啊,”沒有去看爬不起來的我,米羅拽了拽袖子,一臉滄桑地說,“你實在是太弱了。”
在體無完膚後又被戳爆了自尊心,我憤怒地看着他的背影。雖……雖然只是陳述事實……
厲害了,這年頭揍人也非得擺個帥造型嗎?
“我說啊,訓練我近戰能力真的有用嗎?”我翻了個身,正面朝上,“随時想多強就多強。”我是游戲意志,游戲裏的一切都随我取用。哪怕在我的游戲地圖裏沒有身份牌和技能牌,但是裝備還是蠻多的,只要心裏想就有。
“哈?那是游戲給你的,不是你自己的!給我下定決心脫離游戲啊!”這回米羅不但揍了我,還用血在我的臉上畫了一個豬頭。
……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新生的力量,無窮無盡,仿佛有神在睜開眼看這個世界。”米羅居高臨下地看着剛被揍了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