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坦白
【被愛着的感覺】
程謙在看到那道咬傷疤痕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懵了一下,腦中的思緒亂成了一團毛線,他懷疑自己淚眼朦胧被親昏了頭,但眼前的那道疤卻無比真實,清清楚楚地烙在譚斯錦的左側鎖骨上方,像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跡。
這是多麽親密的姿勢才能留下的痕跡,或者說,正如他們此刻擁吻的姿勢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程謙的心驟然緊縮凝固,将那些剛剛融化的甜蜜化成了堅冰。
就在這一瞬的停頓和喘息間,譚斯錦掙脫了他的懷抱。
程謙猛地反應過來,追着那個身影不管不顧地從床上滾下去,左腿的固定架限制了他的工作,他跳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手臂上的滞留針也被蠻力生生扯下來,血珠濺出一小攤拉長的鮮紅痕跡。
程謙悶喊了一聲,左腿因摔了一下鈍鈍地痛着,是連止痛劑都壓制不住的痛感,他雙手撐着地面想要再次爬起來,手背上血管暴起,針眼處不斷鼓出血珠,冷汗很快又順着臉頰流下來。
就在他咬着牙強行站起來的時候,一雙手有力地扶住了他的手臂,立刻将帶着溫度的力量傳遞過來,程謙直接将人朝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踉跄着死死抱住,把所剩的力氣都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譚斯錦聽到身後的摔倒聲和叫喊,還是折了回去。
程謙因為一條腿使不上力氣,撲得又急,全身很大一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譚斯錦身上,如今他的個頭已經高過對方好幾公分,譚斯錦仰頭将下巴抵在他肩上,身體後仰着好不容易将人撐住,就聽見程謙把腦袋埋在他耳邊哭喊:“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程謙哭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将譚斯錦的肩頭洇出一小塊熱乎乎的濕漬,譚斯錦想勸他坐回病床上,手上剛要用力,卻被程謙誤會想要推開他,繼而埋着頭抱得更緊,活像一只即将被再次抛棄的流浪狗,一邊抽泣一邊急急地解釋:“我沒有嫌棄你的疤…如果有誰欺負你,我一定十倍百倍地幫你還回去…如果,如果,”他的聲調陡然變得委屈,語氣也漸漸慢下來,“你有了別的Alpha,也沒關系,要是哪一天你還想回來找我,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譚斯錦的雙眼掙了掙,像是被什麽擊穿了心髒,連呼吸都靜止了。
說到最後,程謙的氣息都在發抖,額頭上的汗水源源不斷地滾落,巨大的疼痛折磨着他的身體,而心靈的傷痛更是在折磨着他的精神,他仿佛在這一刻看到了自己的末日,怕好多話再不說出口,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于是他鼓足了勇氣,将心底埋藏了許多年的言語全部傾洩出來,“對不起…這些年我真的一直在找你…為了找你,我前段時間翻出了十幾年前的一個案子,那時我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害怕被标記,那麽抗拒我對你的喜歡…當時的我真是蠢透了,一次次強迫你傷害你,你該多害怕啊…我該早點知道的,早點知道你親眼目睹了那麽不堪的事,給你更多的安全感,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了……你放心,那群壞人已經受到懲罰了,他們做的惡都反噬到他們自己身上了……”
譚斯錦僵在程謙的懷抱裏,每一個字眼都如同重錘鈍鈍地敲擊着他的心髒,一下比一下出其不意,猛烈地拉扯着他全身的神經。
程謙的語氣越來越虛弱,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但還是勉強咽了一口幹澀的喉嚨,繼續吐露心裏話:“你不是說,你害怕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因為信息素嗎…不是的,我們現在不都沒有撕下阻隔貼嗎?你剛剛還吻了我…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變得加重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弱,“信息素只是,只是為了讓我們找到彼此……即使沒有、沒有信息素…我們也會、在、在一……”
大腦裏的弦突然崩斷,他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譚斯錦的心猛地堵上喉間,他拼了命地抱住程謙将他的身體往上提,好不容易撐到了病床邊,而後迅速按下了一側的緊急呼叫器。
被程謙清走的醫護人員聽到報警音後迅速趕來,對程謙腿部的二次創傷和手上的傷口進行了緊急處理,而因情緒原因導致的內分泌紊亂也讓他的腺體産生了異樣,整個人高熱不退,連續打了兩支穩定劑都沒能成功退燒。
黎叔聞訊也已經趕來了醫院,當他看到守在病床前的譚斯錦時,不免被吓得揉了揉眼睛。兩個人只簡略打了個招呼就被主治醫生打斷,主治醫生跟黎叔比較熟,于是拿着剛剛定好地治療方案問道:“黎先生,小程總因為腿傷外加腺體腫脹引發高熱,如果強行打抑制劑可能會嚴重影響他的傷勢,冒昧地問一句,他有Omega嗎?我們想嘗試用Omega的信息素來壓制住腺體的異變。”
黎叔突然被問住了,他還未答話,站在一旁的譚斯錦卻突然開口:“他有的,大夫。”
黎叔的目光猛地落在他身上,眼中滿是複雜,只聽譚斯錦平靜地繼續道,“麻煩您告訴我怎麽做。”
安靜封閉的隔離病房裏,程謙安靜地躺在床上,臉頰至脖頸因自身産生的熱量燒得緋紅一片,摸上去十分燙手。譚斯錦坐在他身邊,擡手摸向頸後的阻隔貼,而後毅然決然地撕開了它。
玫瑰味信息素漸漸從譚斯錦的周身蔓延開來,他眼中的程謙迷糊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呼吸明顯開始加重,頻率也逐漸加快。随着對譚斯錦信息素的攝入,程謙的高熱确實有所緩解,皮膚的燙紅色也有了漸漸消下去的跡象。
譚斯錦時不時用手背貼一貼他的額頭和前胸,感受着他的體溫正一點點降下去,他紅着眼圈,盯着眼前人不太安穩的睡容,不斷地回憶着剛才他說過的話。
程謙已經不記得五年前易感期中發生的事情了,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為了找他還辛辛苦苦翻找出他兒時的經歷,剖解出他痛苦的根源,将那些深種在他心底的毒瘤一顆顆剜掉,即使是誤解了自己有了別人,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譚斯錦突然明白,這就是被愛着的感覺。
這已經不再是因為信息素的吸引,卻又因信息素的吸引而更加動人。
他擡手拭了拭臉上的淚,附身貼上去,還以這份深沉的愛一個吻。朦胧中程謙似乎找到了一捧可以解渴的甘泉,微微張開雙唇,自覺地接納了這個吻。
親了片刻,程謙終于被濃郁的玫瑰味信息素喚醒,他緩緩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還以為自己又陷入了一個自己編織出來的夢。
“斯錦……”
程謙低聲喊他的名字,也如願聽到了回應,他咬了自己舌尖一口,直沖大腦的痛感令他明白了這并不是夢。
從小時候起,他的夢裏就失去了口腔中的痛覺,于是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時,就會去感受舌尖到底有沒有痛感。
漆黑的眼眸中頓時盈滿一汪清澈的淚,程謙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沒走……”
譚斯錦流着淚笑了笑:“我說過,會照顧你,等你好起來的。”
程謙深深地吸着空氣中的信息素,似乎還從中聞出了一絲酒香的氣味,他高興得大腦有些混亂,來不及思考太多,臉上浮起個雀躍的笑來,擡起被包紮起的左手想要去拉對方:“太好了…”他又有點擔心地試探着問,“你沒有怨我擅自去插手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譚斯錦搖了搖頭:“謝謝你幫忙懲治那群惡人。”
程謙那顆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來,然而他卻難耐地咽了咽口水,牙根漸漸咬緊。被自己的Omega信息素包裹的感覺太過勾人,尤其是在熬過了這麽多年的空窗期之後,此刻他的精神越清醒,就越發壓抑不住體內那股極速竄高的燥熱。
要不是他意識已經清醒,就算是腿折了也早就将人撲倒了。
程謙努力保持着微笑,一遍遍默念着一定要冷靜,然而不争氣的大蘑菇還是漸漸擡起頭來,将寬松的病號服撐起個小帳篷。
身體的反應當真騙不了人,譚斯錦餘光一瞥,還是留意到了這個顯眼的變化。
程謙繼續擡着自己纏着紗布的手想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而譚斯錦卻牽出他的手指放回了床上,而後直白地問了句:“你很想做嗎?”
程謙緊張得舌頭都有些打結,然而自己的下身卻像是長了另一個大腦,被這句話勾得更加鬥志昂揚:“沒沒沒有,我沒有……”
譚斯錦笑出點氣聲,他一擡手,纖長的手指摸進枕頭裏,輕快地撕掉了程謙頸後的阻隔貼:“能忍住疼嗎?”
程謙被驚得愣住,鬼使神差地回複:“能,能,有你在就能忍住……”
譚斯錦沒再說話,拉下程謙的病號服褲子,将那根昂揚的性器迅速放了出來,已經硬挺的肉棒支楞着彈了彈,還沒等程謙反應,他就俯身将那濕淋淋的龜頭含進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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