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靠近
【《小狗圓舞曲》】
已經困倦到極點的譚斯錦被這一次發情催得幾乎直接暈過去,雖然信息素的釋放已經不如前兩次強烈,但他實在強撐了太久,精神力被激蕩的熱浪瞬間淹沒,整個人晃了晃,而後直接栽進了程謙懷裏。
程謙眼疾手快地抱緊了他,低頭嗅了一下頸後正在散發的香氣,立刻将人抱去了卧室。
譚斯錦躺在床上軟綿綿一灘,搖搖晃晃地任由身上的人進出,眼皮合得只剩一條縫,連指尖都是軟的,只有體內的媚肉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賣力地不停收縮着,吸得程謙時不時發出暢快的悶哼。
程謙這次戴了套,酣暢淋漓地在他射在了體內,只是隔着一層到底不如肌膚的直接接觸,他退出後将套子打個結一丢,又挺着未軟的下身捅了進去。
做這些的時候,譚斯錦早就已經昏睡過去,忙活了大半天的程謙也累了,他摟着人磨了兩下,意識漸漸模糊,也一同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他恍惚覺得這個極高的匹配度簡直要榨幹了他,然而睡眠的香甜卻急躁地斥退這個念頭,在他腦海刻下幾個字:榨幹了也甘願。
他抱着人輕輕蹭了蹭,嘴角溢出個淡淡的笑,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第二個清晨,難得是譚斯錦先醒過來的。
溫和的陽光輕輕喚醒敏感的視神經,譚斯錦感受到了光的溫度,緩緩睜開了眼。枕側的人睡得正沉,他細細看了對方一眼,白淨的少年睡容沉靜安詳,臉頰還微微有些水腫,絲毫不見平日裏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多的是軟乎乎的可愛。
譚斯錦見他睡得熟,又想起他睡眠不好的事,不由得替他開心了一陣,他蹑手蹑腳地下了床,打算去廚房準備點吃的。
冰箱裏幾乎不剩什麽食材,只能做面條,正當熱騰騰的肉醬要出鍋的時候,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飛速靠近,吓得譚斯錦扭頭看向了門口。
程謙赤着腳跑過來,頭發還有點炸,一撮呆毛很不乖地翹着,他滿臉懵地盯着正在做飯的譚斯錦,胸膛一落,像是松了口氣。
可能是他睡得沉,也可能是累極了,整張臉水腫得厲害,薄薄的皮膚被撐得像是半透明,兩頰未退的嬰兒肥在此刻十分明顯。
譚斯錦不由得低頭笑起來,連忙轉過身去繼續忙活。程謙看他的神情立刻明白了什麽,擡手撓了撓炸毛的頭發,尬尴地跑回卧室去穿鞋。
他又沖進洗手間去用冷水搓了兩把臉,飛速将頭發打濕沖了沖,而後對着滿是水痕的臉拍打了幾下,氣得嘴抿成了一條線。
媽的,怎麽這麽腫,是不是睡太多了不适應。
然而回想起方才譚斯錦的笑容,他的臉又不自覺熱絡起來。在學校裏,譚斯錦上課時是屬于溫柔嚴肅型的老師,一直和學生們保持着應有的距離感,課堂上也極難看到他露齒的笑容,情事裏的他更是随時都處于一種迷離的狀态,至純至誘風情萬種,笑容勾人卻失了幾分生動。而方才,譚斯錦的忍俊不禁讓他無意間綻開了一個十分難得一見的笑,他的牙齒很白,整齊的排列中門牙合犬齒稍稍凸顯,襯得原本矜持的人活潑又漂亮。
程謙癡癡地回憶着那個笑,怎麽會有人笑得這麽好看。
溫涼的水滴順着發絲滴到臉上又骨碌碌地往下滾,程謙扯過毛巾大力擦了幾下臉和頭發,而後愉快地跑去了廚房。
譚斯錦将面碗遞給他,細心囑咐:“小心燙,慢點吃。”
程謙笑笑,像個乖孩子一樣點頭:“知道了。”
等兩人都坐好,程謙依舊像開了十倍速一樣把一整碗面都扒光了,他想,燙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燙,就是太好吃了。
譚斯錦見他擦了擦嘴,默默地盯着自己吃飯,稍微有點不自在,于是放下筷子問:“我吃飽了,你還要來點嗎?我可以再去煮……”
“夠了。”程謙自覺的将另半碗端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笑了笑,大口大口地開始吃起來。
譚斯錦沒能插上話,只好默默地看着程謙低頭扒面,心想,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可能是真的餓了吧,不過總讓他吃自己的剩飯似乎有點不太好。
其實對面的人正吃得滿心歡喜,幸福的不得了。
見程謙捧着碗将面湯都喝了個底朝天,譚斯錦無奈地笑了笑,想去收拾碗筷,卻在這時被程謙一把攔下:“我來。我吃飽了,洗碗交給我。”
譚斯錦自知也争不過他,于是由着他去了。
他一大早忙活了好一陣,此時又有些犯困,昏昏欲睡的感覺上湧得很快,他晃了晃腦袋,趕緊鑽進了卧室的被窩裏。
沒想到一覺醒來,天都已經黑了,周身暖烘烘的,是程謙在抱着他。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發情,看來這次的發情期已經過去了。
程謙依舊睡得很沉,呼吸輕而均勻,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為他的臉灑上一層柔光,顯得他的睡容更加安然平靜,仿佛一眼能看到他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這個模樣,跟大開大合地操別人的時候可真是一點都不像。
他突然很想親親捏捏那個仍然有些水腫的臉蛋,卻在意識到這個奇怪的念頭時将它迅速壓了下去。夜色已經很深了,床頭的電子屏顯示着00:28,他看了一眼時間,安心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清晨,鬧鐘早早就将他們叫醒,兩人迅速穿戴整齊,随便吃了點早餐,而後一前一後趕去了學校。
回到辦公室,同事們都很關心地問候着譚斯錦,還有幾個女老師送來了小零食堆在辦公桌的一角,他客氣地一一謝過大家的關照,這才打開手機,将這兩天未讀的私信挨條看了看。
“譚老師,”有個鄰座的年輕男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昨天給你發的消息你可能沒看見,聖誕節前學校組織教師運動會,在體育館裏舉行,男的項目裏有三對三籃球,你打球嗎?我給你報上!”
男同事是位體育老師,正兩眼放光地等着他回複,看樣子是在年輕的教師的隊伍裏沒能找到合适的人選。譚斯錦當即笑着點點頭:“好,我去。”
譚斯錦其實是喜歡打球的。小的時候,他個子竄得很快,跟大院裏的一幫哥哥們不相上下,無論寒冬酷暑,男孩子們都喜歡在球場上揮汗如雨,釋放着體內用不完的能量,而小譚斯錦也會被哥哥們喊着一起去打打球。
直到他目睹了那場慘絕人寰的禍事,并分化成為了Omega。
很多年過去後,譚斯錦球打得就很少了,更多的時間都放在了鑽研音樂和學習上,今天被體育老師提起打比賽的事情,不覺勾起了他的很多回憶。
聽到他答應下來,辦公室裏的兩個年輕的美術老師竊竊私語了幾句,将譚斯錦要在運動會上打比賽的消息分享到了私群,大家似乎都很期待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音樂老師在球場上的表現。
就在這時,級部主任在群裏發了提醒消息,摸底考後的非文化課程全部恢複正常,近期将随時抽查教案,評課安排另行通知。
辦公室活躍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大家接連看到消息,在一頓唉聲嘆氣中投入了工作。
譚斯錦對照課表查了一下高三三班的排課,調完之後,這個月只有一節。
他擡頭默默看了眼窗外,忽然覺得在程謙家發生的一切都好不真實。
而另一棟教學樓裏,程謙剛剛坐進教室,他同樣看向窗外,遙遙望着譚斯錦所在的那棟辦公樓發呆。
命運的紅線就這樣在無形中開始收緊。
很快到了給三班上音樂課的那一天,譚斯錦依舊是白襯衣加西褲皮鞋,還戴了副金絲眼鏡,禁欲氣質撲面而來,讓人迷戀到想要靠近,靠近後卻又忐忑不安。兩條修長的腿步步生風,帶起一路羨豔的目光,然後平穩持重地邁進了音樂教室。
全班學生早已在教室等他,他對着講臺下迅速掃了一眼,最後的目光落在了同樣盯着他的人身上。
他收回視線,随手打開講臺上的多媒體,在鈴聲響過後低低說了一聲:“上課。”
充滿磁性的聲線輕輕拂過學生們的耳膜,程謙跟着周圍的同學一起站起來,喊了句“老師好”。
他坐下,喉結起伏了一下,腦海中壓制不住的閃念在瞬間掠過大腦。
好想将講臺上的人壓在鋼琴上操哭他。
程謙猛地收回了這個瘋狂的念頭,這時的譚斯錦已經開始了這堂課的導入,悠揚的鋼琴曲飄蕩在整間教室,有的學生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把課本翻到第三十二頁,今天我們來鑒賞肖邦的鋼琴曲。”
譚斯錦溫潤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
“剛剛我們聽到的這首曲目是《降D大調圓舞曲》,也被稱作《小狗圓舞曲》,是肖邦圓舞曲種最著名的一首。傳聞該曲是他為自己的情人喬治·桑的寵物小狗所作,因小狗活潑可愛,整個曲子也是一首活潑的短樂,需要用平滑流暢的指尖技巧才能彈奏出樂曲中的趣味。”
學生們總是會對這種文化知識中涉及的野史十分感興趣,有一部分不免交頭接耳起來,譚斯錦并沒有阻止學生們的竊竊交流,他朝講臺下巡視了一眼,臉上卻突然一燒。
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盯着他,炙熱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盯穿,同周圍那些散亂的目光形成了鮮明對比。譚斯錦不由得熱着臉深呼吸了一口。
就在這時,有個好奇的女生突然舉手提問:“老師,您說的喬治·桑是個男人嗎?聽上去像個男人。”
譚斯錦微笑着回答:“喬治·桑是位偉大的女性。在那個久遠的古代,我們人類還未進行分化,以男女作為性別的區分,喬治·桑曾為那個時代女性的解放和進步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她本人極具人格魅力,或許這也正是她吸引着偉大的鋼琴家肖邦的原因。”
那個女生繼而又問:“老師,那您最喜歡肖邦的哪一首曲子呀?”
譚斯錦想了想,目光同程謙的眼神對上一瞬又很快移開:“就是這首,《小狗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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