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裝咳嗽了起來,試圖打算他們無聲的對視。
林淙走近我,将保溫壺放到我床邊的床櫃上,不冷不熱的說:“沒感冒就別裝咳嗽。”
其實我以為他昨天跟我老媽說的只是客套話,今天不會再來看我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陳裕安滿眼戒備的看着林淙,然後也走向我,把手裏的大束鮮花放到我病床另一邊的床頭櫃上。
一左一右,我愈加的不安起來。
“爾熙,他是?”陳裕安先問我。
我在猶豫是該說老朋友呢,還是說林淙是我已經生了好幾個孩子的哥?
結果我聽到林淙說,“我是她的債主。”
轉而又對我說,“陸爾熙,你是想先看花,還是想先吃點東西?”
為什麽我覺得他問的很奇怪?
“那個……”
“爾熙,我幫你跟我姐夫請了好長的假,你盡管休息,公司的事不用擔心。”陳裕安搶白了我的話。
其實我已經自己跟經理請示過了,但我不好告訴陳裕安,我怕打擊他。
“嗯……謝謝……”
“陸爾熙,你不吃的話我就拿走了。”林淙好似有點不耐煩起來,我看了看保溫壺裏的東西,哎呀,又是一白花花的小豬蹄。俗話說吃啥補啥,骨折了吃豬蹄,反倒能讓我這個豬蹄愛好者吃個夠本。
“吃吃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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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搶過保溫壺,放到自己面前啃了起來。
陳裕安站了一會,好像有些不自然起來:“爾熙,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我從豬蹄的世界擡起頭,跟他點點頭:“謝謝你的花。”
陳裕安對着我笑,但又戒備地看了眼我旁邊的林淙,然後才提起腳步離開。
我邊啃豬蹄,便跟林淙說:“你不用把我媽的話當真,也不用每天來看我,我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不用我來看你,那你應該拒絕我帶來的豬蹄。”
我竟無言以對。
無聲地把豬蹄啃完,我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感覺十分惬意。
林淙依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又好像是在對我說話:“他是你同事?”
我反應慢了半拍,明白他指的是陳裕安後,我點下了頭:“嗯。”
“你喜歡他?”
完全沒想到林淙問的這麽直白。想起昨天他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也不甘示弱,故意答道:“他在追我,我對他也不反感。”
“那我當時讓你反感了嗎?”
我一時間呆住,說不出話來。
他是不是在說,高中那時候?
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和他翻出過去的事再次剝析一番。提起那些曾經,我更多的是不想面對。
見我不說話,林淙輕笑了起來,像不屑,像輕蔑。
我的心冷了下來。
“林淙,對不起。”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那你需要什麽?你想我為你做什麽?”
“難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能為我做的就只有一句道歉?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聽到你跟我說對不起,我就很生氣,很厭惡這樣的你,更厭惡這樣的自己。”
我緊咬着嘴唇,我害怕這樣和林淙對峙。
面對林淙,我好像多了許多害怕的事。
可是明明是因為有他,所以高中那時候,我才能如有了盔甲一般無所畏懼所有的事,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幫我,會在我身邊,無論是助我一臂之力,還是幫我收拾爛攤子。當然更多的,是他幫我收拾爛攤子。
“爾熙,我很累。無論我花了多少的力氣,我始終都擺脫不了過去的自己。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我才能将你完全忘記?”
“你不要讨厭我,就把我當一個陌生人,無愛無嗔,就會忘記了。”
他應該也很讨厭一廂情願的自己吧,所以那麽想擺脫過去的自己。我很愧疚,愧疚到很想抽自己兩耳瓜子。
“無愛無嗔,說的倒很容易。你告訴我,你到底看不上我哪一點?”
林淙,你不知道,你沒有一點是我看不上的。
可是因為一開始我先入為主的喜歡裴僅,所以你只是我身邊的一個聽我訴苦的好朋友。
那時我沒有喜歡上你,并不代表之後的我,不喜歡你。
我很怕失去你,怕我和你會像和裴僅那樣驟然分手,正因為那麽多的害怕,所以我一直用各種方法去躲避你,也躲避自己。
可是這一切,我該怎麽告訴你?
現在再說,也已經無濟于事了,反而會給已經心裏有了其他人的你負擔。
我沉默着,直到同樣沉默着的林淙離去。
他不會再來了,我知道。
他不會再想見到我了,我知道。
他不知道其實我把他放在心裏,可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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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林凜和陶蓁蓁都有來看我,陳裕安也有再來,但是林淙如我所料般,沒有再出現過。
我休養了幾天,便收拾東西出院了,老爸給我結住院費時,奇怪的發現竟然已經有人結過了,還退回來幾百塊錢。
我想可能是上次辦住院手續時林淙一下子交的,便也沒在意。
家裏的裝修在我住院期間全部弄完了,我看了一下,還是按照原來我的設計,幸好啊。
老弟即将回來,我開始上網搜尋我想去游玩的地方,趁着假期還有好久,先去旅游一下。
林凜突然告訴我,她收到了顧念的結婚請帖。她在考慮要不要去。
我想了想,如果換做是我,我就不會去,第一,我要看着一直喜歡的男人結婚,新娘卻不是我。第二,紅包還得給呢,白白損失一筆財産。
林凜說我說的對。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她最後還是去了。
我待在家裏等待着她給我的現場直播,她一會說婚禮現場很老土,一會說顧念變醜了,一會又說新娘看起來很老氣。
總之在她的嘴裏,顧念的這場婚禮是慘不忍睹。
但即便是這樣,最後慘不忍睹的人還是林凜自己。
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有點熟悉的聲音,“你好,請問是陸爾熙嗎?”
“對的,請問你是?”
“我是葉柏,就是寵物醫院裏那個。”
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是白大褂啊。可我又疑惑他找我做什麽。
“上次和你一起來的朋友在婚宴上喝醉了,我把她帶回到寵物醫院了,你有空的話來接她一下吧。”
于是我帶着我那一條殘腿,花了重金打的到寵物醫院,一進門,就看見林凜衣衫淩亂的躺在地上。
我心下一驚,白大褂不是這麽衣冠禽獸吧!
“放心吧,我沒對她做什麽。她喝的太醉了,婚宴結束後一直在鬧,我就把她帶回來了。上次你來找我爺爺看過腿,有記錄你的聯系方式,我就打電話給你了。”
白大褂端了一杯水出來,一邊跟我解釋,一邊蹲在地上給林凜喂下去。
“我現在給她喝點解酒藥,你帶她回去吧。”
“那個……她沒鬧出什麽笑話吧?”我比較關心林凜有沒有破壞人顧念的婚禮。
白大褂搖搖頭,“那倒是沒有,她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在散場之後一個人留在那哭鬧。如果不是我把外套落在那了,我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心情不大好,麻煩你了。”
話不多說,我趕緊扛起林凜往外走,白大褂又叫住我,有些猶豫的問我:“她……是不是很傷心?”
我頓了一下,模棱兩可地笑了笑。
白大褂又說:“我理解她,我跟她今天是一樣的心情。”
……
我花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所以……白大褂也喜歡……新郎?
我沒敢把林凜送回家,怕她家裏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于是我直接把林凜帶回了自己家,還好我爸媽已經睡着了,一點也沒發現。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林凜從我的床上醒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當我添油加醋地把白大褂英雄救美這件事說給林凜聽時,林凜的嘴巴張得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鵝蛋了。
“你是說……是那個坑錢的……帶我回來的?”
我諱莫如深的點點頭,點到即止。
“你現在應該關心一下我的腳好嗎!你讓一個殘疾人拖着醉鬼回家,你知道我差點終身殘疾嗎?!”
林凜竟然沒有理我,反而在思考着什麽,好像昨晚的事情,并沒有我看到和理解的那般簡單。
老弟回來了,那時我的腳也已經好的差不多,我便和老爸老媽一起去機場接他。
機場熙熙攘攘,對已闊別一年的老弟,其實我一點也不想。
小時候打架打得太激烈了,一點姐弟之情都沒被培養起來。但是身為親姐姐的我,還是怕他在外面過得不好。
當我看到他拿着行李過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