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陳裕安說:“陳裕安你先進來吧。”
林凜讓了個位置,陳裕安進了門。他走到客廳來,把手裏牽着的好幾袋補品放到我面前,關心的問我:“溫如說你傷了腳,怎麽樣了?去醫院了嗎?”
嗯,去醫院了,不過是寵物醫院。
當然我沒這麽跟他說,看他這麽擔心我的樣子,我竟然覺得有點小負擔。
“沒事了,就扭到而已,你不用這麽客氣的。”
我指的是他帶來的那好幾袋補品。
林凜身為我家的常客,替我盡了待客之道,去廚房倒了杯水,端到陳裕安面前,重重的放下,害陳裕安有點莫名其妙。
林凜那上下打量陳裕安的小眼神,讓我實在無奈。
我給林凜使眼色,讓她別表現的這麽明顯,然後問陳裕安:“你怎麽知道我家的?”
“我問溫如的,她告訴我你家住這裏。我突然來,不會太唐突吧?”
他擔憂地瞧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林凜,問我。
我剛想客氣的說沒事,沒想到林凜就跟陳裕安說:“陸爾熙這個人很邋遢的,愛吃,又懶,家務活完全不會,最重要的是她有很多壞習慣,比如喜歡啃指甲,不愛洗澡……”
我和陳裕安同時呆住,反應過來後我你忙捂住林凜滔滔不絕的嘴巴,對陳裕安解釋:“她腦子不太好,說的話你別當真……”
林凜你實在太無恥了,我雖然是懶了點,貪吃了點,但也不是你說的那麽邋遢無能啊!
你這樣說,我以後怎麽面對陳裕安啊!好歹給我留個高尚的形象吧!
陳裕安摸不着頭腦,但是明顯看出林凜對他的不待見,他也識趣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跟我告別:“那個……我姐姐姐夫那邊還有事,我是中途出來的,既然你沒什麽事,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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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林凜從我的手裏掙脫,對陳裕安做了個“請”的動作。
陳裕安呆呆地點頭,然後無辜地看我一眼,便走了。
陳裕安走後,我對林凜實在忍無可忍:“你不要在他面前抹黑我啊!我的形象都沒了!你這樣會吓到他的!”
“我這是迂回政策,讓他自動放棄,幹嘛,你心疼了?”
我當然心疼,我心疼的好好的少女形象,在林凜嘴裏變成了邋遢女漢子。
“他也是好心來看我。”
“陸爾熙,你不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吧?我表弟他哪點比不上他?外貌,智商,氣場,我表弟都是完勝啊!”
“林淙是完勝陳裕安沒錯,但是只有一點,林淙不喜歡我,這是致命的一點,所以林淙再好又有什麽用?”
林凜突然啞口無言,停頓了一會,才幽幽問我:“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這是事實,不是我的認為。”
我不想再和林凜讨論林淙,便開了電視,開始看動畫片,林凜也沒再說話。
只是電視裏的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一點也不搞笑,一點都不能讓我笑起來。
老媽因為我腳傷了,就把裝修工叫過來開始裝修,讓我留在家裏當監工。
想着老弟房間弄好,我就有兩張免費的飛機票,我的興致也是盎然。裝修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大概能走路了,便出門去給裝修師傅們買點下午茶。
今天的天氣很好,前幾天的冬雨已經退去,出了溫暖的太陽。
我手裏牽着兩大袋的飲料和外賣,一瘸一拐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旁樹木蕭索,偶爾有幾片落葉落在我的身旁。我就這麽走着,突然一輛車停在我的身邊,我下意識停住,然後就看到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看起來有點生氣的臉。
林淙。
我怔愣着,在想是該打聲招呼再走,還是直接走掉。
可是沒想到坐在駕駛座上的林淙看向我,帶着點不耐煩的語氣,對我說:“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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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了好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讓我坐他的車。
多少有點尴尬,又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應該是要跟他說:“不用了,謝謝。”
可是鬼使神差的我,竟不舍得拒絕。
我呆愣地站在那好一會,最後他看不下去了,就問我:“你是要我下來給你開門嗎?”
這是我第一次坐林淙的車,坐在他身邊的我,心緒不穩。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該怎麽說,甚至連應該看哪裏也不知道。
這車不是上次我刮花的那輛,如果我不是色盲的話,上次傅梁開的車是白色的,但這回林淙開的車是黑的。
唉,想起這事,我就好忐忑,畢竟我還欠着林淙一筆維修費呢。
林淙看起來心情不大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生氣。我偷偷想,別把怒火蔓延到無辜的我身上就好。
可惜,前方紅燈的時候,他好像是故意猛踩剎車,我猛地往前一傾,回過神來時,聽到他問我。
“陸爾熙,你是故意的嗎?”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發現他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像是隐藏了許多憤怒,卻又忍着不發出來。
我來不及回答,他輕笑了起來,那笑容很飄渺,猶如漂浮在空中的雲朵,即便是伸了手,也抓不到。
紅燈轉換成綠燈,他發動了車子。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心裏也很複雜。我不明白林淙的意思,他的話他的舉動,我完全不能理解。
究竟是我的智商下線了,還是他的道行高神了,又或者是我和他兩個人已經是處于無法溝通的頻道了?
我們沉默了一路,他把我送到了家附近,道路太窄,車子開不進去。
于是車子停下,我不敢看他,悶悶的說了一聲“謝謝”。
“陸爾熙,我真的挺讨厭你的。”
我的心疼了一下,我承認,真的只有一小下。我慌張的努力保持着平靜:“我……”
可是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泛白。
“這是我最無能為力的。”
看似沒頭沒腦的兩句話,身為文科生的我還是能夠聯系起來理解。他是說,他讨厭我,無能為力的讨厭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的鼻子在發酸。
在那沒骨氣的眼淚掉下來之前,我開了車門,下來後,背對着他,就是轉過身的那一瞬,我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我使勁地使自己不出聲,不顫抖着肩膀,裝作沒事似的往前走,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控制不住我泛濫的淚水。
這就跟分手一樣,當你已經猜到對方先跟你分手,但是當真的親耳聽到他說分手,你還是會哭。
我現在就是這種類似的情況。雖然我和林淙不是分手。
可是我聽到很重的一聲關車門的聲音,然後整個身子都被一道力量扳過去,我慌張的避着面前的人,但是林淙的力道更加的重,仿佛是逼着我去面對他,正視他。
“你哭什麽?”淩厲的聲音,讓我的淚水更加無措起來。
我掙紮着想擺脫他抓住我雙臂的手,手裏的外賣都掉落在地,奶茶散發出甜香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
林淙在問我,哭什麽。
我想不出一個理由來告訴他,我在哭些什麽。
“你有什麽資格哭?像你這樣一個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哭?”
他接近發狂,像是将所有憤怒對我宣洩,我害怕這個樣子的他,我害怕他的那一句“你有什麽資格”。
“……對不起……”我哽咽着,卻只能說出這句話。他果然是很恨我的,覺得我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他猛地放開我,我由于慣性退後了好幾步,踩到地上濕滑的奶茶,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身體與地面接觸傳來的疼痛,讓我沒有勇氣擡頭去看林淙的表情。我害怕看到他用一種活該、自作自受的眼神看我。
好久之後,他也沒有來扶我一把。
直到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先前扭到的左腳愈來愈疼,我緊皺着眉頭用手摸着腳踝處。
完蛋了,新傷加舊傷,我要成殘疾人了。
這時林淙才發覺我的不對勁,趕緊蹲下來問我:“傷到哪了?又是腳嗎?”
我痛得只能點頭,随後我便感覺身子輕飄飄的,林淙把我橫抱了起來:“送你去醫院。”
骨科醫院。
我實在沒想到林淙會直接把我送進專科醫院,還是市裏最貴的那家。
拍了片,醫生看完之後說,輕微骨折,問我要不要住院。
唉,人倒黴的時候就是比較慘,原本只是扭傷,現在都成輕微骨折了。
“不用了——”
“要住院。”
我和林淙同時回答醫生的話,醫生看看我們兩,又問了一遍:“住不住院?”
“住院。”林淙肯定地回答,我為難的低下了頭,住院費可是很大的一筆錢啊,錢不花在林淙身上,他都不會覺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