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安總，Demi還是沒有消息的話，是不是取消出國名額？”公路上，梁助悄悄瞄着後視鏡，猜着安逸宸的心事。
安逸宸松了下領帶，換個姿勢，往後坐一靠，
“決定了的事，怎麽可以說取消就取消？”
“可是你并沒有官宣，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Demi知道”
額？開小竈了?梁助蹭蹭鼻翼，都不好意思再去觀察他，這得有多失望，最終還是沒等來她的彙報……
再次偷窺，安總依然冷靜。只見他将目光投到更遠的窗外，一絲自嘲後，放話，
“明早公布，獲勝名單戴冉冉，連同出國名額，一起發布到公司網”
“安總，不再考慮一下？”
“沒什麽可考慮的，我也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退場，影響我定好的計劃、”
“好吧”梁助明明偷窺到他眼裏一絲灰燼，卻無法改變Demi沒有參賽的事實。
————
“大家聽說了沒？帶冉冉被‘官宣’了，唯一的一個出國名額，還有創意冠軍頭銜……”消息一經公布，公司炸了鍋，戴冉冉立馬被推上公司熱搜。
“戴冉冉是誰？公司還有這樣的黑馬？我怎麽才知道！”
“竟然是新面孔？”
“你眼瞎？那不是新店掌門人嗎？話說她最後奪魁，是不是有水分啊？她掌管的區域，肯定近水樓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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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這可是公司公平競争的，每兩年都有一次創意大賽，不過是今年安總上任，多了個出國名額。”
“我知道有個做直播的Demi。是不是她啊？你們說的，我認識她，在*網可火了，粉絲暴漲，網傳公司産品拍到靈異事件那段時間……”
“你的新聞捕捉能力有待提高，根本不是一個人好不好……”
大家私下裏的議論還好，最震驚的是董小花，各種辣眼睛的想像仿佛迫不及待地在上演，直接不安地致電安總，
“安總，之前沒說過還有出國名額啊……”
“一開始就有這想法，只是沒公布”安逸宸淡淡地說。
“這樣不好吧，突然冒出個出國旅游名額，早說，可能還有更多的人加入，這樣突兀的宣布，會不會引起員工內部情緒暴亂，吐槽公司福利制度片面化，導致員工工作消極，都說不定呢……”
是嗎？安逸宸想到跟Demi透漏時，她好像一點不在乎的樣子，哪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引起大家不滿？
“大家公平競争，這也是在激發大家日後的工作熱情，我并沒覺得有問題”安逸宸有點不懂董小花。仍然語速均勻。
大哥，搞錯了順序不是嗎？！
“激發熱情也要安排在事先，”
“我就是要大家明白，工作是态度問題，而不是被利益所牽引。努力到一定高度，自然可以匹配所得”
哦，安總您的腦回路真的是不守規則……這種思維，董小花直覺跟他匹配不來，于是不懂遮攔地說，
“那如果不是戴冉冉獲勝，你還會有這樣的安排嗎？”
安總也很無語，跟戴冉冉似乎沒什麽關系吧，他屏息一秒，緩緩開口。
“我是以事論事，而不涉及對某個人的偏見”
哦，董小花覺得被人當頭一棒，從未有過這麽深的挫敗感，這是在變相護花？
以前她自負地認為不可能，地位懸殊，不可能，随便她戴冉冉折騰，也入不了安總的心，她沒輸過自己的直覺，僅憑戴冉冉對她‘讨’好，甘拜下風的樣子，也不會将戴冉冉歸為敵人……
随着出國機會的降臨，戴冉冉成為公司的焦點，而且‘才華’二字也來湊熱鬧，給戴冉冉貼了不少金，一時間，戴冉冉好像成了公司的明珠，比她這個經理都光芒四射，地位也飙升得堅如磐石。每天自我感覺良好的她哪受得了這個！
至少現在給董小花的感覺是那樣，從未有過的醋意，濃烈的席卷而來，像是誰在她面前打翻了醋壇子……
“那好吧，我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事先公布一聲的好，不知道還以為你看人行事，”董小花不知道把他當成了誰，好像覺得自己很有資格這樣跟他說話。
安逸宸絕對沒想到公布個一直存在腦海裏的信息，會遭到董小花的反駁。
他扣着電話，聽到那邊幹脆利索的挂斷聲，不爽地摒住呼吸。
董小花那邊內心煩躁的想罵人，心思什麽狗屁安排！一個普通員工竟然都比她堂堂的大經理待遇豐厚！她還沒被安排過什麽跨境旅游！
這是身價問題！聽起來像話嗎？戴冉冉快超過她的身價！
她欲哭無淚，只想發洩，摔東西，控制不住的那種，于是走向賣場一手掏空貨架上擺放沒規律的螺蛳粉，
“這誰家的貨！不知道該放哪？驗貨的新來的嗎？不知道賣場螺蛳粉泛濫了？誰收的誰負責賣出去！”
董小花周邊氣氛立馬白熱化……
薇薇在一旁忍氣吞聲，她想告訴她早上新到的快遞，安總說這是賣場柳州螺蛳粉姊妹篇，但是看她發飙的樣子，打消了告訴她實情的想法，待她走後，将一個個卑微地撿起來，碼到正規臺面。
“薇薇姐，新品你不是說先放那邊試賣嗎？”喬喬有眼力的走過來幫忙。
“沒必要，本來就是上得了臺面的東西，我是看那邊空着不好看，想将那邊賣空的商品先填補上，待新貨來了就撤回來，既然放那礙眼，不如直接歸位！”
“哦，真該去看看醫生，早更的前奏嘛！連安總的貨都敢摔……”
“前提是她不知道啊，呵呵，幹活，少說話，多做事……”
“哦，幸好有東西可摔，發洩到人身上，肋骨得斷三根……”
“……”
薇薇見她又打着電話返回來了，抻了抻她的袖口，暗中提醒她閉嘴。并自動給她讓開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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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i本來對獲勝沒抱多大希望，一時間緊，二她覺得有人為的阻力，話說成功的因素，她沒占多少，但聽說公司采納了戴冉冉的策劃，還是有些震驚。她以為她只會敗在前輩手下，絕對不會是戴冉冉。
這個消息讓她很沉默，她不怨董小花給戴冉冉找資料，誰叫自己沒人家嘴甜，不會拉關系。她不嫉妒戴冉冉做事高調，陣勢浩大，天天擺陣，整的整個辦公室都知道她在做什麽……誰叫她學不會面子那一套……
她只怪自己幸運指數低，但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實力，僅憑喜歡，愛好入骨，就不能接受慘痛的失敗，此次活動，真的是将人界限分明的拉開了距離，一個上了天，一個入了地，一種不甘和委屈讓她眼淚在眼窩打轉，真的是太難受了！
她說不稀罕旅游，卻聽說別人得到這個獎勵而情緒低落。她說不在乎結果，參與了就是勝利，到頭卻因為別人拿了榮譽，而郁郁寡歡。
下班後，Demi像卑微到了塵埃裏，默默地收拾完東西，與大家互不打擾地離開了公司。而大家也很識相，同樣沒跟她道別，或許保持疏遠就是對她的安慰。
“可惜了，我一直以為會是Demi，之前她做的板塊，我很欣賞”同事在她背影消失後為她惋惜。這個是Demi的死粉，連發型都想效仿的那類。
“唉，怎麽說呢，戴冉冉真的是很用功的在做，也沒看Demi花多少心思……”說這話的，看上去，平時跟Demi不錯，但每每看到自己與Demi的差距，就會‘羨慕嫉妒恨’，也會偶爾立場不堅的站在別人立場，喜歡捕捉一些不利Demi的因素，來尋找一下心理上的平衡。
典型的和稀泥式老好人。
“或許是逃避也說不定，戴冉冉替代了她，嘴上不說，心裏也會很難受吧！”這個人看事很準，句句帶有殺傷力。
“那是Gina安排的，她的确沒那多時間。”打不平的也有，只是幫不上什麽忙。
“我還是不喜歡戴冉冉的無病呻吟，嗲嗲的那個勁……你看她做點工作，像是熬幹了精力，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回來這幾天啊，整得整個辦公室就有她在工作，好像我們大家都是閑人，怎麽做到的！那類人我不喜歡……”
“安總喜歡就行，什麽是好什麽是壞，還不是安總說了算！只要嗲倒安總，還有什麽是做不來的！”
“我也不喜歡，出氣都不勻，哦，可走了，我的心突然就敞亮了”
“Demi則不同，最後趕稿那天，我看見她眼裏布滿血絲，眼睛困得睜不開，一臉倦容，也沒見人吱一聲……只是默默地在做……”
“說什麽也沒用啦，結果已出，下班吧！跟戴冉冉學着點，沒準下個名額落在你頭上！”
“……”辦公室很快空無一人。
關心Demi的還有喬喬，晚上九點後，喬喬估摸着這個時間，Demi應該收拾完了，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
“是我，喬喬……”
“哦，是你呀”
“怎麽？你睡了？這早就睡了？”聽着電話那端語氣慵懶，本來想激情亢進地跟她聊聊這兩天的事，沒想到是自己一廂情願，虧自己做好了準備，準備了個靠墊，靠在床頭打算跟她聊個把鐘頭……
“今天早了點……”Demi翻了個身，揉了揉眼。她從來沒覺得什麽也不去想，虛度一下時光，原來是很治愈的，此刻她大腦空白，只覺得床是個好地方。
“我跟你說，公司網上戴冉冉的企劃已經曝光了，我真的覺得你也可以做到，怎麽最後采納的是她？”
“哦，我現在沒心情關心那個，有點身心疲憊”
“是太累了，加了一倍的工作量，卻沒有得到一絲榮譽，你做的都是應該做的，人家做的卻是含金量賊啦啦高的……”
“呵呵，別瞎說，機會人人平等”
“虧你心态那麽好，我跟你說，像你這樣真的和不來，我若是你，不會服從Gina，你看不出她都是故意的？”
“這種揣摩人心思的事，你還能當作證據？難道你要去安總那說董小花的不是？人家在正常安排工作，安總信你還是信她？別自取其辱了……”
“真的看不慣诶，不知道Gina怎麽把安總吃定的……”
“适者生存，我承認我生存的本事不大……”
“好難受啊，這世道，安總看上眼的都是一類人……”
“別那麽說，這個是需要實力的，輸或贏都有它的道理。“
“你去看看，她說的那些，你想不出來？真的不好奇，你輸在了哪？”
“沒興趣111”Demi說着張個哈，喬喬淡淡嘴，嘆口氣，
“改天還是去看看吧，我真的覺得你也一樣可以，如果你覺得文案不分你我，那只能說明，這次征稿只是個噱頭，人員已內定，形式而已。或者征稿過程并不單純……”
“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複雜看人的？”
“不是我複雜，是複雜的人逼人成長……”
“呵呵”
“……”
和喬喬的夜聊，仿佛疏通了堵塞，不知不覺一小時過去了，喬喬看了看時間，才想起互道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