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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回身,便見她站在車邊笑的不能自己

蔣之男眉頭微擰,目光一轉,又看見她身後漸行漸遠的一道男人背影。

那身影,身形,竟讓他覺得莫名熟悉?

他眉頭深深一蹙,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可等他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那人已經上車離開。

蘇黎見他對着她身後發呆,不由擡手一敲他腦袋道:“傻愣着幹什麽,上車,吃飯去!”

“好。”蔣之男點點頭,幫她拉開車門。

蘇黎坐進去,疲憊的靠在車門邊上,将手裏的東西随手扔在一旁。

原本是想睡一覺的,但是想起今天這标中的離奇,就怎麽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那個賀嘉盛在打什麽主意,不會是報複她,冒用陸一鳴未婚妻的名號,故意挖坑等她跳吧?

她這奮鬥了兩個月,才勉強保住了蘇氏的殘骸。

一個不小心,便可能粉身碎骨。

蘇黎看着那張中标通知,覺得頭更疼了。

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填飽她的肚子!

她向來最喜歡平江西路的一家川菜店,這次也毫不列外,蔣之男帶着她去了。

照舊,他給了她叫了幾道特色菜,都是重口味的。

不巧的是,陸一鳴歸國後的第一場相親宴,也是在這裏。

從她和蔣之男進屋的之後,他便主意到她的了。

更加不巧的是,他們選了他身後的位置。

隔着一扇屏風的距離,以至于說話聲音稍微大點,對面都能聽見。

今天這場相親宴,陸一鳴是毫無防備的,說白一點就是被騙來的。

從進門開始,這男人打完招呼便一直緘默不言。

他不主動開口,對面那個自稱名門閨秀的女人更加不知如何開口了。

生怕說的多了,在他面前丢了身份。雖然滿心雀躍,卻也只能忍着。

他身後那桌,菜一上桌,蘇黎便大快朵頤。

很難想象,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會喜歡這麽重口味的菜。

蔣之男看着面前那幾個菜,各個紅紅一片,別提吃了,他光是看着都覺得胃疼。

每次陪着她來這地方,都覺得像是受刑。

可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說自己害怕吃辣吧?

說出去,多丢人?

蔣之男勉勉強強的吃了幾筷子,便不打算吃了,可偏偏對面的那人卻要一個勁給他夾。

他實在受不了這嗆口的辣味,一招手叫來意服務員,點了瓶酒。

蘇黎也不管他,由着他。

她有時候覺得蔣之男就是繃的太緊了,凡事都要瞻前顧後,所以很多時候處理不暢,就變成了唯唯諾諾!

久而久之,蔣家那群人,便都不将他放在眼裏。

他需要放松,她今天心情還不算太糟糕,便也陪着他小酌了幾杯。

幾杯酒下肚,蘇黎有些飄飄然起來。

将之男趴在桌子上,回憶起過去:“阿黎,你還記得你手術後,我們見面的情形嗎?”

“當然記得。”蘇黎撐着腦袋,迷離的眼神看着他說:“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蔣之男聽着她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他并沒有打斷。

只聽她說:“我蘇黎這輩子沒什麽朋友,你蔣之男算一個。能在危難之中奮不顧身救我的人,只怕這輩子也等不來幾個。所以,蔣之男,這輩子除非我死,否則你便永遠是我朋友!”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堅定,倒一點不像喝醉了。

但是蔣之男知道,她還是醉了。

否則如何會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并非這裏,而是多年前蔣氏那場周年慶?

隔壁桌的陸一鳴微微蹙眉,他倒是沒有料到這兩人原來還有這麽一段過往。

明明一個滿身戒備的女人,偏偏對這蔣之男毫無防備,甚至是有些依賴的。

原來是救命之恩,那就不奇怪,為何蔣之男能住進這樣一個女人的心了。

陸一鳴第一次見蘇黎的時候,便知這女人,看似溫和随意,實則冷漠堅固!

誠如何路平所言,這樣一個女人,又豈是蔣之男駕馭得了的?

原來,這中間真是淵源頗深。

蔣之男只是有些微醺,但是并未醉。

他看着對面的女人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言自語:“阿黎,你說為什麽人換了一顆心之後會變成截然不同的人。你明明可以活得簡單一點的,為什麽非要踏入這趟渾水?”

從前的蘇黎,和如今的蔣之男其實是有相似之處的。

都是被家族遺棄的棋子,唯唯諾諾,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別人,害怕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己而傷心。

蘇黎輕笑道:“活的太謹慎,不如活的任性一些!”

蔣之男聞言一怔,良久未語。

蘇黎搖搖晃晃起身道:“不早了,你送我回去。”

彼時陸一鳴想,在蘇黎心中,蔣之男不過是個有些特別的存在。

而這段話,他也只是一聽而過。

許久之後他才知道,能讓蘇黎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委實是不多的。

而蔣之男,是他深覺礙眼的存在!

不過,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

007何氏選妃宴,她去了。

蘇黎被蔣之男人送回去的時候,已經睡着了。

他将車停在蘇家別墅的院子裏,招呼一旁站着保姆将蘇黎扶進去。

客廳裏,蘇天逸已經等了她好一會。

只等她回來,問問關于賀氏這個項目的想法。

可沒想到,等來的就是她這副爛醉如泥的樣子!

蘇天逸心頭怒火滔天,他這個女兒自打手術後,便再不将他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

但是此刻蔣之男在這裏,他也不便發火。

伸手招呼人倒了杯水,蔣之男在沙發坐了會兒,心裏惦記着家裏的事情,便找了借口離開。

蘇天逸送了他出去,陰沉着一張臉往客廳走。

廚房內,許氏端着一碟水果出來道:“來吃些水果,降降火。”

蘇天逸坐在沙發聲,怒哼一聲道:“真是不成體統,成日和這個一無是處的蔣家少爺鬼混在一起,她也不怕人家說閑話。”

許氏一邊給他捏着肩膀一邊寬慰道:“年輕男女,誰還沒個朋友。再說其實這蔣家在江城,也還算排的上名號的。論資歷,蔣家比之何家要略勝一籌。也是不錯的。”

“不錯什麽不錯,蔣、何兩家豈能和陸家相提并論?!”

說到底,蘇天逸心底還惦記着,将蘇黎嫁娶陸家。

許氏輕笑道:“你也真是老糊塗了,那些不過是小黎信口胡謅的,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她和陸一鳴連面都沒見過,這婚事怎麽可能成?倒不如趁着她現在風頭正盛,給她選個合适的嫁了。”

徐氏循循善誘:“這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我們蘇家,都是百利無一害的。總也好比空等着那個陸一鳴,最後落個空歡喜的下場。”

歸根到底,許氏是不想蘇黎真的嫁給陸一鳴的。

若她真嫁去陸家,那這個家裏以後豈能有她容身之處?

何志航也好,蔣之男也罷,她是瞧不上的!

這種瞧不上的人用來給蘇黎當女婿,那是再合适不過的!

蘇天逸琢磨着她這番話,不由嘆息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怕她那個性子,不肯輕易就範。我看她對那蔣之男,是沒有那個意思的。”

“沒有蔣之男,不還有何志航。這事也急不得,總要給他們獨處的時間。眼下就有這麽一個機會,何家要辦周年慶,請帖已經發來了。”

蘇天逸哼了聲,不悅道:“你說的倒輕巧,她如何肯和那何公子獨處?!”

他這女兒,自從幾個月前換了顆心之後,性情大變。

以前她最是聽他的話,可現在,他這個父親在她眼裏根本形同虛設。

許氏寬慰道:“不用你操心,我來安排。”

“你?”蘇天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是有些懷疑的。

他沒再說什麽,要是真能與何家結親,對現在的蘇家來說也是不錯的。

蘇黎一直睡到晚上八點,她下樓的時候,家裏那些人已經吃過了。

蘇天逸不在客廳,只有許氏一個人坐在那裏看着電視。

廚房給她備了稀飯,她喝了一小碗便準備上樓。

起身的時候,見那餐桌旁邊放着一淺藍色的請帖。

蘇家自從敗落後,便鮮少接到這些請帖了。

也就是好奇,随手打開看了一眼。

目光掃到,何氏周年慶幾個字的時候,她便再沒耐心往下看。

說是周年慶,其實就是各家族尋一個聚會由頭,為自己還為成家的兒子、女兒們辦的選妃宴!

明知她最不喜歡這種宴會,偏偏要将東西往她眼皮子底下放,他們真當她瞧得上何家那小子?!

蘇黎随手将那請帖扔進了垃圾桶,轉身便上去了。

許氏餘光主意到她這一連串的動作,也不急,安心坐在沙發上。

等她上去之後,給蔣母去了一通電話。

然後便安心關了電視,回了卧室。

翌日一早,蘇黎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下樓的時候,保姆說那一家子一早就出去買東西了。

他們向來如此,出行都是三口一起。

而她,從來都是那個外人。

蘇黎淡淡應了聲,吃了個早午飯然後便出門了。

她給蔣之男打電話,讓他出來商量賀氏那個新項目。

中标通知書上寫的是,最晚下月十號簽約。

現在距離下月十號,還有半個月時間。

但抛開這燙手山芋,宜早不宜早。

可他支支吾吾的,又說約了人,又說在忙。

蘇黎不耐的說句:“沒空就算。”

然後便挂了電話。

她哪裏知道,蔣之男那時正被蔣母壓着在家做造型,逼着他往上去何氏的周年慶。

扔了手機,她偏頭看向車窗外,才發現已到市中心。

擡手指着不遠處一家咖啡店道:“将我在那放下。”

司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微點頭,然後将車開了過去。

蘇黎原本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喝杯苦咖啡,理理思緒。

可這位置還沒找到,倒是聽見一道熟悉的,刺耳的聲音:“志航遲早是我的,那個蘇黎算什麽東西!我和他的婚姻是從小定下的,誰也搶不走!”

蘇黎腳步一頓,偏頭看去。

左前方那一抹粉色,不是盧子瑜還能是誰?!

這輩子誰的聲音她都可能認錯,但唯獨這個盧子瑜的,不會!

蘇黎忽然不想喝咖啡了,找了個隐蔽的地方站着,聽着那邊的一舉一動。

有人笑着提醒道:“子瑜,你搞錯了吧。與何志航從小定下婚約的,是你那個死鬼姐姐盧珊珊吧,什麽時候變成你了?”

盧子瑜臉色一沉,拔高聲音道:“人都死了,還提她做什麽?!盧家總共就我們姐妹倆,她死了,這婚約當然由我來續!”

那人不怕死的又道:“可是,顯然那個何志航對蘇黎更有興趣些。江城現在誰不知道,他喜歡那個蘇黎?”

“住嘴!志航哥哥,怎麽可能喜歡那個騷浪賤!”盧子瑜實在是氣極了,以至于連平時極力維護的淑女形象都不顧了。

與她同桌而坐的那幾個女人,相視一笑,沒再開口。

倚在牆角的蘇黎,唇邊漾起一抹淺笑。

原來這盧子瑜還惦記着嫁給何志航?

那今日這宴會,她不去怕是不行了?

也罷,權當是去給那群女人漲漲見識好了!

蘇黎魅惑一笑,起步往外走。

既然去了,自然不能去的太寒碜!

008那個挑衣服的,不就是你未婚妻。

蘇黎從咖啡店出去後,便去了國茂商廈!

這地方是江城最大的商廈,也是價格最貴的地方。

陸氏名下的産業,唯獨這個商廈最為出名。

它的建立,到如今的隆盛,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甚至有的學校将它編進商業教科書。

蘇黎從車裏下來,頭頂烈日正盛。

她踩着黑色的細高跟,快步走了進去。

蘇黎目标明确,她只去二樓。

那些售貨員小姐,一聽她是要選禮服,便熱絡的推薦起來。

蘇黎坐在一旁沙發上,接過一旁導購遞來的水輕抿一口。

一件件看過,搖頭再搖頭。

十來件過去之後,那些導購面露難色:“小姐,你還是親自試試吧,你這樣試都不試,根本看不出效果。”

她們選的那些實在不對她胃口,蘇黎不得不親自起身挑選起來。

陸一鳴和賀嘉盛環視了一圈商廈之後,二人站在四樓的休息區域,手握着一杯咖啡。

俯身靠着環形圍欄向下看去,男人深沉的目光略過樓下那一群熙熙攘攘的人。

眸光輕轉,不經意便瞟見了二樓那抹身影。

他定睛眯眸看去,但見那女人在一排排衣架間緩緩挪動。

深藍色的雪紡裙,越發映襯的她肌膚勝雪。很少有人,能駕馭得了這樣的顏色,但她穿着絕對适合。

遙遙看着,氣質卓絕。

冷傲高貴,配她倒是正好。

陸一鳴握着那只杯子,情不自禁的恍了神。

二樓,蘇黎選定一件純白色拽去禮服。

示意服務生拿給她,然後拎着那件衣服往試衣間走。

陸一鳴收回目光,沒再看。

賀嘉盛嘆息一聲說道:“我今晚差點又要被我勞資押去法場!”

“噢?”陸一鳴有些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似在等着他說完。

賀嘉盛哼聲道:“還是何氏那個周年慶,他老人家非逼着我去會場給他帶回個兒媳!那些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趣味!”

聞言,陸一鳴輕笑了聲,倒是沒再開口。

賀嘉盛似想起什麽道:“對了,宴會現場還是你陸氏旗下的酒店,你要是感興趣不妨挑一個共度春宵?”

陸一鳴白了他一眼,徹底懶得多言。

一轉身,倚在那圍欄出,細細品着手裏咖啡。

賀嘉盛依舊趴在那裏,漫無目的的張望着。

二樓,蘇黎換好衣服從試衣間出來。

那一抹白色,實在是太過醒目。

賀嘉盛餘光掃到那抹白,不由自主轉頭看過去。

待認清人後,他驚得眼珠子快掉出來。

伸手一碰陸一鳴胳膊道:“快看,那個挑衣服的,不就是你未婚妻嗎?!”

男人一偏頭,目光不偏不倚對上那抹身影。

漫天彩色的世界裏,她那抹白色,遺世獨立。

那一條烏黑秀發披散肩頭,彎腰低頭間,發絲垂落。一個伸手撩發于耳後的動作,輕易平添了幾分婉約。

很少有女人,能将妩媚柔美中和的如此好。

看似柔弱嬌豔到骨子裏的一個人,卻偏偏又能讓那些男人只敢遠觀不敢亵玩。

賀嘉盛怔了片刻後,咂嘴道:“啧,真是個狐貍精啊!女人長成她這樣,也不知是福是禍!”

他搖着頭道:“紅顏禍水啊,一看就是個白蓮花的狠角色!”

他這一個人自言自語半天,也不見身旁的人發表任何言論。

一偏頭,瞧見那人還盯着樓下那女人看呢!

“喂!”賀嘉盛舉起手在她面前晃着:“你可別為色所迷啊!這一看就不是個幹淨的主兒,配不上你那尊貴的、第一次!”

話落,迎來那人一記狠狠的警告眼神。

賀嘉盛幹幹一笑,一臉無知的問:“我說錯了?還是您老人家在國外想通了,給、破過了?!”“滾!”陸一鳴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

“呵呵。”賀嘉盛一臉賠笑道:“是我胡言亂語,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二樓,蘇黎換下衣服,結完賬,拎着東西下去.

安靜了沒一會的賀嘉盛,又開口了:“選這麽一件招人的衣服,鐵定是要出去惹男人!”

話落,他又恍然大悟道:“她肯定是要去何氏那選妃宴!聽說何路平對她還是頗為滿意的,正打算廢了和盧家的婚事,讓他兒子和你陸一鳴一争高下呢!”

陸一鳴沒答話,輕晃着杯中液體。

他也不知他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

不由再次提醒道:“你可千萬別着了那個女人的道,一看就不是個好貨色!她這種的,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心。首先迷惑你的眼,再想辦法迷惑你的心!”

陸一鳴側目看了他一眼,雖未言語,但眼底不悅明顯。

那人忙識相的閉嘴,他知道的,陸一鳴一向最讨厭人聒噪,尤其是男人……

轉念一想,那個女人道行再怎麽深,又豈是陸一鳴的對手?

就算是那修煉千年的狐貍精再世。想要撬開這個人的心,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賀嘉盛聒噪了半天,沒一句對的。

蘇黎出席宴會,多數是那種張揚的深色系。

白色,是史無前例的!

賀嘉盛那一句話是真說對了,她今日穿這麽一件衣服去,為的就是去徹頭徹尾裝一回白蓮花!

晚上,八點。

蘇黎穿着那身白色現身會場的時候,無疑再度引來了全場目光。

二十四歲以前的蘇黎,活的低調內斂,這樣的宴會出席次數少之又少。

哪怕偶爾出席,也是極力掩盡所有光芒!

可自從兩個月後,她每每出場,一次比一次高調。

自兩個月前她頂着陸一鳴未婚妻頭銜,簽下第一個單之後。坊間便傳言,蘇家大小姐旺夫!

至此,蘇黎這個名字,便漸漸在江城上流社會傳開。

此後,她每每出場,皆是明豔動人的。

而今日,她一抹白色立于人群中。

幹淨純白的,就仿佛墜入人間的天使,看直了一群人的眼睛。

賀嘉盛到底扛不住自家老子的碎碎念,只得硬着頭皮過來。

可光他一個人過來有什麽意思,要死也得拖上個墊背的!

于是,便給陸一鳴去了電話。

原以為沒那麽好說服那個人,可沒想,沒費什麽唇舌,那人便同意了!

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樂得賀嘉盛直說要去買彩票!

去了之後,陸一鳴才知,這一趟是不虛此行的。

009他,到底偷聽了多久

蘇黎出場,少不了引來一陣竊竊私語。

她早已見慣不慣,懶得去在意那些人說些什麽。

那些人将她圍着,虛僞的恭喜她拿下了賀家的那個訂單。

蘇黎笑着道謝,虛與委蛇的應付着。

自她出現在會場,許氏那邊便得了消息。

她挂了電話,滿意一笑。

只等事情繼續朝着她安排的方向的發展,然後順利将這蘇黎,推給蔣家那個一無是處的小兒子!

然而,事實還是偏移她的設想。

蘇黎出場沒一會,何志航那邊便得到了消息。

她能來這宴會,他覺得這無疑是變相在默認他的那些心思。

迫不及待的就要過去找人,被身旁的何路平一伸手拉住。

“爸!”何志航有些焦急的叫了聲。

何路平看着他笑道:“急什麽,我和你母親,陪着你一起去見蘇小姐。”

何志航一聽這話,立刻就心花怒放。

何母是不大樂意的,一個晚輩,何須勞煩她親自去接待?

但奈何自己兒子喜歡,便也随他去了。

何志航領着父母,親自去接待蘇黎。

這麽大的陣仗,旁人不可能沒有察覺。

那一家子人站在蘇黎面前的時候,她不免頭皮一陣發麻。

扯着敲到好處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喚人:“何伯父,何伯母好。”

“謝謝蘇小姐,願意賞光。”何路平笑容和藹的說了一句。

蘇黎笑笑道:“應該的,何先生是行業前輩,我來讨經順便漲漲見識。”

明明是一句恭維的話,卻聽得人格外舒服。

何路平哈哈一笑,對着何志航道:“志航,你招待好蘇小姐,我和你母親去別處看看。”

這自是何志航最喜歡的安排,蘇黎雖然不喜,但也不至于表現出來。

只想着,只要這何志航同她在一起,不怕那盧子瑜不主動上門。

事實也誠如他所料,不消片刻,姍姍來遲的盧子瑜,聽說了剛剛發生的那些事。

便急的滿世界找何志航,當看見他和那抹白色身影站在一起的 ,眼底冒火。

她提着白色的蓬蓬裙,一路朝着那兩人小跑過去。

同樣是白色,可她的白色在蘇黎面前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兩人站在一處,立刻相形見绌。

蘇黎那件白衣穿的高貴淡雅,氣質渾然天成。

而她的那件蓬蓬裙,和她一比,顯得幼稚到極致。

真正是恰到好處的應了那句話,東施效颦!

賀嘉盛和陸一鳴從偏門進來,便見站在那裏的兩女一男。

他伸手一扯身邊陸一鳴,笑道:“兩女争一男,快看,有好戲!”

陸一鳴順着他目光看去,一眼掃到那抹白,男人眸光沉了沉。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盧子瑜不是沒聽見那些聲音,但此刻何志航就在眼前,她不能不注意形象。

盧子瑜拉着何志航的手,嬌滴滴叫着:“志航哥哥,你帶我去見見伯父伯母吧?”

那人卻是一下子拿開她的手不耐道:“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

“志航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子瑜了。”盧子瑜極其委屈的叫了聲。

男人眉頭微蹙,正要訓斥。

卻聽蘇黎道:“何公子還是先送盧小姐過去吧,我等一會也沒關系的。”

“這……”何志航有些為難的開口。

轉念一想,要是繼續讓這盧子瑜留在身邊,保不準她又要胡言亂語,倒不如先将她帶走!

于是,一點頭道:“蘇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蘇黎淺淺一笑,未說同意,也未拒絕。

何志航只當她是同意了,領着盧子瑜往何路平方向去。

一旁等着看好戲的賀嘉盛,一見這麽個結果,一臉失望的拉着陸一鳴去喝酒。

男人倒也沒推遲,由得他将自己拉去了角落。

再等何志航回去找她的時候,那地方哪裏還有蘇黎的影子?

他沒看見蘇黎往那個方向去,可盧子瑜卻是知道的!

何志航一走開,她便朝着蘇黎的方向去了。

推開休息室那扇門,蘇黎正坐在那裏喝着茶。

對于盧子瑜的到來,她一點不意外。

放下手裏茶杯,她笑着說了句:“盧小姐,怎麽舍得抛下何公子過來找我?”

盧子瑜聽着她這揶揄,直覺得諷刺!

此刻這裏沒有外人,她便也懶得給這女人留面子:“蘇黎,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讓你要來和我搶志航哥哥報仇!”

蘇黎一聽這話,就笑了:“我搶他?盧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她起身朝着門口的人走過去,輕蔑的眼光掃向盧子瑜伸手那件白色的衣服。

掩唇輕笑:“難道,我與你同穿了一個顏色的衣服,你便要說這衣服是你的嗎?”

蘇黎輕蔑一笑道:“我搶了你的志航哥哥?請問他哪一點寫着,是你盧子瑜的專屬了!”

“你!”盧子瑜瞬間氣紅了一雙眼:“你這是打算,和我作對到底了是不是?!”

“作對?”蘇黎看着她,輕蔑的笑:“憑你也配與我為敵?”

她今日的目的,就是為了故意激怒盧子瑜!

事實也果然不負她所望,盧子瑜一張臉被氣的青一陣白一陣,上點粉都可以直接和戲臺上的演員媲美了!

“無恥!”盧子瑜怒火攻心,端着手裏的酒朝着蘇黎潑過去。

蘇黎假意避讓了下,偏又“不巧”的撞倒了茶幾上的茶壺。

熱騰騰的水順着邊緣滴落,落在她光着的腳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門口閃進來一道人影,蘇黎适時痛呼了聲。

何志航一眼瞧見狼狽的蘇黎,一把掀開了盧子瑜,朝着人走過去。

被撞翻在地盧子瑜,極盡委屈的叫了聲:“志航哥哥……”

男人哪裏顧得上她,扶着蘇黎在一旁坐下,關切問道:“怎麽樣,傷到哪裏了?”

蘇黎眼含淚意眼底委屈很重,偏偏又極力隐忍着。

那副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何公子不要怪盧小姐,她也是太在乎你,才……”

不待她說完,男人一轉頭憤怒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吼道:“盧子瑜!你給我滾出去!”

盧子瑜癱坐在地上,凄凄艾艾的哭着。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陷害,她快委屈死了。

何志航見她不動,起身就要将人拎出去。

蘇黎忙開口道:“算了,她是無心的。”

男人看着盧子瑜,果決的語氣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就算你姐姐死了,和我何志航結婚的人,也輪不到你盧子瑜!”

他這話,算是徹底毀了盧子瑜心底那些小心思,她哭的越發凄厲起來。

可男人卻無心去關注她,低頭看着蘇黎紅腫的腳背,擔憂道:“你坐着,我去找點藥。”

何志航出去之後,盧子瑜橫眉怒目的看着蘇黎問道:“你到底為什麽這麽陷害我,和我們盧家為敵,你好大的膽子!”

“呵!”蘇黎輕喝一聲,凝眉看着她一字一頓道:“你曾經,不也常常這樣陷害別人嗎?怎麽,這點小委屈,便受不了了?!”

盧子瑜眉頭微蹙,一時有些不明白她口中的別人,到底是誰?

“你在說誰?”

蘇黎眯眸看着她,冷聲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留下這句話,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蘇黎走出那間休息室,轉身便撞進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

男人單手插兜,一臉探究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偷聽了多久。

010我比你想象中更惡劣

蘇黎覺得,她肯定是和賀嘉盛的新寵犯沖。

哪哪都有他,次次都要被他撞見她的好事!

關鍵是這人臉皮比城牆還厚,偷聽了別人講話,也不知道避嫌。

偏偏還要留在這裏等他出來,生怕她不知道他偷聽了似的!

蘇黎沒什麽好臉色給他,瞪了他一眼,瘸着腳往偏門出口走去。

陸一鳴掃了一眼她紅腫的腳背,轉身跟上她步伐。

蘇黎聽見身後腳步聲,心中早已将這厚顏無恥的男人咒罵了千萬遍。

出了宴會大廳,她只覺手腕一緊。

那人抓着她腕子,将她往西側的接待室帶去。

蘇黎掙紮,可那何那人握的極緊,她掙紮不開,手腕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掌心的溫度,像是烙鐵一般,熾熱的讓人心煩!

可她到底不是他對手,不得不跟着他過去。

陸一鳴将人帶進房間,出去了五分鐘,再進來的時候手裏拎着藥箱。

蘇黎一擡眸看見她手裏東西,眉心微蹙。

見他要拿着燙傷藥給她擦,她一把搶過道:“我自己來!”

陸一鳴也沒堅持,由着她自己動作。

他站在那裏看着她一點點擦紅腫的地方,輕笑一聲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會很有骨氣的不要。”

蘇黎頭也不擡道:“我是不喜歡你,但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腳過不去。”

男人接茬問道:“既然如此,我倒更好奇,你不惜以燙傷自己為代價,也要陷害盧子瑜的目的了?”

他果然是什麽都聽到了!

不過他理解有誤,她沒想故意弄傷自己。

撞翻茶壺,其實純粹是失誤。

蘇黎倏的一擡眸,對上那人探究的眼神,眼底分明起了一分惱意。

“我樂意,我就是和盧小姐争風吃醋啊,那又與你何幹!”

她扔了手裏那只藥膏,起身道:“謝謝你的藥,再見。”

說完她又覺不妥,轉身補了句:“不對,是再也不見!”

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還見來做什麽呢?

蘇黎說完,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身後,陸一鳴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深。

待她離開後,她掏出電話打出去:“給我查查蘇黎的,詳細的資料。”

蘇黎走到停車場,便看見了蔣之男。

他一到會場,便聽說了她手上的事情,四處找不到她人,只得在這裏等着她。

今天一瘸一拐的過來,三兩步走過去問道:“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受傷了?”

蘇黎看他穿的人模人樣,不由笑道:“怎麽,你這是來挑老婆來的?”

“都這樣子了,還有心情開玩笑!”蔣之男将人扶上車,開了燈查看她的傷勢。

蘇黎腳上塗了藥膏,看着比剛剛是要好些了。

他微微松了口氣,問道:“怎麽這麽不小心,被盧子瑜傷了?”

蘇黎輕嘆,然後又不屑道:“她如何傷得了我?!”

“那你這傷……”

她看着他,目光有些空洞,喃喃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比你想象中更惡劣,你會如何?”

蔣之男看着她,肯定的語氣道:“不會,我認識的蘇黎永遠不會是這樣的人!”

蘇黎執着:“如果是呢?你會不會後悔當初奮不顧身的救我,後悔相識一場。”

雖然他不知道她今天為何執迷這個話題,但還是果決道:“不會。地獄也好,天堂也罷,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這是蔣之男給她的承諾,彼時蘇黎也只是一聽而過。

她伸手輕搗他肩頭,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說這些哄人開心的話了,雖然可能沒幾分真心,但我還是開心的!”

“我……”蔣之男一臉認真的想要解釋。

“嘶。”蘇黎輕呼一聲,似乎是扯到腳步上的傷了。

蔣之男忙問了聲:“要不要去醫院?”

蘇黎偏頭,佯怒的瞪了他一眼:“豬腦子!”

這點小傷就去醫院,醫院的門檻,每天不是要被踏破千萬回。

蔣之男被她嗔了句,摸了摸脖子問道:“阿黎,你該不會,是對何志航……”

沒待他說完,蘇黎擡手一個爆栗敲上他他腦門!

不客氣道:“蔣之男,這世上有你這麽笨的人嗎?!我能看上他那樣的,你能不能動點腦子!”

男人一聽,不怒反笑:“那就好,那就好。何志航,配不上你。”

蘇黎笑笑,一伸手勾住他肩膀,笑着問道:“那你說,誰配得上我,我就将自己賣給他去得了。也省的我再為蘇家那個殘骸,東奔西走,勞心傷神。”

她這話,原本就是句玩笑話。

沒曾想蔣之男當了真,竟真的凝眉思索起來。

半晌,語氣嚴肅的說道:“在這江城,誰都配不上你。但若是……有一天你遇到合适的人,我自然也會誠心祝福。”

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蘇黎可能會覺得是恭維的假話。

但從蔣之男嘴裏說出來,她是信的。

他的心裏,蘇黎是個極其美好的人,因為太過美好,所以他覺得誰也配不上。

不過,那已是從前的蘇黎。

蘇黎眼底閃過一抹傷,拍拍他肩膀道:“我先睡一覺,到家叫我。”

“好。”蔣之男随手抓起一旁外套,幫她蓋上。

蘇黎到家的時候,客廳大燈已經熄滅。

她去宴會的時候,聽說許氏和她父親也出去赴宴了,這會怕是沒回來。

她不知道,她在宴會現場的事情已經被人傳去許氏耳朵裏。

事情沒有朝着許氏預料的方向發展,她氣的快跳腳。

還聽說蘇黎在現在得罪了盧家小姐,又焦慮不已。

誰都知道盧勝于最是疼愛這幺女,這萬一惹怒了他,艾艾和他那大兒子的婚事,也算徹底完了!

早知道,她就不該讓她去現場才是!

什麽好處沒有得到,反而惹了一堆麻煩!許氏快急瘋了!

但這焦慮她又不敢和蘇天逸說,因為他最是讨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彼時,陸家。

陸一鳴自成年後,便獨居一處宅子。

這幾年江城的房價一漲再漲,他這處依山傍水的宅子,更是一路飙漲。

多少女人,夢想着入住這宅子。

陸一鳴站在窗邊,低頭看着最新發來的那份資料。

蘇黎,性子溫婉懦弱,精通芭蕾,大學專業和商業毫無關系。對蘇天逸言聽侍從,此前二十四年,一直活的唯唯諾諾。

以前,基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典型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

唯唯諾諾?懦弱?

一個目标如此明确的女人,怎會是一個懦弱的人?一個敢借着他陸一鳴未婚妻名號為非作歹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是懦弱的人?

陸一鳴一笑置之,将那份資料随手扔進了垃圾桶。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差點就信了。

轉身,他看着桌上那份還未寫上名字的,陸氏自制請帖。

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然後掏出燙金鋼筆。

筆尖流轉,蘇黎二字,赫然印在紙上!

011不請自來

十一點,蘇黎迷迷糊糊的睡醒。

門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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