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聽見陶逸的聲音,陳亦然收了視線,漫不經心的拉了郝晨一把,讓他坐正。
“飯好了,收拾收拾可以開飯了。”陳亦然說着,轉身回了廚房。
陶逸疑惑的看着郝晨,就剛剛那種情況,在他的認知當中,郝晨就算不揍人,也早該一腳把人踹開了,可他居然沒有使用暴力,這不科學啊…
“晨哥,你…”
“我去洗個手。”
陶逸剛開口,就被郝晨打斷了,繞過他直奔衛生間。
郝晨開了冷水洗着手,就越發覺得臉上發燙,擡眼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不意外的紅着臉,有些煩躁的啧了一聲,索性就着涼水洗了把臉。
大夏天的非要貼那麽近,不紅才怪了…
郝晨默默的吐槽,可想歸想,心裏那點忐忑的心虛,卻始終很有存在感的雀躍着,有點緊張,也有點茫然。
陳亦然在廚房添着飯,腦海裏卻又想起郝晨瞬間紅了的臉,彎了彎眼睛,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
小崽子還真是意外的純情…
郝晨出來時,大家都已經圍着餐桌坐好了。
不大的方桌,沈一蔓文珞坐一邊,陶逸一個人坐在寬邊上,剛好只剩一個座位,挨着陳亦然的那一邊。
“往那邊坐。”郝晨踢了下陶逸的鞋,抽了兩張紙巾擦着手,刻意的沒去看陳亦然。
“不是…”陶逸有點無奈的看着他,“你們倆不掐架活不下去了嘛…”
郝晨威脅式的對他笑了笑:“你要不要先考慮一下自己活不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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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逸一點頭,抱着碗麻利的換了座位:“惹不起惹不起…你倆繼續,我啥也沒說…”
“我這是被迫躺槍的吧?”陳亦然笑着說,“我可什麽也沒做啊。”
郝晨忍不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還沒什麽都沒做呢,你怕是什麽都沒少做吧…
陶逸剛好看到郝晨的反應,啧啧的驚嘆:“然哥,講真,我跟他從小混到大,能把我晨哥氣到沒脾氣的,你是第一個,來,咱倆走一個,我敬你是條好漢。”
說着,端起剛盛好的雞湯跟陳亦然的碗碰了一下,陳亦然也一臉坦然的跟他配合了。
“好說好說…”
郝晨擡腿踹了陶逸一腳:“閉嘴吧你。”
陶逸剛準備喝的雞湯,就被他這一腳踹的順着脖子往下流,文珞趕緊從旁邊給他抽了幾張紙遞過去。
“哎我去…我剛洗的衣服都還沒幹呢,就這一件能穿的了,明天還出門呢…”陶逸擦着撒到身上的雞湯,抱怨到。
“果奔吧。”郝晨淡定的說。
陶逸認真的搖搖頭:“不好吧,回頭還得勞您大駕去局子裏撈我。”
陳亦然聽完就笑了:“能跟他混到現在可真是難為你了,偶爾單獨逃逸一下子也不是不行啊。”
陶逸感慨的一聲嘆息:“那我恐怕就無家可歸了,生活不易啊…”
被這麽一攪合,先前那點尴尬也多少沖淡了點,雖然一頓飯裏兩個人還是沒什麽交流,主要也是郝晨單方面拒絕交流。
吃完飯,陳亦然很自然就收拾起殘局來,同時拒絕了陶逸和文珞的幫忙,看向郝晨笑容裏,帶着明顯的意圖。
郝晨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認命的嘆了口氣,過去幫忙了。
“我還以為你又不打算理人了呢。”陳亦然洗着碗,對一旁收拾竈臺的郝晨說。
郝晨把手裏的抹布往臺子上一扔:“你想的挺對,我走了。”
“哎?”見郝晨真要閃人,陳亦然舉着滿手泡沫的胳膊連忙把人攔了下來,義正嚴辭的說:“那你也得把活幹了!”
郝晨白了他一眼,又轉身回去:“廢話真多。”
“小崽子,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我上初中那會兒還挺流行的。”
見他不接話,陳亦然把剛洗好的盤子放回去,靠着水池笑着說。
“讨厭、煩人、不跟你玩了。”說着,啧啧的嘆着,“那時候女生一被惹毛就愛這麽說,跟你多麽的相像…”
郝晨手一頓,深出了一口氣,把抹布再一次撂回臺子上,轉過身看着陳亦然:“打一架吧。”
“別別別別…”陳亦然趕緊擺着手,一臉的不贊同,“和諧社會,文明點,能動口就別動手,那麽粗暴是幹什麽…”
郝晨呵的一聲笑出來,突然切身的明白了一個詞,什麽叫恨的牙癢癢。
于是看着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對他說:“手給我。”
“嗯?”陳亦然被他的要求搞得有點莫名其妙,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幹什…卧槽!”陳亦然一把抽回剛伸過去的手,看着小臂上特別明顯的一圈牙印一臉震驚,“你幹什麽!”
“你說的,我沒動手。”郝晨挑釁的一笑,說完,轉身出了廚房。
一出門,就看到陶逸抱着個筆記本電腦站在外面,看着郝晨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眼都要瞎了…”陶逸對郝晨說,“晨哥,你別是被什麽玩意兒給附體了吧?這麽幼稚的行為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郝晨瞥了他一眼,腳步也沒停。
見郝晨離開,陶逸搖着頭問裏面還在抽氣的陳亦然:“然哥,你還能行不?”
陳亦然甩了甩胳膊:“能行,應該不用去打狂犬疫苗。”說着,又嘟囔了一句,“狗牙還挺齊…”
擡頭看到抱着筆記本一臉憐憫的的陶逸,忍不住又笑了。
原來崽子急了是真咬人啊…
笑完,才想起問陶逸一句:“你什麽事啊?”
“給你看看今天的素材,感覺人太多了有點沒拍好。”一被問到正經事,陶逸整個人也立馬正經的起來,把自己覺得有問題的視頻挑出來給陳亦然看。
進了屋,郝晨直接關了門,直挺挺的把自己摔到被子裏,對着自己的頭發一通亂揉。
都是些什麽事吧…
雖然他白了陶逸一眼,但是吧,陶逸說的好像也沒什麽錯…自己剛剛都幹了點什麽玩意…
居然咬人了?他居然咬了陳亦然?
太特麽羞恥了…
就這麽抱着他的羞恥感在心裏嚎了好一陣子,等他羞恥完了,就靜靜地躺在床上,腦子突然就有點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直到陶逸推門進來,才有點魂魄歸位的現實感,但依舊臉朝下的趴在被子裏。
“還羞着呢?”陶逸看了他一眼就樂了,畢竟也是一起長大的交情,誰還不知道誰呢。
“閉嘴啊…”郝晨的聲音悶在被子裏,甕聲甕氣的說。
“我也真是服了。”陶逸笑到,“你說你跟然哥這關系,到底是好啊還是不好啊?我可真沒見過你這麽對別人的。”
“你覺得呢…”郝晨沒好氣的說。
“我覺得?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陶逸把弄髒了的衣服換下來,一本正經的分析,“反正你不是真讨厭他,你要真讨厭誰,要麽把人當空氣,要麽上去就把人送醫院了,還輪得着讓你做這種害羞的事嘛。”
“……”郝晨悶了一會兒,“我害個屁的羞…”
“行吧,我害羞。”陶逸從善如流的改了嘴,照着他腿上拍了一下,“放心吧,明天然哥暫時不會出現了。”
“嗯?”郝晨愣了一下,從被子裏把自己放出來,“什麽意思?”
“咱們明天不是說好去拍鎮上的素材嘛,他明天要去送酒,估計快晚上了才有空,到時候咱們在雜貨鋪等他。”
郝晨聽完又皺了下眉:“等他幹什麽。”
陶逸坐到他身邊,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人好歹給咱們提了好些問題吧,要說專業指導,還是很靠譜的。”
“随便你。”郝晨說完,又倒了回去。
他跟陳亦然的關系…
說實話,他也搞不懂他跟陳亦然的關系到底好不好,別說他從沒這麽對待過別人,之前就連這樣的人,也從沒在他的世界裏出現過,他甚至沒有辦法給陳亦然分類。
喜歡?讨厭?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他不喜歡跟別人有什麽肢體上的接觸,但也沒從沒有過一碰到就像落荒而逃的…
他不喜歡跟人廢話,更不可能留下來聽人廢話,但跟陳亦然,好像從來就沒說過幾句正經話…
這麽一想,自己對他好像耐心給的還挺足,但是他欠起來想揍他的沖動也挺足…
啧……
郝晨自我分析了一下,總結起來四個字就可以概括了。
自己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