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伺候喝藥
陳月妍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淑妃出來打圓場,溫婉一笑,道:“皇上與娘娘當真伉俪情深,讓臣妾們好生羨慕。”
在門口吹了好一會兒的風,青若出聲提醒道:“主子,咱們也進去吧。您若是也病了,可就不好了。”
雲以容點點頭。一衆嫔妃見她進來,皆起身問安。陳月妍道:“娘娘比各位姐妹來得都晚,是不是琢磨着為皇上準備了些什麽?您快拿出來讓大家瞧瞧吧,臣妾也想學一學娘娘的賢良淑德呢。”
語畢,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吹捧好幾句,甚至連蕭朔都挑眉看了過來,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雲以容:?
怎麽,不想送禮還得硬送嗎?
如此尴尬情況下,系統被她召喚出來,開始事後諸葛亮式發言:“探病貌似确實得帶東西。”
“陳月妍看我的時候就沒帶。”
“人家不是表演節目了嗎?”
“……我要你何用?趕緊滾蛋!”
陳月妍見雲以容不說話,嘴角得意地揚起一個弧度,故作親昵拉住她的胳膊,道:“娘娘與皇上自小一起長大,入宮以來又是專房之寵,想必娘娘定是非常了解皇上心思。您就別藏着掖着了,給大家都瞧瞧,也好讓我們知道怎麽讨皇上喜歡。”
雲以容覺得事情并不簡單,“我為什麽覺得她說的話很熟悉?”
系統:“對。你騙她彈琵琶的時候就這麽忽悠的。”
雲以容不着痕跡地躲開陳月妍的手,同時手動将輪椅的位置挪到蕭朔床邊,道:“妹妹說笑了,本宮并沒有準備什麽。”把宮鬥劇裏恃寵而驕的妃子學了個十成,她掩面一笑,大言不慚道:“既是專房之寵,又何必費盡心思讨皇上喜歡呢?”
俗話說得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別人。雲以容掃視了一圈衆人的表情,心想反正也把人得罪完了,如果她做什麽都會被記恨,就意味着什麽都可以做。思及此處,她又補了一刀,“妹妹,你說是嗎?”
曾經的雲皇後,雖然也驕縱慣了,但從來話少,且不喜歡熱鬧,整個人看着總是怏怏不樂。因此像這樣你來我往的鬥嘴大會是沒有開過的。陳月妍臉上的笑挂不住了,其餘嫔妃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茬兒。半晌,蕭朔笑了笑,一手拉過雲以容的手拍了拍,說:“皇後腿上不方便還來瞧朕,有這份心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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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想到蕭朔會給自己解圍,雲以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聽見他繼續說道:“朕知道你是特意挑這個時辰過來的。”蕭朔吩咐道:“江德清,藥晾好了吧?你拿過來,皇後要伺候朕喝藥。”
“是。”
江德清端上藥碗,躬身遞到雲以容手中。賢妃見狀說道:“既然有皇後娘娘在這裏,那臣妾們就先告退了。”
蕭朔點頭,“嗯,都下去吧。”
“是。”
打發完衆妃,蕭朔披好江德清遞來的外袍,看見滿臉寫着“我不是我沒有”的雲以容,心裏覺得好笑,面上絲毫不顯,說:“喂我喝藥。”
“皇上又不是手受傷。”雲以容不是很情願地拿過藥碗,順口胡說:“況且這藥不能一勺一勺喝,會影響藥效的。”
“哦?”蕭朔若有所思道:“像你一樣一勺藥三塊蜜餞的喝法,就不影響藥效了?”
雲以容:“得,您當我沒說。”
忘了這位是正大光明在自己家安監控攝像頭的主了,惹不起,還是伺候着吧。
這藥的溫度剛剛好,但雲以容還是走流程吹了吹再喂到蕭朔嘴邊。為方便喝藥,他的身子向外挪了挪,病中的嘴唇沒有什麽血色,染上一點藥汁後反而顯得更添幾分虛弱。配上這人漫不經心的神态,活脫脫一個病嬌美人。
雲以容大大方方地借喂藥名義看他,愛豆的臉太好看,扔在神仙堆裏都必須c位的那種好看。又雙叒叕美色所蠱惑的她沒有原則地想:不就是喂藥嗎,我現在一邊踩高跷一邊頂碗一邊喂你喝藥都行。
而此時,原本低頭乖乖喝藥的蕭朔忽然擡眼看她,那眼神略帶攻擊性,帥到人心頭一顫。于是青花的瓷勺“咣當”一聲就磕在了碗上,雲以容很快反應過來,說道:“臣妾手抖,讓皇上見笑了。”
“無妨。”
蕭朔換了個姿勢,側身倚在床上,臉正對着她。用來挽着頭發的發帶本就松松垮垮,眼下掉了下來,如瀑青絲跟着散落,有幾縷調皮的落在他的胸口處,襯得那胸膛更加光滑如玉。
蕭朔拿起絲帕擦了擦嘴角,見雲以容面色泛紅,眸中放光,一手拿勺對空碗做了個舀的動作,再吹一吹将勺遞過來,一系列動作做完她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遂出聲提醒道:“皇後,藥已經喝完了。”
雲以容呆呆的,小幅度吞一下口水,回應道:“啊?”
“嗯。你喂什麽呢?”
非禮勿視。為挽回顏面,雲以容低下頭,無恥地玩起諧音梗,“自然是為了您的龍體康健。”
蕭朔看着她,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七個字:老子信了你的邪。
“罷了。”蕭朔将發絲攏好,說:“朕如今也乏了。你來服侍朕更衣。”
雲以容正把空藥碗放進小太監手裏,聞言差點直接摔了,讷讷道:“皇上,這不好吧……”
□□的,怎麽就突然……讓人給他脫衣服了呢?!
蕭朔詫異道:“有什麽不好的?朕知道你腿不方便,那……”
“皇上!”雲以容及時制止了蕭朔的話,小太監還在呢,他想說什麽啊?就,讓她一會兒開啓全自動模式是嗎?
“你先下去。”雲以容努力穩住,對小太監微笑說道。而後又看向蕭朔,言辭懇切,像極了古代勸君王千萬不要不早朝的賢後,道:“您如今病着,臣妾認為,安心躺着休息才好。”
別淨扯那些沒有用的,昨天晚上怎麽不這樣那樣呢?挑這種時候欺負人,這什麽奇怪癖好?也不怕交叉感染。
蕭朔看着莫名其妙就很正氣凜然的雲以容,神色略微有些不耐煩,說:“那朕自己來。”
“皇上。”雲以容冷汗直流,忽然明白冒死勸谏的文臣都是什麽心态了,在輪椅上俯下身子給他不倫不類地鞠上一躬,咬住下唇,簡直是擲地有聲,“臣妾覺得不妥。臣妾憂心皇上,實在沒有辦法看皇上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皇上您……”
話沒說完,蕭朔就已經下了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可以了。”
雲以容噤聲,同時死死抓住輪椅扶手,準備等事情不妙的時候随時叫人。誰想到他徑直路過了自己,拿起衣服,慢慢地穿了上去。
蕭朔說:“朕要換衣服,起來批折子。”
雲以容:“哦。”
“皇後果真不像從前。”蕭朔為自己系着腰帶,不忘嘲諷幾句,“說的話雖并不很情真意切,但好歹,也願意糊弄一番了。”
雲以容在意的點不是這個,而是自己差點鬧出來的大烏龍。她問道:“您剛剛不說覺得困了嗎?”
“嗯。所以看折子提提神。”蕭朔在桌前坐好,淡淡道:“明日還要上朝,最近因為私鹽案大臣們吵個沒完,若是誰說的想法朕沒有提前看過,禦史們就又要說朕不夠勤勉,耽于美色了。”
好難。雲以容感同身受,真像即使病着也被甲方爸爸奪命連環催出方案的。不過想來想去,他們口中的“美色”大概就是自己。她上前,桌子的高度剛好能坐着為蕭朔磨墨,雲以容好奇道:“禦史們總對皇上說這些麽?”
“不止,還有些別的。”蕭朔指了指右側後方架子上的奏折,說:“禦史每日遞上的奏折也不少。說得最多的便是皇後與朕成婚四年,膝下未有所出。”
雲以容磨墨的手一頓,不服氣道:“可皇上還年輕得很,眼下膝下無子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蕭朔剛看完雲相呈上來的折子,聞言,開口道:“膝下無子,的确算不得大事。”
他目光幽深,挑唇一笑,“可朕的皇後不願意給朕生孩子,算不算大事?”
像撒旦悄悄張開翅膀,在純與欲之間,他的分寸總是拿捏得很好。要說這人存了壞心勾引你吧,那雙眼睛偏偏又如同十幾歲的懵懂少年,無辜得很。可若說他沒有別的意思呢,嘴角的笑又實在讓人承受不住。
一股溫熱的感覺自臉上蔓延開來。雲以容捂住鼻子,非常無助,“皇上,臣妾流鼻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雲以容:救命啊……血槽空了蕭朔: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皇後總是癡迷地盯着朕,不過我就喜歡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最近有點卡文,但争取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