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拔罐
“少奶奶,你終于回來了!”
蘇姨在廚房聽到開門的聲音,便走出來瞄了一眼,看見是唐念施,高興得直撲過去,閉上眼睛準備和她來個愛的擁抱。
唐念施換了鞋,也伸出了手,結果被跟在後面提着行李箱的男人給摟着腰往後退了兩步,眼睜睜看着蘇姨抱了一把空氣。
嗯?蘇姨睜開眼,看到了抱着唐念施的任清修,又看看自己抱空的手,有些疑惑,有些不可置信:“少爺?”
“蘇姨,你的手沾上面粉了”,任清修依舊沒放開摟着唐念施的手,眼神示意。
“哎呀,見到少奶奶太高興了,我差點都忘記了”,蘇姨一邊轉身急急往後走,一邊說,她鍋裏還炸着東西呢。
看她走遠,任清修終于松了口氣,放開了摟住唐念施的手。唐念施回頭,歪着腦袋看他,眯了眯眼。
“怎、怎麽了?”,她那探究的眼神,讓任清修有些慌,對視兩秒,果斷蹲下換鞋。
「小氣包」,唐念施留下這句話,就小跑着進了廚房。
任清修換好鞋,站起來看她一蹦一蹦的身影,摸摸鼻子:“小氣包就小氣包”,然後把行李箱提上了樓。
因為唐念施出差回來,蘇姨又多做了幾個菜。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溫馨且愉快,就是爺爺和蘇姨給她夾的肉有點多,她有些吃不下了。
唐念施悄悄把肉夾到任清修的碗裏,對他眨了下眼睛,暗示很明顯,結果男人又把肉給她夾了回來,語重心長的說:“聽話,多吃點,增強體力……”
話才說完,就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且一個接着一個勸着,無奈,唐念施只好把肉吃完,最後撐得根本不想說話。
她很久沒有吃那麽撐了,上一回吃那麽撐,還是在大學的時候出去吃自助烤肉,那會兒已經開始創業,時間和金錢都有些緊張,兩個人好不容易搞餐大的,便吃出了「橫掃千軍如卷席」的氣勢,吃了整整一個小時五十分,快到時間了才扶着彼此出來。
那次之後,她們很久都沒有再吃烤肉,因為已經撐得連第二天打嗝都還是烤肉的味道。
唐念施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肚子,聽到開門聲也懶得起身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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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撐了?”,任淸修坐到床邊,俯身看她,床很快就往下凹了點。
“你說呢?”,唐念施看着近在咫尺的臉,要不是看他長得帥,真想揍人。
“走,帶你消食”,任清修直接把人從床上抱起來,就往外走。
“這就是你說的消食?”,唐念施站在跑步機上,慢悠悠走着,有些生無可戀看着任清修。
“嗯,你剛吃完,先慢慢走,一會兒再加快”,任清修給她調好了速度。
「腿酸」,不想走。
“乖,堅持一會兒……”
“我就在你旁邊,你還沒看見過我運動的樣子,不想看一看嗎?”
任清修看她一臉不情願,把跑步機按了暫停,單手撐着唐念施的後腦勺與她對視,黑沉沉的眼眸如同盛了滿夜星光,喉嚨滾動了幾下,抓着唐念施的手,按向他的胸膛,接着是腹肌,再接着……
“我跑!”,位置逐漸危險,唐念施開始的被引誘,到一激靈抽回手,答得很快。
“真乖!”,任清修摸摸她的頭。
唐念施跑步的時候,任清修就在旁邊做運動,他好像在每個機器上運動都有固定的數據,而且做的時候認真專注。
唐念施一邊慢悠悠跑着,一邊欣賞着任清修因為動作太大而透過運動服鼓起來的肌肉線條,竟然堅持跑了許久,等到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累成哈巴狗了。
關掉跑步機的瞬間,她就要往地上坐,被任清修拉起來,半抱着回房。
路上好巧不巧遇見了蘇姨,唐念施立馬站直,還推了任清修一把。
“少爺,少奶奶,才剛運動完?”,明明是正經的話,但說的時候,眼神卻又帶了些調侃,明晃晃的想歪了。
“對對,我跑步,他擡杠”,唐念施點頭,後兩句加重語氣,只求蘇姨的小劇場不要太多。
“我懂我懂!年輕人嘛!”,蘇姨笑得暧昧,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了下,邁着步子下樓,嘴裏還念叨着什麽「小少爺」。
“what??”
果然蘇姨還是那個蘇姨麽?唐念施頓了頓,才又繼續往房間走,而跟在她身邊的男人,亦步亦趨,從被推開中回神,努力思考着如何把蘇姨的小劇場變成現實。
唐念施回了房,覺得累極了,想躺下,又嫌棄自己出了一身汗,幹脆先去洗澡。
走進衣櫃翻了翻要換洗的衣服,出來的時候都有些氣喘籲籲,唐念施路過的時候,忍不住揪了任清修一把:“都怪你!”
“很累?”,任清修抓住她的手,揉了揉。
「嗯」,揪了他一把,他不僅沒怪自己,還如此溫柔,唐念施的小脾氣,一下子就沒了,有氣無力吐出一個字,結果下一秒就被男人抱起來,直直往衛生間方向走去,一腳關上了門。
「那我幫你洗」,他說。
以往只有水聲傳出的衛生間裏,漸漸多了屬于女人嬌氣的聲音,混雜着一兩聲男人的低喘。
熱水落地時間太長,霧氣升騰,只能隐隐約約看見彼此的臉。
雲散霧開,一室旖旎。
任清修看着薄被下酣睡的人兒的側臉,臉蛋嫩生生的,睫毛上還挂着淚,湊上前親了親,才心滿意足去了書房。
“抱歉,來晚了”,已經超過約定的會議時間半個小時了,可電腦跟前的人沒有一個敢走開,特別是任清修出現後還道了歉,更加不敢言語了。
“這個月績效加倍,現在開始吧”,任清修滿面春風說了前一句,那頭的人心中一喜,才開始進行報備,十分商業化的問題,都被他說得抑揚頓挫,看到任清修時不時點頭回應,更加喜笑顏開,熱情無比。
有人開了個頭,後來的人自然也不會示弱,在自己的領域上,想要添磚加瓦,唱出一出大戲,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于是最後,原定兩個小時的會議超時,任清修看了眼時間,皺眉。
上一秒還激情澎湃的人瞧了,下一秒就進行了神總結,很有眼色的縮短自己原定的「演說」時長。
唐念施睡了兩個小時,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悠悠轉醒,摸了下身旁,沒有發現任清修的身影,坐起來,懵了一會兒,就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任清修手裏拿着一杯溫水,沒開燈,直直走到床邊,把水遞到唐念施的唇邊,等她喝完後,才把杯子放在床頭,自己也上了床,把唐念施抱住懷裏,輕輕拍着哄她睡覺,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懷裏的人呼吸均勻,俨然已經再次入睡了。
任清修把她的碎發別在耳後,看着她沉睡的容顏,也閉上了眼。
次日醒來,唐念施已經又是生龍活虎的模樣,洗漱好換上一件蝴蝶結襯衫,微喇牛仔褲,披散着一頭卷發,站在陽光下,更加楚楚動人。
正要上車出門,被身後的任清修叫住,一把提起來抱在懷裏,眼神幽幽,她立馬會意,在他唇上一吻。
果然,男人笑着放下了她,在她額間也印下一吻。
兩個人,兩個車,分別駛向他們各自奮鬥的地方。
“上次的直播活動之後,現在除了合作的星明,其他公司的明星也有向我們合作的意向……”
“不過他們多數都有一個疑慮,就是在産品質量方面,如果出了事情,最後該由誰進行擔責。”
“為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推出了兩個方案,一個是明星可以派信任的人一同去進行質檢,一個是雙倍賠付金額合約,如果出現問題,确實屬于質量問題,由我們這邊負責,并且會給出那邊雙倍違約金,對顧客也進行雙倍賠償……”
“實踐出真理,先兩個方案并行,且看哪個更加有效……”
“另外,通知所有廠家,質量一定不能出現問題,任何貨品一旦出現問題,将會追責到底。”
做運營公司的初衷是利益,可源源不斷的利益來自誠信與安全,一旦這兩個問題把關不好,就會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挽回,所以面對這個問題,唐念施比以往更加嚴謹。
開完了新團隊的小會議,公司的董事會議也即将開始,唐念施見他們沒有什麽問題,就散了會,讓他們出去了。
董事會會議葉玄宴會出現主導,倒是不需要她費心了。
任清修那邊,自然也是會議,開完了會,又去了新科技醫院進行各項目的檢查,這個醫院引進的設備是國內最新最全,醫生也已經就位,很快就會全面開放,在那之前,需要讓各位老董事們,也先實地認識認識。
秦朝是比較讨厭這種商業性介紹的,所以并沒有出現,任清修也不介意,只叫了其中一個醫生帶領。
看到試運營階段的治療成功率,董事們由最開始的擔心,變成了信心滿滿,期待着這次的投入所帶來的價值。
“終于忙完了”,蕭芸芸推開門走進來,躺在唐念施辦公室裏的小沙發上,抱着她的抱枕。
唐念施在助理傳過來的郵件上簽字,發送後也躺了下來,不過是躺在蕭芸芸的身上,她抱她的抱枕,她就只能抱她啦!
“你好香啊”,蕭芸芸把抱枕丢開,一個勁聞着唐念施身上的味道。
「昨晚剛洗頭」,唐念施把自己的一絲頭發絞在手裏,慵懶說着。
“你的頭發是淡淡玫瑰味……”
“但是你身上不是啊,你身上總有一股櫻花的味道,而且這麽久了一直沒變,我超喜歡。”
蕭芸芸一邊說,一邊用手往唐念施脖子裏伸,想蹭點花香,卻不想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哦豁,我想我可能聞錯了”,蕭芸芸湊上前,笑眯眯說道。
“什麽?”,唐念施坐起來,揪起自己的衣服,也聞了聞,但卻什麽也沒聞到。
“其實不是櫻花香,是草莓香……”
蕭芸芸那暗戳戳的眼神,唐念施一下子就明白了,但面對的人是蕭芸芸,她是不會感到羞澀的,淡定回答道:“唉,都怪妖精過于纏人……”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蕭芸芸的衣服一撩,好家夥,太令人佩服了,那個草莓那麽大!
唐念施對着蕭芸芸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眼裏都是三個字:厲害啊!
“我這是拔罐留下的”,蕭芸芸也用手機看了眼自己身後的痕跡,慌忙向唐念施解釋。
“嗯,南岩拔的罐”,唐念施笑得前俯後仰,眼角都帶出了淚。
笑人不成反被笑,蕭芸芸終于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她那真是拔罐留下的,她前幾天總感覺身體無比勞累,就去按了個摩拔了個罐,哪裏會想到……
這邊是一切順利,歡天喜地,那邊卻有人失魂落魄,正從一小區門口出來……
那天被唐念施罵了一通之後,趙明瑜癱坐在地上,無聲哭泣着,為她過去一廂情願的愛戀,也為她今日一無所獲,幫不上家裏的事業。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對她伸出了手。
男人穿着一身昂貴的西裝,五官豐神俊朗,膚色不算白,可正是因此,增添了幾分屬于成熟男人才有的韻味。
他雙眼深情,帶着微笑,卻不是嘲笑,甚至是有些鼓勵的笑,趙明瑜猶豫了一會兒,把手伸了出去。
男人把她拉起來,卻并不做什麽,只是叫助理找來一件衣服,為她披上,就走了。趙明瑜抓着屬于他的西裝,身體一點點回暖。
後來再遇見,是她實在走投無路,打探了他的消息,得知了他是傅蘇地産的總裁,便找上門去。他知道是她,讓助理帶着她上了樓。
雖難以啓齒,可趙明瑜想到自己的父母,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本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卻被他輕輕撫摸着頭,說會幫她。
他的動作那樣輕,可她還是忍不住顫抖了,本以為他會和所有人一樣,對她這種送上門來的人,羞辱蹂躏,然而他并沒有。
可是,他還是幫了她。家裏雖不說東山再起,可至少也保留了體面,賠償到位,最壞的結果也沒有出現。
每每想到這安寧時刻,都來自于那個男人,趙明瑜就覺得無比感激,這點感激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為他做些什麽。
可當她以他職員的身份出現,卻被他叫到了這個小區裏,他說:他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
所以,趙明瑜跑了。
她望着身後的小區,內心失望且悲涼。
為什麽,每次所遇,皆不是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