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黏人
蕭金寶在醫院戰戰兢兢待了好幾天時間,每天門一打開都感覺是警察要來抓自己,後來才知道,保險過了2年期效,又是媽媽自願的,根本構不成騙保,便又死性不改,從醫院出來就把車賣了,每天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
搖搖晃晃從酒吧裏出來,蕭金寶左右看了看,進了個小巷子,哼着小曲,開始解手,神态怡然自得。
忽然一麻袋從天而降,棍棒混亂砸在身上,蕭金寶嗷嗷叫了幾聲,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燈紅酒綠停,只剩夜黑,靜巷,狗吠。
一連幾次,傷好了挨,挨了又傷,又偏偏每次都剛好在監控死角。
蕭金寶從一開始的每晚必出現在酒吧,變成了看見酒吧就全身發疼。
可要他一直這樣下去,他也是不肯的。頂了頂唇,吐了口口水,掄起根鋼棍,就往蕭芸芸的公司去,只是剛到樓下,就被警察帶上了車。
蕭母被氣暈才剛醒來不久,就有人送來了兩個信封。
信封裏都是她兒子的照片,或坐在角落裏吞雲吐霧,或抱着美女上下其手,或拿着鋼棍當街打人……
和在她面前乖乖小可憐的樣子,判若兩人。
可這些都還不至于讓她崩潰,她覺得自己的兒子,只是青春期裏誤入歧途了,直到看到了另一個信封,一份合作協議書。
協議書上,有她兒子和丈夫死對頭的名字。
也就是說當初丈夫自盡,不是因為公司破産,而是知道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和死對頭聯合陷害自己,才從高樓縱身而下的。
難怪,難怪躺在病床上的那幾天,他總是說:“我們都錯了……”
蕭母抹了淚,終于打了報警電話,告自己的兒子教唆殺人,殺的正是她自己。
蕭母一報警,過去被蕭金寶欺負過的人,也紛紛報了蕭金寶故意傷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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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金寶知道自己是被蕭母送進去時,還滿臉不可置信,哭着喊着要找媽媽,但他的媽媽在報完警後,就去見他爸爸了。
“我以為,我會覺得是解脫的”,知道消息時,蕭芸芸正坐在家裏,吃着南岩給她煮的面條。
南岩看見她接電話前還是笑着的,接了電話後就開始變得安靜,一言不發,連眼神都是呆滞的,瞬間不知所措,只知道把人抱在懷裏,輕聲哄着。
「別想那麽多」,盡管知道蕭芸芸因他們而受苦,可南岩知道在她的心裏,那些人也曾有過重要位置,終究是沒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對那些人的嫌惡。
蕭芸芸揪着南岩的衣服,又放開,擠出了個笑容,說了句「我沒事,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就走到了房間,關門反鎖。
唐念施接到南岩電話的時候,正和任清修下班回家,知道了又半路折了到了清瀾小區。
才剛到樓上,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南岩,唐念施越過他跑到房間門口,用鑰匙把門打開又關上。
房間裏黑漆漆的,唐念施一進去,就看到了抱頭蹲在地上的蕭芸芸,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她走過去,蹲在蕭芸芸旁邊,紅着眼,把她抱進懷裏,對她說:“芸芸,是我……”
“沒事,哭吧,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她知道她心裏是難過的,可她又不願和解,倔強的忍着。
蕭芸芸擡起頭,眸色松動,撲進唐念施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南岩外面聽到蕭芸芸的哭聲,終于放下心來。
“隊長,謝謝你”,蕭金寶的事情,多虧了任清修的幫忙,才可以順利解決,南岩從心裏面對這個隊長表達了感謝,過去到現在,他都像個哥哥一樣給他依靠。
「嗯」,知道南岩的意思,任清修和以往一樣,反應淡淡,只是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別讓你嫂子知道”。
他不想讓她覺得,當初救她的小哥哥,用起手段來,也是毫不留情的冷血人物。
兩個男人在外面從天亮坐到了天黑,任清修看了眼手機,走到陽臺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就有人敲響了門。
“總裁,咦?南總?”,李特助看着眼前的人,又歪了下腦袋,看向裏面,繞過南岩直接把東西放在了桌上。
“總裁,這是要的海鮮粥和一些開胃小菜……”
南岩看着李特助把東西擺出來,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任清修,對他的佩服又更上一層樓。
隊長這個人,怎麽搞事業時面面俱到,談戀愛也能面面俱到,他真的服了!
李特助擺好了東西,就功成身退了,只是走的時候,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還對着南岩做了個封口的表情,讓南岩一臉疑惑。
李特助走後不久,唐念施帶着蕭芸芸從房間裏出來,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還打着嗝,怎麽看怎麽可憐。
任清修和南岩同時走過去,各自牽過自己的老婆。
任清修給唐念施順了順背,南岩則帶着蕭芸芸直沖飯桌,給蕭芸芸打了碗粥,又夾了點菜:“芸芸你吃點吧,這家的粥很好吃的……”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蕭芸芸吃了幾口。果然,南岩瞬間笑得像只大狗。
“咕——”,唐念施嗝不打了,肚子卻響了起來。任清修輕笑了聲,被她給瞪了。
指使南岩去倒了杯溫水,任清修讓唐念施喝下,才把手中攪得溫度剛剛好的粥遞給唐念施,然後給自己也打了一碗。
四個人,一鍋粥,四個菜,剛剛好。
“施施你回去吧”,蕭芸芸看唐念施不走,便也絲毫不挪動的任清修,開口說道。
大哭了一場,她已經沒事了,還繼續霸占着人家老婆,以後怕是會不太好過啊。
“急什麽,我今晚就睡我的小窩”,唐念施還想再多陪蕭芸芸些,夜深人靜,最有可能胡思亂想,她得陪着。
于是,聽了一耳朵的任清修又到陽臺打了個電話。李特助接到電話時突然慶幸,還好他沒脫鞋!
和蕭芸芸熬到困頓,蕭芸芸摁了摁眼周決定去睡覺,唐念施也決定要回自己的小窩,兩人終于注意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兩個男人以及他們幽怨的眼神。
扯着任清修的袖子,對蕭芸芸擺了擺手,唐念施領着任清修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這還是任清修第一次來唐念施的小窩,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風格和家裏的,好像差得還挺多。
唐念施蹲在門口看了眼鞋櫃,再看看任清修的腳,有些犯難。她的鞋對他來說,太小了!
「嗯哼」,低頭看見唐念施放在自己腳邊比對的小恐龍鞋子,任清修在自己手上的包掏了掏,就掏出了一雙合适他的鞋。
“咦?你什麽時候去拿的?”,唐念施覺得新奇,聲音有些崇拜。
「剛剛」,任清修聽出來了,嘴角上揚。
“那你幹嘛不直接在家睡”,下一秒,任清修的嘴角硬生生被唐念施的話壓下來了。
“我讓別人送來的……”
“哦……”
穿上鞋,問唐念施的書房在哪,任清修就提着包進去,直到唐念施洗完澡才出來。
然後他也洗了澡,沒問睡哪,直接爬床上,閉着眼睛,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聽到唐念施放下手機的聲音後再沒動靜,又翻了個身,唐念施就感覺冷氣飕飕往被子裏灌。
想了一會兒,唐念施的手悄悄伸過去,扯了扯任清修的衣服。
沒動靜……
又扯了扯,依舊沒動靜。
收回手,唐念施猛撲過去,任清修也剛好翻身平躺,感受到撲上來的人,任清修下意識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
昏暗的燈光裏,唐念施看着額前發絲微亂,沒了霸總氣質,倒有幾分居家小奶狗模樣的任清修,咽了咽口水,盯着他的眼睛,問他:“你沒回去,是不是怕我晚上哭啊?”
「嗯」,任清修喉嚨滾了滾,低低應了一聲。
得到确定的答案,唐念施的心跳動不停,對上他深情又寵溺的眼,更是慌亂,從他身上下來,翻過身背對他,不知在想什麽。
任清修收緊空落的手,偏頭看了眼唐念施,心有一瞬間的下墜,可終究沒說什麽,重新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任清修感覺到唐念施爬過來,輕輕叫了他一聲,他心裏帶了點氣,沒應聲,她卻以為他睡着了。
唐念施半撐着身子,輕觸了下任清修的臉,又觸電般收回,捂在自己的心口,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躺下,在被窩裏,牽一點任清修的衣角入睡。
待她呼吸聲變得均勻,任清修睜開了眼,把她擁進懷裏,僅存的那點氣也全消了。
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唐念施醒來的時候,任清修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她簡單洗漱了一下,穿着睡衣出來,就看到任清修正擺着早餐。
他還沒換正裝,穿着居家服,頭發沒有像往常那樣一絲不茍,慵懶又随性。
「過來吃早餐」,任清修擡頭就看到了唐念施,把勺子放進碗裏,招手叫她過來。
唐念施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對面的人,臉上是難得的嬌羞。
“怎麽了?”,坐下都沒到兩分鐘,已經看了他不下十次了,任清修摸摸自己的臉,上面什麽也沒有啊。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我們這樣好像夫妻啊”,普通家庭的夫妻,你做飯來我吃飯,你洗碗來我坐着,你拖地來我躺着。
“我們不已經是了嗎?”,難道她還沒有為人妻的意識?
「那不一樣」,之前他們頂多像合租室友。
也是,兩人之間除了領證,其他什麽都沒辦成,難怪她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姑娘,任清修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要去做了。
吃過了早飯,唐念施跟蕭芸芸南岩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回公司稱職的當了她的打工人。
剛到公司,葉玄宴就告訴她林霜孕吐得厲害,有個宴會需要她代為出席,于是唐念施只好臨時上陣。
除了在創業初期人手不夠,需要她親自出馬應酬,唐念施是很少參加宴會的,大部分都是葉玄宴出席,他一出馬,一個頂兩。
不過她不喜歡,不代表她會怯場。
她挑選了一條黑色的禮服,一字肩露出了精致的鎖骨,斜開叉流蘇下擺,走動時一雙白嫩細直的漫畫腿若隐若現,卷發随意披散,遮住了大部分的風光的同時,增加了隐秘感,更令人遐想。
烈焰紅唇,凸顯出職場人的冷靜幹練,搭配小高跟入場時,搖曳生姿,微微一笑,便令無數人移不開眼。
侍者剛好走過,唐念施拿了杯香槟,輕輕搖晃,目光在場地裏形形色色的人裏搜尋,看到了葉玄宴說的人,她小酌一口,上前。
“蕭總你好,我是仰望的唐念施……”
被稱為蕭總的人,上下打量了一會唐念施,聽到她的自我介紹,還有一時的不相信。
他早就聽說了仰望有位年輕的女經理,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
「你好」,雖然驚訝,但他卻也沒有明顯表現出來,只淡淡回答。
唐念施也不介意,只代表葉玄宴表達了下祝賀,便走開了,沒有恭維,也沒有提合作,反倒讓他有些意外。
唐念施沒管他什麽反應,這個項目是葉玄宴負責,他有他的計劃,她這次出席,目的只有一個,代表仰望露臉,把葉玄宴想要透露的信息有效放出去。
事情辦完,唐念施又和有合作的一些人打了招呼,談笑風生,游刃有餘,期間也喝了不少酒。
從人群中出來,她看了眼時間,距離宴會結束應該還有一會兒,便去了趟衛生間,沒想到出來時,竟然遇見了許久不見的趙明瑜。
趙明瑜家裏岌岌可危,為了挽救,她的父母用了點手段,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讓她出現在這裏。
這個宴會是百強企業聯歡性質,出席的人都是有錢有權的,如果趙明瑜能夠搭上其中一個,或許趙氏還能起死回生。
可趙明瑜從小嬌生慣養,既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也學不會那拍人馬屁的本領。
穿梭在人群中,怯怯不敢多言,結果就看到了唐念施,那個把自己害成這般境地的女人。
“你現在很得意吧?”,趙明瑜看着唐念施意氣風發,女神十足的模樣,又看自己日漸消瘦,濃妝也擋不住的憔悴,冷笑着說道。
“什麽?”,打算繞過趙明瑜的唐念施,被她這話問得雲裏霧裏,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
“裝什麽,不就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嗎?”,她居然還擺出一副不知所雲的模樣,趙明瑜往前走了兩步,恨不得撕下她的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