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绛淮(12) 有機會一起喝酒
“轟隆隆。”
黑沉沉的雲層像是怨氣堆積, 其中雷電翻滾,攜帶着危險的氣息,強勢地向下壓下來, 莫名有種天塌之感。
仿佛下一秒, 烏雲就會帶着雷電落到衆人的頭頂。
狂風暴雨來勢兇猛, 本體是喜陽植物的人們最害怕眼前的惡劣天氣。溫稍也不例外, 他用白線構造出一個嚴實的防護罩,躲在裏面哄哭泣不止的肆江。
“嗚……”
肆江還是很難過,縮在溫稍的掌心抽噎。
其實像他在底層這樣活得通透的孩子很少會因什麽而崩潰大哭。上輩子的經歷讓他恐懼鮮血,他自己不恐懼死亡, 但他害怕失去溫稍。
“崽,我的乖崽,你看我。”
溫稍用柔軟的指腹輕輕拍了拍肆江,指着自己的額頭。
原本滿頭的鮮血被雨水沖刷, 傷口被白線治愈,額頭再度回到白皙光潔的狀态。
“我好了。”
溫稍咧嘴扯出一個笑容,把肆江湊到自己的額頭前。
“唔?真的嗎?”
肆江看着恢複如初的額頭,将葉片湊過去,貼了一會兒, 确保是真的好了。
看見溫稍沒事,肆江止住了哭聲,但他心裏依舊非常委屈。
也不是他想要長四片葉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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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現在一切都像是他和溫稍的錯呢?
十分善于剖析人心理的肆江十分清楚酢漿草群衆包括绛淮對自己産生不滿的原因, 他們的需求得不到滿足, 期待落空, 進而将過錯歸功于源點。
肆江一開始能當個樂子看看, 但傷害到了溫稍, 事件的性質對于他而言, 就發生了轉變。
從那顆石頭擊中溫稍的額頭起,他們就徹底站在了肆江的對立面。
肆江被溫稍哄好了,爆發的情緒被一點點收拾好。
“雨停了!”
“風也停下來了!”
聽見群衆高喊,溫稍将防護罩撤去,天上仍舊是烏雲滿天,但是方才攻勢猛烈的狂風和暴雨,此刻已經徹底消失。
這樣的天氣變化屬實奇怪,沒有絲毫預兆,晴空萬裏在瞬息之間變成惡劣暴雨。
天氣預報上關于這樣的劣性天氣沒有絲毫報告,真是太奇怪了。
“快快快!!快去救火!!!”
暴雨停下來,行動不受限的酢漿草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沖向那座燃燒的大樓。
熊熊大火席卷了整座大樓,還好今天因為在廣場上開家族大會,大樓裏面沒有人。
但那棟樓裏儲存的物資和信息,是酢漿草家族們奮鬥了那麽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
這代表着,酢漿草家族将會徹底沒落。
早在發現火勢後不久,绛淮便帶着柯俊安趕到了大樓前,火勢滔天,他只是稍微靠近半分,臉上便感到了灼燒的疼痛感。
“代表,這火有異,你別靠近!”
柯俊安上前硬生生把面色慘白的绛淮拉遠了一點。
這裏面可是幾代酢漿草代表共同奮鬥出來的成果,如今無端受了大火吞噬,绛淮怎麽可能接受。
“怎麽辦……”
绛淮感覺四肢無力,頭腦陣陣發蒙,眼前燒得正烈的大火傳來灼人的溫度,但他只覺得渾身冰涼。
“我們酢漿草屬,完蛋了。”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前的火,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好累啊。
這麽久以來被壓制着的疲憊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似洩洪般噴湧而出。
绛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代表,你先冷靜,我已經報警了。”
“警方和消防隊很快就會趕到。”
柯俊安也不願意接受眼前的現狀,但是比起注定要被燒個精光的大樓,他更擔心绛淮的情況。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绛淮對家族的熱愛,因此他也清楚,現在的绛淮,在接二連三的巨大打擊下,已經接近崩潰了。
溫稍出于人道主義關懷,也跟着酢漿草大軍們來到了大樓前,看着面前的大火,溫稍将肆江嚴實地裹進保護罩裏。
嬌弱的小四葉草承受不住這麽高的溫度。
“崽啊,你看,打我是要遭報應的。”
溫稍一邊操縱着白線去查看情況,一邊跟肆江半開玩笑地講。
說來也蹊跷,溫稍前腳才受傷,這天後腳就變了,倒還真的像是上天在替溫稍出氣。
這火燒得很旺,方圓幾裏都被着灼熱的溫度所影響,因此警方和消防隊趕來得十分迅速,很快就控制了現場。
但消防隊那邊,在滅火工作開展了三分鐘後,面色凝重。
“隊長!這火滅不掉!”
一名隊員跑到消防隊長前,大聲報告。
隊長先是看了一眼周圍,再用力地敲了一下這名隊員的頭,呵斥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小聲點,沒看見人家代表快要暈倒了嗎?”
那名隊員看了一眼狀态極差的绛淮,點點頭,湊到隊長的耳邊,自認為小聲地說道:
“但是我們的水連焚燼的火都能滅,沒道理滅不了這個的。”
這名隊員的話分毫不差地傳入到了周圍衆人的耳裏,隊長用力将他推開,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現星系最難滅的火,就是焚燼那位放的,那是人家的能力,難滅也就算了,可眼前這火是怎麽回事呢?
消防隊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情況危急,只能盡全力撲滅這個火。
一名資歷較深的警察在觀察完火勢後,用自己的偵察能力查探了一遍這個火,發覺了些許不對勁,上前拍拍消防隊隊長的肩膀。
“老徐,這火上有能量波動,好像不是單純的火,是能力作祟。”
“你看,這個火只燒這棟大樓,像是被設定好了一樣。”
警察指着燃燒的大樓對隊長說,隊長一聽這話,面色突變。
他注意到了火勢的異常,但是他沒有想到是能力那方面。
現在已經出現了比焚燼更難滅的屬性了嗎,看這個樣子,應該還是個喜歡大規模縱火的主。
他都要預感到自己未來的悲慘救火日子了。
“聯系斐家來幫忙?”
消防隊隊長思考了幾秒,小心翼翼地詢問。
斐家,超自然能力聚集地,只要他們願意出手幫助,滅這個火不算什麽事,彈指的功夫吧。
只是斐家一直都脫離社會,不願意摻和這些事,大概率是不會來幫忙。
“绛家會給出斐家滿意的報酬。”
绛淮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些許希望,有些許着急地快步走上前說道。
“或者,給我機會與斐家聯系,我來說服他們。”
關于主星的斐家,一直都有些神秘的傳聞。
傳聞說他們是精通上古秘術的世家,專門為政府和高層人士提供服務,但當绛淮身居高層後,才知曉斐家的強大。
斐家通玄學,他們的屬性不是起源樹決定的,而是經過傳承,代代流傳。
他們有一個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能力,預知。
這也直接決定了斐家的家族地位。
就連星系主席,想要知曉未來的星際大事,都得放低姿态,恭恭敬敬地請斐家家主幫忙。
斐家有幾座自己的山脈,他們住在深山中,遠離繁華喧鬧的地段,因此平常極難見到。
饒是绛淮已經上任五年,也只在前年見過一次斐家家主。
“也行,你試試吧。”
那名警察不忍心拒絕現在的绛淮,于是撥通了斐家的電話,将手機遞給绛淮。
“誰?”
電話被接通,是斐家的安保人員接的電話,對面的人語氣冰冷生硬,绛淮盡可能禮貌地告訴對方酢漿草家族現在面臨的情況,詢問對方能否來幫忙。
“抱歉,斐家沒有時間。”
對面的人直接拒絕,眼看着就要挂電話。
“只要能救下這次的火,酢漿草家族願意為斐家做任何事。”
绛淮連忙補充道,語氣焦急,生怕對方挂斷。
這個火很詭異,火勢沒有蔓延,只燒這棟大樓,不會波及到東區以外的地區,如果能抓緊時間救下,那頂層辦公室的資料能保住,能挽救很大一部分損失。
“抱歉,斐家不需要。”
這次,對面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
确實,斐家甚至能淩駕于主席之上,哪需要用到酢漿草家族呢,更何況還是被火燒過的酢漿草家族。
绛淮心灰意冷之際,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拿走了他耳邊的手機。
“麻煩把電話給斐祺星。”
還是那道熟悉且難聽的沙啞聲音,绛淮怔怔地擡頭,對上溫稍黝黑深邃的眼眸。
明明就在不久前,兩人害爆發了一場矛盾,但對方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依舊是那副熟悉的表情,眼中的諷意不多不少。
一如兩人初見那天。
“對不起,少爺不方便接聽。”
那人想也不想,就替斐祺星拒絕了通話請求,溫稍勾起嘴角,用脅迫的語氣問道:
“你就不怕,他錯過了我這通電話,會怎麽處罰你嗎?”
“……”
對面那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也不知道溫稍說得到底對不對。
過了幾分鐘,一道冷冽動聽的聲音從手機傳來,飄入溫稍的耳中。
“溫稍。”
溫稍能通過這簡短的兩個字想象到對面那人此時的表情,難得地收起了笑容,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随後說道:
“斐祺星,來救火。”
“這就是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時隔七年。”
斐祺星的聲音依舊像是雪山清泉,但是這汪清泉此刻好像結了厚厚一層冰,讓人聽着覺着五髒六腑都被凍住。
生氣了。
溫稍無奈地長嘆一口氣,一起并肩作戰過,讓溫稍能瞬間察覺到對方話語間情緒的轉變。
真是……難伺候的大少爺。
所以說才跟他相處不來。
溫稍撇撇嘴,但眼下有事相求,他還是盡量溫和地說出了對方想聽的話。
“斐祺星,好久不見。”
“嗯。”
對方輕輕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但溫稍能聽出來,他滿意了。不過現在話說完了,溫稍在糾結要不要主動挂斷電話。
他挂電話斐祺星會生氣吧?
“三分鐘。”
斐祺星報了個時間,随後就靜靜地等待着,兩邊陷入短暫的沉默。
溫稍琢磨着對方的脾性,于是躊躇片刻,試探道:
“好,我等你?”
電話被立刻挂斷,溫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他不擅長應對斐祺星這種情緒內斂到極致的人,好在斐祺星意外地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崽,待會要來一個怪叔叔。”
溫稍把手機還給警察,捧起肆江,全程沒有再看绛淮一眼。
绛淮自知之前的事得罪了溫稍,對方願意伸手幫這個忙已經是仁至義盡,也不能要求對方像之前一樣像對待朋友一般對自己。
“怪叔叔?”
肆江好奇了,能讓溫稍都說奇怪的人,必然很不一般。
“你前幾天見過,眼睛是桃粉色的,很漂亮。”
溫稍想起那雙眼睛,晶瑩剔透的眼眸分外漂亮,分明是嬌豔動人的粉色,但卻因為對方常年冰冷的眼神,顯得清冷獨特。
眼睛很漂亮,眼睛的主人也漂亮。
溫稍這麽一提起,肆江就想起來了。
他對那人印象實在是太深,甚至能清晰回憶起當時見到對方時,腦海裏浮現的,宛若噩夢般的畫面。
溫稍在心中默默倒數,直到三分鐘快到的時候,溫稍擡頭,若有所感般直直看向一個方向。
他對上了那雙漂亮的粉色眼眸。
斐祺星坐在輪椅上,戴着黑色的面巾,雪白的肌膚和粉色眼眸被火光照着,顯得要有煙火氣不少。
“小仙子落入凡塵了。”
溫稍走過去,帶着相當輕佻的笑容,調侃道。
斐祺星只是擡頭望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的打趣,而是看向了燃燒的大樓。
看了兩秒,斐祺星的眉頭微微皺起,朝身後的黑衣人擺擺手,黑衣人将他推到绛淮附近。
溫稍連忙擡腿跟上。
绛淮知道斐祺星的身份,彎下腰來朝對方鞠了一躬,問道:“請問……”
“救不了。”
斐祺星淡淡地說道,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有千萬斤,落在绛淮心頭。
瞥了溫稍一眼,見溫稍的眼裏帶着控訴,斐祺星閉上眼,繼續解釋:
“這是詛咒的力量。”
“準确來說,這是一種跟随情緒發洩而出的能力,所有者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使用了這個能力。”
說着說着,斐祺星不着痕跡地掀開眼皮看了溫稍一眼,見對方摸着下巴沉思,才接着往下講。
“想想,最近得罪了誰?”
“可能有詛咒屬性的。”
溫稍想跟斐祺星說話,于是蹲下,頭搭在輪椅的邊上,側着頭看向斐祺星,反駁道:
“那绛淮最近得罪的,可不就是我嗎?我哪有什麽詛咒屬性啊。”
“你這不是瞎分析呢。”
斐祺星只是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溫稍的額頭,随後攤開手掌。
“你的幼崽,給我。”
溫稍還想問對方怎麽知道自己有個幼崽,轉念想到斐祺星也是會預知的,頗有種沒勁的感覺,不滿地從口袋裏掏出暗中觀察的肆江。
“給。”
“崽,跟怪叔叔打招呼。”
“你好,”
肆江乖巧地搖搖葉片。
“你好。”
斐祺星閉上眼,伸出雪白的手指,輕輕觸碰肆江搖晃的葉片。
當手指與葉片接觸的一瞬間,斐祺星看到了無盡的黑色。
與過去看見的光團不同,他在肆江身上看到的是沒有邊際的黑暗,黑沉沉的,充滿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這是不詳。
斐祺星收回手指,睜眼看向肆江。
分明只是一棵小小的、柔弱的四葉草幼苗,身上不應當會有這麽恐怖的氣息。
斐祺星糾結片刻便放下了這件事,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不然溫稍會生氣。
“幼崽,看着我。”
斐祺星的聲音有魔力,肆江不自覺地對上那雙粉色眼眸。
但這次,他沒有看見真實又恐怖的死亡畫面,而是看見了陽光、藍天和煙花。
肆江突然感到無比安心,困倦感也侵襲了他,他向後一倒,睡倒在斐祺星的手心。
随着肆江睡着,在他身後滔天的火勢,瞬間消失。
甚至都不是逐漸熄滅,而是人們一個眨眼的瞬間,方才還燃得正旺的大火,瞬間就不見了。
只剩被燒壞的、光禿禿的破爛大樓。
“火停了!!!我不是眼花吧!”
“真的!火消失了!快去救文件!”
“太好了!終于停了!嗚嗚,感謝消防隊、感謝警察。”
大家夥雖然不知道火為什麽一瞬間就消失了,但是火熄滅這件事的喜悅讓他們來不及細想。
他們派了幾個代表,沖進搖搖欲墜的大樓,拿回一些沒有被燒毀的文件。
“不會吧?”
溫稍看着忙碌起來的人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在斐祺星手心睡得正熟的肆江。
難道,這都是崽弄出來的?
“應該吧,不過幼崽的屬性不能用詛咒概括,要更複雜一些。”
斐祺星把肆江歸還給溫稍,随後盯着還沒有反應過來、傻乎乎的溫稍。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的視線,溫稍眨眨眼,說道:
“再見。”
斐祺星時間很珍貴,有人請他做事都是按秒計錢,他現在處理完的這件事,也該離開了。
“下次見。”
斐祺星輕聲道別,伸出手輕輕戳了一下溫稍的臉。
随後黑衣人便推着斐祺星快速離開現場坐上私人飛行器,乘着飛行器朝別處駛去。
這次的大火雖然猛烈,但是沒有大樓沒有被完全燒完,在最高層被波及之前停了下來。
因此在經過一系列的事後處理工作,酢漿草家族的一些重要文件還是被救了出來。
“謝謝。”
剛從大樓中出來的绛淮,看見溫稍轉身要走,連忙跑上去道謝。
雖然斐祺星的話裏指出是肆江的能力導致大火突起,但是這件事錯在他們。
如果溫稍不願意幫忙,那麽他們連最後一點保底都拿不回來。
“沒事,不過你這下可不能攔我們了啊。”
溫稍把肆江嚴嚴實實握在手裏,一點縫隙都沒留。
這個詛咒能力也挺厲害的樣子,萬一绛淮心動了,又要纏着他們可怎麽辦。
溫稍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了,治病在哪不是治,他總能找到人治好他的崽。
“我不攔你們。”
绛淮露出一抹苦笑,被灰燼弄髒的臉看不出半分儒雅,只剩疲憊和狼狽。
“這個給你。”
绛淮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溫稍。
溫稍接過一看,是一本嶄新的童話故事合集,幹幹淨淨。
在歷經狂風暴雨和火災搶救後,它能保持得如此完好幹淨,足以看出绛淮的用心程度。
“以後讀這個給江江聽吧。”
绛淮想打趣一下溫稍講故事的水平,又覺得現在的他不太有資格與對方開玩笑。
沒想到溫稍伸出手來用力地拍了拍绛淮的肩膀,勾起嘴角,惡狠狠地說道:
“好啊,你看不起我!”
“誰還不會講個故事了呢,這玩意兒我不需要!”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溫稍還是将童話書緊緊抱在手裏,很明顯是收下了。
绛淮被拍得身子朝前一傾,他一愣,旋即也綻開笑容。
“你知道就好。”
髒兮兮的臉上挂着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傻氣得要命。
但勝在鮮活、真實。
與過去那個活在标準模板裏的溫潤君子绛淮,完全不一樣。
“醜死了。”
溫稍嫌棄地皺着鼻子後退一步,随後又擺回漫不經心的淡笑,對着绛淮緩緩說道:
“下次見面,有機會的話,一起喝酒吧。”
“嗯?”
绛淮又呆住,疑惑地眨眨眼,像極了懵懂的小土狗。
“聽說男人之間解決矛盾的辦法是靠喝酒。”
溫稍伸手彈了一下绛淮的腦門,随後轉身,慢悠悠地離開。
绛淮捂着被敲疼的額頭,靜靜望着溫稍離去的背影。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那個在戰場上救下他的英雄。
溫稍這人,散漫、無賴、滿嘴胡話,看着好像除了能打之外沒有別的優點,但正是這份不正經,讓他活得肆意暢快。
他好像不會恨誰,也不會愛誰。
人和他相處起來,只覺得輕松,不用考慮其他。
不知為何,他感覺,如果那個英雄還活着,應該就像溫稍這樣。
“唔,我剛剛是睡着了嗎?”
肆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溫稍正帶着他在街邊漫無目的地走。
“是的。”
“崽,我又修改了故事的結局。”
“嗯……”
肆江不是很想聽。
“鴨爸爸再度養起了小胖鵝,但生活很艱難,小胖鵝吃得非常多,貧窮的鴨爸爸逐漸養不起。”
溫稍沒聽見拒絕就當肆江想聽,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于是鴨爸爸和小胖鵝學會了敲詐,每隔一段時間要跑去鵝群搶他們的飯吃。”
“最終,鴨爸爸、小胖鵝和鵝群,都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溫稍講完了,把看向肆江,黑眸裏閃爍着期待的星星。
“……”
肆江偏過頭不與他對視,輕聲說:
“下次……”
“還是照着故事書念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大修,沒能在計劃的時間發出,嗚嗚。
字數少了是因為覺得斷在绛淮篇結束的地方比較合适。
明天更兩章,是老朋友的篇章。
ps:搞了個抽獎,獎品是我和基友之前在破站找了一晚上的四葉草福袋,大概是簪子發夾什麽的。
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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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6-09 00:14:45~2021-06-09 09:0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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