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身後響起動靜, 肖阮擱下手中賽程表、國內大小消息統籌計劃,打算活動下僵硬的頸椎。
一轉身愣住,“你在家啊?那我打半天電話喊吃飯的時候你在哪?”
秦攬倒杯開水慢慢兌溫, 沒說話, 安靜地端着往上走。
滿身疲憊看的一清二楚。
“明天江修遠結婚,你要搞事情網上肯定有消息,記住把程倦手機收了,他要知道了... ...”後果難想。
肖阮滲着擔憂。
還好程倦當時在機場, 因此錯過婚帖沒落在他手裏, 不然那天程倦怕就要崩潰。
秦攬腳下頓住,腰靠實木樓梯,“他今天偷看微博被我發現,手機已經收了。你讓林眉閉嘴就行, 接下來幾天讓他繞着程倦走。”
除了他,誰都是‘啞巴’。
肖阮心驚‘卧槽’, 嗓子... ...啞成這樣?
“你病了?昨天車上你臉有點紅,今天你這嗓子。我打電話約下醫生?”肖阮開始摸手機。
視線打量過去。
秦攬眉梢挂着明顯得愉悅舒坦, 就是渾身透着憊懶, 像經歷過場大戰,累得只想躺平。
“我沒病, 不用預約。”往上走兩步,秦攬又停下來, “老E票買了嗎?周決賽過後再讓他來。”
肖阮搖頭感慨, “現在應該上飛機了, 明天到。”眉頭擰起來微蹙, “只是程倦知道了, 你不怕他難想?”
男朋友親自換下場, 這一幕想着都血虐。
秦攬蹙眉思索片刻,“服從為重,他會理解的。他是比我還重要的秘密武器。”字句裏洋溢着得意。
程倦是他的驕傲。
肖阮聽出了這個。
指尖一僵,肖阮捏住沙發,有些難想,清清嗓子,“剛追那會兒,亞洲預選賽決賽第一天你做得什麽!?現在你又做的什麽?追到手之後就服從為重了?”
肖阮拎着心肝撐起膽子道:“秦攬,你有點渣了... ...婚前婚後區別太大,不再裝裝?”
實心實意的感知。
秦攬睨他一眼,“你們不懂他。我先上去,一會兒水涼了。”
游戲裏,程倦有足夠的電競精神去擁護規則,他不會因為這個耍脾氣。
上次程倦估計沒想到他會這樣做,電競圈赫赫有名的seckill,會因為他違背電競精神。
根本不像是能發生的事。
秦攬指尖伸進口袋,搓磨了下手機,當時賽後程倦有條短信。
【別讓我再看到這樣操作,太惡心。】
他在法國二線戰隊,天天自我訓練打進歐洲預選賽的人,不會不明白戰術需求。
推門進去,程倦半困不困地眯着眼睛趴在枕頭上。
“剛才喊困的是你,怎麽還沒睡着?”
程倦翻個身,四肢舒張,懶洋洋無力地癱在床上,“這幾天和你一起睡慣了,沒了不習慣。”聲音又軟又虛、還啞。
一個字一個字敲得他心起漣漪。
秦攬腳下忙踩幾步,“喝點,嗓子能鋸木頭了。”不是程倦嗓子幹啞,他其實不必下樓。
杯子裏熱氣覆在臉上,程倦往後挪動,“這是熱的。”
秦攬杯子湊近,抵到他嘴角,“溫的潤嗓子,你現在不能喝冰水。”語調黏糊,跟哄孩子一樣。
程倦往後縮,具象化了拒絕兩個字。
秦攬笑着按住他,“不喝明天你嗓子會疼,現在天冷,出去再受風會咳嗽,喝點兒。”
程倦眼角勾着,“你可能忘了,剛才你也沒少... ...你現在聲音也能鋸木頭。”笑掩下了那段話。
秦攬下巴揚着,“沒少什麽?”
程倦想坐起來,腰軟的沒勁兒,才懸起的肩沒力托就砸進枕頭,秦攬見狀笑起來。
程倦索性直接躺平,“起不來,喝不了,你喂吧。”下颚擡起,嘴角微張,等着秦攬喂。
唇色殷紅的和床頭玫瑰一樣,豔麗又迷人。
程倦眼睛半阖,撐着睡意,水光潋滟晶透。粉色頭發在橘色燈光裏浸成溫柔,笑得又輕又無力,那種被人揉捏後的媚氣從骨子裏透出來。
秦攬暗暗吐一口氣,程倦這樣很致命。
他啞着嗓子故意問,“喂?怎麽喂?”一臉‘我不會’三個大字。
喉結無意識地上下滾動。
想起程倦先前穿衣服一絲不露,基地裏都乖乖穿戴整齊的樣子,很難把他現在這個樣子重合上去。
程倦上掀被子捂住臉,“那不喝,我睡了,上來抱我。”困頓生出來的乏力讓他音量變小,跟耳語一般。
身體往秦攬腿邊蜷縮,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摟住他的腰。
低頭,腰邊絨着一團粉色卷發,纖長白瘦的手臂筋骨勻稱。秦攬看見那腕子上有一小圈牙印,挺深。
伸手揉揉牙痕,“你咬自己做什麽。”
腿旁的腦袋一動,帶着細弱地哼笑,“怕、你、早、洩,你不是聽不得我出聲麽?”
秦攬脊背上又燒起一陣火,鎖骨跟着發燙。他眸子渾了渾,仰頭含了一口水。
伸手從被褥裏挑起程倦的下巴,脖子拉伸出來的線條勾起鎖骨凹凸,成片的線條看得人呼吸緊促。
在程倦碎笑裏秦攬俯身,緩緩渡了幾口溫水。
咕咚聲結束,程倦懶洋洋地悶着嗓子笑,秦攬起身瞬間,伸出舌尖卷了下秦攬的唇峰,再竊笑着縮肩。
秦攬咬咬牙,“別這樣程倦,你怎麽能這麽... ...”他倒吸一口涼氣,按住洶湧撞擊的心思。
程倦掀開一只眼睛笑,啞腔厮磨,“你叫的很好聽。隊長,下次大點聲,我不會早、洩。”
秦攬把水放在床頭,一把按住人,懲戒性質咬住他鎖骨。
頭頂‘嘶’了聲,秦攬收起牙,舌尖劃在牙痕上給他緩疼。
腦袋拱在程倦下巴處,短發掃着他皮膚,“寶貝兒,別撩我,我忍耐力在你身上一點也不好。很辛苦的。”
程倦閉上眼睛,“嗯,故意的。”
聲音如浪,蒙頭又給秦攬撲過去。
沉默一陣,程倦突然睜開眼看向天花板,不知道思緒在哪裏。
“你把我微博底下惡意評論删得一條不剩的時候,在想什麽?”
秦攬松開壓制,把人攏進懷裏,“看到有人嘴不幹淨了?叫你不要聯網,他們又瞎又蠢,說不出幾句人話。”
程倦蹭蹭秦攬的脖子,“沒看見,你删的太幹淨了。每天都删?”手摟住秦攬脖子,整個人貼上去。
“你給我示愛,不能不接受祝福。所以評論不能鎖,只好幸苦點動動手。”
伸手揉揉程倦的頭,溫柔得不行。
早知道秦攬是這樣做,親耳聽到心中難免漣漪擴散。
程倦指尖揪緊被子,“睡了,明天要複盤,累。”
秦攬脫了衣服扔下去,暖會兒手給程倦揉腰,直至懷裏人呼吸平坦。
聽着這樣的呼吸聲,秦攬沒想兩分鐘事情也睡過去。
耳邊悉悉窣窣,程倦伸手撈人,手被握住。
床畔掉落聲音,“你再睡會兒,早飯我拿上來。實在累我就跟葉常說聲,晚點開複盤會,坐三四個小時你會有點幸苦。”
程倦眼睛都沒睜,人卷着被子往聲音處靠近。
秦攬看他這個樣子笑起來,掌心捏緊那只手。
“隊長,抱我五分鐘,我們一起下去。複盤、訓練都不能遲到。”
程倦朦胧地睜開眼睛,“你很照顧我,不會太累。”
秦攬剛佝下身子就頓住,“我一時間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說我不行。”
程倦‘噗嗤’一笑,連忙道:“誇你,誇你溫柔。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第一次在訓練室的樣子,很兇。”
嘲意藏在字詞笑聲裏,秦攬臉一紅,“那不是兇,是本能。”
事前學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被本能支配,大肆撻伐、毫無節制。
導致程倦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抱。”程倦單字呢哝。
秦攬腦子渾然沒下指令,意識已經擁上去,把程倦裹進懷裏。
軟語溫調能殺人,程倦最拿手。
秦攬視線與床頭玫瑰齊平,看到朵朵濃烈,心中一震。
“我是不是也該給你也送一束?”
“該!哪有男朋友不送花的,不過我們之間,我更想送而不是收。”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看你收到花的樣子,滿眼只有我。”
——其實是因為你做了很多,而我能做的太少。
“收不收花,我滿眼都是你。”
“是阿!看了四年。那種喜歡累不累?”
程倦在問他之前。
秦攬認真地想了下,認真回答:“不累。看到你、喜歡你都是件很好的事情。目光所及唯有你,我覺得特別好。”
喜歡的人一直在視線盡頭,還能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程倦鼻頭一酸,頭往他胸口滾兩下。
“比賽結束有休息,到時候我們回家住,之前都沒好好看兩眼那房子。”
秦攬淺笑,“行,回去把我的資産理理,你過遍手清清,管家吧。”
程倦肩胛僵了幾秒,随後釋然。
這不就是秦攬愛他的方式麽,意定監護人也是。
程倦指尖戳戳他側腰,笑着說,“那你不能攢私房錢,一塊都得找我,我一筆一筆給你批。”
秦攬擁緊,“求之不得,管我吧,把我管得緊緊的,別讓我走出你的視線。”
程倦聽罷默然不語。
心裏顫動:你怎麽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餘地?
秦攬起身,“五分鐘到了,起床吧,吃早飯去。”去櫃子給程倦找衣服。
撿件厚厚豎紋毛衣扭頭問,“這件行不行。”
程倦坐起來,被子從胸口掉到腰腹,鎖骨以下全是星碎紅痕,旖旎欲氣,看得秦攬咳兩聲。
“拿件領口低點的,都遮住了。”
秦攬邊翻櫃子邊說,“現在外面只有個位數,你怕不怕吹病。”
自從程倦發了微博紋身圖後,就再也沒把鎖骨裹起來過。
他想讓所有人都看見Je t'adore seckill。
挑來挑去給程倦遞一件。
程倦:“屋子全是暖氣,上車也是暖氣,場館也是暖氣,上下車兩步路哪裏就能病。”
白色毛衣緩緩遮蓋住昨晚痕跡,他攏攏頭發抓了兩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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