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
周夫人早就被磨的沒了脾氣,答應聲,來祠堂上香。
“今日我周府多一兒媳于菁娘,望祖宗保佑周家興榮不衰,望祖宗保佑舒志早日有後,望周家商鋪蒸蒸日上。”
從張媽手裏接過來燃着的香燭供上,回頭遞給跪坐的菁娘一個大紅封,“菁娘,你既為周家媳,自當孝敬公婆,伺候夫婿,早日為周家開枝散葉,起吧。”
菁娘彎腰拜三拜才捧着手中的紅包起身,退回到周舒志身後。
周舒志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可以說相當的冷漠,他不在乎,完成了流程後,對着母親提要求,“我答應了二弟,給他些東西,你不必過問。”
菁娘擡頭觑一眼婆婆神色,見她仍舊維持着慈祥的笑容,心頭納悶,卻不敢再打量,低頭看丈夫的頭頂。
“哦?你們二人倒親近的很,不見他來向我念央,一大早也不來請安,是不是光顧着寵女人了,你可別學他,好好對待菁娘,她是正經人家的女兒,當不得玩鬧。”
還待再啰嗦,周舒志直接怼過去,“起碼二弟不瘸,能玩鬧起女人,你兒子不行,就算再清白,也激不起我的興致,尤其開枝散葉,呵,等我死了也不一定能實現。”
一頓話說的義憤填膺,自從逼他成婚以來,就說話夾槍帶棒的,周夫人氣的手都在抖,指着他罵,“娘還不是為了你好,人家二十多歲都娶妻生子,我想讓你正常,可你呢,自己不争氣倒怨起娘的不是,要是真骨頭硬,就給娘生出來個孫子瞧瞧。”
菁娘在後頭聽的瑟瑟發抖,她還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就被拉進了漩渦裏動彈不得,只能繼續聽下去。
“怎麽,準備放棄我這個兒子,把家業都留給你孫子了,那你可不能逼他去騎馬,否則周家還會再多個瘸子。”
否則周家還會再多個瘸子……
自兒子走後,周夫人就一個人坐椅子上,早飯沒用,中飯也說不吃,張媽在旁邊瞧着心疼,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們母子倆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真不怪夫人。
年輕的時候,周夫人面對着丈夫的突然死亡,又接手了偌大的家業,改去了閨閣裏綿軟的性子,心和面都硬起來,唯一能讓她卸去防備悉心對待的就只有幼小的兒子,但是随着時間推移,她面對着人情冷暖世态炎涼,不得不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周舒志的身上,小小的孩子,就要求他熟讀五書,還要習武射箭,所以在一次意外裏,小男孩從高大的瘋癫的馬背上摔了下來,恰巧兩條腿被馬蹄踩踏過去,自此,他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沒有人能體會當娘的那種痛苦,她寧願所有的苦痛都是自己承擔,可惜,事與願違,母子倆的心走的越來越遠。
菁娘推着周舒志回院子,正好明梅拎着幾件春裝過來,矮身笑着問他,“大公子,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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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習慣的伸臂,示意她過來,顯然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而她,像個突來乍到什麽都沒有的人。
這種排斥的感覺一直維持了十多天,大公子身旁的事她都插不上手,唯獨晚間就寝的時候,她能一直陪到清晨。
一日,周夫人趁着大公子出門查賬的時候,遣人領她過去,剛進門,就幹脆的問,“菁娘,想必你知道為娘叫你來的意思,舒志到底碰沒碰過你?”
新婚頭一天,張媽就偷偷進去找了白帕子,也每日都彙報小兩口的夜間活動,然而,周夫人仍舊明知故問。
新嫁娘就被問這種問題,菁娘臉色慘白着咬唇搖頭,喏喏的一個字也不想回答。
周夫人嘆口氣,後背突然就塌陷着,她已經老了,舒志性子左,她不指望他能撐起周府,只有靠菁娘,若是她能生出來個孫子,趁着她沒死,還能好好教導一番,最糟糕的,就是她從族裏挑一個聽話的孩子出來,反正怎麽說,都不能把家業給那個賤女人的兒子。
“菁娘,別害怕,娘就是問問,舒志不懂男女之事,可能就不會往那方面想,你是他妻子,可以引導他,今個兒他下午才會回來,你去跟張媽學學閨房榻事,然後再回院子吧,去吧。”
略微疲累的看她一眼,小姑娘是個好的,樣貌也正派,唯獨有個賭徒爹,那是個無底洞,也正好能栓住她,每一步都得算通透,才能讓兒媳乖乖的呆在周家。
張媽拉着菁娘去了後頭的西罩房,從長條的雕花檀木盒子裏拿出來本書籍,她有點好奇,瞪着眼睛去瞧,張媽笑呵呵的讓她坐好,翻開第一頁讓她仔細看,嘴裏邊解釋,“這男女之事吧,當講究個陰陽平衡,相成相輔,男為陽,應在上俯撐,女為陰,應于下柔溫……”
聽她講,菁娘才反應過來,滿臉通紅的差點把書給扔了,等到回了院子還半天反應不過來,滿心裏都是那幅畫的模樣,原來男女之事得脫光了衣服啊……
于是,夜裏周舒志就寝的時候,就見床頭的女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眼眸裏全是興奮的想幹壞事的光彩,突然想到了二弟,一樣的存着壞心思。
“不睡覺,你想幹什麽?”
菁娘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拍拍臉蛋,清醒些啊,對着大公子,在想什麽肮髒事兒呢,羞澀的回他,“不,不幹什麽,睡覺的,這就睡。”
還說不想幹壞事,說話都磕巴了,突然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嫁給他還能如此的适從,當他不知道,這文縣裏,誰家女兒都不願意嫁給他這個瘸子,“你叫菁娘,是吧,你過來,我們說說話。”
菁娘受寵若驚的跪坐他跟前,杏核的眼睛眨啊眨的專注的看着男子,不挪一絲一毫。
“我聽二弟說,你父親愛賭博,把家産都輸光了?”
二弟當時說,未來的嫂子還算是個大家閨秀,只不過家境敗落了,不過樣貌和性格絕對配他,這陣子看着,也确實挺安靜。
“是的,我爹,我爹就是想把之前輸得錢都贏回來,他保證了,只要把錢都贏回來,就不堵了。”
菁娘怕他嫌棄爹爹,她爹很好的,只不過,就是板不住自己的手。
哦?這麽單純的孩子啊,莫名的想笑,于是也大聲的笑起來,所謂久賭必輸,那是有規律的,開賭坊的人怎麽可能讓你贏回去,只有傻子才會信那種鬼話。
男子常年不出門,皮膚白皙的有些透明,此刻難得笑起來,菁娘看着就是覺得很好看,書上講,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應該就是她此時的心境吧。
新婦
自那夜後,菁娘明顯感覺大公子對自己親近了,每日不但同桌吃飯,還能一起出去逛逛花園子,只是他仍不常笑,總是清清淡淡的,憂傷刻骨。
這日,周舒放一大早就被叫了來,打着哈欠松散着衣袍進來,腰帶還沒系好,露出來一大片的麥色的胸膛,正巧和菁娘打了個照面,雖然知道他放浪,卻不想如此情景下,菁娘垂眸後退着回屋,而周舒放也覺不妥,同樣收了步子到廊外,整理好袍襟才複又進來。
“大哥,你為何總是擾人清夢啊,弟弟我可沒睡過幾個好覺,都是被你那丫鬟給催催催的過來,要是沒正經事,我可要就地打滾撒潑打賴了。”
周舒志不喜歡坐輪椅,在自己屋子裏就坐窗前的紫檀木椅上,這會兒菁娘回身給他移過來書桌,鋪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賬冊子,聽見他進來,随手扔過去一本,虎着臉訓他,“都跟誰學的這些下三濫的招數,沒個正形。”
大哥就是嘴上的官司,他知道在這個周府裏就只有大哥是真正對他好的人,小的時候,他被送至族長那寄住,每日都盼着哥哥的來信,告訴他該學什麽學問,該怎麽與人交往,可有一段時間,好多天都沒收到他的信,心急如焚的偷聽族長說話才知道哥哥遭了大變故,從幾百裏的隔壁縣一直跑着回來見他,只為了安慰他,告訴他,你在我心目中,是最最最勇敢的哥哥。
“哥,你幹嘛又說我,不管,我走了,下回別再讓人找我。”
這個弟弟啊,太讓人操心,索性揉着眉頭看着光說不做的還傻站着等回話的男孩,就是這樣才讓他的心軟了又軟。
“行了,沒吃早飯吧,菁娘去,讓他們煮碗打鹵面過來,就說二公子吃,再拿碗醒酒湯,一身的酒味。”
周舒放下意識的擡頭看向菁娘,一拍肚子,笑嘻嘻的拱手,“勞煩嫂子了。”
菁娘僵着面孔也沒答應,直接錯身繞着過去,心裏頭不明白,為何大公子要對這個弟弟如此的寵溺,又不是一個娘胎裏爬出來的。
等着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