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的頭頂笑意溫柔,“你個小太監命挺大的,罷了,帶我出去吧。”
他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春風習習的錯覺感,尤其在那事上,也愛調笑,此刻不過輕聲一句,卻震的莺兒久久難動,那些不過記憶中的許多都一一閃過,或許她随行一世的緣故,此刻卻多出了許多的不甘和妄念,這個叫薛垣的男人,再次出現了,而且,又一次攪動了她的心。
低埋着頭把人從後門送出去,從始至終沒有搭過話,薛垣心裏頭合計大事,同個小太監客氣一句已經是上限,沒留意她的異常。
原來薛垣上輩子投靠的人是三皇子,那麽,最終的勝利者,就是……
莺兒覺得自己好像沒避開,又進了那個怪圈,愛而不得,真的太讓人傷心,她作為一個動物很難了解人類的情感,但她知道莺兒的感受,酸酸澀澀的心口像被人插了一刀似的疼,即使離得那般近,她也得裝作不識,煎熬也并滿足着,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在伺候主子爺的事上非常上心,而且聽話少言,莫名的氣場強大了許多。
年底,總管大人召見,先是表揚了她,然後賞了許多銀圓子,可她求的并不是獎賞,而是,見到那個男人的機會。
翻過年,主子爺經常夜裏見人,就使她在外頭守門,曾遠遠的見過他兩次,只不過,都行色匆匆,步履慌忙,這日,他在白日裏光明正大的踏進院子,莺兒在後頭忙着各項事宜,倒沒功夫再多管別人,今個兒是三皇子晉升為齊王的大喜日子,由皇上跟前最得寵的太監宣讀聖旨,因三皇子自己要求減少開支,所以不更換府邸,所以,齊王府的牌匾得先換下來,莺兒正指揮着,瞧見正門口停下個青色的轎子,外頭丫鬟矮身扶出來個婦人,發鬓上簡單的一支振翅步搖,身上的錦緞紗織卉成,裙擺搖動間有蝴蝶翩翩,擡起的面容略顯憔悴,唇邊紅潤光澤,只眼底青青,見着涼風捂鼻咳嗽兩聲,擡步上臺階。
從下了轎子,宋珍寧就覺得有人看她,擡眼掃了眼周圍,沒瞧見熟識的閨友,索性獨自進去。
莺兒只失态了一瞬,繼續讓他們好好幹活,別一個簍子捅下來,咱們都得跟着挨罵,這邊正準備着,那廂,薛垣因為比較熟悉府邸,幹脆趁着如廁的機會躲個岩石角落裏喘口氣,能進來齊王府的官員,都是口蜜腹劍的真君子,個頂個的精明,一旦被他們瞧出來點什麽,也對不住岳丈大人不是,可早早離席又不成樣子,怎麽也得等着皇帝的人出去,否則這禮趕的多授人話柄。
莺兒剛穿過月亮門,聽見後頭有小丫鬟喊他,“滿福公公,前頭傳話說王爺尋您呢,您快着點兒。”
颔首點頭,轉身快步往前走,途徑假山,她嫌正道太遠,扭頭奔着小道去,正巧,薛垣閑來無事,就爬那上頭的縫隙中往底下瞧,指不定誰能過來說個秘密話,讓他偷聽一回。
噌噌蹭的過來個玫紅色衣領的小太監,可能嫌岩石刮着帽子,烏黑的頭發束在腦後,再一瞧那張小臉蛋,白皙透明的瑩潤着,眼眸不笑也似彎着,唇瓣豐盈如豆腐,他都記得那個味道,甜甜的漿水一般,可不愛極了他。
莺兒正走着,突然被一股巨力給按到假山的岩石上頭,耳後響起的是那個前世永遠也忘不掉的聲音,“莺兒,你還敢逃?”
她除了上一世的經歷,真的算涉世不深,不懂男人,也不懂這個世界,被人緊貼着然後威脅,然而,他的話,呵呵,聽不太明白。
“跟着我偷溜進三皇子府,膽子肥的很,乖,我不管你遭了什麽罪,乖乖的去西街胡同13號等着爺,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外頭人太多,又等着她去安排呢,心急如焚的點頭答應,祈求這個兇狠的男人能暫且放過她,薛垣見嬌可人兒這般聽話可愛,難得的卸下嚴厲,吻啄了下她露在外頭的後頸,摩挲着放開她,又囑咐一句,“別亂跑,我讓人給你送銀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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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松手,莺兒就像離弦的箭,嗖嗖嗖的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留下薛垣站在原地回味,對,就是回味,他去接船的時候,聽母親說莺兒的父親和弟弟去世了,要在家中處理完後事才能過來,他忙着迎娶宋珍寧,倒沒放心上,可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尋來了,而且,還變得與以往不一樣了,嗯,低頭嗅了口手上的香氣,女兒家的美,真是越來越馥郁了。
齊王府的第一天,全府的下人都知道王爺身邊得力的大太監滿福公公遭了殃,本來宴席好好的,偏的六皇子上去敬酒的時候故意撞了下桌幾,齊王只能面無表情的回主院換衣服,巧的是,新制的親王服都是滿福公公在掌管,等了将近兩刻鐘,這位才姍姍來遲,自然就被甩了個臭臉,主子爺慣是不愛說話的,今個兒破天荒的昵了她一眼,問句,“幹什麽去了?”
剛抖落開褂子,聞言趕緊跪下請罪,男人于上方看着她烏黑的頭頂,以及後頸上的一點吻痕,難得的沉下臉踢她一腳,轉身去了校場,扔下一堆賓客自去了。
齊王的這一舉動幾乎把整個京城的權貴都給得罪了,瞬間就沖淡了戶部侍郎一家貪污公款的醜聞,晚間薛垣來了,還積極的想通過自己微薄的一點建議讓齊王給各家送個禮品補償一二,哪想,主子爺的想法唯我獨尊的很,只一句話就給他噎回去,“戶部那塊肥肉你叼住就行。”
薛垣趕忙答應,揖身退下,打馬走到一半,回頭奔着西街胡同裏頭去,吩咐小厮裝袋碎銀子,又想起來她沒人伺候,幹脆接回府裏得了,又舍不得金屋藏嬌的興奮快感,讓買個婆子明天來伺候,一番話弄的小厮莫名其妙的,爺向來比較顧家,對夫人那叫一個好,現在的意思是,有了外室?
再說回莺兒,她回了屋子就有點憋屈,第一次被主子爺嫌棄,明明她做的都很好,怎麽就得了訓斥呢,抹了把臉,還是難受,站起來對着月亮開始嘟囔,都是那個死男人攔住她去路,要不然主子爺絕對不會對她發火的,那般芝蘭玉樹的男子,怎會打罵于她?淚珠子噼裏啪啦的掉,恰巧有個小太監總愛跟她套近乎,過來安慰她,一來二去的,她也意識到,自己是個奴才的事實,主子爺說什麽都是對的,她,沒什麽可辯解的。
接下來的幾天,齊王雖心中有數,難免看着她瑟縮的模樣有點堵心,趁着用膳的功夫,賞了他一個玉質的鼻煙壺,宮中太監們都流行這個,一般人還得不着呢,莺兒忙笑意融融的接過來,一直擱手裏把玩着,并不是多喜歡這個物什,在意的是主子爺的态度。
五月,皇帝的病情加重,從秀女中挑選了幾位德才兼備的,讓齊王和六皇子選,大殿上的大臣們都心思各異,瞧着俊秀的齊王跪下請罪,稱自己為不祥之人,不配娶妻,然,皇帝被氣的直接暈倒在金銮殿上,皇後發威,命齊王回府思過,不準外出,其意思明顯的是要給他軟禁起來,随後幾日,皇帝清醒的時候,下了道冊封太子的消息,奉天承運,德天獨備,為第六子,可悌太位。
京城裏的風向一下都轉到太子府去了,冷冷清清的齊王府裏呢,依舊是那樣毫無生氣,剛下過雨,莺兒喜歡潮濕,穿個單鞋出去接露水,最近山泉水泡的茶爺不太愛喝,看看換掉如何,反正在她看來都是沒所謂的。
夜幕鋪開,齊王與薛垣正坐在案幾旁下棋,莺兒早早的知道他要來,提前告了假,她,其實對那個男人沒什麽執念,只不過,還是希望他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吧,如果沒有她,估計能活到有孫子的歲數吧。
齊王的心态一直清淡如水,薛垣呢,顯然城府還不夠,下手急迫不顧後路,幾局過後,齊王直接揮手讓随伺的太監退下,眸光漸亮,拂了下袖口,倚着旁邊的迎枕對他溫語,“別急,好戲才開始呢。”
毒婦
翻過年,莺兒明顯感覺自己的胸前有點鼓囊,甚至于給主子爺沐浴擦背的時候,感覺空氣濕黏的心口都堵的慌,回屋子裏把繃帶松了松,去尋總管大人,讓他下回給做衣裳的時候大一號,偏得老頭子嘴損,見着她總愛嘟囔幾句,不過來回的話,非得每次都說,“丫頭啊,你不最喜歡山林子嗎,你主動跟爺提提去,要不這身份到時候揭穿了怎麽說,唉,真是的,我個老頭子糊塗,你也糊塗,要是往後了,可就是……”
欺君之罪。
二人對了眼神,閉嘴當鹌鹑,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