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次都讓莺兒蒼白着一張臉出去,久而久之,宋珍寧自己說的自己都相信了,她印象中的丈夫,對她是溫柔的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每次都輕拿輕放,絲毫不敢逾越,記得新婚的時候,他說她身體不好,多想天快點黑,可又怕累着她,只能苦了他了,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會變成那種如同猛虎一樣的力量去對待別的女子,這太匪夷所思了,宋珍寧想不通,莺兒看着比她還要瘦弱,薛垣為何會那麽對她呢?
宋珍寧覺得自己變成兩個人,一個人在叫嚣着要殺掉莺兒,一個人在安慰她,都是那個男人惹的禍,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每回夜間驚醒,都是那天屏風後的影子和摩擦時的糜音聲,她快受不了了,捂着嘴劇烈的咳嗽幾聲,随着一股血腥味,拿來一瞧,果然有抹刺眼的紅色,呵,命不久矣了。
在薛垣意志風發的時候,莺兒發現她已經好幾月沒來月事了,莫不是,懷孕了,這是第一次,她高興的落淚,她要做母親了,她會有一個和薛垣的孩子,太美好了,但她誰都沒告訴,等着,等着,她想親口告訴薛垣。
宋珍寧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已經起不來床,薛母請來的大夫都說燈枯油盡了,索性就放任她,整個前院裏靜悄悄的,莺兒坐在床邊喂她喝粥,眼睛落在床頭的杏上,問她,“您昨夜裏怎麽沒吃?”
“咳咳,吃了一個,太酸,你掰開一個嘗嘗,要是不酸,我再吃。”
宋珍寧的眼神定在她的嘴唇上,對不起了,莺兒,你陪着我走,我才放心啊。
莺兒不疑有他,乖巧的咬了一口,嗯,裏頭竟然有水,還很甜,都吸着喝了,回頭遞給她一個,“挺好吃的,可能放了一宿軟和了。”
不大會兒,莺兒回了院子就覺得肚子疼,好像,以前有過一回,也是這麽疼,彎腰趴地上,她想喊人,卻喊不出來,煎熬着,煎熬着,眼淚流着,直到下身嘩啦一股熱流,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又知道了什麽。
守門的小厮覺得這位莺兒姑娘像個紙片人,蒼白着臉也不吱聲,瞅着她沒了影子,繼續幹自己的事。
莺兒順着鬧市找了間比較大的中醫堂,老大夫一瞧就把她這病症說的明白,“姑娘啊,你是虧血,才剛小産,不可這麽糟蹋自己身子啊。”
“我之前是不是也小産過?”
“這個嘛,我再仔細把把脈,嗯,确實,诶?姑娘,你這身體,真是,我沒法治,服用了烏頭,你是沒幾日活頭的。”
莺兒恍惚了回了宅子,她有點嗜睡,躺下就睡着了,直到夜深了,起來順着本能到了宋珍寧的房裏,眼睛定在床頭的杏上,拿起一個又出去。
第二天,還是那個老大夫,他瞅着手裏的杏研究了好長時間,這做的太精致了,竟然如此逼真,而且味道也相似,真是,這輩子都沒見過啊,對着那個姑娘點頭,就是這個,毒.藥。
宋珍寧沒命的咳嗽,她已經有點倦了,太累了,聽見開門聲,詫異的問,“莺兒?”
她,怎麽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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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陰暗處走過來個白色的影子,聲音也陰森陣陣,“你沒想到吧,毒.藥都毒不死我?”
床上的人撐着手臂坐起來,斥她,“半夜三更的,胡說什麽?”
白色長裙的女子一步一步走過去,手裏是從廚房裏拿的切水果的小刀,猛的紮進她身體裏,她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像極了她那未謀面的孩子,一樣的熱度,對啊,就是這樣,我,想看看,你的肚子裏,有沒有孩子啊?
宋珍寧突然嚎叫起來,掙紮着推她,孰料她的力量如此的大,莺兒見她撲棱着就更加用力,那把刀整進整出,白色的裙子上染的一片通紅,直到床邊全是血了,其中的女人才站起來,頭發松散的聳搭着,右手顫抖個不停,眼睛盯着床上滾下來的那個血肉模糊的人,眼底閃過仇恨,她,該死。
因為宋珍寧是罪人之後,薛母不敢大肆操辦,薛垣當值的時候聽說了,皺皺眉,往回走。
莺兒還是穿着白色的長裙,只不過神志有點恍惚,見了薛垣也不認識,就那麽愣愣的呆着,她全屏本能,在事後把屋子裏的血跡清理了,給宋珍寧重新梳妝換上幹淨的衣服,身上的傷口她用繡花針縫的,為了不讓它們繼續出血,她還特意的多縫了幾層紗布,冒出來的腸子都重新放回去,她做的很安靜,像是做件費工夫的比較複雜的衣裳,直到天白了,一切如初,才告訴宋珍寧死亡的消息。
薛垣看着她的樣子有點心疼,以為她是吓得,攬着她進屋好好休息,又請的大夫給她調養身體,完事就急匆匆的走了。
春去秋來,莺兒的身體變得異常不好,只有薛垣在的時候像個人的樣子,只要他一走,她就開始揪自己的頭發,或者咬破手指吸裏頭的血喝,依舊活着。
薛垣在朝堂中如魚得水,新皇非常倚重,手裏的活就多了起來,這日,昌樂公主回京,她原本在三皇子的封地中,這會兒太平了,自然得回京受封,一眼瞧見前排的薛垣就挪不動步了,薛垣身上就是有那種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錯覺,實則骨子裏自私自利的很,新皇瞧了也贊成,正好他妻子剛過世,叫了人來旁敲側擊一番,滿意颔首。
薛垣享受站在權利的頂端然後俯視那幫蝼蟻的感覺,所以,他得不斷的往上爬,直到他厭倦。
莺兒最近心情好轉了些,薛垣領着她去了外頭的山莊玩,只有半個月的相處時間,但她還是覺得很幸福,臨走的時候,薛垣讓她在那裏頭住着,等着他忙過了去接她。
薛垣的打算很簡單,他要迎娶公主,那麽,莺兒就得好好的安排,公主不比宋珍寧,沒那麽好解釋,再者,他也怕公主跋扈,別傷了莺兒,她本來就憔悴的吓人。
然而,公主可是個心有城府的,早早的就把薛垣的祖宗八代都給查了,一聽還有個妾,就氣的不行,那個男人,誰都不能跟她搶。
新婚之夜,通紅的夜光籠罩着整個公主府,薛垣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別是成為驸馬後的待遇,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是屬于皇親國戚,所以,對待公主就越發的溫情,整夜裏都是極致的歡愉。
第二日,薛垣早早的就進宮了,雖有假期,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公主起床了,就踢了踢床底下,讓婆子把那個小賤人給揪出來,“怎麽樣,聽了一夜的我們恩愛,明白自己是個什麽玩意了吧,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自己了斷得了,省的髒了本宮的手。”
從床下爬出來的,确實是莺兒,她又變成了那副呆愣的樣子,公主瞅着窩火,揮手讓人給她關柴房裏,還是等着驸馬自己發現了,看看到底是裝模作樣,還是真情實意?
莺兒耳朵眼睛都好使,就是腦子反應不過來,等着夜深了,她的眸子裏才聚集了精光,且越來越盛,帶着蠢蠢欲動的興奮感。
最近坊間的談資是昌樂公主府邸,據說才成婚不到一月,就被人在飲水的井裏下了致命的烏頭,全府三百零六人無一幸免,包括昌樂公主和她的驸馬薛垣大人。
新皇怒氣滔天,這是他唯一的寶貝妹妹,竟然被人投毒致死,那麽這京城還安全嗎?誰人都可以用毒.藥害人,豈有此理,命大理寺全面調查,務必查出幕後兇手,将其懲之以法。
莺兒的魂魄一直守着薛垣,面帶笑容,她不後悔,這樣很好,少爺,你會永遠陪着我,永遠。
毒婦
一艘船舫慢慢駛離岸邊,遠遠的就聽見有随行的小丫鬟撲通通的敲着底艙小隔間的門,嗓子裏脆生生的喊着,“莺兒姑娘,莺兒姑娘,夫人喊您過去呢……”
裏間很狹窄,除了張簡易的木板床再就沒有多餘活動的地方,女子原先因着暈船,稍躺了會兒,這會子坐起來還是覺得暈的不行,微斂眼,幾步走到門口,開了栓子,同她求着,“姐姐,你去回了夫人吧,我,實在是糊塗的挪不動步子了……”
說罷,還特意咳嗽幾聲,越發顯得憔悴不堪,聽的前頭的丫鬟長嘆口氣,“罷了,我就去挨頓罵吧。”
阖上門,折身又坐回床上,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雙腿,過了會兒,才站起來順着那一小溜的地方來回的走路,開始的時候,有點笨拙,像極了個腿還軟和的孩童,慢慢的,就利索很多,姿勢也變得有模有樣,搖擺間帶着萬種風情,尤其是她的唇角,多了絲戲谑又暢淋的笑意。
快至京城,莺兒躲不過去,被兩個婆子揪着送去了前頭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