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被這劍氣掃到,無不受傷,真真詭異。
宇文熙迅速出擊,以一波更強勁、更詭谲的劍氣襲去。
此次,十個青衣人死了四個。
如此,青衣人再也不敢大意。
誰也沒想到這從無作為的小皇帝竟有如此精深、詭異的武藝。
以劍氣殺人,太可怕了。
将劍氣練至如此境界,至少要十年功力。
而這小皇帝,年僅十六,當真不可思議。
但見一道道銀白的劍氣從他的寶劍瀉出,矯若游龍,凜冽鋒利,見血封喉。
不多時,十個青衣人倒地不起,臉上或脖子皆有一條細細的血口。
宇文熙氣喘籲籲地收劍,靜立半瞬,感覺四周已無危險,這才往前奔去。
接近目标,他倏地飛起,割斷繩子,抱她下來。
玉輕煙雙目緊閉,顯然昏迷了,他掐她的人中穴,叫了幾聲,她才幽幽轉醒。
“陛下……”她驚詫,醒來看見的第一人竟然是小皇帝。
“你沒事就好。”他真要謝天謝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吧。”
她站起身,察看身上是否有傷,除了雙臂酸痛之外,尚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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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熙牽她的手往前走,她想法子掙脫,卻踩了個空,飛速往下掉。他眼疾手快地拉她,一點一滴地拽她上來,可是,有人從背後打了他一掌,他與她一同墜落深深的坑洞。
如若他壓在她身上,她必定受不住他的重量與沖擊之力而受內傷,因此,他在下墜的過程中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攬到自己身上。
“嘭”的一聲,聲音沉悶。
巨大的沖力與疼痛讓他們無法動彈,玉輕煙壓在他身上,因沒有受傷,先回過神,連忙爬起身,再扶他起來,“陛下傷着了嗎?”
宇文熙咳了一聲,“沒事,沒傷着。”
她先看看坑洞的環境,再仰頭望去,蹙眉道:“這麽高,怎麽上去?”
他站起身,将她攬入懷中,“我帶你飛上去。”
“飛上去?”
“嗯。”
他要她抱緊自己,準備一鼓作氣地飛上去,這時,光線忽然暗下來,洞口被一個樹藤編織的蓋子蓋住了。
如若有人存心蓋住洞口,定會加固,不會讓他沖開的。
因此,不必嘗試将樹藤蓋子推開。
“怎麽辦?”玉輕煙憂心忡忡地問。
“為今之計便是等。”宇文熙有點小小的私心,他們一同被困坑洞,誰也打擾不到他們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高晉揚盡快找到這裏。
他拉她坐下,靠着洞牆,“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被什麽人抓了?”
她簡略道來,午膳後,晴姑姑收拾餐碟後為她沏了熱茶,她喝了一口便暈了,而晴姑姑也喝了茶,也暈了。醒來後,她就看見他抱着自己、救了自己,換言之,她根本不知被什麽人抓了,為什麽抓她。
宇文熙緊眉沉思,再明顯不過,主謀的目标并不是她,她只是誘餌,主謀誘自己來此,目的是殺自己。
玉輕煙見他面色凝重,完全不像平時笑嘻嘻、表情豐富的樣子,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陛下猜到是何人所為嗎?”
“暫時沒有頭緒,回頭讓高大人查查。”他眉頭深蹙,“你害怕嗎?”
“這洞裏挺黑的。”
适應之後,她只能看得見他的五官與表情,從樹藤蓋子漏下來的天光投射進來只有微弱的光。
他攬住她的肩,“有我在,莫怕。”
她拿開他的手,稍稍往另一邊坐一點。
宇文熙知道她的心思,不以為意,心裏想的是更重要的事:今日他正想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她,想不到賊人出手這般快,以她為誘餌引自己自投羅網。所幸他習武多年,否則早就變成箭靶子了。
總有一日,他會十倍償還!
玉輕煙聽見了聲音,頓時毛骨悚然,“陛下,聽見聲音了嗎?”
他早已聽見蛇爬行的聲音,淡定道:“是蛇。”
“在哪裏?”
剛說完,她就看見兩條蛇沿着洞壁爬下來,很快就會爬到這邊。她心驚膽戰地抓他的手臂,“怎麽辦?”
宇文熙盯着那兩條蛇,眸光如刀。
她吓死了,心揪得緊緊的,實在扛不住了,便埋首在他肩上,四肢顫抖得厲害。
兩條毒蛇昂着蛇頭爬過來,就在危急時刻,他猛地出掌,銀白的劍氣襲去,兩條毒蛇的蛇頭慢慢低了,死了。
玉輕煙偷偷睜眼,恰巧瞧見他一掌劈死兩條蛇,心中萬分驚詫。
想不到小皇帝的武功這麽好!
不過,他應該是有意隐藏鋒芒,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一個貪玩無能、對長公主言聽計從、對朝政不聞不問的小皇帝,騙了全世界。
“毒蛇死了,莫怕。”
宇文熙側首,她仍然埋首在他肩頭,嘴碰到了她的鼻尖。
這個瞬間,她愣住了。
不過只是半瞬,玉輕煙便逃離,他卻攬抱住她,一掌扣住她的後腦,吻她的唇。
由于後腦被他固定住,她閃避不了,只能用手推他,卻推不開這銅牆鐵壁似的胸膛。
他的身軀尚未長成成年男子的結實身形,還比較單薄,但力氣很大,不僅将她整個身子壓入他懷中,還霸道地封鎖她的唇。
強勢的逗弄,不懈的癡纏,兩人的氣息都急促起來。
唯有一個方法能阻止他:咬傷他的唇,她這麽做了,他總算放開她,卻意猶未盡地地抱着她,一雙俊眸霧濛濛的,暗沉幽迷。
她激烈地推他,他捉住她雙手,沉沉地凝視她,“玉姐姐,你喜歡我,對不對?”
“陛下是君,我是臣。”既然他說起這個話題,玉輕煙也該表明态度,“我的确喜歡陛下,但只當陛下是弟弟,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為什麽?”他倍受打擊,眼裏布滿了失望與着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很快樂,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開心。再者,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你怎麽可能對我沒有男女之情?”
“很抱歉,陛下,我真的只當你是弟弟,是親人。與陛下在一起,的确很開心,但男女之間并非只有男女之情,也有真正的友誼。”她試圖解釋得清楚、明白,“我當陛下是親人、是好朋友,我與你之間是親情,是純潔的友誼。”
“純潔的友誼?”
宇文熙不懂,為什麽她不喜歡自己?是不是他不夠好?
本以為時機已成熟,本以為她對他并非無情,本以為今日之事是個契機,卻沒想到,與去年在玉竹寺的時候是一樣的結果。
她為什麽一再地拒絕自己?難道她還喜歡宇文策?
他沉聲問道:“你有意中人?”
“陛下,此事與我有沒有意中人無關。”她靈機一動,正色道,“這麽說吧,我所期待的夫君必須年長我五歲以上,是文武雙全、沉毅果敢的大英雄,是胸懷蒼生、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大英雄?大丈夫?”
最讓他錯愕的是,她竟然對年紀有要求,必須比她年長五歲。
單單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他如何向上蒼多要五年的光陰?
玉輕煙道:“陛下,我願永遠當你最親密、最可信賴的朋友,若你有何煩心事,我願為你赴湯蹈火。”
宇文熙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可是,眼下他只能點頭。
見他不再糾結此事,她松了一口氣。
忽然,她又聽見古怪的輕響,他說是一只蠍子、一只蜈蚣正爬過來。
她已知道他有如此本事,不再那麽害怕。
一掌過去,他打死了蠍子和蜈蚣。
“如若我年長你五歲,你會喜歡我嗎?”他失落的俊眸滿含期待。
“那麽,很有可能,陛下就不會與我一起玩,也不會喜歡我。”玉輕煙頭頭是道地分析,“陛下已至弱冠之年,便會冊後納妃,後宮佳麗如雲,又怎會喜歡我呢?”
“或許吧。”宇文熙發覺自己總是說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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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洞裏昏暗,他們只能坐着幹等,別無他法。
靜默半晌,玉輕煙問:“陛下身懷武藝,且身手不俗,為什麽不讓人知道?陛下睿智、沉穩,為什麽裝得猶如孩童?”
蘭陵長公主執掌朝政,處處維護他、維護皇權,幫他坐穩帝位,他大可不必如此,卻為何裝傻充愣、潛藏鋒芒?難道他信不過嫡親的皇姐?
宇文熙淡淡道:“傻人有傻福嘛。”
她知道他不想說,或許他對自己還不是那麽信任,畢竟這事關身家性命。
“生在帝王家,冷暖自知。恩愛多年的夫妻,一脈相承的父子、母女,情誼深厚的手足、姐妹,血濃于水的親人,面對至高無上、人人觊觎的皇家權柄,都有可能背叛自己,置自己于死地,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他低緩道來,浸透了難以言表的滄桑,仿佛看透了紅塵俗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