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她嫌熱,沒有穿襯褲,因此,白皙的雙腿暴露在晴豔的夕陽餘晖裏,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裏。
玉輕雪的近身侍婢夏露慌得屈身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無心踩到二小姐的裙裾……大小姐恕罪,二小姐恕罪……”
昨晚,謝氏派人送來一襲翠紗羅裙,是給玉輕煙出席安西王妃的壽宴穿的。這裙子清雅明麗,後裾曳地三尺,很容易被身後的人“不小心”地踩到。
6醜态
好事的人越來越多,看好戲的目光紛紛投過來,有鄙視,有嗤笑,也有落井下石。
“姐姐,怎麽辦?”玉輕煙又羞窘又焦急,手足無措,淚水在眼裏打轉。
“沒事,有姐姐在。”玉輕雪安撫道,然後吩咐夏露,“速速去找娘親,取一件披風來。”
夏露惶急地跑了。
衆目睽睽之下,玉輕煙的後背對着花叢,這樣就不會太難看。
玉輕雪清冷地看她,她窘迫得快哭了,六神無主,跟以往一樣沒心眼,只會低頭啜泣。
還以為這個妹妹轉了性子,沒想到還是蠢笨如豬。
“大小姐,二小姐,那邊有個小亭子,人少一點,不如去那歇歇。”另一個侍婢夏冰道。
“也好。二妹,我們去那吧。”
玉輕雪邁着細碎的步子,往前走去。
玉輕煙忍不住心中冷笑,去那邊,不就是讓自己展覽一圈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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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呼一聲,不知踩到了什麽,腳一崴,往前撲去,拽住玉輕雪的金線繡芍藥百褶裙,用力一扯,當即,百褶裙被拽下來。
玉輕雪尖叫,極為凄厲。
所有人再次過來圍觀,欣賞玉家大小姐百褶裙掉落、只着襯褲的經典場景。
面對衆人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她捂着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玉輕煙連忙撿起百褶裙,暗中撕裂,夏冰以身遮擋主子,注意力都在主子身上,自然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
“姐姐,這裙子破了。”玉輕煙的小臉交織着驚惶、害怕,一雙秀眸淚光盈盈,“是我不好……我沒走穩,害得姐姐在王府出醜……姐姐,我是不祥之人,不該出府……”
“小姐,怎麽辦?”夏冰擔憂地問。
玉輕雪惱恨地瞪她,怒火燒着她的心,她恨不得打歪玉輕煙的臉。她不敢想象樂陵郡王聽聞此事會有什麽反應,此時她最想做的事是回家,躲在被窩裏,誰也看不見她的醜态。
玉輕煙提議道:“姐姐,不如我們跑過去,先乘馬車回府吧。”
失去了冷靜的玉輕雪覺得可行,鼓起勇氣逃奔,逃出那些鄙夷的目光。
一個只着襯褲,一個着超短裙,玉氏姐妹在安西王府小花苑發足疾奔,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悲劇的是,前方走來幾個錦衣公子,個個玉樹臨風、氣度翩然、尊貴無倫。
玉輕雪猛地止步,完了,完了……
宇文策,沈昀,謝思翊,玉俊磊,是宗親王公、高門望族裏的年輕一輩。
玉輕煙站在她身後,饒有興致地欣賞他們錯愕的表情。
這些個公子,無不瞪圓了眼睛看這幕奇景,忘記了出手相救。
尤其是宇文策,那滿目驚愕,仿佛吃了一只蒼蠅。
他們的身後,走來三人。為首那男子步履如風,頭戴碧玉冠,着一襲玄青錦袍,衣襟用金線繡着雲紋,袍上繡着蟒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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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戲弄
在魏國,只有皇帝極為看重的親王能穿繡蟒紋的衣袍,或是官員立了大功而獲賞蟒服。
玉輕煙心想,這男子的身份不一般。
距離近了,她看清了他的容貌,這男子不就是成衣鋪那個受傷的男子麽?
紅豔的日光照在他身上,一張巧奪天工的俊臉更加流光溢彩,仿佛天地間的光彩、風華都聚攏在他一人身上。那雙秋波潋滟的桃花眸冷冷地凝着,卻給人似笑非笑的感覺,輕易地勾走了魂。
他一出來,宇文策的俊美就不夠瞧了。
宇文策的俊,是規規矩矩的俊美,雖也百看不厭,裏頭卻帶着一股正氣。
這男子的俊,蘊着三分邪氣、三分魔魅,骨子裏透着一股壞,動人心魄。
他閑閑地站定,宇文策等人回過神,看見他,冷冷地打招呼:“高大人。”
其餘人皆面色一變,慌張地屈身行禮,頗為恭敬,“見過高大人。”
那些貴婦、小姐們,有的好似受到了驚吓,有的直勾勾地看他,有的嬌羞不已,有的當衆抛媚眼……名門閨秀,各種神色,當真有趣。
“這是……”
這個姓高的男子掃了一眼那兩個衣衫不整的姑娘,脫了外袍,親自披在玉輕煙身上。
玉輕煙想了想,能讓高傲的宇文策先打招呼的高大人,朝中只有一位:高晉揚。
“兩次相見,你不是上身裸露,便是yù tǔi外露,玉家二小姐當真與衆不同。”
高晉揚在她耳畔低語,別人都聽不見,也看不出他這姿勢是與她交談。
她淡淡道:“與衆不同才能令人印象深刻,不是麽?”
玄青錦袍披在她嬌小的身上,袍尾拖曳在地,遮掩了yù tǔi風光。
宇文策這才意識到此乃當務之急,也脫了袍子,給玉輕雪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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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後,玉輕煙出了廂房,轉過游廊,聽見啜泣的聲音。
是玉輕雪在哭。
“你怎麽那麽蠢?”謝氏斥責道,“你讓她在安西王府出醜,出的是玉家的醜。”
“我只想戲弄她,讓她再也不敢出府見人,沒想那麽多……”玉輕雪委屈道,嘤嘤地哭。。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賠上自己。”謝氏恨鐵不成鋼地責罵,“好端端的,你怎麽也跟她一樣?”
“她摔倒,往前撲來,将我的百褶裙拽下來。”
謝氏咬牙切齒,“那賤丫頭是故意的,讓你出醜。”
一夜之間,這件事定會傳遍洛都,雪兒出醜之事将成為那些長舌婦恥笑的對象。
不知樂陵郡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看輕了雪兒。
那賤丫頭,她一定不會放過!
玉輕煙看見那母女倆前往正堂,也慢悠悠地走去。
壽宴設在正堂,下人端上佳肴美酒,安西王和安西王妃在正堂前與高晉揚說話。
“下官奉旨而來,代長公主送上壽禮。王妃,祝您福如東海、青春永駐。”高晉揚嗓音沉朗,示意下屬奉上兩盒壽禮。
“勞煩高大人代妾身向長公主轉達謝意。”安西王妃謙和地笑。
“壽宴即将開始,高大人請上座。”安西王擺手道。
“下官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
高晉揚年二十七,言行舉止沉穩得很,氣勢不輸安西王,霸氣微露。
**
8狐媚
在洛都,誰不知高晉揚與安西王的敵對由來已久?
那是水火不容。
可是,明面上,他們還要裝得言笑晏晏,沒有撕破臉。
離去前,高晉揚說想去一趟茅房,安西王吩咐一個下人帶他去。
不多時,壽宴開席。
宴上觥籌交錯,歡聲笑語,賓主一邊賞歌舞一邊閑聊。
因為黃昏時分小花苑那幕勁爆的戲,總有恥笑的目光望過來,玉輕雪渾身不自在,不敢擡起頭。
玉輕煙若無其事,好像八百年沒吃飯似的,一個勁兒地吃,吃飽了還打了個飽嗝。鄰桌的人側目看來,好像看見了一只沒有教養的怪物。
她不在乎,百無聊賴地看歌舞。
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國內頂尖時尚雜志主編,什麽陣仗沒見過?
她借口去茅房,來到外面透氣。
一枚下弦月泊在墨藍的夜幕,清冷孤寂,星光熠熠。
然而,這月亮,這星星,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那片天空。
溜達了一圈,她往回走,卻好像走錯了方向,找不到去正堂的路。
想找個下人問問,卻一個人影也無。
有人!
不遠處的五角亭有一男一女,玉輕煙走近一些,認出那二人正是宇文策和玉輕雪。
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從玉輕雪的舉止看來,她哭得傷心委屈,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嘤嘤地哭泣,好像哭得沒力氣了,靠在他的肩頭。
佳人投懷送抱,他怎有推開的道理?還不抱得緊緊的。
玉輕煙懶得看玉輕雪的狐媚手段,繼續找路。
走了一陣,借着月色和燈光,她望見,安西王和幾個中年錦衣男子走進一間房,好像是書房。
能讓安西王請進書房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不過,這與她無關。
正要繼續前行,她看見一抹人影從書房的檐下飛過,一晃而過,快似鬼魅。
由于天黑,她根本分辨不清,那影子到底是人還是一只蝙蝠。
回到壽宴,玉輕雪早已回來,遞給她一杯瓊漿玉液,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