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88章 我要找一個人,不論死活!

人怎麽可能沒心呢?

這麽久的日夜相處,饒是傅九卿生性涼薄,卻護她在掌心。

靳月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能看見也能聽見,她是有些沒心沒肺,平素也是大大咧咧的,可誰對她好,她心裏清楚。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面頰輪廓,緩緩而下,許是沒氣力了,最後的最後,也只是涼涼的撓她下颚,幽邃的瞳仁裏,湧動着陰冷,“怕當寡婦?”

“怕!”靳月如實回答。

傅九卿收了手,“扶我起來。”

靳月當即拿了軟墊子,想讓他坐靠着,能更舒服一些,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單手将軟墊塞在傅九卿身後,另一只手從另一邊穿到他後背,努力拉直。

如此姿勢,宛若主動抱他。

馨香忽然湧入鼻尖,傅九卿渾然一震,她的胳膊從他的腋下伸進去,因着左右手分工合作,袖口被摩擦着捋起,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

他低眉,溫熱的呼吸正好吹到她的耳鬓邊,銳利的唇角不自覺的松懈,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這彎彎的弧度,像極了天邊的月。

因着耳鬓邊的溫熱,靳月當即直起身,長長的羽睫止不住的抖動,明亮的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唇角帶着邪笑的男人,眼睛裏凝着狐貍該有的魅惑,如同綴滿了星辰,攬盡夜空月華,那一笑,傾瀉萬丈流光,直教人挪不開視線。

病态中的蒼白妖冶,最是致命的邪魅無雙。

靳月喉間滾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口蠢蠢欲動,幾欲破冰而出,惹得她熱血沸騰,好似連呼吸都無法自主,耳根子更是燒得滾燙。

“你、你幹什麽?”她舌頭打結,臉上也跟着滾燙。

心頭暗罵了一句:該死的狐貍精!

“月兒的臉怎麽紅了?”傅九卿輕輕靠在軟墊上。

靳月當即捂住臉,接忙別開視線解釋,“還不都是因為你,兩個火爐燒着,整個屋子就跟火爐似的,我的臉自然是被熏燙的。”

“是嗎?”某人眸色微斂,明知故問,“既然這麽熱,為何我還是這麽冷?”

“你還覺得冷?”靳月仲怔。

屋子裏的溫度,已然讓她暖出了一身薄汗,要是再熱,她怕是要成熱鍋上的烤肉了!

“尤其是手冷。”

靳月拭一把額頭的汗,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那我幫你捂捂?”

傅九卿神色淡然,低聲應了句,“好!”

大概是他的手委實太涼,怎麽都捂不熱,靳月輕輕搓了搓,她的力道有些重,眼見着他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起了一道道紅印。

靳月愣了愣,駭然擡頭去看。

還好,還好,傅九卿正閉目養神,沒發覺異常。

如釋重負的松口氣,靳月彎腰,将捂在掌心裏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哈了兩口氣。

溫暖的氣流,就像是植入心口的魔種,快速生根發芽,抽出的藤蔓,無可遏制的長在血肉中。沒有親身經歷過,大概無法描述個中奇妙。

兩個人心中的暖,逐漸彙集到一處。

傅九卿睜開眼,瞧着低頭哈氣的人兒,從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她光潔的額,圓潤的鼻尖,飽滿的唇微微張開,隐約還能看到粉色的舌。

嗓子裏略略發澀,他深吸一口氣,狠狠閉了閉眼,盡量不去想。

可腦子裏,卻不斷的浮現着,她粉色的舌。

“為什麽還是這樣涼呢?”靳月自言自語。

擡頭瞧着傅九卿,他依舊閉着眼,莫不是睡着了?

輕輕的将傅九卿的手,塞回被窩裏,靳月無奈的嘆口氣,仔細的為她掖好被角,這才起身離開。

手邊的溫暖消失,那種逐漸回複的冰涼,讓傅九卿頗為不悅。

睜眼,屋內哪裏還有靳月的蹤影,大概是嫌伺候太累,所以開溜?!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不過,他委實虛弱得很,無力的靠着床柱,閉着眼養神。

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房門「吱呀」一聲響。

傅九卿原就沒睡着,聽得動靜依舊閉着眼,沒有他允準,誰敢踏入這個房間,除非是某個「沒心肝」的女人。他懶得動,亦是虛弱得不願動,誰知身邊忽然一暖。

心下驟動,沐浴過後的香氣,混合着她獨有的氣息,就這麽毫無遮掩的湧入鼻間。

靳月力氣大,但動作的幅度卻很小,幾乎是抱着傅九卿,慢慢的将他放下來。瞧着只是個小動作,可她的額角已經緊張到出汗。

屋子裏熱火朝天,她穿着單薄的中衣亦覺得悶熱。

待傅九卿躺回了被窩,她這才松了口氣,輕輕的為他掖好被角。

趴在床榻上,單手枕着臉,她歪着頭去看他精致的側顏。許是因為病着,傅九卿的膚色近乎白得透明,整個人瞧着像是瓷娃娃,只要輕輕一碰便會就此碎裂。

“生得這麽好看,為何總是冷冰冰的?這麽冷,誰敢靠近你。”她眨了眨眼,終是難敵倦意。

聽得耳畔均勻的呼吸聲,傅九卿睜開眼,側過臉去看趴着睡覺心頭好,長長的睫毛貼在下眼睑處,大概是因為呼吸不暢,一張臉紅彤彤的,像極了剛煮熟的蝦子。

不,應該是快要剝殼的蝦子。

畢竟,這蝦子泡過水了。

白日裏東奔西跑,所以靳月睡得很沉。

夢中,她好似又看到了那樣的畫面,行至懸崖邊,卻在即将墜落的那一瞬,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一擡頭,那張驚世絕豔的容臉,赫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傅九卿……”

懷裏的某人,夢呓不斷。

貼耳近前,傅九卿眉心緊蹙。

“傅九卿……抓緊我……”

擁着她的手,愈發收緊,将她牢牢的摁在自己的懷裏。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發心,恨不能将她揉碎了,融在自己的心口,低聲應了句,“嗯,抓緊了!”

明知道她在做夢,什麽都聽不到!

有些事,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晨曦微光,從窗外滲進來。

金光點點,透着深秋的寒,卻絲毫不影響屋內的暖意。

靳月睡意朦胧的往前拱了拱,鼻尖好似蹭到了涼涼的東西,眉心一皺,眼眸驟睜。

果然,又是這樣!

習以為常的,她仰頭,他低頭,四目交彙。

若是沒睡飽,某女人睜開眼的時候,會一言不發,若是睡飽了,自然而然會耳根發燙,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傅九卿發現的小竅門。

顯然,今日的靳月,的确是睡飽了。

快速垂眸,默默的将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挪開,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床壁處滑溜那麽一下,每次都是這樣,今兒也不例外。

傅九卿沒攔着,習慣了!

醒過神來,靳月一溜煙爬起來跑了。

傅九卿還是沒攔着,習慣了!

待梳洗完畢,靳月一襲青衣站在床邊,瞧着纏綿病榻的傅九卿,曦光落在她眼底,溢開迷人的微光,連鼻尖都泛着點點的金色。

她輕聲問,“你覺得怎樣?”

傅九卿靠坐在床榻上,神情淡漠,盯着她不說話。

心裏緊了緊,靳月不敢直視他的眼,總覺得被他這麽一瞧,瞬時脊背發寒,好似心裏的那點小九九,都被他瞧了去。

“去吃早飯吧!”

半晌,傅九卿才開口。

靳月點點頭,等着他下一句。

可是……

霜枝和明珠杵在門口,心裏有些發毛,公子病着,會讓少夫人離府去衙門嗎?

“還不走?”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

靳月孩子氣的抿唇,唇角彎彎如月,“相公?”

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時候,她才會軟着聲音喊相公,每次都不例外。

“嗯?”他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

“相公。”靳月陪着笑臉,眉眼彎彎,微微露出的貝齒,瞧着很是讨好,“你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那個,我、我就是想……”

“想去府衙?”傅九卿問。

靳月連連點頭,是!

“月兒,你知道的,我是個生意人。”傅九卿的言外之意何其明顯。

靳月抿唇,這是讓她拿什麽來換?這些日子,他身子不痛快,所以在某些方面委實沒再欺負她,怎麽他現在又想了嗎?

轉念一想,反正他身子不舒服,就算自己應下,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吧?

深吸一口氣,靳月默默的伸出一根手指頭,鼓着腮幫子看他。

“去吧!”傅九卿神色淡然,好似真把這個當做一場交易。

咬着唇,靳月瞧着自個的手指,撇撇嘴走出房間,這種事情也能拿來交易……真是市儈!

靳月一走,君山便進了門,“公子?”

“如何?”傅九卿掩唇低咳,雖然仍是虛弱,但較之昨兒,委實好了太多。

君山業已習以為常,躬身行禮道,“昨兒下半夜的時候,南王已經拿下了那些人,除了漠蒼,全部都押回了刑部大牢,這會應該在審訊。”

“嗯!”傅九卿垂眸,“漠蒼在哪?”

“王爺說,關在了東山別院,公子身子好些就可以過去。”君山低聲應答。

壓了壓眉心,傅九卿的面色仍顯蒼白,“更衣!”

“是!”君山颔首。

他就知道,公子一定按捺不住,絕對會過去的,方才不許少夫人離開,多半是戲弄少夫人罷!

東山別院。

今兒太陽極好,風也大,傅九卿裹緊了身上的大氅,依舊渾身微涼。

攤開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卻沒有沒了此前的溫暖感覺,真讓人惆悵。

“公子!”君山在前面領路。

手指微蜷,抵在唇前輕咳,蒼白的面上浮起瘆人的陰冷之色。

幽暗的地牢內。

有男子雙眼被遮,牢牢的綁在木架上,壓根動彈不得。

“漠蒼!”

被人喊出了名字,漠蒼赫然僵在那裏,沒敢吭聲,一顆心砰砰亂跳,已然跳到了嗓子眼。誰,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他的名字?

天曉得,他踏入大周境地,統共不過數月,來到京都城半月不到,按理說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東西在哪?”

漠蒼雙眸被遮,根本不知道眼前是什麽人,只聽得那聲音涼得瘆人,就像是寒冬臘月裏的一盆冰水,夾雜着鋒利的冰渣子,從頭至腳澆下,刮得人鮮血淋漓。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漠蒼驚呼,“我不知道什麽東西,你們想對我做什麽?”

沒人知道他帶着那東西,這人莫非是鬼神?

“南玥細作已經被一網打盡,你是想負隅頑抗,抵死不說?”

傅九卿坐在帷幔後面,裹着厚厚的大氅,側臉瞧着火盆裏,燃燒得正旺的炭火。

哔啵一聲,火花崩裂,赤金之色,委實好看!

“我、我不知道什麽南玥細作,你、你弄錯了!”漠蒼呼吸急促。

他說得一口流利的大周話語,練習了那麽久,就算在京都城內行走,也未必有人識得他的南玥口音,所以對于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那就當弄錯了!”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

君山快速遞了溫水,“公子?”

傅九卿搖搖頭,君山便将杯盞落回案上。

“既是弄錯了,你們就放了我!”漠蒼忙道,「我這人很是大度,絕對不會追究。」“是嗎?”

漠蒼頓了一下,只覺得這聲音更冷了,凍得人舌尖都打顫,有些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敢再吐出來。

恍惚間,他有種上斷頭臺的錯覺,好像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只要他敢說錯一個字,那刀就能讓他血濺三尺。

“我……”漠蒼猶豫了一下。

“還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裏。”君山開口,“既是錯了,那只能将錯就錯,就此罷了!”

“你們什麽意思?”漠蒼駭然,“你們要殺我?”

君山覺得自己說得夠清楚,奈何這厮竟然沒聽懂。

“是!”君山應答。

這回,足夠清楚了吧?!

漠蒼沒有再說話,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耐心似乎已經用盡。或者說,對于他而言,對方根本就沒有耐心可言。

周遭愈發寒涼,陰測測的感覺,讓漠蒼覺得,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驚懼至極,心慌至極。

“你們、你們敢!”漠蒼呼吸微促,“我、我沒犯錯,沒犯法,也沒得罪過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我、我是無辜的,我跟那些什麽,南玥的細作,沒有任何關系,你們找錯人了!”

“南玥有巫醫,大巫醫是你師父,你背叛了你的師父,偷走了南玥的至寶……九尾草。”傅九卿慢條斯理的轉動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黑鴉羽般的長睫半垂着,火爐裏的光亮落在睫毛端上,愈顯得他目光陰郁,涼薄無溫。

君山以眼角餘光,瞄了自家公子一眼。

公子唇角的銳利,昭示着他內心的不耐。

想來也是,除了少夫人,公子對任何無關之人,都沒有一絲一毫耐心。

傳說,南玥至寶九尾草,生于塗山,有活死人肉白骨,解奇毒的作用。

因着被人采摘殆盡,所以在大周境內,已經沒有九尾草可尋,但幸運的是,當年九尾草被傳入南玥,竟在南玥皇宮存活繁衍。

因着九尾草生長周期太長,從生根到發芽,需要整整三年時間,再從成長到開花有需要三年時間。

唯有頂端開花時,九尾草的效用才能發揮到極致。也就是說,唯有開着花的時候采摘,才算是極好的解毒良藥。

一株九尾草在花謝之後,會挂出一顆種子,然後凋零枯萎,以待三年後重新發芽,三年後再次開花。

三年又三年,耗時太長,所以在南玥皇宮,九尾草亦是作為宮廷秘藥被珍視。

南玥皇帝特意建造了九尾宮,甚至派了重兵看守,除非皇室族人,或者位高權重者,否則誰都沾不着這些南玥至寶。

偏偏,大巫醫手底下出了個叛徒,就是現在的漠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背叛了大巫醫,但是他離開南玥的時候,帶走了南玥的至寶——九尾草。可惜,他剛到京都,就被南玥的細作抓住了。

南王宋烈帶着人圍捕細作的時候,漠蒼正被五花大綁塞在佛龛底下,雙眼被系着。

當時宋烈讓人把漠蒼拖出來,原封不動的塞進麻袋裏,送到了東山別院。

既然是傅九卿要的,直接打包送走。

“我沒有九尾草,你們抓我的時候應該搜過了,我若是身上有,也不至于把我關到現在!”漠蒼心裏慌亂,面上卻強裝鎮定。

既然他們有所求,那自己就有談判的價值。

“那就沒什麽可說了。”傅九卿起身。

漠蒼聽到了椅子挪動的身影,伴随着微沉的腳步聲,「吧嗒」、「吧嗒」的響起。似乎是有人要往外走?他們放棄他了?不要九尾草了?

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說好的談判價值呢?

“你們……”

還不待漠蒼開口,冷冰冰的刀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有人冷笑兩聲,“公子說,這人沒什麽用了,拖出去埋了做花肥。”

“等等!”漠蒼急了,額頭瞬時有冷汗涔涔而下,“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要殺我?我自問沒得罪過你們,我也不是南玥的細作,你們……”

“你的确不是細作,但南玥的人要殺你,你卻不知道給自己找個靠山,如此蠢笨不堪,活下來又有什麽意義?”君山站在門口,“下輩子投個好胎!”

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知道九尾草在哪!”漠蒼歇斯底裏。

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一層表皮,脖頸上有滾燙的東西徐徐而下,那是從身體裏湧出的鮮血,但凡他晚開口一會,刀子會真的要了他的命。

那個男人,不是在跟他開玩笑,是真的要把他殺了,拉出去做花肥!

傅九卿站在暖閣內,與外閣隔了一道珠簾。

漠蒼跪在外頭,瞧不清楚這裏頭,只能隐約看到裏面有人影浮動。

“公子不喜歡廢話,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說錯了那就別怪咱不客氣,機會是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別人給的。”君山站在珠簾內,冷聲開口。

漠蒼白了一張臉,跪在地上,瞧了瞧左右兩側的精壯漢子。

遮眼布被取下的當時,他更慌,滿眼都是陌生的場景。還有……握在別人手裏,沾了他鮮血的刀子。明晃晃的寒光,倒映着屬于他的狼狽不堪。

如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傅九卿辦垂着眉眼,白皙修長的指,捏着鉗子,漫不經心的撥弄着炭盆裏的炭火,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神情淡漠如常。

風從虛掩的門縫裏鑽進來,銀絲穿就的小米珠簾,被吹得左右搖晃,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斷斷續續的窸窣聲,就像是午夜裏嗚咽的風,一個勁的敲打着耳膜,讓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知明日為何物,不知刀子何時會重新劃開脖頸。

漠蒼跪在那裏,手腳愈發顫抖得厲害,他不知道內閣裏的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想拿九尾草,為什麽不對他言行逼供,又或者是想從他身上探知別的什麽秘密?

對方不開口,你根本就猜不着,他下一步想幹什麽。

這種被撂在一旁的感覺,才是最提心吊膽,最讓人驚恐的。

“九尾草,我的确、的确是偷出來了,但是半路上我、我怕有人發現,所以給藏起來,沒帶在身邊。”漠蒼戰戰兢兢的開口。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若是帶在身上,早就被人找到了。

傅九卿依舊垂着眉眼,大氅覆在身上,将細微的風,遮得一幹二淨。

聽得漠蒼之言,他也只是勾唇一笑,神情淡然的放開手,火鉗「砰」的一聲敲在了爐壁上。

“拉出去!”君山開口。

漠蒼駭然,急忙掙紮道,“我說的是實話,是實話!那東西現在被我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們不殺我,我就帶你們去找。

九尾草尤為脆弱,你們既然想要,必定有所了解,必須以寒冰匣保存,否則很快就會腐敗。”

隔着珠簾,能聽到漠蒼急促的呼吸聲。

他沒有說謊,那東西的确需要特制的寒冰匣保存,南玥氣候偏冷,一年唯有兩三個月不下雪,其餘時候一直都是積雪覆蓋,所以這九尾草能在南玥生存下去。

“東西放在哪了?”君山問。

漠蒼不傻,現在說出來,無疑是把脖子伸給他人。

“我可以帶你們去找。”漠蒼深吸一口氣,“你們要知道,九尾草乃是世所罕見的奇珍異寶,有錢有勢都未必能拿到,南玥與大周正在交戰,所以你們若是能自己去南玥找尋,就不會抓着我不放了!”

“還不算太蠢。”傅九卿吐出一口氣,輕聲低咳,“給你一句忠告,這東西我勢在必得。”

言外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丢了,就是死!

漠蒼緊了緊袖中的手,所以……這是答應了?

“既是來了京都城,你就該知道,身為南玥人,在這裏是活不下去的。就算今兒不落在咱們手裏,也得落在別人手裏!

你現在沒缺胳膊沒缺腿,是因為公子仁善,但若是到了別人的手裏,恐怕就沒那麽舒坦了。”君山掀開了珠簾,走到了漠蒼面前。

漠蒼被人拽起,左右挾制,根本動彈不得。

“京都城內,有的是……想要你性命之人。”君山冷笑着,上下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漠蒼。

南玥和大周相鄰,挨得很近,所以在人種的區分上,有着很難鑒定的标準。

尤其是邊關附近的百姓,此前互通婚姻,又因着戰亂,邊界線紊亂,有些人娶不上媳婦,或者其他緣故,就悄悄的去邊關撿了個因為戰亂饑荒而流連的女人,不管是哪國的,能安穩過日子就成。

南玥的逃兵,有時候也會在大周邊關娶妻生子。

久而久之,五官相近,也就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何況,南玥附近還有北瀾、西梁,諸國并列,有些國家與大周互通貿易,尤其是京都這樣繁華的天子腳下,往來帶着通關文牒,便于随時盤查,再懂得大周言語,自可暢行無阻。

眼前的漠蒼,與濃眉闊目的南玥人還是有些區別的,生得格外瘦弱,除了深邃的大眼睛,筆挺的鼻梁,膚色略顯黝黑,除此之外與大周人士沒太大的區別。

“我若是……若是投靠你們,你們能護着我嗎?”

漠蒼猶豫再三,“我是真的不想回、回南玥,不想被抓回去!若是被抓回去,我只有死路一條,他們會燒死我的!”

“那得看你有多少誠意。”君山笑了笑,“你竟然不帶半點南玥口音。”

“我母親是大周的女子,從小她就教我大周的話語。”漠蒼垂首。

提及母親的時候,漠蒼眼底裏湧出了些許晶瑩,又被他快速斂了回去。

君山權當不知,繼續道,“公子言出必踐,答應不殺你,你便能活下去,在京都城內好好的活下去。”

音落,漠蒼面色一緊,撲通又跪在了地上,“你們、你們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們能答應我的條件,就算要我這條命,我也無怨無悔。”

這事,君山做不了主,必須請示公子。

“你且說說看,是什麽條件?”君山皺了皺眉,扭頭望着輕輕搖曳的珠簾。

“你先答應我,我才能說。”漠蒼也是個硬骨頭,否則不至于逃出南玥,跑到大周的都城。所謂條件,大概比他性命更重要。

傅九卿淡淡然的聲音,穿過珠簾,涼涼的漫出,“所謂的條件,就是你背叛南玥的理由吧!”

漠蒼駭然擡頭,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

“公子問話,如實回答!”君山道。

漠蒼深吸一口氣,低低的應了聲,“嗯!”

“跟你母親有關?”傅九卿拂袖坐在窗前,蒼白的指尖,輕輕撫過杯口。

他身子不好,不能喝太多茶,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泡杯茶擱在案頭看看而已,就算喝,也只敢淺呷兩口,過過瘾便算了。

“是!”漠蒼點頭。

傅九卿指尖的動作稍稍一滞,側臉瞧着明亮的窗戶。明明是極好的天色,偏生這般寒涼,連心都涼透了,饒是炭火燒得旺盛,也暖不透骨子裏的冷意。

罷了!

“說吧!”

深秋寒涼,風不斷的從門縫裏湧入,珠簾搖得愈發熱烈。

漠蒼瞧着內閣裏的人,墨色的大氅将他籠在其中,只留下模糊的背影,随着珠簾的搖曳,愈顯得神秘莫測,這人似乎很冷,即便隔着一段距離,也能察覺到內閣裏,帶着死氣的詭異平靜。

母親說過,越是冷靜的人越可怕,他們是雪山上的冰刀,能殺人于無形。

“我奉母親遺命,找一個人,他叫柳千行。”漠蒼斬釘截鐵,“我一定要找到他,有些事需要他一個解釋!”

指尖夾着的杯蓋,輕輕落回杯口,傅九卿沒說話,只是瞧着歪歪斜斜扣在杯沿上的杯蓋,“柳……千行?”

“對!”漠蒼點頭,繼而上前一步,“這個人消失了十多年,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一定要找到他!”

“他是你什麽人,仇人?至親?債主?”傅九卿尾音拖長,帶着些許輕蔑,“若是真的死了呢?”

漠蒼咬咬牙,“若是死了……若是真的死了,我也什麽可怨的,也不枉費我來大周一趟。”

“就因為這個,背叛了南玥?”傅九卿顯然是不相信的。

漠蒼苦笑,“父母之恩,恩重如山。母親遺命,我漠蒼就算是死,也得為她完成!”

君山眉峰微挑,倒是個重情義的孝子。

“母親臨終前與我說過,此行兇險,所以我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九尾草是我最後的保命符,我竊取随身帶着,就是希望南玥的人抓到我時,能拖延一些時間。”說到最後,漠蒼面色鐵青。

他心裏清楚,就算自己不說,眼前這人早晚也會查清楚,與其被查出來,倒不如自己說了,興許還能換得一些信任。

孤身入敵國,他委實需要一個靠山,否則單憑他一己之力,別說是找人,就連自保都成了問題。

“我替你找人,你去拿九尾草!”傅九卿淡然開口。

漠蒼欣喜,“真的?”

“公子開口,豈能有假?”君山訓斥,“還不快謝過公子!”

漠蒼畢恭畢敬的行禮,“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只要能找到柳長行,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待漠蒼被帶下去,君山快速轉回內閣。

“公子……”

君山的聲音一滞,見着公子的指尖在桌案上比劃,似乎是在寫什麽?

“柳……千行!”傅九卿指尖一頓,眸光幽冷。

+A -A

同類推薦

  1.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14.3萬字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03.8萬字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01.8萬字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