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虞植一進書房,就有些激動的問虞袅:“袅袅,你何時認識的皇上,居然還認了皇上做先生?”
他臉上的迫切和對利益的渴求,全都露了出來。
虞袅不願多說,只垂下眼簾道:“幼時在光華寺裏認識的,皇上會教我品讀文章,也會教我下棋之類的。”
虞植眼神發亮,算算虞袅和皇上結緣的時間,那可早了!所以她和皇上的情誼應該也不淺。
李明博臉色暗沉的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只有虞植忍不住在書房裏走來走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走了幾遍,虞植才對虞袅略帶責備道:“這般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些告訴家裏呢?”
既然虞袅年幼就已認識了皇上,若是早告訴了他,他好好運作一番,那他也不至于停在五品官上十多年了。
這埋怨的語氣,虞袅心裏諷刺,她語氣也淡了:“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原來陸先生竟是皇上,現在我好像還在夢中呢。”
對于她這個父親的功利心,虞袅算是看透了。
早年他還是農家子時,是母親陪他讀書科考,為他墊付家資。誰知母親沒去多久,他便娶了劉氏,還帶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妹妹虞阮。
上輩子虞植就從未對她好過,這輩子對她也只是利用。
不過虞袅現在根本不願被他利用,她早已不用府中的銀子,平日只花用母親給的鋪子和錢財。
虞袅想着,若是日後他被查出貪污腐敗,那她也不會,也不能為了他們之間單薄的血緣去給他求情。
畢竟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虞袅微微皺眉,心裏暗想,也不知她這位父親,貪的是到底哪些民脂民膏。
Advertisement
皇上不說自己的身份的話,虞袅肯定也猜不到,虞植下意識忽略了虞袅有些冷淡的語氣。
他只笑着誇道:“我便說你是個有福氣的,連皇上也成了你的先生,這得是多大的福氣啊!往後若是皇上宣诏進宮,你可要好好聽從皇上的教誨。”
“父親說的是,女兒知道了。”
虞袅臉色平靜的敷衍虞植,等虞植将事情問清楚後,虞府的管家就來說戶部尚書尋他有事。
往日裏戶部尚書這個上峰與虞植也沒什麽交情,現在突然找上門來,讓虞植不由想到虞袅和皇上的關系。
于是他匆匆囑托了虞袅幾句,就會虞府裏去了。
他一走,虞袅也打算回去了,她朝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明博稍微欠身:“侯爺若無事的話,我也要回去了。”
李明博冷笑了一聲,突然問:“所以你去寺廟是去見皇上了,你那永遠嫁不了的心上人,難道就是這一位?”
實在不怪他瞎想,虞袅除了去光華寺外,也不怎麽外出,她認識的又是再也不能嫁的人,不就只剩下了皇上一人嗎?
關鍵是如今皇上已經禦宇兩年,尚未大婚,昨夜皇上看虞袅的眼神,又哪裏是一個先生的眼神?
虞袅以前都能斬釘截鐵的反駁,這回卻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她冷淡道:“這不關侯爺的事,無論我的心上人是誰,都和您無關。”
她轉身要走,卻聽李明博嘲諷道:“皇上九五至尊,他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縱然皇上對你也有意,難道你不怕他只是玩玩你……”
“你胡說,不許你污蔑他!”
虞袅氣得擡起手來,下意識就朝着他的臉上扇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讓李明博愣住。
虞袅力氣不大,縱然她用了十分力氣,他臉上也只是微微刺痛。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口卻比臉上更痛,甚至還有些抑制不住的委屈和酸澀。
虞袅看李明博臉色陰沉沉的樣子,她緊張懼怕的攥緊了自己發痛的掌心,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李明博見了她眼底對自己的懼怕,突然疲憊起來。
他走近虞袅兩步,逼問道:“你竟然怕我?是怕我會打你嗎?我一個堂堂安定侯,手段還沒有這麽下作!虞袅,難道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堪?”
李明博一靠近,虞袅眼中就全是警惕與不喜。
等他越發靠近,虞袅一句話也不願同他說,只轉身拉開簾子,匆匆回了自己的自己的房間。
素月和繁星都等候在門口,她們一見臉色微白,眼眶濕紅的虞袅,連忙走過去扶她。
素月很是擔心的問:“發生了什麽?小姐怎麽還眼圈紅了?”
繁星沒有進宮,但想到自己聽到的事,她忍不住猜測:“小姐,難不成昨夜陸先生,不,昨夜皇上責備你了?”
虞袅進了房間,坐在貴妃塌上,聽了繁星的話,連忙捂住她的嘴:“別胡說,皇上才沒責備我。”
她伸出自己發紅的掌心,語氣有些生氣:“是侯爺他胡說八道,我一時沒忍住就打了他一巴掌,現在想想我還有些後怕。”
素月和繁星聽了心裏都有些驚訝,因為虞袅性子一向好,便是生氣也極少口出惡言,更不要說什麽動手打人了。
“恐怕是侯爺說的話太過分了,小姐打得肯定沒錯。”
繁星一向護短,聽了這話,直接把錯推到安定侯身上。
“而且侯爺從昨夜您留在宮裏後,那臉色就難看極了,像随時都要發火一樣。”
繁星皺眉嘆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看上去古怪得很。”
虞袅想到李明博說的那些話,忍不住攥緊了另一只手,有些難以啓齒道:“他說皇上和我有,有私情。”
其實她和皇上什麽情也和李明博沒有關系,真正讓虞袅生氣的是,李明博說陸先生只是玩玩她。
這話她是不信的。
虞袅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覺得李明博在污蔑陸子都同時,也在侮辱她。
繁星聽了卻嘻嘻笑了起來:“有私情豈不是更好?反正我這幾年瞧着,心裏覺得皇上比安定侯好了多少倍都不止。”
素月聽了這話,吓得推了下她:“這話也是能胡說的?那可是皇上!仔細禍從口出。”
“哪有胡說,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繁星不以為然,她拉住虞袅的手,笑了起來。
“小姐,你之前總說什麽和離後就自己帶發修行,我一聽就特別生氣。您瞧瞧,您生得花容月貌,哪裏需要去過那種孤單日子。皇上待您那是千好萬好,更好的是他現在還沒大婚,說不定就是在等你的。”
雖不知皇上為何到現在還不大婚,但也不能說是在等她呀?
虞袅心裏不知什麽滋味,她抽出自己的手,臉色微紅道:“你這小丫頭就會亂說話,皇上富有四海,哪裏需要等我一個已經嫁過人的?”
她想到和安定侯府的賜婚,心裏有些苦澀,于是神态也更謹慎了些。
虞袅輕聲囑咐:“往後這些話不可随意說出口了。你和素月都要記住,不能再用以前對待陸先生的方式對待皇上,對他說話要更加恭敬才好。”
往日他們在光華寺和莊子裏的時候,陸子都都總是溫柔和善,一副翩翩有禮的樣子,所以素月和繁星對他雖然恭敬有禮,但有時也會大膽的同他玩笑。
如今陸先生的身份一撕開,她們确實需要換一種方式,否則落在別人眼中,豈不是輕狂?
更何況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素月和繁星都乖乖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