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幸
煙雨大驚, 但是又困惑,被綁死了不也挺好的,那樣主子往後在宮裏便不用單打獨鬥了。
金微雲笑笑。
綁死了之後,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金家體系龐大, 那麽多人, 金微雲根本管不過來,她可不會為了連力都沒有出過的人盡心盡力。
而且金微雲也只是打算在後宮裏吃好喝好, 沒人欺負,錦衣玉食便罷了。
金家本家渴求的可沒有金微雲這麽簡單的欲望,金微雲滿足不了他們,自然也不會想着和金家綁在一起, 平白的給自己背上枷鎖。
“你委婉一些回絕了他們的這銀子的事情, 就說我有皇上的便夠了。”
金微雲為了避免讓金家懷疑自己想單飛, 又只好把自己裝的像是戀愛腦一些了。
更何況,金父這麽多年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幹活,好不容易掉回京城了,金家也沒出什麽力氣,現在就想借着族譜一事兒來當大餅吊着人。
那也太看不起金微雲和金父了。
兩個人沒說一會兒話, 白嬷嬷和向迎也都起床,開始替煙雨的班。
煙雨現在守了晚上的班, 白日裏就是白嬷嬷跟着出去, 總歸是煙雨多吃了虧,畢竟白嬷嬷年紀大了,守夜的時候難免勞苦。
“向迎, 你來。”金微雲坐定, 開始享用早飯。
金微雲忽然打量了向迎一眼, 發覺不知不覺間,向迎的臉蛋上也有了些許的嬰兒肥的肉。
向迎的臉上還算是清秀,這樣倒有兩分的稚氣了。
向迎不自在的斂眉,往地面上看,但是臉一動不動的給金微雲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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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金微雲細聲說着。
向迎的思緒瞬間集中,他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奴才去布常在還有宜嫔周邊打聽了一番,也花了些銀錢,雖然布常在脾氣暴躁,反複無常。”
“但是宮女太監都怕布常在,又有郭絡羅貴人與宜嫔的庇佑打點,奴才也很難打聽出什麽東西,尤其是小格格,平日裏很難見着面。”
原來,是金微雲之前讓向迎去查了查布常在日常生活裏有什麽古怪的地方,或者是小格格身邊的異常。
金微雲也不介意,“若是有這麽好打聽,她也不會這樣行事還能猖狂這樣久了。”
“這事兒,可不會這樣算了。”
金微雲放下筷子,又喊住向迎,附耳叮囑說道:“你去查查,與醒春當時一起進宮的還有個妹妹,進宮後叫做碧雲,應當就在布常在或者是宜嫔那堆人身邊當着侍女。“
若不然,醒春也沒這麽容易被威脅拿捏了。
金微雲看着向迎步履匆匆的背影,說道:“小心點,莫要搞大動靜。”
金微雲肯定要悄無聲息的找到布常在的把柄,再一招制定把布常在摁在地上,省得天天來煩自己。
金微雲現今已經不像往日那般,尚且還存着對人的善念。
擦拭東西的白嬷嬷餘光一瞥,看見金微雲撐着下巴,在看遠方的光景,便知道是金微雲的悄悄話說完了。
她縱然是皇上派來侍候金微雲的,既是有着皇上的意思在,時不時的要和皇上說說金微雲的近況,另外一方面她也不能太過死板,把凡事兒都要抓在手裏。
那她就不是過來攀高枝兒的了,而是過來結仇的。
“主子,您要不外出走走?”
“現下天氣好,正合适外出看看新鮮的花草,這天氣也不嫌曬得人肌膚疼。”
白嬷嬷這一趟過來,順便還領了康熙派的額外任務,督促金微雲看醫書、鍛煉身體、不要貪食多食。
白嬷嬷回憶了一下,當時自己被顧問行叫到偏處問了這事兒。
顧問行說了情況,而後沉吟說道:“這事兒,我看你倒是合适。”
“你現在家裏不是還有個襁褓的小孫女,找位金貴人這樣的主子,縱然沒有潑天富貴,卻也不擔心日後的平安順遂,小有富貴。”
顧問行的目光琢磨着地上的瓷磚裂縫,難得和人說起了這樣的知心話。
白嬷嬷對于自己家裏的悲慘事情幾近麻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驚奇說道:“倒是不知道,你對金貴人這般看好?宜嫔風光的時候,你好像都沒這樣說過。”
“我瞧着她是性子有些純淨,看着是一汪清泉似的,教人都看透了。”
“只不過,是有幾分的運道而已。”
白嬷嬷搖搖頭,褒貶的意思都在話裏了。
顧問行笑了笑,看得出來,白嬷嬷是覺得按照金微雲這樣的性子不會在宮裏順利多久。
顧問行:“看在從前咱們就有幾分的交情,我也不同你說虛話。”
“金主子是有機緣的人。”
“機緣?”
“這機緣就是,這人出現的時機啊、這人的性子、人的樣貌,方方面面都合萬歲爺的心意。”顧問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嬷嬷,“倘若是你有了這麽一件趁手合心意的手镯,你願意旁的人閑得沒事,把這镯子摔碎了?”
白嬷嬷被顧問行的話稍微驚到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
金貴人看上去有這麽趁手嗎,不是聽說總是和萬歲爺甩臉子。
但是一想,白嬷嬷和顧問行幾乎是過命的交情了。
顧問行也沒這必要和康熙說假話。
宮裏人都說是康熙登基了,白嬷嬷才照顧康熙,但實際上,早在康熙出生的時候,白嬷嬷還是宮女的時候就已經跟在康熙身邊了。
當年,康熙染上天花,雖然白嬷嬷沒跟出去照顧,但是為了照顧還在病中的康熙他媽吃盡苦頭,也是在這個時候和顧問行有了不小的交情。
白嬷嬷知道顧問行心細,多半是有什麽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那行,便是我去。”白嬷嬷随後便被顧問行帶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看見白嬷嬷也不算太驚訝,這畢竟也是他能預料到的人選。
“你做事兒心裏有自己的數,我最放心,這望舒——”康熙不經意的喊出了什麽,他淡定的改口,繼續說道:“金貴人,總是貪吃貪涼,最是頑皮不過,你看着管管,別總是教李太醫往她那兒跑。”
康熙嫌棄的說着,但是內含的關心,無論是誰都能夠聽得懂。
白嬷嬷低頭稱是。
她明白康熙的那幾個字,“看着管管。”
康熙是斷然不會讓奴才躍到了主子的頭上,所以這裏有個“看着管管。”
而這也是,白嬷嬷沒有那樣強硬的姿态管理春禧殿的原因,縱使金微雲眼下在她眼裏算是個軟和的人。
金微雲搖頭,只是說:“外面有什麽消息沒有?”
“最近宮裏似乎都開始熱鬧了?”
金微雲剛和白嬷嬷說兩句話,煙雨進來禀報說道:“主子,方才承乾宮裏來人了。”
金微雲頗有興致的支起了身子,又不小心碰到了手臂,嘶了口氣。
“佟主子說是明日便開始請安之事了。”
煙雨小心的看了一眼金微雲,要知道,主子最讨厭的事情莫不過就是請安了。
果不其然,金微雲的臉色瞬間一變。
金微雲磨了磨牙,說道:“真是——臭顯擺。”
這不是又要重回讀書早讀時候的生物鐘了嗎。
白嬷嬷看了一眼金微雲的事情,又問煙雨:“承乾宮來的人走了?”
“走了,說完這事兒就走了。”
白嬷嬷眉頭皺皺,而後說道:“那問了,是每日都去請安,還是15日去一趟?”
“他們沒說,似乎是等着明日去請安時候,佟主子再說。”
金微雲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兩聲,看在佟貴妃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份上,她好歹沒損人家。
白嬷嬷心裏罵了兩句。
這佟主子真是急不可耐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就讓手還沒好全乎的金貴人去請安。
白嬷嬷又罵了一句,但是沒敢再說主子的是非。
金微雲也是這個想法,說道:“煙雨,今兒再讓李太醫過來看看吧。”
若是情況不好,就直接告了病假,省得明天去佟貴妃那兒看臉色。
當然,若是情況好,金微雲也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這宮裏,面子情總是出乎意料的重要。
李太醫也聳聳肩膀,說道:“主子,您這手臂恢複的還真算不錯,扭傷的地方都差不多了。”
金微雲:……
李太醫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說道:“主子近日以來都有好好的養着身子,所以現下扭傷了也複原得快,倒是個好跡象。”
白嬷嬷大喜,連忙示意煙雨給了李太醫一個大紅包。
白嬷嬷跟了金微雲,當然是金微雲活得越久越好,身子越好越能有前途。
金微雲也終于收到了個算是好消息的事情,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只盼着明日佟貴妃那兒,只有自己發呆的份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金微雲直覺,明日的請安早會上并不會安生。
而在布常在那邊探查完,又換到了宜嫔這邊查看的向迎,被一個女人忽然叫住:
“你在做什麽?鬼鬼祟祟的?”
向迎心裏咯噔一聲,回身說道:“我東西掉在這邊了,來這兒找找。”
“掉了東西?”
“你轉過身來。”女人猶豫了一下,喊着向迎露出自己的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