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桃花小友
第七十章
李幼漁不知是煽情的電視劇看多了,還是怎的,她總是能說出一段偶爾會讓餘宛棠飄淚的話,當然也有可能是餘宛棠淚點低,這一說,餘宛棠立馬配合的流下恰到好處的淚水來。
李幼漁略帶責怪,實則寵溺的說:“你看看,真是水做的,一點都不為國家節約資源,我一說,你就感動的哭。”
餘宛棠擦着淚,笑着說:“誰哭來着,你都說了,這叫做‘感動’,感動的淚花花,那不叫哭。”
“是,讀書人偷書的事,不叫偷,叫竊。”
“什麽?”餘宛棠不明白。
李幼漁說:“沒什麽,想起現代的某個故事來,別理會。”兩人進屋去,該幹嘛幹嘛。李幼漁可不知道,她這一打發,可沒把太白金星老人家給打發走,人家不能走,帶着玉帝的旨意,怎麽能被小女子趕兩下,就賭氣回去呢?
賭氣的,那必定是小夥子,他都胡子白了滿臉了,還在乎被人‘請’出去?只是這樣回到天庭,必定會受到玉帝的指責,所謂‘嘴上有毛,照樣辦事不牢’的話,他可受不起這個打擊,老人家的心髒了。
所以,他沒走,他要等待時機。這一晚,就先睡在門外将就将就。變作一棵樹,立在李家門外。
到了翌日,太白金星仍舊恢複了真身,他睡倒在李家門口,如何進入李家,他已有最新計策。這一早,福寬、福廣帶着他們爹的話,來找李幼漁。剛一到門口,就見有個老頭兒睡在那。
樸實又善心的兩人上前,推了推他。
太白睜開老眼,又嫌棄的嘟囔着嘴兒。嘴中輕微的哼哼唧唧,然後抱臂繼續睡着。
“老人家,你怎麽躺在這裏?你家人呢?”
太白睜開眼,“我沒家人,我是來找家人的。”眼睛繼續閉上。
“找着沒有?你這樣躺在人家門前不好,要不您讓讓,讓我們進去。”
“天大地大,上哪找去。我有個孫女叫李幼漁,二十來歲年紀了,從小跟她爹一起做生意,就再也沒回去過,這不,前段日子家裏寫信要接我老頭子享享福,可是我又不認識路,就走岔了,走累了,在這歇一歇,老人家了,走不動路,也老眼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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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寬再問了一遍,“你說她叫什麽?”
“李幼漁,木子李,幼小的幼,漁民的漁。”再不明白,真想一拂塵掃了他。
福廣叫起來,驚訝的說道:“老爺爺你可知道,你說的李幼漁,就是你身後的這位人家。只不知道是同名同姓還是什麽,你說出個樣兒來,或者什麽地方,咱們再比對比對。”
太白金星立馬把李幼漁的模樣說了,地名報了。
福寬笑道:“您真是趕巧了,就是這戶,不是別家,可是人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是這了,我這就上前敲門去,您等着。福寬喜滋滋的,今日一出門就做了善事,餘宛棠若是知道,必定對他刮目相看,縱然腦海裏覺得‘配不上’,可心裏還是想着的。
福寬、福廣上前敲了門,在門外喊道:“李姑娘,餘姑娘……”聲音透過院子傳進去,要是往常這時候,李幼漁早出去了,可自從知道餘宛棠有了孩子,她這往外發散的心,如今也就多多的留在家裏,早上就把安胎藥給炖上,熱老母雞湯給餘宛棠喝,一聽有人喊,忙起了身。
邊走邊喊:“來了,來了,誰呀?”
“李姑娘是我,福寬。”
李幼漁看見福寬、福廣,眼角一瞥,還有一位礙眼的老者,她把視線收回來,笑問兩位,“大早上的就來叫門,有啥事?”
“有兩件,第一件事,我們爹讓我們跟你說一聲,你昨兒說的事,他已經辦好了,就等着你去,鄉親們都等着呢,這第二件事——”福寬往後一退,把太白金星推到前面來,“是李姑娘的爺爺來了。”
“爺爺?我哪裏來的爺爺。”
這死太白,在胡說什麽。
太白金星一見這樣,立馬哀嚎。“孫女不認爺爺了。”
福寬最是厚道的人,見李幼漁不認,立馬替太白說話,“老爺子找孫女來着,問了姓名地址,和這裏的一模一樣,不是你要讓他來享福的麽,怎麽不記得了?”
“沒有這回事,我爺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又哪裏來的爺爺,天底下這樣的神棍多了去了,別理他,他是看你們好心,欺你呢!你們不知道他昨兒還說是我外公呢。”
李幼漁站在門口,居高臨下,斜了太白金星一眼。這老神仙竟然想利用輿論壓力來使她屈服,她是那樣沒有眼色勁兒的小女子麽。
太白大哭,“孫女不認爺爺了,我真是她爺爺,只是時間長了,認不出罷了,真的,我一個這樣大歲數的人了,我至于欺負一個小姑娘嗎?”
“怎麽不會,你是看上本姑娘的美色了,老色狼,哼!”李幼漁氣呼呼,轉而又和顏悅色對福家兩兄弟說:“告訴你們爹,我馬上就去。”
兩人唯唯諾諾,很可憐的看了太白一眼。人家不認,他們也不便多嘴,這是人家家事。沒準還真是神棍來着,太白可不饒了,他手裏拿着拂塵指着兩位,“你兩個,父母雙在,祖父母早逝,年紀雖大,奈何是光棍一個,紅鸾不到……”太白瞬間報出只有兩人知道的秘密來。
那些個‘秘密’‘醜事’,像一顆顆圓滾滾的豆子直從他嘴皮子裏溜出來,兩兄弟臉色都不大好。
“怎麽,你們見過這麽厲害的神棍沒有?”
兩人全信了,這其中有些事連他們父母也未必知道,這老頭子怎麽全明白,兩人半信半疑的,到底是神棍,還是隐世的高手。
“老頭子不說假話,李幼漁不認我,這是明擺着的,我之前也許沒有把話說明白,想讓兩位小哥替老朽美言美言,我實在是因為家裏貧窮來相投的,不是她爺爺,卻是她叔爺爺,以前說了重話,得罪了她,如今,沒法子,求能見得一兩面,把老朽的心腹話說了,就算死也值當了,跪求兩位……”
他這一抱拳,一哭淚,還真個彎腰下跪了。
福寬心軟,哪能受老人家的拜。忙扶起道:“老人家,你到底是說真話,還是假話。”
太白點頭如蒜,“真話,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面上嚴肅異常,指天發誓,心中卻哼哼唧唧道:“這話是老朽臨時相機而動之言,衆雷神不可當真,不許降雷。”
“既是如此,你之前為什麽不直說呢?”
“沒臉,這不,沒辦法了,才這樣。”太白凄凄艾艾,說什麽也要進入李家,又再三的求了兩人,福寬少不得為他跑一趟,福廣比較直率。
“大哥,這是人家家事,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不然連我們兩人都可惡了,你也看見了,李姑娘的态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弟弟,我們做人也要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不要再說了,我去跟李姑娘說一聲,讓她摒棄前嫌。”福寬硬是要去,福廣攔不住,就在那等着。
福寬這一去,剛好撞見李幼漁出門。她奇道:“大公子怎麽還在這,沒有回去,還是你爹又有話說?”
“實為那位老爺爺來,說是之前騙了你,很不應該,以前也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姑娘傷心。李姑娘,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你就看我面上,原諒他一回,何況他年紀大了,你讓他住在你家門外,別人看着也不合适。”
福寬苦口婆心,李幼漁卻像是在看熱鬧似的看他,福寬見她這副情形,心裏打鼓,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好。
“大公子真是善良。”
“不敢,憑着一點良心。”
“你的意思是,我沒良心,我不養老人,我就一定聽你的話,原諒別人,說句你不愛聽的,你憑什麽呀,你不聞孔子說: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麽?”
福寬連連擺手,他不是這個意思。“李姑娘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都不知道你這叫善良,還是叫蠢,我說這人是騙子,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他,好好,很好,足夠了,鄉裏鄉親的你不幫我就算了,反過來說我的不是,管我家事,你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麽回事麽?長舌婦,我真是錯看了你。不過也算我瞎眼,一個惦記別人家媳婦兒的人,能善良到哪去,得了,我還有事,不說了。”
她不說,她該說的可一句沒少。生平最恨有人自以為是的來管自家事,這一次縱容,他們便得寸進尺,沒完沒了,一次也不能讓。
福寬這一打擊受的可不輕,面紅耳赤,悔恨不已,現在連李姑娘對他的印象也壞了,早不該多言的,他今天是怎麽了,虛榮心作祟,還是鬼上身了,這樣又能在餘宛棠面前表現什麽,若是李幼漁在餘宛棠面前這樣那樣一說,他還有顏面再見她。
福寬低着頭,跟了上去。福廣見李幼漁面色不善,已知道事情失敗,暗怪他哥壞了事。他三個前腳一走,太白金星就溜進了李家的院子,身形一顯,長長道一聲,“桃花小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