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敵
第六十八章
餘宛棠對李幼漁的積極心态,很是贊賞,她還怕她被人激兩句就走偏了,現在這樣想,是最好。她笑道:“奴家也知道姐姐向來有絕妙計策,奴家與你鬥嘴過很多回,也很少占到上風,想來其餘人也不能影響你什麽,這只不過是奴家白白亂想,你別放在心上。”
餘宛棠認為她有‘絕妙計策’,她可一點兒沒有,只是憑着心裏頭的一點熱情,在這憤慨激昂罷了。
“是宛棠讓着我,不然就憑我這點小聰明,連給宛棠提鞋都不配,你就不要再誇我了,免得我一高興,就跟放了氣的牛皮似的,嗖的一下飛天上去了。”她說着,還比着動作,兩人大笑,“總之,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少犯一些原則性錯誤。”李幼漁抱着拳道:“以後還請賢妹多加指點了。”
餘宛棠蹲一蹲身子,福一福,回道:“那就有勞姐姐多多的不恥下問了。”
兩人哈哈大笑。
回來後,李幼漁開始着手準備工作,是該告訴福潤一聲,讓大家都準備起來了,只是離開家門前,她卻有一件事做,把新買的老母雞給炖上。
餘宛棠道:“還是奴家自己來吧,姐姐去忙自己的事就好。”
“這怎麽可以,怎麽說,你也是有身孕的人,我該多照顧你一點,而且能照顧你,我真的覺得非常的開心,其餘事也很重要,不過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兒的時間,在我看來,現在你是我的頭等大事,你身體健康,我才能安心。”
餘宛棠笑着剜了她一眼,“知道了,奴家是頭等大事,那就有勞姐姐操勞了,真是什麽都不放心,都不知道怎麽長的。”李幼漁要忙,她也只能随她去,只是老母雞炖上,她來看着就好,她讓李幼漁先去忙自己的事,“接下來就交給奴家,看着也不吃力,你說呢?”
“好,那我去了。”
她問着她,想要餘宛棠不舍,見她沒啥反應,臉上擺出失望來。
“怎麽了?”
“還以為你會不舍得我來着。”
“是不舍得,所以早去早回。”
被囑咐了一句,李幼漁又高興了,“知道了!”她開心起來,就跟個沒心肝兒的孩子似的,餘宛棠也傻樂,她沖李幼漁揮手,李幼漁忙忙的去找福潤,餘宛棠一人在家炖老母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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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的來到福潤家,福潤沒在家,張氏在。
“李姑娘來了,請坐請坐,喝杯茶水。”張氏熱情招呼。
李幼漁問道:“村長夫人,村長呢?”
“到外面去了,馬上就回來。”她正說話,福潤就回來了,和他兩個兒子一起,這兩大小子袒露着上身,黝黑的面孔,結實的身材,手裏拿着木盆,去河裏洗澡,摸河蚌、螺蛳去了。
這個夏天可把他們曬黑了,跟兩團子黑炭似的,一見李幼漁張口就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李姑娘來了?”
“來了。”李幼漁又同福潤打了招呼,“村長。”
“李姑娘。”
“我來是要說你上午提議的事。”她已決定先準備,福潤聽說很是高興。
問道:“都決定好了?”
“嗯,我見着劉公了,他似乎信心十足,我看我們也提早準備起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有場硬仗也打,咱們可不能糊裏糊塗的,讓別人鑽咱們的空子。”而且她心裏這口氣,不在行動上讨點便宜回來,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李幼漁與福潤細細的商量起方案來,說了兩個時辰,才把事情說妥當一大半,接着就是要如何組織人員行動,如何培訓,組織人手包在福潤的身上,至于如何教這些少知的農民有自己的做生意的特色,這個就要靠李幼漁引進現代銷售技巧了。
談妥之後,福潤出了門。李幼漁也打算回了,福家兩位公子喊住了她,“李姑娘。”兩人很腼腆,好不容易等着機會,就上來說兩句。“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一定請說,不要客氣。”
“這是自然,有財大家一起發,不會虧待了你們。”
兩人聽得說,自然高興。只是心裏頭還記挂些個別的事兒。猶猶豫豫,吞吞吐吐。李幼漁心裏起了疑,問道:“是不是還有別的要說?”
“是這樣,李姑娘,我們想問問餘姑娘如何了?”
“她如何了……”你們不會自己去問。李幼漁本來是打算這麽說的,可現在不同往日了,餘宛棠是她的愛人,有人惦記自己的愛人,這麽大一件事,不是一句話說的清楚的,最致命的一點兒,明明愛的堂堂正正,卻無法跟別人說,這種無法宣告‘主權’的失落,還是彌漫上了李幼漁的心頭。
但她向來樂觀,這一不舒服,也只是在心腸裏過一過,一晃就也就過去了。但這兩兄弟的問題,不能不解決,俗話說:不怕漢子偷,就怕漢子惦記着。要是有人老惦記她家宛棠,她就是愛着,高枕亦有憂不是。
得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把兩情敵消滅于無形。
于是,李幼漁停了下來,很有耐心的準備長篇大論。“兩位公子對我家宛棠的關心,我這裏替她謝過了,她這段日子,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這下該滿意了?“兩位公子好心,不過看見你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村長還托我給兩位公子介紹對象來着。”
那兩位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在心裏無數次問候了他們家親愛的爹,要爹那麽多嘴幹什麽。
李幼漁彷如不知般,繼續說着,“我這一向忙,也沒能上心,今兒正好見着兩位,我想還是當着兩位公子的面問問,只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樣兒的,我還按着這個條件找去。”
要給他們介紹對象,敢情好。那就餘宛棠那樣的,至少按着這個标準,就周圍十幾裏內,怕是難尋了。見兩人不說話,面上又神游天外,若有所思的樣子,李幼漁直接抛出重磅問題,“該不會你們喜歡我家宛棠吧!”
她這一口一個‘我家’,時時刻刻,暗暗的宣示主權,也不知道這兩人明白沒有。
這兩人顯然沒有明白李幼漁的‘深意’,也只她一人在她美着,臭美着。
“哪裏,李姑娘說笑了,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麽配得起餘姑娘那樣的人物,你真是愛拿我們開玩笑。”這是福家老大,他說話向來比較腼腆,讓他主動在李幼漁面前承認,他真的有點兒力怯,可是心裏頭還是希望李幼漁做個好人,在餘宛棠面前美言美言。
福廣比較直率,挑着眉道:“既然李姑娘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承認了吧,我就是喜歡餘姑娘那樣的,性情好,模樣好,看着就是舒服。這村裏的女人,品德雖優,可誰家的品德不好,哪個不是勤勞善良,可只能遠觀,不能近看,我們男人也是人,有句話說,食色,性也。不要說我們貪圖美色,你說誰不愛美色呢,看見好看的衣服,我們人高興,看見好看的人,我們願意多看兩眼,心情好,生活有奔頭,要是成天弄個斷胳膊,少腿兒的,不要說別的,看着就心疼,心疼多了,就心煩了,還望李姑娘成全。”
福廣大喇喇的一抱拳,求李幼漁成全。她成全什麽?李幼漁按捺下心裏的無數不爽,她得耐心一點兒,悄無聲息的被這兩個情敵解決了。
“這事,我知道了。大公子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想要的,不是我們配得起的這種痛苦,但是婚姻講究的就是個門當戶對,你既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宛棠,又何必自尋煩惱,抛開吧,放下吧,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願它能治愈你內心的傷痕。”李幼漁面色凝重的拍了拍福寬,表示很同情,至于福廣,這小子可真是會順杆兒爬。
李幼漁頭一撇,換了那張痛苦憂色的臉。
“二公子的話,我也聽見了,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不過孔子說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望二公子細思之,不要被表面的情況迷惑了,而錯過了良緣,你只知道宛棠很美,卻不知道她其實……本來這話我不好在你們面前說的,不過大家都這麽熟了,我也不妨透露一兩句,紅顏禍水,我那夫君在她沒進我家門之前,活潑亂跳的,一天能吃一斤肉,她來之後,才三天不到,就英年早逝了,望兩位公子細思之其中到底是因為什麽,還有呢,我告訴你們,她在外人面前可會裝模作樣了,你看她,說話輕聲細語的,其實內藏弦外之音,不要說對你們,就是對我,也是沒大沒小,專會在人面前做賢良淑德,哎,其中的苦真是一言難盡,要不是為了我那死鬼夫君,我說什麽也要擺脫她,真是家醜不可外揚,過日子,可不能光看美色,這成天吵吵鬧鬧的,像個什麽話,我是大夫人,她是小妾,你們看看,在做苦事的是我,享福的是她,哪有這種道理,你們評評理……”
李幼漁那個傷心,跟祥林嫂在世似的,把那有的沒的的苦水稀裏嘩啦大倒一場,臨了,眼淚鼻涕一收。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這要是回去的晚了,又要被說成是在外面說閑話,偷懶,不着調了。大家各唱各的調,家醜折在袖子裏,不要對人外道才是,不說了,兩位公子,我回了啊。”
李幼漁感慨着走了,走的離福家遠了,那腳步的速度都快飛起來了,高高興興的往家奔了,她今天可是‘日行一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