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舍己為人
第二十章
餘宛棠只吃一點解饞,吃了面,又喝了湯,後來幹脆盛了一碗吃起來。回家去拿碗的漢子們已經來了,等餘宛棠給盛,餘宛棠心說:“這些人臉皮真厚,一上午沒幹什麽,吃,他們倒來的挺快。”她不理他們,讓李幼漁忙去。
“來,大家過來,要吃多少自己盛。”
餘宛棠在心裏罵李幼漁是‘敗家女’,這可是她做的東西,那是花了不少力氣的,平白無故的就做好人,讓她盡做壞人了,真不爽,她呼啦啦的吃着面,咬着魚丸,咬的時候用了力,心在那不平,怎麽能不用力,咬舌頭上了,咬出好大一個血泡。
“姐姐。”
“做什麽,吃到金子了?”
她伸出舌頭,舌頭上有血泡。
“這也值得你叫?”
“奴家難受。”
“戳了就是,有繡花針沒有?放火上過一過,消毒,戳了吧!”餘宛棠捏起地上的一根草變了繡花針,讓李幼漁給她挑了。“你還真多事,小心痛。”她看着挑了,嫌惡的丢掉了繡花針,一朵桃花還冒血泡,這見了鬼了。“以後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
“誰吃快了,一直在慢慢的吃呢。”
還敢狡辯,才盛了一碗,都見底了。
“知道了。”李幼漁起身招呼別人,大家都不敢吃太狠,何況,鍋裏的面也不多,三五條的吃着,喝着湯,滋味兒真好,這有女人就是不一樣,連面都吃出酒席的款兒來,大家喝着,心裏暖。李幼漁招呼他們多吃一點,“你們吃這麽點怎麽夠?”
就聽餘宛棠在那清喉嚨,“嗯嗯……”眼色跟波浪似的翻過來,翻過去。這可是她的勞動成果,可不許李幼漁做大款。
李幼漁的勺子懸在半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下鍋了。
“不好意思,今兒做少了,等下次再讓她多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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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李姑娘你太客氣了。”
“呵呵……”李幼漁往餘宛棠那掃了一眼,就見她低頭喝湯了。真是的,這女人,連這點面也小氣的不肯給,大家可都是出了力的,雖說效率不高。李幼漁的眼睛望向了兩堆樹,一堆是零星的幾棵,一堆是她扛的,堆的跟小山似的,難怪餘宛棠有意見,做的少的,确實不能吃太多。
下午,李幼漁說什麽也不讓人幫忙了,這些人沒效率。
餘宛棠道:“你終于知道了,他們就是來混吃混喝的。”
“我知道你是下足了功夫。”要趕他們走。
餘宛棠笑道:“那有怎樣,理應的,這是我們的窩,我們的,奴家可不許閑雜人等都來湊熱鬧,這欠了東西好還,欠了人情我們還不清,難道你想拿自己去抵債,這事就算你同意,奴家可不同意,這種虧本的事咱不能做。”
“有你在,誰敢拿我去抵債?”
“那是。”餘宛棠又得意了。“行了不多說了,有那時間說話,就可以幹更多的活兒,奴家不耽誤你,你趕緊忙去。”她洗了鍋,把多餘的魚洗了,用鹽巴腌起來,可別壞了,就不好吃了,又做了許多魚丸子藏在甕裏,等她們有了房,開個入住儀式,好吃好喝的把相關人等請一請,這是要在這裏落戶了,不打好交情不行。
別以為她是神仙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這人世間的冷暖,她可是看遍了,只是沒機會嘗一嘗,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儲物袋,看看面粉剩多少,李幼漁的一頓吃的可真夠多的,當然她也吃的不少,兩個加一塊兒,敵得上四五個人,哎,兩吃貨到一起了。
餘宛棠不得不好好的籌劃,這要是真把自己吃窮了,那是自己沒有做好後援工作,李幼漁可以不管這些事,她不能不想着,得想個辦法多掙點錢,買點糧食回來,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為了能天天過上好吃懶做的生活,她得稍微勤快一點點。
餘宛棠心裏有了主意,這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現成的河就在眼前,裏頭什麽魚沒有,幹脆弄點上來,拉到鎮上去賣,再拿賣了的錢換口糧。山上也有許多果子,也可以賣,只是這時節吃果子的人畢竟太少,而且果子太澀,不好吃,但山裏有許多野物,她可以去打,除了動作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事。
得多打點回來,給李幼漁補一補身體,做活多,容易累,身體基礎沒有打結實,兩人想做那事恐怕後繼無力,萬一中途歇菜,那多難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得做好一切準備,等那天的到來。
餘宛棠那個美啊,臭美的都快冒泡了。
她弄了根竹竿在釣魚,兼曬太陽,有時候睡着了,人直接翻在地上,渾然不知,睡相仍然美麗,而且帶着親切的笑意。
李幼漁每每來回,都能看到發笑,又怕她着涼,把她扶正了,給她裹衣服,厚厚的都往她身上裹。
“釣魚也能睡着,真會偷懶,我怎麽會忘記了,你的特長就是如此。”
她以為餘宛棠在玩,玩就玩吧。神仙不做苦差事,她在現代就天天跟那些樹啊土啊打交道,皮膚早就粗糙的跟樹皮似的,多做一點也不打緊,再說,她這樣做,也不覺得累,餘宛棠的內丹是好東西,讓她的身體很有力。多做點就多做點。
等餘宛棠醒過來,一下午差不多都過去了,她揉眼睛,擦嘴角的哈喇子,看着成堆成堆的樹,高興的眯着眼睛,像一只懶貓,慢吞吞的走過去看。她只要一揮手就能變成一間房,但她不能那麽做,不能幹涉凡人的生活。
她喜歡看李幼漁走來走去,看她出汗。
神仙是不必出汗的,樣樣對凡人來說的難事,他們揮揮手就成。
李幼漁又扛着樹過來,餘宛棠招呼她,“姐姐,已經弄的這樣多了。”
李幼漁看看天,“太陽落山了。”
“落就落,還沒天黑,不許偷懶。”這剛才還在撒嬌,立馬變作一副面孔。指揮李幼漁多多努力,“明兒奴家給你做好吃的,你要努力,知不知道?”
“好。”她能說不麽?
“這樣多樹也夠了,你開始搭吧,搭不夠再去弄。”
“我也想說這是最後一次,工具我都帶回來了。”斧頭和砍刀上都有了幾個口子,被用的狠了,再好的工具也得出問題。她放下樹去拿鋸子,有的樹還得去皮,做梁就得光滑,還得有刨刀,有些工具她是沒有的,得去借,她聽福潤說他家有個兒子是木匠,這樣正好,這些工具應該都能借得着,如今就先把能做的做好。
李幼漁一邊哼着歌,一邊做活。人需得消遣,不然就會被無聊給逼死。她哼了半天,餘宛棠不知道是什麽,就問她,“你唱的什麽歌?”
“小蘋果。”
“會唱嗎?”
“會兩句。”
“唱出來,奴家聽聽。”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餘宛棠阻止她道:“停。”
“怎麽了?”
“剛才你唱你很愛奴家對不對?”
“沒有,這是歌詞。”
“歌詞就是生活的寫實,你應該落實在行動上,姐姐你說呢?”
她才不跟蠻不講理的人說呢!“我覺得,我很渴,你如果有那個時間站在那裏問我,為什麽不燒點熱開水給我解渴呢,這樣我會很愛你的。”
“知道了。”
她可是沖着‘被愛’而去做事的,這打破了她的原則,不過原則從現在的實際情況來說,不大值錢,先放任一下得了。
餘宛棠去撿細柴燒水,然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們還得打一口井。”
“知道了。”
有了兩個人,就想有房,有房就會變成需要床,需要桌子,需要凳子,需要一口井,也許還需要養一群雞,這樣可以天天吃上雞蛋,這裏沒牛奶喝,總要補點蛋白質。
“等我們有錢了,再養雞,平時吃雞蛋,過節吃雞肉。”
餘宛棠道:“那是不是可以養豬,奴家想吃豬蹄,豬耳朵,豬肝,豬大腸,豬皮,還要養鴨子,鴨肉也好吃,還得養鵝,鵝肉也好吃,養羊,吃羊湯,紅燒羊肉,手抓羊肉,烤全羊……”
兩人說的簡直停不下來,從養什麽開始,談到吃什麽,從吃什麽開始,談到怎麽做吃的,天下珍馐,兩人都不想放過。
一邊談,一邊做事。時間過的飛快。
傍晚了。
福潤手背在身後,晃悠悠的回家了,嘴裏哼着不成歌的小調兒,“朗格裏格朗,朗格裏格朗……”到家的時候,嘴裏還不停。
張氏從廚房伸出頭來,“孩子爹回來了,你這一下午上哪去了?”
“自然是去鎮子上把來福村的新住戶給報上去,萬一別的村來搶人怎麽辦。”
“呵呵,我可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俗話說,是你的搶不走,能搶走的也不是你的,你平常不是老叨叨麽,怎麽這會兒比誰都急。”
“這叫‘此一時,彼一時也’,我跟你說,我問了餘姑娘,先前我們還說人家是克夫,事實上她還真是,嫁了四個男人,都是短命鬼,你要是嫌棄人家,嘿,人家馬上告訴你,人家不嫁,人家是貞節牌坊戶。”
張氏有些不信,“這樣年輕就要一個人過?一個女人家能容易麽。”
“所以就說啊,人家李姑娘心地善良,可惜命不好,嫁了四次都是短命鬼,你說邪乎不邪乎?為了廣大男人的安全,李姑娘甘願不嫁,就沖着這份舍己為人的情懷,咱們就該敬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