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芝麻開門
第九章
門外傳來孫康的聲音,他叫個不停,“娘、娘、娘……”
孫大嬸回頭就是憤憤的一臉,“叫什麽叫,叫魂哪!”這可把李幼漁給驚了一下,她想着也許古代的女人都這樣,她還是不要見怪不怪了,只是沖孫大嬸淡淡一笑,繼續幫忙做晚飯。
孫康好奇的圍着餘宛棠看,“娘,這位姐姐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是新來的鄰居嗎?”
“算是,以後就住你屋的旁邊。”
孫康顯得很開心,拍着肥厚的手掌,蹦蹦跳跳個不停。稚氣、天真、單純,李幼漁也看出來他頭腦可能有點問題,看起來還算年輕,都說傻子顯嫩,果不其然。對孫大嬸內心湧起一片同情。
孫康高興的拍着手,跳來跳去的說道:“好耶,好耶,漂亮姐姐以後就住在我的旁邊了。”孫大嬸頗感欣慰,她家孫康不傻,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漂亮怎麽能算傻呢,沒有人注意到餘宛棠的眼光像是要殺人,再不把這個傻子弄走,她可真的要一口氣把他吹飛了。
門外,有陌生男子的聲音。
“孩子娘。”
孫大嬸出迎,迎着她家的男人。孫大叔一邊拍着灰,一邊走過來,發現門口多了個絕色女子,心中狐疑,家中怎會來這號人物。孫大嬸接着他懷疑的目光,同他介紹,“這是新來的姑娘,姑娘你叫什麽來着?”
餘宛棠淡淡道:“餘宛棠。”
“是餘姑娘,屋裏還有一位夫人。”
李幼漁熱情的招呼孫大叔,“孫大叔你好。”
“好。”孫大叔不明白,這屋中怎麽好好的多了兩個女人。
孫大嬸沖着李幼漁道:“李姑娘,你忙,我去跟孩子爹說幾句話,順便讓他把髒衣服換了。”按理說,孫大嬸是不該叫李幼漁姑娘的,只是她也弄不清楚人家的夫家是什麽姓,所以就胡亂的叫一通,李幼漁也不在意,也不表明身份,大家都這麽稀裏糊塗的一鍋粥亂炖。
“好,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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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嬸拉了孫大叔回卧房說話。孫大叔急急問了,“這是怎麽回事?”
孫大嬸很是得意,“這可是我為康兒找的媳婦兒。”
孫大叔鼻子裏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在做夢,有多少窮人家的姑娘都不肯嫁,你還想那樣的大戶人家出來的閨女嫁,我看你是想媳婦兒想瘋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也許咱們康兒運氣就是這麽好。這兩位,我實話跟你說,那穿白衣的嫁過人了,我們不要,我是看上那穿粉紅色衣裳的了。”
孫大叔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你還挑三揀四,人家會答應你?”
“俗話說的,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她們現在連家都沒的回了,是我,我給她們房子住,我讓她們在這落腳,不用漂泊,怎麽說我也是她們的大恩人。沒準人家沖着我這面子,就願意和康兒待在一起,到時候生個一男半女,康兒也有人照顧了,我們百年之後,也就不用再擔心他的生活了,這多好。”
孫大叔不斷的搖頭,“這事,我看懸。尤其是那穿粉紅色衣裳的姑娘,我看人家就是配皇上也不可惜,她會無緣無故的嫁給傻子,你真是病了,還病的不輕。”
“你不懂,我有主意。”
孫大嬸攏着手在孫大叔耳邊說了。孫大叔半信半疑道:“能行嗎?這樣是不是太缺德了。”
“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們做人父母的,總要為孩子設想的長遠一些,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她是皇帝的老婆,也沒法走了,這就是命,誰叫她到咱家來,這就是緣分。”
“那……那至少待人家好些,能心甘情願的是最好。”
“放心,有我呢!”
兩人說了話,孫大叔也換了幹淨衣裳,來到了廚房。又與李幼漁、餘宛棠打了招呼。彼時,飯菜均已做好。大家坐下來吃飯,孫大叔給自己滿了一小杯酒,吃菜喝酒,好不自在,其餘人跟着用米粥。
飯間,孫大嬸不斷活躍氣氛。
“餘姑娘說人家了沒有?”
李幼漁回道:“有了。”
孫大嬸一愣,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不過她很快定了定神,“不知道哪家這麽有福氣,可以娶到餘姑娘這樣貌美如花的?”
“在鎮上。”
“那是好人家了。”
李幼漁笑道:“是,我這妹妹有福氣的很。”剛嫁了人,就死了老公,還讓大夫人破産,平時又喜歡把大夫人當奴婢使喚,這福氣哪修去。
孫大叔郁悶了,一口酒一口酒的喝。他早知道這事萬萬不成,但知道餘宛棠許配了人,他心中失落了,他是真想有個兒媳婦,能照顧兒子,也能孝順老夫妻倆,眼見着年紀越來越大,兒子卻還是不懂事。他這輩子到底走了什麽黴運,要這樣苦。
餘宛棠冷眼瞧着,慢慢的往嘴裏挑着米。米太粗糙了,有點食不下咽,還是要弄點小葷腥嘗嘗才好。再看李幼漁吃的捏脖子的樣兒,看來那位姐姐似乎也有點不适應。
李幼漁當然不适應,現代的米多光滑,而且品種繁多,可是這古代的米就像幹枯的頭發一樣,似乎有些營養不良,一定是種植的方法不對,她勉強喝下一碗,卻再也不能了。當然,孫家也沒那麽多糧食奉獻。
吃過晚飯,李幼漁和餘宛棠在附近散步。
孫大叔在那發脾氣,“你連別人的情況都沒有問清楚,就冒然的要把她留下來,你真是糊塗透了。”他不屑再說自家老婆,全是一堆‘自作聰明’。
“說我糊塗,我說了那個主意,你不是也同意了。烏鴉站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如今只要打聽出來,那夫家是誰,我們冒充她父母退婚去。”
“胡鬧,要是被查出來。”
“放心,她們無父無母,無所依靠,怕什麽。”
“她夫家豈能罷休。”
“到時候我另有主意。”孫大嬸為了兒子又想出毒計,無論如何她都要把餘宛棠留下來。
散步路上,餘宛棠和李幼漁慢悠悠的走着。餘宛棠想着有些事還是提點李幼漁一下的好,別這個從小就在府裏的大小姐在外一點常識都沒有。突然有件事閃過她的腦際,餘宛棠不信的問道:“你真是從未來來的,未來是啥樣兒?”
“怎麽,感興趣了?”李幼漁得瑟道。
餘宛棠冷着臉,一副不屑的樣子。“誰感興趣,奴家不過是想驗明你話的正僞,別以為奴家好騙,奴家怎麽說也是神仙,神仙只要一掐,什麽事不能知道的?”
“你就吹吧,你要知道,又為什麽單單問我呢?”
“奴家這是要你自己說出來,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一句話!”
“我來自公元二十一世紀,來的那天是2014年11月10日,不幸被雷劈的靈魂出竅,也許我那屍體還在,也許被家人拉火葬場銷毀了,來到這裏的那天,就是你夫君死的第三天,随後我就跟着破産,投靠無門,現在還要淪落在此,神仙,你要真是神仙麻煩你給掐一掐,我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非要穿越,你不怕穿越門被我等穿越爛了麽?”
餘宛棠真掐了,她沒能掐出來,這異數不在她的測算範圍內。但她如何肯在李幼漁面前認挫,“誰說奴家算不出來,奴家告訴你,你那是前生作孽太多,要受此磨難。”大家可不都這麽說麽,先忽悠一下這個笨蛋。
“我要信你,我就不是人。”
“那你是什麽?”
李幼漁打個稽首,“我是出家人。”
“呸,就你這樣的,笨成了一條線,還出家人。你可知道這孫家人有些詭異,你可注意到孫大嬸的表情有些違和的地方,你可見到孫家的那兒子是個傻子,你可知道……”
李幼漁打斷她,“別說些我沒注意的事,說你要說的事。”
“這家人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不就是她兒子傻了點,可人家心好,收留了我們,在我們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人家不嫌棄,不嘲諷,不趕人,我們就該謝天謝地。不要因為人家的腦子不好,就說有問題,那也叫問題?你那是歧視。”
餘宛棠指着自己,“奴家哪裏歧視了,奴家看到的是他們那精于算計的目光,這些人為什麽要好好的收留我們,而且條件開的這麽好,你想過為什麽沒有?他們那是看上我們長的好,搞不準今晚就要把我們偷偷賣掉也說不定,賣掉了,我們還替他們數銀子呢,笨蛋。”
她氣絕,跟這個李幼漁。無話可講了,餘宛棠搖着頭,走了。
李幼漁跟在她後面,“宛棠,你走那麽快做什麽,天黑路滑,社會複雜,拜托你走慢一點,要是摔跤了怎麽辦,喂,走慢點,等等我。”
餘宛棠完全聽不進去,進了院子,進了她們暫居的卧房,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李幼漁在門外敲着門,“宛棠,你開開門好不好?我的好妹妹,我的好姐姐,拜托你開開門,別生氣,外面還很冷,你舍得我受凍?”
“舍得,一萬個舍得。”餘宛棠自個兒先笑了,這沒出息的大夫人,李幼漁。
“你怎麽可以這樣狠心,凍死我了對你沒好處的,餘宛棠,魚丸湯,宛棠,芝麻開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