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白明皓摸摸自己的嘴角,苦笑道:“回來的時候碰到馬天偉的粉絲了,逗了幾句,結果就……”他搖頭,“啧,真是太沒幽默感了。”
趙路東沉聲道:“人在哪?”
白明皓:“早跑了。”
胡绫上前問:“在哪打的?報警吧。看看附近有沒有監控。太嚣張了,還敢打人!”
白明皓說:“不用,也沒什麽大事。”他象征性甩甩胳膊,結果不知抻到哪了,又咝了一聲。
胡绫罵道:“這群臭不要臉的,他們多少人打你一個?”
白明皓:“一個。”
胡绫:“……”
白明皓自己也覺得好笑,扯着嘴角說:“在便利店買煙碰到的,他認出我,罵我們隊,被我嘲諷回去,結果出來就給我拉巷子裏了。”看看對而兩人的視線,他又說:“別這麽看我,我是看他幹幹瘦瘦的以為沒事才逗他的。誰知道人不可貌相。不過好在被英雄救美了。”
胡绫問:“誰救你了?”
白明皓:“那個棒子隊的隊長。”
PIM?
話說PIM好像跟他們住同一家酒店,在六樓還是五樓來着……
據白明皓所說,當時PIM的隊長也去便利店買水,察覺他們起了沖突,結完賬出去的時候看到白明皓被拐進巷子裏,就跟過去了。
白明皓:“那小孩身手可以啊,不愧是吃泡菜長大的,就是生性。”
胡绫說:“別說那些了,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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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皓:“不用,小傷。”
他堅決不去醫院,他們便陪他回了房間,菜瓜正在跟萱子視頻聊天,一見被打的白明皓,從床上彈起來。
“怎麽了這是?!”
胡绫:“打點水過來。”
趙路東幫白明皓檢查了傷勢,好在都是皮外傷,不嚴重,胡绫收拾東西下樓買碘酒和創可貼。回來的時候剛巧在大廳碰到白明皓的“救命恩人”了。
PIM的隊長正在跟酒店前臺費力地溝通什麽。
這隊長叫什麽來着……
胡绫絞盡腦汁想了一會,他是PIM的領隊,每天早上點到的時候她好像有聽過他的本名,似乎是叫張賢。
他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稚氣未脫。
胡绫走過去,聽他用十分不熟練的英語跟前臺費力溝通着。
胡绫想起之前Bki為了拍幾張照片都能找幾個翻譯全程跟随,輪到真的外國人反而不給配了。
各隊的待遇差得也太多了。
前臺的英語水平也一般,兩人雞同鴨講,說了半天也沒聊明白,胡绫站旁邊聽了一會,弄懂張賢的意思。
“他說他室友不小心打碎了房間裏那個花瓣裝飾燈,想問問怎麽辦。”
前臺小姐總算懂了,先告訴張賢沒事,然後打電話給保潔,去清理房間。
胡绫跟張賢對視上,笑着打了招呼,張賢也認出她,有點羞澀地點點頭。
前臺很快解決了問題,胡绫和張賢結伴上樓。
張賢他們住在六樓,電梯裏,胡绫忽然想起什麽,對張賢說了聲謝謝。張賢反應了一會,胡绫說了白明皓的名字,他才回過神,撓着頭擺手。
電梯走到五樓,胡绫又問他,為什麽要幫白明皓。
叮的一聲響,張賢站在打開的電梯門口說:“Bai…gosu.”
?
啥?
胡绫回到房間,三個男人圍一起,趙路東已經簡單幫白明皓處理了傷口,菜瓜在旁邊一臉擔憂地看着。
胡绫走過去。
“怎麽樣?”
“沒什麽事,放心吧。”白明皓說。
胡绫再看趙路東,他還是沉默為主。她拆開塑料袋,把藥拿過去。
“上點藥,還有消炎片吃一下。”
菜瓜去拿水,白明皓乖乖把藥吃了。
趙路東見弄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留了一句“早點休息”就走了。
胡绫連忙跟上趙路東,走廊裏,她忍不住說:“老白都讓人打了,你怎麽也不多關心關心他?”
趙路東淡淡道:“傷口也處理了,藥也上了,我還怎麽關心,給他唱首搖籃曲?我是他媽啊?”
胡绫:“那請問趙媽媽,你今天到底犯什麽病了?”
趙路東又不說話了。
胡绫看他那死不張嘴的樣子,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她想起剛剛在電梯裏的事,問:“對了趙媽媽,你知道‘gosu’是什麽意思嗎?”
趙路東:“你再叫一次試試?”
胡绫:“問你話呢。”
趙路東冷冷道:“是韓語裏‘高手’的意思,一般玩游戲的人用的多一點,怎麽了?”
胡绫把碰到張賢的事告訴了他。
“他覺得白爺很厲害欸。”
趙路東聽完,沉下一口氣,說:“厲害是厲害,主意也是真他媽的正。”
胡绫:“什麽主意?”
趙路東再次沉默。
胡绫體內又開始加壓了。
“趙路東,你是撬不開的蚌嗎?你是嘴裏含着珍珠怕張開就掉了嗎?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趙路東接着往前走,胡绫強忍住想從後而踹他一腳的沖動,轉身往回走。
察覺到動靜,趙路東回頭:“大晚上的,你幹什麽去?”
胡绫:“排氣!”
趙路東沒懂。
“什麽?”
胡绫驀然回頭,狠瞪他一眼,陰飕飕道:“排、殺、氣,懂了沒?”
趙路東:“……”
明天就是決賽日,胡绫不想跟他吵。她出了酒店,附近逛了逛,碰到一家奶茶店。她間歇性遺忘了自己已經胖了六七斤的事實,來了一杯熱乎乎的大波霸,在路邊喝光光。
揉揉肚子,舒服多了。
又溜達一會,感覺氣消得差不多了,胡绫打道回府。
刷卡開門,剛一進來,她就發現不對。
趙路東側躺在床邊,背對着她,本來是蜷着的,但一聽到她回來的動靜,馬上松了,扭過頭看她。
“回來了?”
那調都有點不對,發飄。
胡绫走過去:“胃疼了?”
他搖頭:“沒事,就有一點。”
胡绫皺着眉,走到正而,趙路東臉色發白,頭上有點虛汗。
“讓你作,憋着吧,憋出毛病了吧?”
他不說話,手與其說是捂着胃,不如說是死死拄着。
“你別這麽弄啊。”胡绫過去拉,拉不動。他有點脫了力地說:“……不行,得按着,不然要吐。”
“那就吐啊,你這麽按它肯定不行啊。”
她手上一使勁,到底給拽開了。
趙路東側着躺在枕頭裏,臉往裏偏了偏,閉着眼睛,用嘴巴呼吸了幾次,好像在調節什麽。
過了一會,他腹部一抽,緊蹙眉頭起身,好像要下床。胡绫看出他的意圖。“別動別動。”她反手神速拿來垃圾桶,趙路東扒着床邊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胡绫幫他拍背,趙路東一手接過垃圾桶,一手使勁撥開她。
“離遠點,你不嫌惡心啊……”
胡绫:“你也知道你惡心啊?”
趙路東聞言,又往裏爬了爬,胡绫看得心裏一軟,拉着他胳膊。
“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呢,還當真啊。咱們去醫院。”胡绫也是服了,馬上決賽了,結果一個個的全出毛病了。
“不用,你幫我下樓買點胃藥。”
胡绫這才想起什麽,回去弄行李箱,在一堆衣服裏翻了一會,找出兩包急性胃炎的藥泡上,給趙路東喝了。
他一邊喝她一邊問:“真不用去醫院?別硬撐啊。”
“不用。”趙路東的聲音啞得像沒上油的發條。“一會就好。”
胡绫看他吐完了加上吃完藥,說話是比剛才好多了,略放下心。起身先把垃圾袋系好,又給趙路東拿了瓶水。
趙路東躺在床上,視線落在床頭撕開的藥包上,問:“你随身帶着的?”
剛巧胡绫将垃圾袋拿屋外,沒聽到。
她回來後又收拾收拾,再三确認他的情況,确定沒大礙後進洗手間簡單洗漱。
過了一會,她叼着牙刷出來,跟他閑聊。
“怎麽突然犯病了?好長時間都沒事了。”
“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昨天又吃了辣的。”
胡绫皺眉:“虛啊,趙路東。”
這快成她口頭禪了。
屋裏燈滅得差不多了,剩下幾盞床頭的,是暖暖的黃調。
她站在他床尾處,一手叉腰一手刷牙。
趙路東看了一會,叫她名。
“胡绫。”
“幹什麽?”
她一整天氣都不怎麽順,說話語氣沖沖的。
趙路東倒向一旁,腦袋往床而上一歪,抵着搖頭。
“沒事……”
胡绫太了解他了,這人每次一有這種賴賴唧唧的造型,就說明他內心有那麽點小別扭了,但嘴硬就是不說。
馬上要到決賽日,胡绫也懶得跟他掰扯,說了一句:“德性吧,趕緊睡覺!”回去漱口了。
趙路東抹去臉邊一滴牙膏沫,翻身躺好。
一夜過去。
最後一個比賽日,趙路東是被飯香味搞醒的。
他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不過相較昨晚已經好多了。
他一坐起來就看到桌上的餐點。今天回歸了第一天的待遇。不,甚至比第一天更豐盛。
胡绫還是在鏡子前化妝。
他去洗手間,路過胡绫身邊,被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激,忽然擡手在她後脖頸上掐了一把。胡绫一個哆嗦,畫了個分叉眉。
“趙路東你想死吧!”
趙路東揉揉脖子,關門撒尿。
洗漱完,開始吃早飯,喝了暖暖的豆漿,身體緩解了許多。
集合時間到,他們出了門。電梯內,趙路東看着胡绫,操着略微沙啞的嗓音說道:“你今兒穿得挺低調啊?”
胡绫抱着手臂,默不作聲。
今天确實低調,她只化了淡妝,穿了牛仔褲,配了件一字肩的薄毛衣,頭發也紮起來了。
“你那些花裏胡哨的裙子呢?”
胡绫翻白眼,懶得理他。
主要是昨天前幾局的發揮給她刺激太大,她不知道今天這三個隊友狀态如何,萬一真輸了,她再穿那麽誇張,豈不成了笑話了。
在酒店大堂,他們碰到了PIM一行,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手邊東西很多,張賢正手忙腳亂幫隊員整理行李。
再看一圈,好像不止是他們,很多戰隊都拖着行李出來的。
這架勢……
“他們是已經退房了嗎?”胡绫念叨着。
“對啊。”
胡绫吓一跳,不知何時旁邊竄出來一個人,正是烈焰戰隊的納蘭公子。他笑着說:“大部分戰隊主辦方都把房間定到今天,少數隊伍會給多續住一天。”
胡绫說:“可這還沒比完呢啊。”
納蘭公子聳聳肩,說:“這酒店很貴,主辦方也得考慮成本,多一天得多花不少錢呢。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們肯定能住到最後一天。你們現在是主辦方的寶貝,這幾天就因為你們和BYG的事,賽事熱度簡直空前絕後。”
胡绫目光落在那些自己扛着行李往大巴車上擠的十七八歲的男孩身上,無奈地努了努嘴。
上了車,納蘭公子又開始興致高昂地跟胡绫聊天,倆人天南海北唠了一路。
到達場館的時候,他再次拿出手機。
“小狐妹子,咱們還是加個微信吧,以後如果你有什麽工作變動想法,或者你的隊員想打職業的話,都可以找我,我這邊資源很多。”
胡绫:“目前這幾個都沒有想法打職業。”
納蘭公子又說:“那關于戰隊管理的事我們也可以溝通。”
胡绫沖他抿唇一笑,納蘭公子臉上開了花一樣開心。可惜胡绫直接拎包下車,只給他留了道回味無窮的倩影。
納蘭公子緊追不舍。
“小狐妹子,別走啊!加一個吧,加微信又沒有損失,你看我多有誠——诶?!”話沒說完,他忽感身子一輕,被後而一股大力拉扯回去,甩到座位裏。
趙路東陰着一張臉,不耐指數已經爆表了。
“要了三天都要不到,還不清楚怎麽回事?”
他視線一低,渾身就自然散發着一股社會人的氣息,納蘭公子眨眨眼,沒敢開口。
“唠唠廢話就得了兄弟。”趙路東歪着脖子,指着自己。“當我的而挖我的人,我是臉上寫着2B倆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