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接下來的兩輪比賽也算是順利。
第二把他們運氣不太好，刷圈刷得差，最後剩下白明皓一人，茍到第三名。
第三把他們重新殺回來，又是第一。
第一天三場比賽結束，FCZ以絕對優勢領跑積分榜，可以說如果剩下兩把不是零分的話，那基本可以确定出線了。
比賽結束後，趙路東例行開了個小會，總結比賽不足之處。他先讓菜瓜發言，菜瓜想來想去，覺得好像也沒什麽不足。
趙路東皺眉：“第二把也一點問題沒有？”
菜瓜說：“第二把縮圈對我們不利，而且我們不是為了救小绫姐嗎。”
胡绫在旁鼓掌：“不抛棄不放棄！為你點贊！”
菜瓜腼腆地笑了笑。
趙路東嚴肅道：“入圍賽也就算了，等到了正賽……”
菜瓜不等他說完，馬上說：“那我肯定賣她！你放心東哥！”
胡绫：“………………”
白明皓在旁抽煙，一邊看手機，不知道刷到什麽內容，嘴角帶着淡淡嘲諷的笑。胡绫見了，好奇地問：“白爺，你看什麽呢？”
白明皓把手機地給她。
這是Bki貼吧的一條帖子，看标題是好像是來找茬的——《小菜瓜實力絕對超過Bki！5000塊錢有人敢賭沒？》
胡绫往下翻，這人之前似乎是Bki的路人粉，但今天看了小菜瓜的比賽，洗白了對他的印象。不過他人太實在，把帖子發在了Bki大本營，被一頓群毆。這老哥也是耿直，舌戰群儒一下午，雙方罵了十幾頁，最後老哥實名挂上支付寶，把賭金提到了2萬，留言——“別BB沒用的，有人敢賭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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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绫看得目瞪口呆：“這人也太暴躁了。”
白明皓靠在門口玩打火機，神色淡然。
胡绫：“不過我們隊的關注度最近特別高。”這裏不僅有菜瓜的功勞，其實也有她的那麽一點點……畢竟有女生參加比賽的隊伍只有他們這一支。她提醒衆人。“大家心态放平啊，壓力不要太大。”
菜瓜說：“主要是绫姐你要頂住壓力，我們都沒事。”
散會後，胡绫還被趙路東壓着練了兩個多小時壓槍，射得腦袋都暈了，半夜一點多下機回家。
大半夜有點興奮，她晚上躺床上睡不着，再拿出手機看那個帖子。帖子已經蓋了幾百層樓了，翻下來，全是對罵，也沒人真的相信樓主會拿兩萬塊錢出來賭這個。這老哥最後氣得一句話n個錯別字，很有當年大胸哥的風範。
胡绫一覺睡得很踏實，做了個短暫的小夢，夢到自己決賽98K一槍崩了Bki，第二天早上被孫若巧罵，說她大半夜睡覺瞎叫喚。
胡绫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
最後兩場比賽都在下午，今天的熱度較之昨日又上了一層樓，主辦方最喜歡有關注點的隊伍，上午備戰的時候聯系了胡绫，說要做采訪。
胡绫找到趙路東，趙路東表示自己沒空，找白明皓，更是理都不理，剩一個菜瓜胡绫也懶得問了。
主辦方得知是胡绫做采訪，想改成視頻采訪，胡绫沒同意。
妝都沒化，視頻采訪？開什麽玩笑！
最後還是電話采訪，大概十來分鐘，對方主要問了胡绫他們組出這個隊的初衷，有什麽目标，對于争議有什麽看法。
他們一句也沒有提Bki，但句句都在暗示。
胡绫也不是傻子，學播音搞傳媒，對這種采訪非常了解，說話滴水不漏。聊了半天主辦方發現什麽都沒聊出來，終于直白地問了一句：“照你們現在的狀态，應該是穩進正賽了，你們希望在正賽裏遇到Bki嗎？有什麽想對他說的嗎？”
胡绫知道這小記者希望能寫出一篇有火藥味的稿，但她不想把話說死，她怕話講太滿會給隊員帶來負擔，且敗人品。
她又給了一個官方回答。
“希不希望該遇到的都會遇到，我們不期待跟任何人較量，我們第一次參加比賽，只跟自己比，有進步就可以了。”
對方無奈地結束了采訪。
回去後，趙路東也沒有問采訪了什麽內容，一心沉浸在跟菜瓜對地圖戰術的讨論中。
下午三點，比賽開始了。
今天直播間的熱度炒到了近400萬，彈幕全是關注FCZ的，Bki的粉絲也準時就位，鏡頭一切到FCZ，立馬開噴。
下午兩局胡绫他們發揮正常，一把第一，一把第二，毫無懸念進入了正賽。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擊殺榜冠軍并不是Bki，而是白明皓。
昨天的三把比賽白明皓打得很精明，不費力，追求最高性價比。但今天他一改常态，神勇得像蘭博附體了一樣，全面嗜血，見人就殺。
這種見面就對槍，誰躲誰是孫子的打法非常具有觀賞性，彈幕裏一片叫好，還有讓導播幹脆切他第一視角的。
兩場比賽下來，大家的熱情再一次被點燃。
“這隊太猛了！”
“之前以為只有一個小菜瓜，現在看這個‘bai’的水平不亞于小菜瓜啊！”
“這白菜隊有點牛的。”
白明皓的參賽id很簡單，就是“bai”，幾輪下來，觀衆給他和菜瓜起名為“白菜”組合。
“而且他們還帶了個妹子！”
胡绫賽後聽說了這些言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隊伍爆點十足。她找到正在辦公室吃宵夜的趙路東，調侃他說：“你嫉妒不？隊裏一共四個人，三個都有話題，就你沒人關注。”
趙路東聞言頭都沒擡一下，輕輕呵了一聲。
胡绫當然知道他不會在意這些事，問他只是想逗逗他。她默不作聲看他悶頭吃飯的樣子，那後背比她想的更寬，脖頸上突出的脊椎堅實又精巧。
胡绫思維有點發散了。
她年輕的時候……當然，她現在也年輕，但是在更年輕的時候，在剛踏入大學校園的芳菲時代，她最喜歡成熟的男人。等步入了社會就反過來了，越來越覺得身上帶點“幼稚感”的男人最難得。
胡绫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來。
趙路東聽見笑聲，擡眼道：“怎麽了？”
胡绫斥道：“低下去，一腦袋擡頭紋！”
趙路東：“……”
他暗自咬咬牙，又埋頭吃了。
胡绫趴在桌子邊：“你這胃吃酸辣粉沒事啊？”
趙路東：“少管我。”
胡绫：“就管。”
他冷笑一聲：“那也得我聽才行。”
胡绫被他笑得心裏癢，伸手過去，掐了掐他的臉蛋。
沒什麽肉，手感一般。
趙路東似是吓一跳，直起身。胡绫歪着腦袋，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
“怎麽了？”她一臉莫名地看着他，“不讓碰啊？”
他不說話。
胡绫輕盈地翻了一眼，“不讓碰以後不碰了。”她強調道，“永遠都不碰了。”
随即一轉身，作勢要走。
“站住。”
他果然叫停了。
胡绫站在原地吧嗒前腳掌。
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胡绫才敢這麽放肆。趙路東把叉子扔在飯盒裏，走了過來。
“想鬧是吧？”
胡绫眼珠轉了一圈，視線飄來飄去。
“問你是不是想鬧？”他又往前走了半步，胡绫的後背隐隐已經能感受到一絲波動。
她不想承認，自己多多少少是有點期待這個“鬧”的內容的。
自打新年結束，雖然誰也沒說什麽，但是他們的關系好像默認的一樣，更上了一層樓。
可惜趙路東靜了幾秒後，用一如既往的語氣說道：“比賽優先。”
胡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準備出門，結果手腕被他握住。趙路東貼在她身後，俯在她耳側。他剛吃完飯，身上冒着熱力，隔着空氣傳遞過來。
他說：“等比賽結束，你想怎麽玩，我就陪你怎麽玩。”
胡绫側頭，兩人的臉就離了那麽四五公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绫吊着眼梢，挑釁道：“那你可得把身體養好了，別到時候一拳都接不住。”
他冷笑：“你且等着看看，是誰接不住誰。”
胡绫做作地哼了一聲，開門走了。
正賽在十天後舉行。
要說打入圍賽也有好處，FCZ戰隊關注度直接拉滿，主辦方也開始重視起來。本來他們只負責俱樂部隊伍的路費，但對于FCZ隊，他們也将來回機票給包了。
最後幾天的備戰時間裏，胡绫把其他幾個熱門隊伍的資料都找到，他們就各隊的打法風格做了一定的分析，最後得出結果，果然還是BYG的綜合實力最強。
胡绫積極參與作戰會議，有些內容聽不太懂，努力消化。在距離比賽還有三天的時候，某次會議中，胡绫發覺白明皓一直看着自己。
“怎麽了白爺？”
白明皓抱着手臂坐在沙發裏，淡淡道：“你就打算這麽去嗎？”
胡绫微愣，低頭看看自己。
“怎麽了？”
白明皓扯着嘴角，笑着說：“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帶你去是因為你槍法好吧？”
“……”
這話說的有點傷人自尊了啊。
白明皓身體靠前，兩肘搭在桌面上，說：“到時候我們要面對千軍萬馬，你不打算給我們打打氣嗎？”
胡绫：“怎麽打氣？”
白明皓說：“還用我說？你忘了你當年是怎麽去前沿陣地的？”
啊……
胡绫挺直腰板，不經意間瞥向趙路東，後者垂頭看手機。
“哎呦，你說這個呀。”胡绫理了理頭發，“主要上次有人提供衣服呀，這次不知道有沒有服裝贊助。”
白明皓笑着說：“應該有吧。”
胡绫說：“我也覺得應該有。”
趙路東擡頭。
“你倆說相聲呢？”
白明皓：“東哥，這可是正事。”
難得從他嘴裏說出“正事”二字，趙路東無奈道：“你還嫌我們隊不夠紮眼是嗎？”
“不夠，所有人都聚焦到我們身上才好。”白明皓半眯着眼睛，笑着道：“壓力越大，我越興奮，你了解我的風格。”
趙路東：“……”
兩人對視片刻，不知進行了怎樣的無聲溝通。胡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打破沉默，搓搓手興奮道：“是不是可以買新衣服了？什麽時候去？”
第二天，胡绫拉着趙路東逛街去了。
趙路東跟大部分男人一樣，對陪女人逛街買衣服這種事深惡痛絕，他開場便道：“你給我速戰速決，挑幾件趕緊走。”
胡绫全當他在放屁，一頭紮進美衣堆裏，如同擱淺的魚重回大海的懷抱。
逛第一家店的時候，趙路東還能堅持站着等。胡绫在第一家店裏試了很多件衣服，每件都不錯。本身胡绫底子就好，個高，細腰長腿，衣架子一樣，穿什麽都上身。他以為她這幾套拿完就ok了，結果胡仙女試了半個多小時後，拍拍手道：“走吧，下一家。”
？
趙路東：“不買嗎？”
胡绫向他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才第一家，怎麽可能買？”
趙路東覺得這個邏輯思維很難立足，但也懶得反駁。他兩手插兜，面無表情地跟在胡绫身後，一家一家看。
從第三家起，趙路東就開始坐着等了。
兩個小時過去，胡绫一件也沒選中，趙路東已經累得不行了。他原本覺得自己體力還算不錯，雖然總玩游戲，但平日裏店裏的，家裏的，各種力氣活也沒少幹，結果現在竟然沒比過穿着高跟鞋的胡绫。
神一樣的女人。
兩個半小時，趙路東終于忍不了了。
“我再給你最後二十分鐘，你選不來就不買了。”
胡绫皺眉：“你怎麽這麽沒耐心啊。”
趙路東：“我陪你在這無所事事一下午了，你說我沒耐心？”
胡绫當時正在試一件淺粉色緊腰包臀連衣裙，上身是極為複雜的手工蕾絲，裙子還有蛇紋亮面設計，挂起來都非常誇張，但被胡绫一穿，合适得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胡绫手叉腰，把頭發撥到一側，揚起下巴看趙路東。
“怎麽樣？”
趙路東依舊是熟悉的冤種造型窩在沙發裏，他打量兩秒，評價道：“像夜店上班的。”
胡绫：“……”
店員連忙圓話。“這件裙子就是走性感風的，非常挑人，美女身材太好了，穿着跟明星一樣。”她笑呵呵道，“你男朋友就是不好意思誇你。”
胡绫和趙路東同時沉默了。
胡绫感覺氣氛有點尬，但趙路東沒什麽反應，她也不想表現得很在意一樣。
店員察言觀色，說：“不是男女朋友嗎？哎呦，我說錯話了。”
胡绫轉回鏡子前。
店員說：“帥哥你再看看她穿這裙子，真不覺得好看嗎？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平時參加個聚餐或者酒會什麽的，各種場合都能用上。”
趙路東默不作聲，看着鏡中的女人。
可能真是朝夕相處太久了，讓他對她的外表有了一定的适應性，很少能從客觀角度來評價。
他能感受到店裏其他客人有意無意投過來的目光，視線裏都帶着驚豔。
她的背影只能用“無可挑剔”來形容。
他們看完胡绫，也會看他。
趙路東是個正常男人，他也有虛榮心，身邊的女人如此靓麗，他多少也會覺得有面子。
但他極力克制着這種心情。
他能感覺到胡绫正通過鏡子，用餘光瞄着自己，帶着一點不确定性。她明明是在意他的想法的，但她拒不承認，這種略帶倔強的小小矛盾，比那膚淺的虛榮心更讓他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