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正文完
上拉聊天框,群裏前幾十條消息全是哥哥們發的感嘆號,中間由浩博帶頭,齊刷刷一片“妹妹出來接受祝福,餘弈出來挨打”。
明目張膽地差別對待。
趙星檸看得嘴角抽搐,趁他們安靜下來,悄咪咪在群裏發了一條:謝謝大家,收到祝福啦。
餘浩博是幾人之中最閑的,聽到消息提示音迅速冒頭,緊追着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趙星檸算算時間,回複:大概一年前。
餘浩博:……
剛好看到手機的餘浩恺:……
半晌,兩兄弟無語道:你們在保密局有兼職?
趙星檸大學畢業前一直在用以前的企鵝號,堂哥們默契地無視突然消失的弟弟,待她一如往常,畢業之後參加工作,企鵝號就不常用了,又與哥哥們互相加了微信,由于各自事業繁忙,彼此間的聊天問候比從前少了很多。
連秦桦和馮初萍都是剛剛才知道,更何況他們,對堂哥們而言,趙星檸和餘弈還停留在莫名其妙的絕交狀态,沒想到早上他們發出了同一張照片,暗示已經訂婚。
浩博最先刷到,震驚過後火速建立起微信小群,暫居國外的大哥二哥聞聲而來,亦是咬牙切齒。
餘天林:這幾年都在修身養性,不提倡使用暴力,不過為了弟弟,我決定破例一次。
餘天祥:算我一個。
餘浩恺:+1
餘浩博:我替你們掩護。
他們聊起打架時揍哪裏最痛的小技巧,趙星檸看得觸目驚心,覺得這事自己也有點責任,發了幾張可愛的小貓求饒表情包,試圖幫未婚夫糊弄過去,可惜成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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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哥半路加入,良心未泯地規勸:差不多得了,萬一把人打壞了,你們讓檸檸怎麽辦。
想到三哥送的那副畫,她妄圖用這件事轉移話題,剛起了個頭,就見餘升大咧咧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畫室裏還留着幾幅以前的作品,不嫌棄的話,留給你們裝飾婚房吧。
趙星檸:餘升哥我知道你是夏酋了。
猝不及防被扒了馬甲,餘升忽然義憤填膺:餘弈這個臭小子,過年回家我還好心幫他擋了長輩催婚,結果都把檸檸拐回家了也不告訴我們,一定得好好收拾他!
經過一番勸阻,哥哥們的怒氣值不降反升,趙星檸放下手機,憂心忡忡地跟餘弈說:“堂哥說要揍你。”
餘弈不以為意:“大哥嗎?他結婚之後疏于鍛煉,沒什麽戰鬥力了。”
趙星檸皺着臉說:“不止天林哥,他們打算組團上陣。”
“……”
“我盡量勸他們別打臉。”
“……”
雙方家長的見面時間約在元旦。
頭天張志送馮初萍回市裏,将人送到家門口他識趣地準備返程,趙星檸卻叫住他:“張叔叔,明天你陪媽媽一塊到場吧。”
張志登時手足無措了,小心翼翼地看向馮初萍:“這,這合适嗎?”
她沉默一會兒,果斷拉他進屋:“有什麽不合适的。”
馮初萍對秦桦的感情很複雜,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是秦桦給了她能在城裏立足的工作,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感激之餘,還多出一些家人般的親近,但兩家的條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搬家後,再見面她總有種借舊情攀着人家不放的羞恥感。
好在,檸檸足夠優秀,面對這門不對等的親事,她不至于擡不起頭。
多年過去,秦桦依然身形窈窕,美豔動人。
她提早等在餐廳門口,特意打扮得簡單素雅,遠遠見到人,熱情地揮手:“馮姐。”
馮初萍立刻緊張起來。
然而秦桦對她像看到了久別重逢的好友,直接過來送上擁抱,嘴裏發出真心實意的感嘆:“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馮初萍聞言怔了怔,眼眶竟然有些濕潤,她說:“是啊,有好多年了。”
來之前,張志了解過親家的身份地位,夫妻倆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企業家,雙方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這讓他一度打起退堂鼓,自己粗人一個,要是不小心在飯桌上得罪人家,影響檸檸的婚事,那他罪過就大了。
結果對方不僅沒有架子,待他們更是照顧有加,男方父親得知張志是做花卉大棚的,便以此為話題與他聊天,延伸出的東西也都是他了解的,這樣的大人物向他虛心請教,張志不由地多說了些,預想中無話可談的尴尬場面并沒有出現。
餐桌上,秦桦拉着馮初萍敘舊,餘賢與張志相談甚歡,氣氛融洽而和諧。
馮初萍的不安最終被秦桦的一番話撫平。
“馮姐,咱們一塊住了多少年啊,餘弈跟你相處的時間比我和他爸加起來都多,我找不到比星檸更滿意的兒媳婦,你也找不到比餘弈更讓你放心的女婿呀。”
當天晚上,趙星檸拿到了她家的戶口本。
馮初萍從抽屜裏找出一張照片,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站在花園,女孩面對鏡頭笑容燦爛,男孩滿臉不耐煩,卻緊抓着小女孩的手,沒有自己跑掉。
“你跟餘弈打小就親近,青梅竹馬又能久別重逢,緣分難得,既然走到一起了,媽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完一輩子。”
趙星檸笑着抱住媽媽,重重點頭:“我們會的!”
得到了長輩支持,兩人的婚期卻遲遲沒有定下,甚至連結婚證都沒領到。
原因無他,就一個字,忙。
趙星檸精挑細選出的兩個合夥人同意了她的要求,大手筆投資入夥,木亦年初成立了工作室,趙星檸用高薪高自由度的承諾成功招到了楊瑾。
前期産品的籌備和推廣工作讓她幾乎沒時間合眼,更別提準備婚事了,餘弈苦等半年,不敢對老婆冷臉,冷氣全對準了辦事不利的下屬。
峥域上下拿出十二分的謹慎,生怕犯錯,但總有倒黴蛋出現纰漏。
市場部經理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欲哭無淚地求助孫秘書:“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秘書目光掃向辦公室門口精美的花瓶,嘆口氣道:“且等吧。”
總裁辦的人這一個月輪番前往木亦打探消息,借買花的功夫跟店員旁敲側擊,據說他們店長整天在外地奔波,很久沒去店裏了。
孫秘書搖頭,唉,“恨嫁”的老板太可怕。
六月上旬,木亦推出的第一波商品成功上市,前期調研工作做得好,加上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v參與推廣,銷售量飛速上漲,打響了初期的品牌知名度。
趙星檸以木亦老板的身份參加了一個重要的商務晚會,結束後直接被餘弈拉回家。
近段時間她忙于工作,确實忽視了夫妻關系,故而晚上十分配合,并且容忍了第二天白日的放縱。
屋外晴空萬裏,陽光正好,屋內窗簾緊閉,昏暗一片。
房間裏充斥着荒唐過後的黏膩氣息,趙星檸縮在枕邊人的臂彎中閉眼淺眠,耳邊傳來嗡嗡地震動聲。
懶懶地抽出胳膊,在枕邊胡亂摸索兩下,拿到手機,掀開眼皮瞄了一眼。
重要客戶,得接。
“喂您好。”
她一邊用空餘的胳膊壓住某人亂動的手,一邊回複對方的話。
“啊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
“對,剩下的您可以和楊瑾老師談。”
“好的再見。”
挂掉電話,餘弈将人撈到胸口處,兇兇地盤問:“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趙星檸瞪大眼睛:“絕對沒有。”
“他說要請你吃飯。”
“因為我幫過他一點小忙,而且我都拒絕了。”
餘弈勾起她的下巴,俯身輕咬她柔軟的唇瓣,忿忿地說:“得讓他們知道你已經被綁定了。”
趙星檸無辜地舉手,求婚戒指完好無損地待在無名指上:“一直戴着呢。”
輕咬變成深吻。
直到趙星檸呼吸不暢,餘弈才停下,拿過手機将自己的微信界面給她看。
朋友圈的背景還是他們十指相扣的照片,頭像已經換了,黑色打底,白色字體,簡簡單單六個字:已婚,騷擾拉黑。
趙星檸糾結道:“能不能換一張?”
這張顯得她有點自戀。
餘弈意外地民主:“可以。”
剛拿起手機準備收圖,就聽他說:“換成我們的結婚照。”
房間安靜了。
須臾,趙星檸慢吞吞地爬起來:“走吧,戶口本在我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