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新的事業
趙星檸火急火燎趕回家,馮初萍在店裏坐着,一個沒見過的叔叔在給她端水遞藥。
雖然驚訝,但趙星檸暫時沒心思過問這些,進門氣沒喘勻,就說:“媽,趕緊跟我去醫院。”
馮初萍突然見到女兒,怔楞道:“檸檸?你咋回來了?”
趙星檸快急哭了:“你身體不好怎麽不跟我說啊。”
“我身體好着呢,”馮初萍想起什麽,眼刀斜向旁邊心虛的人,氣道,“別聽他瞎說。”
趙星檸激動道:“你都暈倒了,而且不是第一次,你還不願意住院!”
“嗐,我就是頭發昏,暈了一下,住啥院,那醫生都說回家多注意休息,吃藥也行。”
在場的另一個知情人及時補充:“醫生說的是最好住院觀察兩天,你非得回家。”
馮初萍直瞪他。
媽媽跟以前一樣固執,趙星檸這回說什麽也不依着了,強拉着她去醫院,那位叔叔主動幫忙開車。
路上,張志稍顯緊張地做了自我介紹,他在本地做花卉養殖,張姨是他大姐,兩家忙的時候供不上貨,會互相照應一下,一來二去,就認識了馮初萍。
他好像很拘謹,開車十分鐘就跟趙星檸把家底透了個幹幹淨淨。
趙星檸恍然明白了媽媽之前在隐瞞什麽。
可這完全沒必要遮掩啊,她看向媽媽,照張叔叔說的,他發妻早亡,沒留下一兒半女,自己單過了十多年,她媽也是,自爸爸走後,從沒提過再婚。
馮初萍頭轉向車窗,不與她對視。
趙星檸也沒追問,這些可以留作後話,當務之急是她媽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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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趙星檸和張志半哄半強迫地帶馮初萍做了全面檢查。
檢查的項目多又得排隊,他們一連來了兩天。
萬幸的是,沒查出難以挽回的大病,不過馮初萍因為常年勞累,身體的硬傷很多,腰肌勞損、腰間盤突出,肝也有點毛病……
趙星檸捏着一項項檢查報告,認真聽完醫生的囑咐。
馮初萍全程沉默。
傍晚從醫院出來,趙星檸手上提了一袋子藥,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踏實一些,她嚴肅道:“媽,你別再管店裏的事了。”
馮初萍語氣比之前弱了許多:“我以後幹活注意點。”
趙星檸相當不贊同:“哪能再幹活啊,醫生說你再不注意就要發展到做手術的地步了,我怎麽能放心你待在店裏。”
馮初萍跟女兒一來一回地讨價還價,張志小心翼翼地插嘴:“要不,小馮再去我姐那兒住兩天?”
母女倆齊齊沒了聲音,目光雙雙落到他身上。
他越說越小聲:“我兩個外甥都在家幫忙,我姐天天閑着,你們正好做個伴,檸檸你放心,我姐肯定不讓小馮動手,還能看着她按時吃藥。”
張志高高瘦瘦的,皮膚有點黑,五官端正,看着很老實。
趙星檸揚起微笑:“媽你覺得怎麽樣?”
馮初萍面露羞惱,迅速移開視線:“再說吧再說吧,我那店……”
趙星檸不假思索道:“我替你管。”
馮初萍皺眉:“瞎說什麽,你工作不要啦。”
趙星檸微滞,她一時着急,不小心說漏嘴了,又想反正早晚都得說,幹脆借這個機會把辭職的事全盤托出。
馮初萍聽完緣由,重重地嘆了口氣,道:“你那領導不是好東西,辭就辭了吧,不過我可不同意你來幫我看店,我姑娘首都大學畢業,當過大企業的經理,不能埋沒在咱家小店裏。”
說着說着,為了阻止女兒,腦子裏動了把店盤出去的念頭。
趙星檸知道讓媽媽接受需要時間,沒直接否決:“前些日子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正好幫你看看店。”
磨了半天,馮初萍總算點頭。
最後張志還是把人帶了回去,就像她媽說的,勞碌了大半輩子,一時半會兒還真習慣不了清閑日子,在郊區幾個花卉大棚轉轉,跟幾個認識的姐妹說說話,能讓她沒那麽難受。
張叔叔隔一天會來店裏送貨,像彙報工作一樣如實說明馮初萍在郊區的情況,有沒有按時吃藥,身體狀況怎麽樣,一五一十,事無巨細。
趙星檸客氣一點,他就更客氣一點,弄得她十分別扭,好像自己是那種不講理的子女,掌握母親再婚自由的生殺大權,稍不如意就能拆散他們的那種。
她明明一百個贊同!
趙星檸在家待了一個星期,餘弈坐不住了,說什麽也要過來看她。
他到的時候花店馬上要關門,店裏剩趙星檸善後,她存款頗多,又請了一個有經驗的員工替代媽媽的工作,每天就在店裏記賬,剩下的都不用她操心。
兩人找了家餐館坐下,餘弈好奇道:“你的創業方向是花店?”
趙星檸說:“還沒想好,我媽不同意。”
餘弈說:“嗯……花店也是不錯的創業項目,前期靠開店做生意熟悉基礎運作,後期将店鋪打造成高端店鋪,做獨特的創意IP,開發衍生産品,比如香薰、工藝品甚至是珠寶,慢慢就能将品牌做大。”
他聽了個方向,接着迅速分析出一連串項目規劃,後面連客戶群體和店鋪選址都幫她考慮好了。
趙星檸聽得熱血沸騰,感覺第二天就能帶領公司上市,然而她現在連家裏的小店都經營不好。
花店開在住宅區,顧客群體受限,現在又多雇了一個員工,開店的淨利潤較之以往就更少了。
她家花店賣的都是基礎花卉,盈利少,雖說營業額不至于赤字,但辛苦和回報确實不成正比。
趙星檸跟餘弈提起,他幾乎是立刻給了解決方案——換店址。
“峥域旁邊有家花藝店轉租,你可以接手。”
天時地利人和,巧合得離譜,趙星檸很難不懷疑他有所預謀。
餘弈見她眯起眼睛,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麽,失笑道:“我沒做什麽,店老板是要回老家結婚,這邊的店就顧不上了。”
當然,那家商鋪本來就是他名下的資産,這種小事可以不必交代。
趙星檸考慮了半天,仍拿不準主意:“花店雖然不大賺錢,但也是我媽的心血,就這麽關了,她心裏肯定不好受。”
餘弈身後搖着狼尾巴,循循善誘:“不需要關店,家裏有馮阿姨,那邊是你自己的事業。”
“我媽怎麽辦,她身體不好,我怕她背着我偷偷在店裏幹活。”
“你可以瞞着阿姨,多付店員一份工資,讓他們幫忙照看……話說,馮阿姨應該也在催你趕緊回來找工作了吧。”
趙星檸語塞,他說的沒錯,她媽最近每天都要打電話來唠叨,再待幾天就得從郊區回來親自趕人了。
幾番糾結之後,趙星檸最終将創業方向落實在了花店,從餘弈口中的老板手裏盤下店面。
做出決定的原因,一方面是家裏有靠譜的進貨渠道,另一方面,私心裏她也想跟餘弈離得近些,兩人年後聚少離多,見面次數十根指頭能數過來,餘弈來看她都是在下班之後,來回開車四個小時,回家都是淩晨了。
接手店鋪後,趙星檸讓人将花藝店重新裝修,原先的店面一共兩層,加起來快有一百平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租金就是一大筆支出。
初期搞花卉零售很難回本,趙星檸直接雇了原來花藝店的花藝師,一樓的空間一半做花藝産品一半做零售,二樓弄了幾張歐式風格的小桌子,賣些茶點。
高中同學有做大型連鎖店運營的,建議她開業之初,多找一些網紅宣傳,把店鋪知名度打出去,方便後期做品牌,所以二樓茶點的定位就是輕奢下午茶,适合拍照打卡。
趙星檸前一個月過得比談業務那段時間還要累上幾倍,餘弈看着她日漸加重的黑眼圈,難得在她面前強勢一回,雇了一批人來店裏幫忙,将趙星檸按在二樓,不讓她動。
樓上的桌椅已經就位,趙星檸坐在最裏面的位置,靠着椅背,頸下環了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
樓下樓上都有人在搬東西,來來回回地經過,免不了要看到。
趙星檸臉上一陣燥熱,小聲說:“快放開我。”
“不行,”餘弈抽出一只手,捏捏她紅紅的臉頰,“你需要休息。”
趙星檸弱弱地妥協:“你先松開,我保證不插手。”
話音剛落,頸邊倏地降下一吻,滾燙的熱度立刻酥麻了全身。
餘弈俯身,頭埋在她頸窩之間,聲音低沉而慵懶:“那也不行,這是你忽視我的懲罰。”
她忙着進貨,招聘和裝修店面,這兩天忘記回他消息。
趙星檸自覺理虧,不再反抗。
開業當天,餘弈自告奮勇幫忙剪彩,趙星檸表示沒有這個環節,只在店門兩邊擺了前花藝店老板留下的花籃,安安靜靜地開張。
因為提前在附近做了宣傳,又挑了假日開門,第一天光顧的人絡繹不絕。
市中心上班的人多數都能消費得起二樓的輕奢茶點,有龍A的工作經歷,趙星檸最不缺的就是人脈,她聯系了一個做西點店的老板,經他介紹,找到兩位經驗豐富的甜品師,承擔木亦的下午茶制作。
趙星檸将店鋪取名木亦,原先為了起名她連風水都研究上了,後來讓餘弈做參謀,他毫不臉紅地在紙上寫下檸弈兩個字。
“這,不太好吧。”
兩人名字太明顯,這裏和峥域大樓離得很近,難免有峥域的員工來光顧,一看老板是她,再一看店名……太羞恥了。
然後,她擦掉兩個字的一半,敲定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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