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你的歌

第29章

第36章

遲卡歡快的再次開啓照顧沐顏模式，沐顏嘴上不說，心裏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一日在飯桌上，沐顏看着遲卡忙的滿頭大汗來不及擦，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用這樣的。”

遲卡聞言停下了擦汗的動作：“是我自己放不下，你就當讓我安心點。”

沐顏喉嚨一堵，有些滞澀，卻終究是沒再說什麽，繼續吃飯。

在初夏的風吹來的時候，沐顏才恍惚的意識到已經過去了又一個月，而這一個月遲卡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三十天早飯不重樣，樣樣精彩。

這一天沐顏回來的晚了些，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從手提袋裏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遲卡看着那瓶紅酒，沐顏是不喜歡紅酒的，這點他是知道的，今天看起來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晚飯期間，很沉默，沐顏慢慢的晃着酒杯，突然沒有預兆的開口了：“我和公司請了長假，要出去一段時間。”

遲卡靜靜的聽着，“去幹什麽？”

“也沒什麽，只是覺得太累了，想四處走走，歇歇。”沐顏淺淺的飲了一口酒。

遲卡沒有繼續問，只是沐顏在那裏，似乎是紅酒的緣故，在絮絮一些碎語。

“我一直很害怕，一個人完全被另外一個人牽着鼻子走，怎麽知道那人會永遠依着你，一旦哪天被丢下，豈不是很慘……”

“我知道我對你有感覺，但我還是怕。”遲卡聽到沐顏這句卻終是無法保持鎮定，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顫抖。

為了配合紅酒的情調，餐廳裏只開了壁燈，略顯昏暗的顏色趁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別有一番風味。

“這麽好的夜，不做點什麽有意思的事太浪費了。”沐顏亮亮的眼睛看着遲卡，黑色瞳仁閃着一簇光。

“我喜歡今晚。”

影碟機裏放上了輕音樂，沐顏拉着遲卡在窗前慢慢的轉圈，兩人都不太會跳舞，但是總歸是看過的，此時胡亂的按着感覺來。沐顏中途捂住了遲卡的耳朵，在他耳邊說着什麽，音樂聲很大，遲卡沒有聽清。再去問時，沐顏卻是再也不說了。

第二天一早，遲卡送沐顏上了飛機後，自己一個人悵然若失的往回走。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的問題，等我回來，回複你。”這是沐顏留給他的，遲卡在清晨初現的曙光中，深吸口氣，微笑着往回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手機傳統的鈴聲響起，拿起，屏幕上顯示新消息，來自沐顏。

“一直欠你份禮物，總算想起來了。在我工作室的桌子上，自己拿吧。”

遲卡看着這條短信，愣了很久，還是沒想到會是什麽禮物。狐疑的回到沐顏家裏，進入工作室，諾大的黑色木桌上一只白色的小巧優盤尤為顯眼。

找了自己的電腦，将優盤□□去，孤零零的只有一個音頻文件。點開來，拖進播放器。沐顏輕快地聲音跳進耳朵裏，像溪水一般。舒緩的調子，伶俐的歌詞，很适合做鈴聲的一段唱腔。

遲卡戴着耳機，無聲的笑了出來。

沐顏沒有特定的目的地，走到哪裏算哪裏，一路走走停停，也不去急。有時候在陌生的城市随意坐上輛公交車，順着這頭到達終點。兩側的樓房建築物飛快的流逝過去，一串串的各色的影子在夕陽中穿梭，瞬息萬變的燈火風景。那一片片燈光之後，會有怎樣或溫馨或孤獨的場景；那一片喧嚣之下，是怎生的精彩或無趣。

這樣想着的時候，不經意想起了遲卡圍着粉色圍裙的可笑模樣，在自己面前總是要蠢一些的可笑樣子，做飯時認真滿足的樣子。

想着想着，竟有些懷念。

最後沐顏去了上次四人一起去過的小鎮，路過街市時候，再次看到那位賣各色飾物的慈祥老人。突然想起某件事，沐顏拔足向城外狂奔，惹得周圍行人紛紛側目。

一口氣跑到城外那棵據說有五百年歷史的大槐樹下，一邊喘着氣一邊循着記憶尋找着。在走到左側的枝桠處，沐顏笑了。綠色的樹枝上，挂滿了清一色的姻緣符，掩映在衆多各色名字之中的，黑色墨字工工整整的寫着遲卡和穆言的名字。筆跡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難得的漂亮字體。

沐顏笑了笑，想起了什麽，再次尋找了一番，終于找到了自己挂上去的那塊符。孤零零的只寫了自己一個人的名字。想着那個有着明亮月色的晚上，那人青澀的告白，或許，自己該回去了呢。

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如同走時那般突然，沐顏回來了。

匆匆扔下了東西，就跑去隔壁敲門。想着遲卡看見自己會是什麽表情，一下撲上來喊“我的答鈴”，NONONO，太驚悚了。搖着頭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卻終于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披着睡袍慵懶的開了門，染成栗色的短發柔軟的弧度，有些亂，看樣子是剛從床上起來。上挑的鳳眼促狹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沐顏，嘴角是賤賤的笑。

沐顏頭一下炸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人身後傳來聲音：“是誰呀？”下一秒，遲卡亂成鳥窩一樣的頭出現在眼前，衣衫不整。

沐顏努力使自己心平氣和，要冷靜、冷靜…… 終于是将一口氣壓了下去。這時遲卡已經看見了他，眼睛從迷糊狀态一秒切換為興奮，一個熊抱就要撲上來。可是……半路卻被門口的睡袍男擋了回去：“幹什麽幹什麽，當着我的面和別人摟摟抱抱，把我擺哪去了？”

沐顏聽了這話瞪着眼睛看着睡袍男，怒火直升，一下子飄到頭頂，眼看就要燃燒。

“什麽，歷經你說什麽呢？”遲卡好像還是沒反應過來，一臉迷糊的樣子。

“遲卡，站在這別動。”沐顏嚴肅的說了句，跑沒影了。沒幾秒再出現在兩人面前時，右手卻是提了一根……木棍。

那個叫做歷經的看見這木棍，愣了愣，随即默默偷笑着轉回了房間，留下遲卡孤零零一個。

“遲卡，這可是我珍藏的長木棍，一般人是不會享受到這待遇的，說吧，你想怎麽死。”

沐顏摸着這根自己特意定做的木棍，光滑的手感很是不錯。

“啊？”遲卡完全沒搞明白設麽狀況，怎麽沐顏突然出現了，然後突然消失了，然後拿了根木棍說着自己聽不明白的話。

沒時間等他明白了，沐顏的長棍已經招呼了過去。遲卡哇哇叫着左躲右閃，旁側沙發上歷經好整以暇的觀戰。直到沐顏一棍将遲卡逼倒躺在地上，沐顏憤恨的丢掉了長棍，轉身就走。

“傻子，還不快去追。”歷經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對愣在地上的遲卡說。

遲卡終于慢半拍的追了出去。

半小時過後，當兩人再次回來時。沐顏已不複方才那般怒火沖天，轉而陰陽怪氣的看着歷經，歷經笑笑的和他打招呼。

遲卡看這情況，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好不容易弄清楚怎麽回事，安撫了沐顏，結果屋裏這還一麻煩。想到歷經這家夥的惡劣，遲卡頭都疼了。昨晚不過是偶然遇到歷經，兩人一起吃了個飯，結果越聊越投緣，真是相見恨晚。最後見時間太晚，兩人就來了遲卡的住處。沒想到隔天一早，就見沐顏來堵房門了，怎麽這麽巧，而且顯然沐顏誤會了。這個就全怪歷經這個可惡家夥了，就沒人能治他嗎？

好在這兩人目前還只是冷嘲熱諷，沒有全面開火。

終于送走了歷經，臨走時這兩人還在互相掂量對方，不鹹不淡的告了別。遲卡這才有機會好好看着沐顏，将人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最後下了定論：你瘦了，不過更有精神了。

“那是，你也不看是誰。”沐顏道。

“既然你回來了，那你的答案是……”雖然已經有了猜想，但是，在得到确定前，遲卡還是很擔心的。

“自己看。”沐顏把手機扔給了他，人就走了。

遲卡忙接過，正在想給我手機看什麽，就見手機屏幕上，打開的那一張照片。那是一節樹枝，綠色的葉子掩映中，兩塊古色古香帶着紅穗的薄木板上一模一樣的兩個名字，卻是不同的筆跡。

窗外有陽光照進來，遲卡走近沐顏，那人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感受到目光的注視，沐顏轉過頭來，一如那年球場的相見。那人像是在江南煙雨中回望過來，眉目似沾染了山水的秀氣，小巧的喉結讓人很想咬一口。

從某年的六月開始認識你，在更久的以前就知道你。從那聲穿透蟬鳴的歌聲起，那年的夏天，有燥熱的風，清淺的流水，生活裏的瑣碎一如既往，卻在你的歌聲裏，變了模樣。從此戀上你聲音的味道，夏天的味道，如火般熱烈，卻又如新草般清脆。夏天的味道，是沐顏。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本小說，終于寫完了。撒花鼓勵下自己，龜速用了這麽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