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你的歌

第11章 變(1)

第十一章 變 (1)

在沐顏家裏賴到很晚才走的某人得到了被送到樓下的特殊服務，帶着小滿足一路傻笑着坐車回去，車上乘客表示對他很無語。

首張專輯的衆籌如火如荼的進行中，遲卡把昨夜偶遇沐顏當做吉兆，這一定是個契機，預示着什麽。辛月表示他可能前段時間太忙腦子壞掉了。

衆籌很順利，沒多久便達到了目标數字，遲卡高興地同時将最後一首歌改了又改，曲子是磨了路遺好久磨出來的，完全符合自己要求。詞卻是自己一字一字寫出來的，前前後後就單字上改了數遍。

一點一滴，瑣碎的事情，遲卡盡力做到親力親為，不懂的便向辛月和表哥求教，縱然心力交瘁，卻是從心底散發出的的愉悅。

待到一切都完成，陸續發售的時候，遲卡夢裏也在發笑。從未想過會走到這一步，由最初的仰望到現在的接近，甚至能夠于現實中真正的觸摸到，靠近，美得不像真實。

窗外的西北那側，幾十公裏開外，燈火點映之處，便是沐顏的所在。遲卡在想，如果他在這邊架起天文望遠鏡，是否能看到那側沐顏此刻在幹什麽。當然這種詭異的想法只能想想。城市裏太亮，月光都看不見了，不像寺登夜裏月色的明亮，可以清晰地照見沐顏眼裏的光影。

陸續收到專輯的粉絲，開始寫或長或短的評論，與圖片一起，發在微博平臺上。看得出這張專輯是十分用心的，細心之處随處可見。只是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提到了最後一首歌，非常感興趣卡尺是怎樣的心情寫出歌詞的。

有人将歌詞本圖片上傳，供大家揣摩。

忙碌一天回到住處的沐顏，一邊糾結是否給桃子削皮一邊開了電腦，上次那個叫卡尺的家夥居然出專輯了。真是世風日下，誰都可以弄張專輯出來玩玩了。

一邊啃桃子的某人抱着嘲弄的心态去刷微博看專輯情況，順便心裏已經開始吐槽模式。恰好有人将專輯整體情況與內部包裝圖上傳，刷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沐顏啃桃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最後一首歌名字很簡單，孤零零的一個“變”字，歌詞署名是卡尺本人寫的。

歌詞拍的并不全，但是足夠讓人去感受寫詞人的心情。

***

變

歌詞：卡尺

遇見一種不一樣的氣息

風吹過眼繞入心底

第二次遇見近了

入夢總在思緒的深處盤旋

第三次遇見撥開遮擋的靠近

那瞬心底植根

吸收血液的能量融入骨血中

心頭燃起火忽烈忽緩不曾熄滅

所到之處一切變了模樣

混沌朦胧的晨光中我不是我

***

沐顏說不清看完歌詞的感覺，也無法想象寫詞的人是怎樣的筆觸寫下這些字的，只有一件事他是确切知道的：這首歌，他非常想聽到，配上曲調，那樣的音色，是怎樣一種感覺。

這夜沐顏沒有睡好，模糊中總在想着那首不完整的歌詞，說是歌詞，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詩。好像在訴說着渴望，某個契機的改變，有點像那種找到心之所向的感覺。看來，這個卡尺，并不像他名字一樣無趣呀。

專輯的反響非常好，随着時間的推移，遲卡慢慢将專輯的歌曲上傳到5sing上，人氣一路飙升，周榜居然追到了第一，然而月榜卻是第三，在沐顏之下。遲卡看着榜上那無比靠近的距離，愚蠢的用手指去衡量，這樣的距離，是不是近了很多呢。

看着下面粉絲的評論，一點一點快要溢出的滿足，不知何時才能得到那人的一句肯定。

等到終于将最後一首歌傳上去的時候，遲卡有些害怕，害怕有人看出他的心思，卻又怕沒人看得出他的想法，帶着這種矛盾的心思。那些字字句句，全部是寫給一個人的，那個改變自己人生軌跡，蛻變成完全不同往日自己的人。

沐顏這些天每天的必修課增加了一項，去搜卡尺的微博，看他的歌發到了第幾首。前幾首他沒有仔細去聽，一直在等最後一首，很想知道詞是配了怎樣的曲子。照時間來看，該是最後一首了。果不其然，點開的時候，最新的一條微博附了鏈接。有些急切的點了進去，帶着一絲沐顏沒有覺察到的期待和隐隐的擔憂。

跳過了前面，邊看歌詞邊打開播放，開頭是很緩慢的調子，輕柔的鼓點以恰到好處的節奏流瀉出來，沐顏幾乎要點贊了，曲子開頭絕了。

卡尺的嗓音很美，合着舒緩低回的曲子，讓人有想哭的沖動。或許是沐顏的錯覺，歌聲裏有一種悲傷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麽擾心。沐顏聽了一遍，完全被吸進去了，任着它自動循環播放，恍惚的去翻評論。

---美哭

---聽哭了歌詞很感人

---讓人有種慢慢沉入寧靜海底的感覺，聲音溫柔的想落淚

---好美的聲音好靜的一首歌

---好聽太好聽了

疲憊的靠進柔軟的座椅裏，旋轉着座椅聽着那旋律，閉上眼睛去追尋那抹聲音，帶着淡淡的悲傷，有些欲言又止，好似嘆息一般的旋轉。待到不知聽到第幾遍的時候，沐顏才去翻歌的具體信息，作曲的ID眼熟的要命，那明明是路遺的名字。詞是卡尺本人，後期混縮是一位大家熟知的圈內人。

用了好大力氣才按捺住去問路遺的沖動，轉而去網上搜了卡尺的信息。大概兩年多前入圈，開始是翻唱，之後加入逐夢，開始原創。翻唱過幾首自己的歌，主頁上卻看不到了，看來是覺得不好删掉了。沐顏太清楚自己聲音的優點和自身局限，自己的歌一般都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哪個地方怎樣将聲音發揮到極致，哪裏怎樣處理怎樣運用技巧，都可以寫出長長的文來，別人唱出來就完全變了味道。

從最初的生澀到最新的這首《變》，卡尺進步太多了，技巧感情的運用使得他本就令人羨慕的音色磨砺出讓人心醉的歌聲。沐顏一邊聽一邊浏覽信息，恨得牙癢，這種音色、音域、聲音的質感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惜自己聲音的局限呀。

☆、音樂盛會 上

最後長嘯一聲關了電腦上床睡覺去了，想着是不是找時間套套路遺的話，把這個叫卡尺的家夥挖出來。

而遠在一個小時車程外的遲卡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換來路遺的側目，“現在雖說天氣還暖和，早晚的時候還是很涼的，每天晚上去那麽遠的地方散步，不感冒才怪。”

想着自己每次都是長衣長褲，不至于就傷風了呀。遲卡一直保持着每天在那條路上散步，只是一直沒有遇到沐顏，不知是調整了作息還是故意避開了他。想到後一種可能，心口有些悶悶的，也不知沐顏是否知道有個叫卡尺的存在，有沒有聽過他唱的歌。

就在沐顏想約路遺出來打聽消息的時候，圈內另一位好友找上了他。告訴了他一個消息：圈內要辦一個大型的音樂會，邀請的人都是網絡歌手，項目前期準備已經籌辦的差不多了，就差敲定最後人員名單。除了網絡歌手外，主辦方還請了當紅的coser，場所也已敲定，關鍵是不止一場，在全國幾個主要城市都有。沐顏看着項目的詳細信息，看完也禁不住贊了聲：真真強大的陣容！

最後好友發話了：說了這麽多，就是想問你有興趣沒，知道你低調，可是這樣的陣容，這樣的活動，下次不知道要等到哪輩子。

說不心動是假的，沐顏告訴那位好友自己考慮下，最後要求看看目前已經敲定的人員名單。好友無奈的去找主辦方的朋友要了，掃給沐顏。沐顏打開看的時候，發現不是打印的鉛字而是手寫版，後面有注明時間城市。看到離自己最近的魔都站時，眼睛不由自主的被中間那個最近很熟悉的名字定住了：卡尺，演唱曲目待定。

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沐顏緩緩合上打印出來的名單，看來這次魔都之行勢必要去了。

音樂會的日期還很遙遠，足夠沐顏慢慢準備，那份名單他仔細研究過了。有很多熟悉的人，有些還是自己熟人。東皇、路遺的名字都在上面，還有那個自己一直垂涎三尺的coser。那個coser的臉不是一般的好看，俊美程度直追英倫玫瑰，雖然味道還差很遙遠的距離。不過沐顏也很确定自己只是很喜歡那張臉而已。

專輯大賣的同時，遲卡收到由崎峰主辦的音樂會的邀請函，前幾天倒是聽路遺提起，令他震驚的是自己居然會被邀請。拿着那張薄薄的紙張，遲卡在客廳裏呆站了半天，西窗的風吹在他身上猶不自覺。

震驚過後，第一個想到的是參加音樂會沐顏就會知道自己是誰了，又是害怕又是興奮。看不過去他猶豫的樣子，路遺一巴掌拍過去：這麽好的機會不要浪費，哥帶你去。

商量演唱曲目時，策劃人之一建議他唱最新那首熱榜上的《變》，遲卡拒絕了。那首歌，他只唱給一個人聽。

又過了半個月，各站參與人員最終敲定，遲卡打開微博主頁介紹裏，意外的在魔都站裏發現了沐顏的名字，激動地用力舉高雙手高喊了一聲，換得周圍同事的側目。

遲卡想到這樣就意味着可以和沐顏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盛會上見面，以同樣的身份，換做一年多前，這根本是他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沐顏居然會參加，這個越來越少露面的家夥，激動得血液沸騰的遲卡立馬找了策劃更改演唱曲目，換得策劃的懷疑的眼神。

周末拉了路遺去幫自己挑音樂會上穿的衣服，既不能太正式，也不能太休閑，要讓人看着舒服。折騰的路遺很無語：你這是唱歌呢還是去相親呢？

遲卡聽到相親兩個字，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适用。終于，可以在他面前展現自己這些日子裏追逐的成果，激動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周末的時間都纏着路遺指導他了，要将那首歌發揮到完美，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路遺直覺得他是快瘋了。一場演唱會跟走火入魔似的，剛開始決定參加時還好好的，這幾天怎麽就抽風了呢。

時間繼續向前推，很快就滾到了演唱會的日子。由于距魔都較近，遲卡和路遺前一天坐火車過去預定好的酒店，酒店裏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但始終沒見到沐顏。

演唱會在第二天的晚上，當天早到的人已經去劇院幫忙布置場地了，遲卡看到了那些平日裏只能在5sing、微博上、照片裏見到的人，眼花缭亂。大家很快的打成一片，合照的合照，寒暄的寒暄，一個圈子裏的人總是有共同話題的。

在和數不清的人照過不知多少張照片後，依然不見沐顏身影，問了負責人後，才知道沐顏有事脫不開身，第二天下午才會到。

第二天的上午大家齊奔大劇院彩排，第一次站在臺上，遲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還好之前路遺幫他做了足夠的功課，彩排的時候很輕松。遲卡看着那些歌手在劇院寬闊的舞臺上唱亮聲音，一步步從舞臺後側走到臺前，緩緩道來。随着那步調，響起的樂聲，心底燃燒的火焰慢慢激動，從未想過能站在這樣大的舞臺上，讓衆人矚目。也不曾想過，網絡歌手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感嘆的同時又以身為其中一份子而自豪。

待到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現場了，除了沐顏本人。主持人再次和沐顏通電話，沐顏在趕來的火車上，主持人表示讓他直接過來劇院現場。遲卡自告奮勇去車站接沐顏，主持人閃閃發亮的眼睛看着他，對他表示千萬分的感謝。

遲卡匆匆出發，此時路還算順暢，一路打車到車站的時候，天色将晚。遲卡一邊打電話給沐顏一邊看着路上的車流，回程恰恰是魔都的高峰期，這個點這條路最堵了。終于在出站人流中看見那個身影時，遲卡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嘴角泛起自己也沒察覺到的笑，走到那人身邊，伸手去拿那人手中的行李。

☆、音樂盛會 中

沐顏的墨鏡架在頭頂，正四處張望人潮，轉頭看到遲卡，愣了下，手中的行李早被遲卡接了過去。遲卡看着怔楞的沐顏，嘴角笑意加深：“怎麽這麽晚？”

沒有等沐顏回答，遲卡徑自抓過沐顏的手腕，引領他在紛亂的人潮中向一個方向走去。沐顏愣愣的任由他牽着，遲卡在擁擠的人潮中為他開辟一個身前的安全空間，以防沐顏細瘦的小身板被人流擠倒，兩人被沖散。

“沒多長時間了，而且你還要彩排，這點兒是這段路最堵的時候，所以我想了個辦法。”

遲卡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不時回頭看一眼沐顏，終于兩人擠出人群來到街道旁的樹蔭下時，遲卡擠出了一身汗，沐顏倒還好。

沐顏拿出包裏的礦泉水遞給遲卡，遲卡微擡頭擰開蓋子将水灌進口中，因為動作有些急，一半的水順着嘴角流了開去染濕了半邊衣角。遲卡不在意的用左手擦了擦嘴角，眼角瞄到沐顏異樣的眼神，手放了下來。

沐顏一定是看他動作太沒風度了，遲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等了我多久？”打破沉默的是沐顏，看上去終于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時間不長，半個小時吧。咱們快點去劇院吧，不過要委屈你了。”說着遲卡開始脫運動外套。

“你脫衣服幹嗎？”沐顏對他的所作所為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這點兒無論是打車還是乘地鐵都來不及了，一個太堵一個太繞，所以我們...”遲卡說着指了指他們所在樹蔭旁的一輛車，“騎車過去吧。”

沐顏順着遲卡指的方向瞪大了眼睛，在他面前的是一輛漆掉了多一半，零件顫顫巍巍，看起來不知道服務多少年了馬上就要報廢了的腳踏車。

“我們騎這個過去？”沐顏有些不可置信。

“沒錯，自行車比較靈活，不怕堵車。”說着遲卡将疊成四層的外套墊在後車座上，“委屈你做車後座了。”

沐顏很快接受了現實，遲卡将包放在車前搖搖晃晃的框裏，一腳跨上車座，轉頭看着沐顏：“能跳上來嗎？”沐顏點了點頭。

遲卡一腳蹬出，車慢慢的向前行駛，待到車後座一沉，車身颠簸了一下，知道沐顏坐上後座時，遲卡說了聲坐好便開始加快速度。

劇院距離車站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距離，兩人騎着遲卡半路幾十塊錢買來的破舊嘎吱自行車奔赴劇院。遲卡的速度很快，路況很差，自行車不得不在車流的間隙中來回穿插。

沐顏開始有些不适應，當他看到那些四輪的車悲慘的卡在長長的車流中時，不覺心情好了起來。已經接近傍晚，有涼涼的風吹過，沐顏看着身前脫掉外套的遲卡，裏面穿的是半袖T恤，少年的手臂暴露在晚風中，随着騎車的動作繃緊，肌肉的線條很漂亮，不愧是常年打籃球的身材。

經過一段路時，遲卡放慢了速度，對沐顏道：“這段路該修了，不太好走，你抓緊我。”之前的路沐顏只是抓着車座，任憑車子搖擺。抓住遲卡腰這個動作，沐顏實在無法接受，太別扭了。

這段路的确不好走，不停颠簸七扭八扭，一個急轉差點摔下車的沐顏情急之下抓住了遲卡的腰。遲卡繼續向前行駛，腳下生風。沐顏想想自己實在是太矯情，不就是摟個腰嘛，有什麽好別扭的。雙手大大方方的環住遲卡的腰，因了動作，上半身也向遲卡背上靠去，的确比抓着車座舒服多了。

在沐顏靠上來的時候，遲卡動作一滞，沐顏溫熱的手環在自己腰畔，上身貼在自己後背，體溫順着兩人接觸的部位傳到全身。一瞬間，遲卡似乎聽到自己放大了數倍的心跳聲，思緒不可抑制的回到那夜，背着沐顏登上臺階時，雙手托住他臀部的絕妙觸感，透過薄薄衣料描摹他的線條。

身體微微發燙，沐顏清淺的呼吸噴在後背，遲卡肌肉的線條繃到極致，瞬間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自行車一下駛出好遠。又由于下坡的緣故，車子像被風帶動一般，急速的滑了開去，兩旁的樹木急速的掠過，身後傳來沐顏興奮的聲音，鼓動的風吹滿襟胸，遲卡心曠神怡，大叫一聲，突然停止蹬車的動作雙手撒把身體向後仰。

“喔”，身後沐顏的叫聲既吃驚又興奮，一手抓住遲卡的腰，另一只手去夠遲卡向上張開的雙臂。下坡持續了一分鐘，兩人就在這一分鐘裏瘋狂了一把。待到平穩的路段，沐顏保持着右手環住遲卡腰的動作，另一只手去夠路旁的樹葉，偶爾抓到一片，偷偷塞進遲卡的後腰。

“沒想到你還很瘋的嘛，之前看你一副純良的樣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沐顏決定好好捉弄捉弄身前的這個小子，雖然他一直是這麽做的。

“還好吧，刺激誰都想嘗試下的。”

“這次是陪路遺一起來的吧，路遺那家夥是不是把你抓來幫他提包的？”遲卡沒有回答，因為過不了多久沐顏就會知道他是幹什麽來的。

兩人一路順遂，在狂奔突襲了半個多小時後，終于看到了大劇院高高的屋頂标志。遲卡找了處地方随意把自行車扔在了那兒，這麽破的車也不怕有人偷，而且它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拿過前框的行李包遲卡轉頭去看沐顏：“我帶你進去，我有出入證。”沐顏看見遲卡額頭上的汗水被夕陽照得越發明顯，有些沿着臉頰的線條流下脖頸，滑入T恤中，耀眼的有些讓人無法直視。他低了頭跟随遲卡的腳步從側門進了劇院。

進來的時候看見劇院門前一堆堆等候的人，還沒開始檢票，沐顏一邊跟着遲卡走一邊感嘆：來的人可真多呀。

剛一進他們所在的中廳，還沒看清人大老遠就聽見喊聲：“祖宗你可算來了，就差您一人沒排練了。”聽着那聲音沐顏就知道是路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越寫越差勁了，煩躁

☆、音樂盛會 下

“我的錯，實在是有事耽擱了。”

“快點吧，把雲峰急壞了。”雲峰就是此次活動策劃人兼二人好友。沐顏忙着準備排練，遲卡在下面觀看，這可是第一次看沐顏現場演唱，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挑了個最佳位置，等沐顏開唱。沐顏這次的曲目是他的成名曲，《烽煙一線》。燈光準備就緒，音樂緩緩響起，大家靜靜等待。沐顏一開口，遲卡就屏住了呼吸，近距離聽現場和耳機裏的聲音感受全不相同，那種完全無損的清澈聲音在沐顏開口的一瞬間流瀉全場，遲卡的激動得心都糾在了一起，太震撼了。恨不得時間停在此刻，不要過去，永遠的沉浸在他的歌聲中。

一曲完了，換第二首，是遲卡最喜歡的那首，曲調極近纏綿之意的，非常适合沐顏音色的江南煙雨。

遲卡看着沐顏就那麽淺淺的唱了出來，那舒緩的調子婉轉悠長的轉音，無一不讓人迷醉。柔光下的沐顏，輕啓唇微閉眼，輕訴月夜的黯然、回首湮沒整個古城的離愁，臉上一副享受的表情讓臺下的遲卡一陣口幹舌燥。他甚至覺得，沐顏那個表情，有些勾引的味道。

最後的哼唱簡直誘惑到了骨子裏，遲卡按捺着心思，将滿身熱血壓了下去。還好周圍大家都沉浸在歌聲裏，沒人發現他的異樣。

兩曲畢，臺下沉默了會兒，有人發聲：“不錯不錯，沒讓我白等，你這個小妖精，太招人了。”遲卡不悅的向聲音來處望去，看見一個很斯文看起來像是商人樣子的年輕人。臺上的沐顏聽見這話也不惱，徑自走下來對來人說：“老子一直很厲害。”

遲卡靠到路遺邊兒上，下巴指了指，路遺明白他的意思：“雲峰，這次活動策劃人。”

怪不得呢，雲峰是沐顏好友，這是遲卡早就知道的，就是一直沒見過本人，看來這兩人不是一般的要好呀。

再過會兒就該檢票了，大家做最後的檢查，該準備的準備好。

開場的是四位圈內的男女高音合唱，遲卡的場次排在第二環節，沐顏的則是壓軸。大家在後臺忙忙碌碌的補妝換衣服。沐顏穿了身很襯他身材的休閑裝，平日裏常常牛仔褲T恤的，這次換身淡色調休閑裝後，整個人越發顯得幹淨清新，讓人移不開眼睛。

遲卡穿的則是路遺為他挑選的西裝，帶些休閑風格的，穿在他身上，把少年氣息掩蓋了些，顯得成熟了許多。沐顏狐疑的盯着換好衣服的遲卡，沒有說話。

“很難看嗎？”遲卡緊張的的看着他。

“不是，很帥”，沐顏若有所思看着他，“就是有點......別扭。”遲卡還是很适合那些充滿朝氣的衣服，西裝太過正式。

遲卡摸了摸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換衣服是......”接下來的話沐顏沒有問下去，遲卡才想起沐顏以為自己是路遺帶過來圍觀的。

“待會兒有我一首歌。”遲卡小心的回答，等待沐顏的反應。哪知道沐顏只是淺淺的哦了一聲，不覺有些失望。

此時外面已經開始檢票了，裏面也已準備就緒，後臺的大家也不再鬧，靜靜等待開場。七點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已進場，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大家都有些激動。不多時大屏幕開始放宣傳視頻，開場的幾位也去幕後等候出場。

準時開場，四位高音開唱，磅礴大氣，響徹全場。那種作為國人的魂似乎燃燒了全場，點燃心尖上那團火種。第二個出場的，是圈內很受歡迎的一位歌手，一首懷念舊時江南小巷、煙雨朦胧曲子的勾起了無限回憶。歌手唱的同時間或有風采各異coser伴舞，相得益彰。

陸陸續續的音樂會有條不紊的繼續着，效果比想象中好太多，遲卡看見那個叫雲峰的策劃人站在幕後，緊握雙手，紅光滿面，很是激動。不只是他，在座的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慨，網絡歌手由最初發展到今天可以開全國巡演的演唱會，其間經過多少的變遷、大家的努力是不計其數的，終于在這一天得以用最熱烈的方式呈現在衆人面前。

第一單元裏有首當紅網絡游戲的主題曲，由醉飲月光為游戲打造的，曲調溫婉帶着絲幽怨，恰到好處的切合了游戲，由溫柔的女聲唱出來，更多了讓人心碎的味道。這首曲子遲卡是很熟悉的，圈內曾有過翻唱大賽，這是首只聽曲子就能讓人完全沉醉其中的歌兒，那首曲子他單曲循環過很多次，不得不折服在曲者的韻律裏。

第二單元曲目串起來是一個愛情故事的發展起伏的梗概，由最初的相見傾心、相處纏綿到□□陡生、世事無奈再至分別多年後最終重逢的釋然。

遲卡的曲目是被排在了第二首，他練習了無數次的《變》，只希望那個人聽到的時候能有一瞬的感動。

第二環節第一首結束後，遲卡最後看了沐顏一眼，上了臺。第一次在幾千人面前演唱，對遲卡而言，激動興奮是多于緊張的，他的緊張是源于那個在幕後能聽見他聲音的沐顏，第一次聽見他歌聲的沐顏。

深吸口氣，遲卡慢慢從臺階上走下，兩側的樂隊緩緩奏出曲調，燈光調成了暗色，他聽見臺下有清脆的叫他卡尺的聲音，在一切緩慢下來的氛圍裏，遲卡緩緩開口，歌聲慢慢蔓延全場。他閉上了眼睛，回憶起那個夏天柳樹下的歌聲、蟬鳴，以及那人在山水間不經意的回眸。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臺下的聲音，只有身後的樂聲，他知道自己正如練習時那樣，全身投入到曲子裏面，沉沒進去。

看着腳下舞臺打出的光暈，右手輕輕按了下耳麥，按着記憶裏的節奏唱出來。自己追逐的腳步，心境的變化，一點一點由曲子中，歌聲中溢出來，如果能滲進那人的心中該有多好。

☆、你吸過的半支煙

整首歌遲卡幾乎沒有移動腳步，站在那裏将全部的自己釋放出來，通過自己的歌聲，唱到至深處幾乎無法自己。他所不知道的是，沐顏并非在幕後看，在他唱過第一句後，沐顏便從後臺穿過過道，走到了兩側靠牆座位旁邊的側門，站在第一排座位的後面靠牆處，看着臺上的他。

每個表情每個動作，甚至呼吸的節奏都盡收眼底，沐顏看着臺上的遲卡，微皺着眉。他以為只是路遺順道帶上自家表弟來臺上唱首普通的歌，卻沒想到是這首，看着大屏幕上巨大字幕打出曲目以及詞曲唱者，才幡然醒悟。卡尺卡尺，這麽奇葩的名字怎麽就沒想到同樣奇葩的遲卡呢？作曲還是路遺，遲卡本人也是網絡歌曲的發燒友，為什麽自己之前絲毫沒有察覺呢。尋找的人一直在自己身旁，還是對自己很崇拜的樣子，他可記得卡尺翻唱過他的歌，還用他的歌聲截作鈴聲的。這下，有意思了。

驚的同時沐顏有些不悅，不是遲卡隐瞞同為圈內人這件事，而是這首詞，還有遲卡唱時完全沉浸進去的表情。歌聲裏的黯然神傷好像漫溢了出來，揪心得讓人心痛。沐顏想起去看穆盛那次，遲卡陪他散步，路過人工湖的時候，遲卡說過的話。他喜歡一個人，一個捉摸不定的人，那個人是不是和這首歌有些聯系呢。靠着冰涼的牆沐顏腦子裏胡思亂想，直覺告訴他這首歌和遲卡喜歡的那個人絕對脫不了幹系，甚至這首歌可能是為那個人寫的。這種猜測不知怎的讓他有些不舒服，心裏發悶，遲卡的表情，分明是喜歡到了極致，才會有這樣的詞和這樣的歌聲。胡思亂想了很久，遲卡早已唱完了，沐顏由原路返回。剛回到後臺就看見了脫下外套看着他的遲卡。

“有沒有聽見我的歌？”沐顏看着遲卡緊張激動并盡力保持冷靜的表情，笑了。

許是他的笑讓對方誤解了，遲卡的表情黯淡了下去，有些難過的樣子。沐顏捉弄夠了人，才開口：“話筒離得太近，換氣的聲音非常清楚，噴麥兩處。”故意停頓了下，才繼續下去，“不過，總的來說，很不錯，詞填的也不錯。”最後拍了拍遲卡的肩膀，看見小孩兒震驚興奮的臉很滿足。

之後的演唱會一帆風順，最後沐顏壓軸的烽煙一線伴奏開啓的同時，大屏幕上沐顏兩個楷體字出現，臺下的觀衆潮水一般瘋狂的尖叫壓過了樂聲，更有甚者從座位上站起，上蹿下跳，激動得無法自抑。

沐顏自簾幕的一角走出，臺下的觀衆像是突然間被按了停止鍵般沉寂了幾秒後複又開始更加瘋狂的尖叫，卻在沐顏擡手的瞬間安靜了下去。清淺的歌聲就那樣随着他慢慢走出的腳步緩緩流瀉出來，大家好像沒準備好卻又盼了這一刻五百年的樣子，全場再無雜音。

衆人不錯眼珠的緊緊盯着臺上的那個人，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瞬間。一首歌在這樣的氛圍中完成，有些感性的妹子甚至流下了淚，沐顏被氣氛感染，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種效果是他沒有想到的，無數個日夜裏苦思冥想絕對值得了。

第二首歌是纏綿婉轉的--江南煙雨。柔軟迂回的曲風是沐顏所擅長的，釣得衆人的心柔腸百結，本就感性的曲子惹得大家感觸更多。尾音結束的同時衆人還未從歌聲餘韻裏走出來，臺下響起再來一首的呼聲，聲音壯大，最後竟然統一了頻率，震撼了整個會場。

沐顏回頭看了看樂隊旁側的雲峰，雲峰點了點頭，開始和另外一個策劃人商量。

與此同時沐顏趁着間歇調戲了臺下觀衆，惹得衆人發笑。歡樂的氣氛裏樂曲響起，正是前段時間沐顏為一個網絡游戲唱的主題曲--江湖夜雨。

快意恩仇的曲詞是沐顏歌裏少見的，沐顏說這麽歡快的演唱會不該以傷感結束，應該高高興興的，及時行樂。

曲調到高()潮處臺下的大家一起跟着唱：此世共瘋癫，往來足風流，行走間閱盡人間春()色，千裏揮戈不留行。

聲勢浩大，鼓動着每個人的心，遲卡激動地站在臺下，人群淹沒了他，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呼喊，只為那個人。

演唱會圓滿成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慶功，明天有事或者太累的提前打道回府了。剩下的人仍是不少，大家一股腦投奔了附近的店，開始熱熱鬧鬧的慶功宴。遲卡陪在沐顏身邊，路遺是早早的回去了的。宴席上少不了的是酒，沐顏嗜酒，這個遲卡是知道的，同時胃又不好，所以有些酒遲卡幫他擋了去。沐顏只是笑笑的看着他，也不阻止。只是這樣，沐顏沒醉，遲卡倒是醉了，換來沐顏的嘲笑：“酒量這麽差，還幫人擋酒。”

此時将近深夜，宴席上好多人都散了，三三兩兩的，能走的扶着不能走的陸續撤了。雲峰拍了拍沐顏肩膀：這小孩兒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