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五頂有顏色的帽子
法國的出版社聯系蘭堂,詢問是否接受讀者的信件。
蘭堂拒絕了。
寫詩是興趣,不是他要承擔的責任。
出版社的人急了,淚聲俱下地懇求道:“尼古拉先生,有一位您的粉絲在國外綁架了我們出版社出差的成員,要求就是能聯絡上您,我們不敢洩露您的電話和地址,只求您能滿足粉絲的一個小要求。”
蘭堂詭異的一默,寫作居然是這樣“高危”的職業嗎?
“首先,請不要用‘尼古拉先生’來稱呼我,這是筆名,不是我的真名。”蘭堂忍受不了這種尴尬的稱呼,撫摸手套下的戒指,回答:“不管是哪位先生和淑女做出了綁架的事情,與我無關,你們要是擅自洩露我的事情,法庭上見,有任何問題請找警察,謝謝。”
蘭堂把手機塞回口袋,已經晉升為戰鬥小隊的副隊長的他,得到了幾位黑西裝同僚們的關心,“蘭堂先生,您碰到了麻煩嗎?”
蘭堂微笑地說道:“沒什麽。”
黑手黨首領不是一個好東西,但是組織成員們多少有人情味。
難怪秋也願意在這個鄉下組織待下去。
武鬥派的晉升辦法就是戰鬥,港口黑手黨對外發動的襲擊和反擊越多,他們越容易往上爬,比單純坐在辦公室裏的文職人員要快上不少。一眨眼的時間,作為異能力者的蘭堂就憑借戰鬥素養成為了組織的新秀,被調入直隸港口黑手黨首領的黑蜥蜴小隊指日可待。
只要不死,沖在第一線的戰鬥成員在組織內值得任何人欽佩。
他們用生命博來前程。
麻生秋也對蘭堂的“狠心”放任,使得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港黑首領雖然厭惡兩人的戀愛關系,但是沒有去破壞蘭堂的晉升渠道。
對外,港黑首領宣稱重病在身,以此清掃了一批敵對的勢力和內在“不安定”成員。可是他的身體并未因此好轉,明眼人都看出了首領大人是年齡大了,身體自然而然的衰老不行,卻無一人敢提出來,只能不停地找醫生為首領大人治療,争取不成為對方出氣的炮灰。
麻生秋也又一次見到了港黑首領,對方的氣色衰敗得厲害,眼中的厲色一日比一日嚴重,仿佛是年邁的雄獅在證明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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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這一次貿然襲擊高濑會,組織損失了不少力量。”麻生秋也扶起白發蒼蒼的老者,為他端水,接過私人醫生遞來的藥物。
“那是你們廢物!”港黑首領照常罵了一聲。
“Boss。”麻生秋也把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請吃藥。”
港黑首領不太利索地吃下去,身體虛弱,早年創立黑手黨的經歷為他的身體留下了不少的暗傷,年齡一大,他便痛苦不已,越發渴望年輕健康的時候,整個裏世界最稀缺的就是治療系的異能力者。
“分析師,給我找到治療系的異能力者!只要能治療好我的身體,不用賺取十億美金,我直接讓你成為準幹部!”
港黑首領抓住了麻生秋也,手指粗糙,色厲內荏地命令對方。
這一次,他喊的是麻生秋也的頭銜。
已經病了半年,港黑首領忍耐不下去了,而組織裏請來的醫生最多幫他減輕疼痛,而無法讓他痊愈,使得他對身邊的人開始疑神疑鬼。他老了,在港口黑手黨內部能信的人不多,麻生秋也是他一手提拔的屬下,對方有着優秀的頭腦,不可能會目光短淺的背叛自己。
除了自己,誰能在黑手黨欣賞一位非異能力者的才能?
誰能提拔對方到高位?!
“……”
麻生秋也沉默,開口道:“即使是治療系異能力者……也無法……”
港黑首領破口大罵:“麻生秋也!你在咒我會死嗎?!”
麻生秋也覺得再難伺候的老人家,也沒有這一位難纏,對方想聽真話,又拒絕聽到真話。他說道:“Boss,我是最不可能背叛您的人。”
麻生秋也稱不上世界上最有自知之明的人,但是他不會去奢求太多的東西,能追到蘭堂已經用了取巧的手段,他深知德不配位的嚴重後果,不斷地提升自己,就是為了在日後不會被阿蒂爾·蘭波瞧不起。
港黑首領之位,麻生秋也是自認沒能力坐上去的。
他缺乏狠辣的手段和自保的異能力。
總不能學着IF線的首領宰,二十四小時躲在黑漆漆的首領室裏,四周全部是防彈的擋板,硬是把高富帥的人設活成了美強慘的結局。
慫了,慫了。
麻生秋也覺得目标要貼近現實一點,比如說,當一個準幹部。
港黑首領的怒火一壓,銳利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
“我要最頂尖的醫生……”
“是,遵從您的命令,我會為您繼續找合适的醫生,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請您保持一份穩定的好心情,這樣有利于您的身體健康。”
麻生秋也日常給首領大人順毛。
此言一出,他立刻得到暗中的港黑侍衛和尾崎紅葉欽佩的目光。
港黑首領乍一聽沒問題,而後遲鈍地反應過來,“等下,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需要你花錢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黑發青年,“整個港口黑手黨都是我的産業,哪裏輪得到你來出錢,滾出去,滿口胡言的家夥!”
這份怒斥之中莫名有幾分笑意。
說來不可思議,在港黑首領生病的狀态下,他與麻生秋也的關系近了許多,至少不是對待尋常屬下的那種冰冷苛刻。
麻生秋也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場,溫潤平和,在熟人面前會流露出養家男人的淡然,只要不破壞他的家庭,他便是一個無害的人。不僅如此,麻生秋也是一個非常珍惜“善”的人,若有人對他好,他會記住,即使不會去特意幫助對方,也不會去做特意坑害這個人的事情。
他奉信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
權力欲極強的港黑首領只有在麻生秋也的面前,會卸下一些冷酷,因為沒有人瞞得過分析師,他也不必過分僞裝自己,人總要有放松的時間。
于是,麻生秋也成為了港黑首領的負面情緒垃圾桶。
麻生秋也:【我還真是謝謝您了。】
在麻生秋也為港黑首領蓋上被子,要起身的時候,港黑首領不冷不熱地說道:“你那個司機的事情……做的不錯。”
麻生秋也的表情管理到位,露出适當的疑惑。
港黑首領懶得看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見慣了各種陰私黑暗的黑手黨掌控者不需要他人的理由,早已判斷出司機田中的死因。
麻生秋也除掉了這個背叛自己的人。
其餘的,他不追究了。
麻生秋也的嘴想說什麽,發現對方休息後,最終收斂神色,行禮離開。
直到走出港黑首領養病的地方,麻生秋也感覺到了久違的冷汗,是他忘記了,在黑手黨這種地方不需要理由和借口。
有的時候……一份懷疑就足夠至你于死地。
“實在是不講道理。”
麻生秋也知道蘭堂處理的後續肯定完美,沒有證據,然而港黑首領認定了是麻生秋也派人做的事情,便不會去理會辯解。
麻生秋也用手拂過額頭的發絲,喃道:“幸好我站對了隊伍。”
從去年到今年,拉攏他的人不止是大佐幹部,自己的上司西田幹部和基本上沒有碰過幾次面的八木下幹部也有讓人對自己示好。
他成為了港黑首領身邊的“紅人”。
人紅是非多,麻生秋也不與他人打交道的習慣為他解決了不少麻煩,獨來獨往有獨來獨往的壞處,但是不想惹麻煩的時候特別有用。
“抱歉,這次不能去喝酒了。”麻生秋也撥通武川泉城的電話,對這位昔日的前輩道歉,再次推拒了居酒屋的聚會。
對方不太了解他的具體處境,惋惜地回答:“好,下次你有時間再告訴我,我們這次聚會正好是帶上了各自的親屬家人,本來是大叫見一見,聊個天,可惜又要錯過你的法國戀人了……啧啧,法國美人呢。”
麻生秋也嗓子一癢,咳嗽道:“咳!以後有機會的。”
武川泉城吐槽:“你這句話說了多少遍了,我仍然沒見到過,你知不知道藏得越嚴,越令人好奇啊,沒想到你小子的占有欲這麽強烈。”
麻生秋也心虛地說道:“嗯,這件事是我不對,替我向大家道歉。”
武川泉城不會再指責對方,尤其是對方現在身份高了。
“唉,你小子加油吧,別死了。”
“好的。”
在挂斷電話前,麻生秋也突然記起了什麽,快速說道:“下個月七月七日,橫濱摩天輪會有活動,如果是情侶和夫妻關系免費一天的門票,目前活動還沒通知開來,你可以帶嫂子一起去玩。”
武川泉城恍然:“七月七日……是七夕節啊。”
華國的傳統節日流傳入了日本,在日本許多城市盛行起來。
麻生秋也去年請蘭堂吃燭光晚餐,在貓咪咖啡廳裏特意對蘭堂說出的承諾,便是在七月七日這一天。他想要橫濱市記住他們愛情的日子,只要他們在相愛一年,橫濱摩天輪的門票就免費一天,相愛兩年,門票就免費兩天,一直持續到遙遠的未來……破産的那天。
麻生秋也:我才不會破産呢!
想到拍賣會流拍的“黃昏之館”,他堅定了花錢紀念愛情的行為。
——我有錢!
——哪怕黃金還沒到手!先預支了!
回到家,麻生秋也把聚餐和七夕節活動的事情跟蘭堂說了,蘭堂表現出了一個熱戀中男朋友的行為,愉快地親了他。
法國人絲毫不會提浪費錢的行為。
麻生秋也上輩子的一些摳門習慣,被自己的戀人帶着逐漸抛開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
呸,說錯了,是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
“秋也,我下次要去參加你們的聚會嗎?”蘭堂故意逗他,誰讓秋也在外面總是說自己有老婆,“我的出現會不會吓到他們?”
麻生秋也誠實地說道:“看見你,估計也不會信。”
他過去埋下的伏筆太深了。
同僚們誤以為是女性,根本不知道是男性。
蘭堂疑惑:“為什麽不信?”難道他們不像是一對戀人嗎?
麻生秋也忽然神來一筆,勾住蘭堂的肩膀。
“哥們!”
“……”
“親友~。”
“……我懂了,你不用表演下去。”
“親愛的!”
“哼,你口中的親愛的一點也不像是你老婆,當不了女人!”
“什麽?!你想打扮成女人?”
“秋也在做夢呢。”
蘭堂掐住麻生秋也的臉頰,在沙發上打滾,江戶川亂步目不斜視地上樓,當作沒有看見樓下黏黏糊糊的戀人。
大人總是滿口甜言蜜語,不怕膩死其他人。
亂步大人不吃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