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八頂有顏色的帽子
因為夜晚體驗很好,麻生秋也又下了一單,收購未來半年用得上的藥品。
事關他和蘭堂的性福,他付錢相當大方,算是為日本男人争一口氣,別管森鷗外願不願意,砸錢砸到對方願意為止。
森鷗外的心情複雜,“藥效……有這麽好嗎?”
他看着自己的訂單量,單身狗有一種想要蠢蠢欲動試試的沖動。
不!
森林太郎,你不能堕落啊!
這個國家的官員沒救了,但是你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可惡——自己在軍隊單身太久了嗎?居然感覺到憋悶了。想他以前在東京大學多麽風光,學姐學妹們對他示好,可惜他太過年輕,錯過了這些好事。
二月十七日,森鷗外的錢包鼓了起來,開開心心地買來一個奶油蛋糕。
在關門的小診所裏,他對自己的小公主捧着小蛋糕,溫柔地注視對方。洋裙打扮的愛麗絲轉了個圈,雙手放在腰後,翹起腳尖,吹滅蠟燭。
“林太郎!生日快樂!”
今天是森鷗外二十八歲的生日。
一大一小在自娛自樂,仿佛擁有對方就足夠了。
或許,森鷗外的潛意識裏就明白,自己能信任的只有創造出來的異能力。奉信“最優解”的他不會後悔,人生跌倒了一次,便要爬起來,讓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好看!因為不死軍團的計劃,不斷受到異能治療的士兵們不堪重負,集體自殺,他在政治上染上了污點,已經無法在軍隊裏待下去。
他要換一條路,而這條路,他暫時還沒有确定,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底牌!
手握王牌,他才有資格選擇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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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麻生秋也的“交好”,算是森鷗外有意為之,他相信對方看得出來,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他覺得自己未來有用得上港口黑手黨的時候。
“有能力的人,才會對另一個有能力的人另眼相待。”
森鷗外摘了手套,把蛋糕裏的蠟燭拔出來。
愛麗絲迫不及待地要吃小蛋糕,說道:“林太郎,你又在自言自語!”
森鷗外一怔,失笑道:“啊,抱歉,讓愛麗絲覺得厭煩了。”
愛麗絲看向他,展開一個惡意的笑容。
“不過沒關系喲。”
“愛麗絲最喜歡頹廢的林太郎了,越可憐越惹人憐愛,盡管地陷入淤泥之中吧,不會有人喜歡你的,不會有人愛你的,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聯系了所有人脈,失去政途的森鷗外處于人生低谷,慘到連異能力都在嘲笑他。
森鷗外哭唧唧:“愛麗絲,就算你這麽說,我也無法讨厭你——”
他溫柔地擦拭金發幼女臉頰上的奶油。
“罵我吧。”
“把我罵醒之後,我們去收集情報,好好的了解這座城市的黑暗面。”
“我并非一無所有。”
至少。
此時此刻,他有愛麗絲……哦,還有被迫營業賺來的錢。
一天後,森鷗外的小診所恢複營業,從傷患那裏聽取有意思的情報。
他接待的通常是無法去正規醫院,身份和背景有問題的人,這些人通常是一些黑道小組織的中下層人員,例如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是不會來這裏看病的,除非傷口有難言之隐,他們有自己的醫院和福利,聽說連身後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港黑分析師”投資了火葬場一條龍的服務,大受好評(?)。
“港口黑手黨的撫恤金不是最高的,但是他們有自己的一整套醫療保障,據說還花大價錢在橫濱市風景極好的海邊圈了一塊地,要創辦一個高檔的墓園。”
“是啊,我也聽說了,他們不建房子,跑去建墓園。”
“幹這種事情很晦氣吧。”
“你想錯了,一聽說有高檔墓園,旁邊的房價也跟在漲,聽說黑手黨的屍體有煞氣,能鎮得住宵小,這種流言一出來……啧啧,簡直奇了。”
“聽你這麽說,我都想提前購買一塊墓地了。”
“想得美!”
“哈哈哈——對,我們住不起!海景墓園啊,那價格不會低的。”
“我可不打算考慮那麽遠,沒老婆孩子,一個人就是輕松啊。”
幾個傷患坐在病床上和兄弟們聊天。
森鷗外聽得津津有味,不會被排外,坐在椅子上邊看診斷報告,邊聽着這些過去未接觸過的粗鄙之言。忽然,他聽見一個手臂打了石膏的男人嘆道:“最近莫名其妙就亂了起來,港口黑手黨對外發起的攻擊跟瘋了一樣,想要搶占地盤也不必這樣,枉他們過年的時候發那麽多糖,一下子敗完了好感。”
“噓,我聽說是他們首領在大發雷霆。”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說是要讓其他組織好看,估計是有人激怒了這位手段鐵血的港黑首領吧。”
他們竊竊私語,說話聲也降低了許多。
港黑首領是橫濱市的大人物!
在本地比橫濱市長、警察局局長的說話權利更大,是名副其實的龍頭老大!
森鷗外側過頭,心道:“當真是小人物的猜測,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說得有模有樣,一位黑手黨的首領怎麽可能像他表現的那麽簡單。”
與其說是大發雷霆,失去理智,不如說是港黑首領在密謀着什麽?
除此之外,深受港黑首領信任的分析師肯定知道內情,并不着急,說明事情不是特別嚴重,不然最近不會如此耽于享受。
森式陰謀論.jpg
森鷗外出于自己的判斷,否認了這份淺顯的情報。
外界對港口黑手黨搶奪地盤的猜測不斷,認為港黑首領操之過急,有其他圖謀,使得勢力僅次于港口黑手黨的幾個組織不敢輕舉妄動。所有人在謹慎地觀察,獅王再老,也有一口力壓群雄的霸氣,他們安排在港口黑手黨的卧底接到命令,密切關注上層變化,以及那位“港黑分析師”的出行安排。
這些煙霧彈,毋庸置疑是麻生秋也放出去的,目的是攪亂外界的視線,讓他們誤以為港口黑手黨有新的大目标,給予己方一些胡亂操作的緩沖時間。
港口黑手黨內部的情況遠比猜測嚴重。
這個冬天過去,港黑首領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尋常人是在病中修身養性,唯獨這位獨掌大權的港黑首領越虛弱,脾氣越糟糕,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他看誰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翻舊賬!
別說三位幹部吃不消,頭大了一圈,港黑高層全部被折騰了一遍,剛過上一段好日子的麻生秋也同樣倒黴了,他被首領大人抓了壯丁。
加班!
加班!
還是加班!不許回家!
港黑首領躺在病床上,戾氣叢生,冰冷地說道:“小紅葉很好用吧。”
麻生秋也被召見過來說話,捏着鼻子回答壞脾氣的首領大人,“是的,紅葉君的身手幹淨利落,遠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小女孩。”
港黑首領滿臉病容地怒罵道:“我問的是這個嗎?!”
麻生秋也茫然,那您問的是什麽。
港黑首領與他的不解視線對視片刻,怒火稍微降低,“有沒有其他人找她?”
麻生秋也恭敬地說道:“與紅葉君接觸的皆是港黑成員,沒有可疑之人。”
港黑首領說道:“你喜歡小紅葉嗎?”
麻生秋也蛋疼了。
為什麽首領會突然想拉皮條啊,老人家不應該樂忠于FFF嗎?
“Boss,我有戀人,蘭堂在港口黑手黨的戰鬥部隊。”
“呵,我知道他……你瞞得很好,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一腿,那個法國人為了你甘心加入港口黑手黨,從一個戰隊人員混起來。”
港黑首領啞着嗓子,呼吸之間有尖銳的嘶氣聲,可想而知內髒也不太健康。他不再提蘭堂的事情,提起了另一個敏感問題:“西田幹部,八木下幹部,大佐幹部,這三個人,你作為‘分析師’有什麽看法?”
麻生秋也眼皮不眨一下的吹捧道:“三位幹部大人是人傑,非吾輩能及。”
港黑首領嘲弄道:“我倒是認為你一個也看不上。”
麻生秋也的面色微僵。
港黑首領說話刻薄,說的話反而透露出古怪,一如他最近陰晴不定的性格,“秋也君,是男人就會有野心,刻意掩藏只會徒增滑稽,我給了你機會,還沒成為準幹部是你的無能!不是我識人不明!”
麻生秋也提醒道:“Boss,時間過去了不到一年啊。”
港黑首領罵道:“廢物!”
麻生秋也被罵得快要自閉了,怎麽會有這麽毒舌的頂頭上司啊。
“我現在給你第二個機會。”港黑首領在病倒後,極度浮躁,恨不得馬上能夠康複,但是他的理智多少告訴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掌握住大權,清除異己,獅子要是身患重病,就算是一條野狗也有膽子上來咬一口。
麻生秋也完全沒有喜出望外,眼神已死,“Boss,請說。”
港黑首領說道:“幫我把文件搬到卧室裏來,要處理的東西,一個也不允許落在其他人手裏,你暫時成為我的秘書,把賺錢的事情放到一邊去。”
麻生秋也:“?!”
港黑首領慢慢坐起身,冷酷殘忍地笑道:“我的身體沒有糟糕到無法動彈的地步,如同你散播的謠言那樣,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裏面,誰會第一個忍不住出手。”
麻生秋也瞅着老者的病容和歇斯底裏的目光,額頭滑落一滴冷汗。
您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演着演着……變成真的可怎麽辦啊。
“Boss——”麻生秋也的話到嘴邊,習慣性拍馬屁道,“英明。”
港黑首領的視線紮在了他身上,“由你擔當秘書,小紅葉擔當護衛,我的任何命令必須直接傳達到本部的任何角落,違抗者,死!”
所以。
麻生秋也更忙了。
蘭堂數天等不到秋也回家,收到的短信全部是加班和各種顏表情符號。
實在忍不住了,蘭堂便在本部找了個理由去見他。
辦公室裏居然沒人?
蘭堂驚訝了,再仔細一打聽,得知秋也去了港黑首領那邊當貼身秘書。因為接觸的事物會包含機密,所以對方在手機和電話裏不方便透露。
他沉默幾秒鐘,詢問這位好心告知他事情的情報部成員。
“請問港口黑手黨首領年齡多大?”
“Boss八十多歲吧。”
間貫一單方面的認識蘭堂。
由尾崎紅葉作為牽線,他不再敵視麻生秋也,認為對方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同時聽說對方有一個交往多年的戀人。
他不知道蘭堂是麻生秋也的戀人,只知道麻生秋也是蘭堂在港口黑手黨的“引路人”,關系親厚,并不奇怪。間貫一沒有把蘭堂聯想到戀人的身份上,恰巧遇見他就友好地說道:“最近麻生先生比較繁忙,不方便與其他港黑成員接觸,蘭堂君要是想見到他,不如等吃飯的時間……哦,我忘了,他可能會單獨用餐。”
港黑首領突然過分器重麻生秋也,間接隔絕了對方的人際交往。
麻生秋也成為了首領的第二把刀。
這把刀,過于文弱,可以看作是一支殺人的筆、一張殺人的嘴,或者是一個懂得殺人計謀的腦子,港黑首領會把他物盡其用。
蘭堂聽見港黑首領的年齡後,情緒淡定下來,啊,超出了危險範圍。
“謝謝。”
說完,蘭堂在本部一個人孤僻地離開。
間貫一看着這位有個性的異能力者,想到紅葉,發起愁,如果紅葉是尋常的異能力者就好了,當一位戰鬥人員,也比被當傀儡培養來得好啊。
“唉,異能力者也不好當。”
間貫一奔向工作的懷抱,運送資料,而資料通常藏在大腦裏。
回到戰鬥小隊,蘭堂發了短信給江戶川亂步,通知對方,自己把夥食費打對方的卡上面了,讓亂步在外面解決夥食,最近只有他沒有心情下廚。
江戶川亂步回複速度一流。
【好!】
看見這個回複,蘭堂眯起眼,對方是不是散發出了某種不該有的高興?
家養的小黑貓太過頑皮了。
蘭堂又發短信給另一只小橘貓,【作業呢。】
等了一會兒,小橘貓立刻輸入了大量的文字短信,把詩歌作業上交。
蘭堂打了個評分:【不合格。】
擂缽街,中原中也一臉失落,比起寫幾百字的小作文,蘭堂先生對詩歌的要求太高了,短時間達不到對方心中合格的水平啊。
随後,中原中也看見了蘭堂先生對自己的詳細教導。
湛藍的眸子有了明豔的光彩。
“耶!”
他的目标是比缺乏常識的亂步,更快、更早地出版自己的詩歌作品!
唯有在這件事上,他能夠靠腦子戰勝亂步!
代替秋也照顧好兩個孩子,蘭堂變得沒有事情可幹,戰鬥小隊的任務最多是消耗體力,鍛煉一下肌肉,他産生不了多少危機感。殺人這種事,習慣了之後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他學會了在每次殺人後去洗手,很容易就心靈寧靜下來。
他不信虛幻的上帝,卻相信秋也說的話,水流會沖走他沾染的罪孽。
罪孽這種東西……無法污染他在愛情保護下的心靈。
關上水龍頭。
蘭堂又是一個優雅從容的法國人,手指幹淨,宛如一雙鋼琴家的手,沒有人能從他的外表上看出他新加入不久的黑手黨。
這樣的他——秋也最喜歡了。
蘭堂漫不經心地想道:“害得秋也無法下班的首領,實在是讨人厭。”
下次找機會問一問秋也。
要不要宰了?
擁有“彩畫集”的蘭堂就是如此任性,有力量,有操控他人的能力。麻生家的民宅裏,“木村濑明”在其他人不在的期間,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撲在地上擦地板,每日完成自己的保潔任務。
他收拾好麻生秋也與蘭堂的卧室,習慣性看了一眼床角的垃圾桶。
沒有套子。
最近兩人沒有恩愛。
“什麽情況,還要我清洗這種東西嗎?”“木村濑明”拉開抽屜,檢查裏面的道具,确定有可能被單獨使用過後,無力地去用專用的洗滌劑進行清洗。
“你們怎麽一點都不把我當外人?”
“我是你戀人的殺父母仇人,不是你用來節約家務時間的工具人!”
即使再抱怨,他該做的事情仍然一件不少。
合格的工具人該學會感恩戴德。
他笑着笑着,失聲痛哭出來,人格的思維邏輯與編造的任務指令再次發生沖突。
人生就是一坨狗屎,死了也要吃進去。
祝你們兩個魔鬼早日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