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伴生獸
既然這片花草有令人制幻的能力,作為其伴生獸自然也有類似的能力。
章弈靠近時因為已經做好了防備,所以并沒有再次陷入幻境當中。但在伴生獸的攻擊之下,大腦産生一陣鈍痛,腳步不自覺地停頓下來。
窩在他肩膀上的吱吱卻在第一時間如同離弦之箭般迅速地沖了下去。
章弈一驚下意識伸手想去護住吱吱,最終卻撈了個空。
吱吱窩在花叢當中,全身的刺兒全部豎了起來,沖着花叢當中的一處呲牙咧嘴地一頓亂叫。
在吱吱的叫聲下,章弈的大腦奇異般地不那麽疼了。
于此同時一只純白的比吱吱大了數倍有餘的伴生獸從花叢當中竄了出來,與吱吱怒目相對。
它同樣也張大了嘴,但章弈卻聽不到它發出的任何聲音。一旦凝神去聽大腦就會不自覺地疼痛,越靠近對方越舉步維艱。
伴生獸的聲音大概便是它攻擊的方式。
既然已經知道伴生獸的聲音有問題,章弈當機立斷地封閉了自己所有的聽覺,身體也很快恢複了正常。
像是發現了自己的攻擊再無法産生任何的效果,那伴生獸猛地向吱吱撲了過來,用利齒做攻擊的武器。
伴生獸平時都是配合這裏有致幻效果的花草,将敵人引入幻境當中,并在不知不覺中将其斬殺。但它本身的攻擊能力并不強悍,尚接不住章弈的一擊之力。
章弈借力躍到吱吱身前,舉劍便刺入那小獸的眉心。
伴生獸臨死哀叫了一聲,吱吱尚且被那聲音擾得退了兩步。還好章弈早已經封了自己的聽力,否則恐怕又會陷入到混亂當中。
這一片的花海在伴生獸死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去,最終徹底化為塵土。
章弈收起劍将吱吱抱了回來,早在得知這伴生獸攻擊方式的同時,便也猜到了它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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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鳳起樓當中收錄了許多雜門典籍,這十年來他曾數次進入鳳起樓中翻閱。他記得在一本《四海呈錄》當中記載過有一種叫做化清草的靈植,其伴生獸名為白兌,這種伴生獸通體雪白,其聲可以直接侵入大腦,造成幻想和直接傷害。
但另一方面白兌是天生靈獸,自幼只食化清草,一身血脈精純沒有任何雜質。當中蘊含了大量的天地元氣,對武者來說算是難得的大補之物。
“如果師尊在就好了。”章弈不無遺憾地将白兌獸收了起來,他沒有顧青源那個神奇的空間,自然也沒有辦法儲存任何肉類,帶回去給顧青源品嘗了。
吱吱叫了兩聲,趁空湊過去咬了白兌一口,卻只咬了一嘴的毛,特別委屈地往章弈腳邊蹭了兩下。
“等我收拾好的。”章弈将吱吱撈了起來,這是顧青源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即便他其實并不喜歡卻依舊珍惜,親力親為地照顧着。
章弈在化清草這裏耽誤了一點時間,此時他放出去的木鳥已經原路飛了回來,停在他的肩膀上低頭啄了兩下。
章弈從包裹中找出兩顆玄鐵質稻谷喂給木鳥,這小東西出自于顧凱風将軍的手筆。也不知道他當年做的時候安得是什麽心思,一只木鳥竟然也愛貪嘴,從不喜歡直接往身體當中加玄鐵來維持飛行,而得将玄鐵制成稻谷的模樣喂進嘴中。
不得不說它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只活的鳥了。
顧青源養着覺得麻煩,在章弈十歲的時候直接甩手送給了他。
這木鳥除了貪吃之外倒真沒什麽其他的毛病,因為本身不具備活着的氣息不容易被攻擊到,尋路更是第一把好手。加之出塵被扔的地方離章弈并不太遠,這一來一回都沒用多長的時間。
木鳥吃足之後,主動将藏在翅膀下面的字條丢了出來,随即便飛到章弈身後跟吱吱作伴去了。
章弈攤開一看,那字條上寫着:一直向北,有緣者自會見。
章弈面無表情地将字條收了起來,他本就是一直在向北行走的,但目前忽然很想換個方向……
顧青源在接下來的幾場混戰當中并沒有再與簡玉軒碰到一起,他也順利地渡過大比階段。
本來……參加比試的那些世家子弟都願意給顧青源留個善緣,很少有不長眼睛敢在大比時就挑戰于他的人。
忽然有一種英雄寂寞的惆悵感……
當然這種感覺顧小侯爺只是想了想就抛到腦後面去,專心致志地圍觀了。
但這種幸運也就止于大比了,三年一度的天問小試對所有世家子弟來說都太過重要,以至于後面的比試不可能再有任何人會因為顧小侯爺的身份而故意放水。
顧青源表情糾結,随手便揉亂了銀狼柔順的皮毛。這家夥到了将軍府之後,很快獲得了将軍府從上到下所有人的喜愛。
芸錦照顧它的時間比照顧他這個當主子的還多,十年來把它養得溜光水滑的,早已經不見了荒原狼應有的兇悍,反而多了一點家養犬類的即視感。
銀狼當初并沒有再跟顧青源簽訂主仆血契,而是類似于合作的契約,随時都可以終止離開。
不過大概是将軍府的日子過得太過于惬意,銀狼看上去半點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反而每日翹着尾巴等待投喂。
不得不說在顧青源手底下養大的,不管人還是狼都有一點長歪的跡象。
“侯爺,這就是通過了大比的三百名武者的全部資料了。”四喜抱着幾本冊子擺到顧青源面前,上面詳細地記載了這三百名武者的資料,從家世到所用招式一應俱全。
顧青源只翻了兩頁便看得昏昏欲睡,很快将冊子放了回去:“與其找這個,不如派人去打聽一下這次初比的內容。”
四喜一張臉很快皺成了苦瓜:“我的小侯爺,你這不是為難小的嗎?往年初比的方式都是由聖上親自訂下的,未到比時誰能知道。更何況這一次殿下打定了主意要您自個兒……”
“那算了。”顧青源興致缺缺地揮了下手,若非他的那位好娘親将他的後路給掐斷了,他壓根不會去比什麽初比:“莊小将軍那邊是不是有消息回來了?”
四喜聞言很快接道:“莊将軍那邊傳來消息說,小公子前日去過樞兮樓,如今可能已經進入秘境當中了。莊将軍想問侯爺他什麽時候可以回來,他新婚的妻子還在家等着他圓房。”
“哦?”顧青源挑了下眉:“那他進的是哪兒個秘境?”
四喜聞言很快答道:“據莊将軍的猜測,小公子應該是進了武澤秘境。”
武澤秘境?顧青源愣了一下,武澤秘境與龍澤秘境只有一字之差,當中元氣卻足足降了一個等級,不過只是尋找突破先天的機緣倒是也足夠了。
四喜見顧青源陷入沉思當中,便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小侯爺,莊将軍他……”
“讓他進秘境。”顧青源想了想補充道:“非到必要時不要現身,若不能陷入危機當中又如何才能尋找到突破的機緣。”
……他想問的其實是莊小将軍是否可以回京了,不過目前看起來這個問題似乎已經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我這就去給他回信。”
“嗯。”顧青源應了聲後又補充道:“讓他随時回信。”
“是,侯爺。”四喜應了一聲便打算去給莊小将軍回信。
“等等。”顧青源停頓了一下起身說道:“走吧,本侯親自給他回信。”
四喜見顧青源起身,便迅速自旁邊泉水中取了一盆出來,端到顧青源身邊給他淨手。
顧青源別院中的泉水,都是由山中清泉引下來的,水中浸了梅花的香。烹茶煮水都算是聖品,直接給小侯爺淨手自然也沒什麽問題了。
芸錦早就備好了小轎,将顧青源一路擡回了書房。這些年來他的懶病不僅沒被根治,反而病的越發嚴重了。
顧青源持着筆凝神了許久,才最終斟酌着落筆,這一寫便寫滿了整整三張紙。這已經是他壓縮下的産物了,要不是因為傳信木鳥身體過小,寫的太多會裝不下,他大概會将信寫得更長。
“侯爺。”書桌前窗戶很快被人推開了一道縫隙,簡玉軒直接将腦袋伸了進來。他依舊穿着一件大紅色的衣袍,後背背着那把油紙傘,從顧青源的角度還能看到他後面開得正豔的梅花。
這月貌花容地,倒真分辨不出來哪個更好看一些。
只不過再好看也改變不了這是一個男人的事實……
顧青源強忍住将窗戶合上去的沖動,猶豫了一下問道:“簡兄這是在做什麽?”
“小侯爺避了在下多日,在下迫于無奈只好做一回梁上君子。”
不得不說在簡玉軒這張臉上出現委屈這種表情時,殺傷力還是非常巨大的,起碼顧青源臉上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一些:“簡兄找本侯何事?”
簡玉軒一直盯着顧青源,自然不會錯過他松動的機會,一躍便從窗戶上鑽了進來,翹着腳坐在桌子上:“小侯爺還欠在下一頓飯,莫不是想賴賬不成?”
顧青源:“……”還是打出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