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31 争搶包子 (2)
就一定會寵上她。
畢竟之前高雲雲就是這麽幹的。
慧妃一直在打探這邊消息, 聽到這些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主子，您覺得貴妃所說的, 皇上看見她就一定會寵幸她這話, 能不能信？”大宮女問了一聲，臉上是疑惑的神色。
慧妃皺了皺眉頭，她也不能肯定。
“這得看皇上是否繼續寵幸高雲雲了，如果還是繼續寵她, 那就證明皇上是沖着高雲雲那個人去的，如果不去，那就證明是沖着那倒黴氣去的。”
慧妃這時候還是十分冷靜的，她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之所以沒有把那木匣子用在自己身上，就是想試探一下皇上究竟更看重那倒黴的體質，還是高雲雲本人。
皇上最近一改之前直奔順心宮的狀态，一連兩日沒去順心宮，反而一直在龍乾宮裏。
倒是陳貴妃派人來求了兩次，皇上都沒同意去見她。
第三次她派人來的時候，伺候陳貴妃的宮人已經無法趕到龍乾宮了，剛出個門要麽崴了腳，要麽扭了腰。
而且整個貴妃宮裏，都呈現出一副喪氣滿滿的狀态，大半的宮人都生病了，甚至還有受傷的。
至于陳貴妃本人，那就更加凄慘了，躺在床上基本上起不來了。
這就是倒黴體質的威力，會主動吸收擁有者和身邊人的福運，等到福運吸收完畢了，就變成了完全倒黴蛋。
陳貴妃這邊的慘狀，慧妃自然也清楚，不過後來那邊連消息都沒法傳過來了。
因為她安插在那邊的宮女都請假了，派過去人打探，連陳貴妃的面兒都沒見到，就摔倒在地磕破了臉。
因此再也沒人敢去，只不過幾日的時間，宮裏就有傳言，說是貴妃宮受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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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妃一時之間拿不準皇上什麽意思，既不去看陳貴妃，也不去看高雲雲，只窩在龍乾宮裏，難道皇上又要變成跟以前一樣，不近女色了？
順心宮裏，沒了倒黴體質的高雲雲，簡直像是出籠的小鳥一般，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快活的狀态，恨不得将內心歡快的情緒，告訴所有人。
當然伺候她的宮人們，都能感到雲容華的開心。
她最近吃嘛嘛香，看誰都順眼。
不過綠芍看見她這副嘚瑟的模樣，倒是急得不行，提醒過好幾次去哄皇上。
但是高雲雲全當沒聽見，偶爾還安撫她幾句，叫她不要那麽膽小，把綠芍弄得一臉莫名其妙。
沒有倒黴體質的高雲雲，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輸，畢竟她在宮裏活得挺好的，還有這麽多人照顧她，也根本不怕自己随時會死。
更不需要皇上這個十全大補丸，給她補身體了。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
在不知逍遙了第幾天之後，高雲雲正坐在桌前用膳，她再也不用怕吃得太多太快，會被自己撐死或者噎死了。
就在她吃着剁椒魚頭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身體一涼，頭一擡就見闊別幾日的黑氣，正絲絲縷縷地不知從何處飄進來，直接往她的身體裏鑽。
“啊——”她叫了一聲，手裏的筷子也扔了，站起身就想跑。
但是無論她跑到哪裏去，那黑氣都緊緊地跟着她。
明明周圍有無數的宮人，可是這黑氣只認她一個人，直到所有的黑氣沖天，她再次變成了黴氣沖天的倒黴蛋。
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皇上了，也不知道這黑氣之前纏繞着誰，反正沒有福氣可吸，所以現在那黑氣極其霸道而饑餓，幾乎瞬間就要向周圍的宮人伸手。
高雲雲完全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更重要的是，她嘴裏明明只剩下最後一小口湯，卻在咽下去的瞬間，嗆住了。
并且咳嗽得驚天地泣鬼神，直把她眼淚都咳出來了。
“容華，您沒事兒吧？”綠芍不知道她忽然之間喊什麽，也不知道她為何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來，立刻上前來詢問了一句。
在綠芍湊近的瞬間，高雲雲身上的黑氣就跟看見了什麽美味的佳肴一般沖上去。
高雲雲知道此刻她不能留在正常人身邊太久，否則大家都得一起玩完。
“皇上，皇上呢？”她立刻急聲詢問，聲音裏還有些顫抖。
“皇上在龍乾宮。”
綠芍的話音剛落，眼前的高雲雲就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顯然是直奔龍乾宮而去，明顯是為了找皇上去了。
看着高雲雲三步并作兩步的矯健身姿，綠芍幾乎瞠目結舌。
明明之前，雲容華還是一副打死也不妥協的架勢，沒想到這才一頓飯的功夫，她已經等不及地直接往前沖了。
高雲雲一路疾行，她踉踉跄跄地往前沖着，一路上遇到的宮人，都被她這種不要命的跑法給吓到了。
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行駛路線，不少宮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要是雲容華忽然被絆倒了，要是摔出什麽毛病來了，他們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最後還是綠芍派了轎辇趕過來，将她擡到了龍乾宮。
“皇上，雲容華在外頭，很着急地想要見您。”劉吉祥進來通禀。
原本蕭恒還準備拿幾分架子，但是一聽說很着急，立刻也不擺架子了，直接讓人傳喚進來。
“皇上。”
高雲雲大老遠見到龍乾宮一片金光沖天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十分激動了。
等進入到內殿，瞧見九五之尊這個十全大補丸，更是興奮得像是狗見了骨頭一般。
她直接沖進了男人的懷裏，緊緊地摟着她的腰，将頭埋進他的脖頸裏。
因為皇上還坐在輪椅上，也正好方便了她的行動。
蕭恒原本還想刺上她幾句，再一瞧她跟個倦鳥歸巢似的，如此粘人，哪裏還能狠下心來說難聽話。
“怎麽了這是？”他拍了拍她的後背。
“臣妾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啊。果然還是我更離不開皇上。”
她趁機開始表忠心，得趁着皇上沒刺激她之前，自己先把臺階搭好了，這樣也不至于太過丢臉。
“這是想明白了？”皇上問。
她立刻點頭如搗蒜，不過蕭恒并不買她的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朕怎麽不信呢，是不是你害怕的那個倒黴體質回來了啊？”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兩人對視。
看着皇上這雙狹長的眼眸，高雲雲有些招架不住，立刻左顧右盼起來。
蕭恒挑了挑眉頭，不由得冷笑。
呵，沒良心的東西，竟然還真的被他猜中了。
不過他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立刻找來劉吉祥吩咐道：“去陳貴妃那裏瞧瞧，她那兒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皇上心中還是有所懷疑的，陳貴妃這幾次一直請他過去，并且在自己殿內瘋言瘋語，也都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也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陳貴妃恐怕是有了什麽法子，搶走了高雲雲的倒黴體質。
只怕她有命搶，沒命用。
片刻之後，劉吉祥就來彙報：“陳貴妃沒了。貴妃宮裏的宮人跟受了詛咒似的，沒一個能爬出來報信兒的，其他宮人又害怕他們，生怕被傳染上了倒黴氣，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不過去。這還沒到送膳食的時辰，因此沒人發現不對勁。還是小的派人過去，才有宮人發現。”
實際上劉吉祥還有些話沒好說出口，比如陳貴妃的貼身宮女，基本上都病倒了。
其他宮人除了送飯的時候，基本上不敢往她身邊湊，真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這不過幾日的功夫，富麗堂皇的貴妃宮，簡直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亂七八糟的一堆。
蕭恒的眼睛眨了眨，他揮揮手讓劉吉祥先退下，直到将高雲雲哄得乖了些，才安排了陳貴妃的後事。
陳慧是在得知皇上的人去了貴妃宮，才派人過去瞧得，得知陳貴妃竟然死了，驚得手中的茶盞都摔了。
“她是怎麽死的？這幾日貴妃宮裏一直召喚太醫去，所有太醫都讓她靜養，沒聽說到了死人這麽嚴重的地步啊。”
陳慧的臉上滿是不相信，一個人的死，可以如此的毫無征兆。
“回娘娘的話，說是貴妃這幾日總容易嗆口水，一躺下就嗆着。太醫對這事兒也沒法子，就讓貴妃娘娘将枕頭墊高些，不要睡得太平。結果昨晚上睡得熟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宮女的話音剛落，陳慧臉上的表情就異常難看起來。
這如果陳貴妃是因為病死了，或者身上的傷太重而死，倒是沒那麽可怕了。
可是卻因為這麽一個可笑的理由而死，陳慧一下子就想到了從高雲雲身上搶來的那個倒黴體質。
“陳芳芳死了，那高雲雲呢？”她問了一句。
“雲容華火急火燎地往龍乾宮去，之後皇上才派的人去查陳貴妃。聽說在去龍乾宮的路上，擡轎子的轎夫差點摔跤。”那大宮女自是知道自家主子關心的是什麽，立刻将她打探到的消息說出來。
陳慧只覺得渾身一軟，她已經猜到，陳芳芳一死，原本搶的倒黴體質，也該回到了高雲雲身上。
這東西誰見了都要退避三舍，偏偏是皇上需要的東西。
“娘娘，咱還是不要碰那東西了吧，陳貴妃雖然有了那體質，可是皇上一次都沒有寵幸她，分明就不是沖着那個去的。外加那玩意兒太邪性了，陳貴妃才幾日啊，就這麽死了，死的理由還極其可笑！”
大宮女明顯是後怕了，立刻出聲規勸陳慧。
陳慧如今只覺得心亂如麻，一雙眼睛都是通紅一片。
不過還不等她有什麽決斷，劉吉祥便帶着聖旨走了進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早聞慧妃吉人天相，菩薩心腸，去靜安寺求佛娘經，最是靈驗。今太醫診出後宮妃嫔有喜脈，朕心甚悅，茲事體大，正是需要慧妃出力之時。特遣慧妃前往靜安寺，潛心修佛，修身養性，為後宮子嗣綿延祈福安康。欽此。”
獨屬于老太監嘶啞難聽的聲音傳來，傳入陳慧的耳中，只覺得猶如驚雷一般。
她怔怔地看向劉吉祥，眼眶當場就紅了，半是難過，半是屈辱。
“慧妃娘娘，接旨吧。這是大喜事兒啊，皇上如此看重與您。之前皇上說了，這事兒原本是準備交給貴妃娘娘的，哪曉得貴妃娘娘命苦，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去了，讓陳家人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所以這事兒就落到了您的頭上。”
劉吉祥看着跪在不遠處的陳慧，撐起一張老臉，忽悲忽喜，嘆息連連。
陳慧幾乎是機械地接過聖旨，有些遲疑地道：“公公，誰被診出了喜脈？”
從一開始聽到喜脈那句，她的腦子就開始嗡嗡作響，幾乎已經聽不見其他人說的話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唯一得寵的雲容華了。哦，不對，太醫剛診出喜脈，皇上就下旨擡位了，如今可是皇貴妃了。就盼着生個健康的小皇子，到時候母憑子貴，前途無量呢。”
劉吉祥捂着嘴笑，看見陳慧精神恍惚的模樣，似乎才想起來有些不妥當，立刻輕咳了一聲，叮囑一旁伺候陳慧的宮女們趕緊收拾東西，趁着白天就走。
等劉大總管離開了，陳慧一直含在眼眶裏的眼淚，這才落下來。
旁邊的大宮女，早已經心疼地哭開了。
“娘娘，皇上怎可如此對您啊？那不是您的孩子，是別人的孩子，憑什麽要求您去靜安寺當尼姑祈福，這不是把人往死裏逼嗎？”
陳慧暗咬着銀牙，沉聲道：“皇上要是真想我死，我也活不了。他這次是在警告我，陳芳芳以那種可笑的方式死了，明顯是妖邪之術，我怎麽能逃脫得掉。他是要把我攆得遠遠的，不再有機會行駛這種妖邪之術。”
理智分析的确如此，皇上還沒有對她下殺手，但是這招攆她離開，并且還是以高雲雲的孩子祈福為理由，簡直是把她的臉面丢到腳下踩。
劉總管一向是這宮裏最會說話的人，方才那幾段話卻分明說得極其得罪人。
自然不是他的原意，而是皇上的聖意。
九五之尊的用心，她都能猜得到，但是陳慧的內心卻依然痛苦萬分。
皇上要她離開後宮，就是保護高雲雲。
至于不徹底弄死她，或許也是防着陳家，畢竟陳家擅長蔔算風水一事，萬一懷恨在心，暗中布局替她報仇，只怕更加對高雲雲不利。
“那想必高雲雲并沒有懷孕，而是皇上随便找的借口。”大宮女輕舒了一口氣，立刻安撫她。
卻見陳慧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她恨聲道：“恐怕這事兒是真的，否則皇上不會要我走得這麽急，今天就要收拾完東西離開，可見他一刻也等不得，就怕我利用這點時間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陳貴妃那邊的東西能取回來嗎？”
大宮女回道：“皇上派人去戒嚴了，不過貴妃宮裏太多宮人需要醫治，不是傷了就是病了，還是有人員流動的，方才已經有人把您要的東西給偷回來了。”
大宮女邊說邊進內殿裏搬出一個木匣子，那木匣子陰氣森森的，抱着它的時候，都有一股涼氣往身體裏鑽，讓大宮女不由得顫了顫。
***
龍乾宮裏，高雲雲正坐在蕭恒的懷裏喝湯，腦子還是有些發懵的。
皇上之前得知陳貴妃身死之後，就立刻召見了太醫給她診脈，顯然是想要知道她有沒有大礙。
沒想到竟是被檢查出了喜脈，并且還請了最擅長診斷滑脈的老太醫過來，确定了，雖說月份尚淺，但是脈息不會出錯的。
太醫也說了，高雲雲的身子似乎不大好，看起來像是被虧待了似的。
其實太醫說出這話的時候，也非常奇怪。
要知道雲容華是皇上最疼愛的女人，禦膳房成日好湯好飯伺候着，怎麽可能有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偏偏脈息的确是不會騙人的，其他人雖奇怪，不過皇上卻是心裏有所揣測。
恐怕是與高雲雲這倒黴的體質有關，因此他的腦子裏想了一下，立刻就開始将計劃實施。
先是下旨升了高雲雲的位份，又派劉吉祥去給陳慧宣旨，兩個大動作都做完之後，他就抱着高雲雲，認真地喂她喝湯。
“皇上，我自己能喝湯，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是安全的。您去批閱奏折吧，不用管我。”
高雲雲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要當娘的事實，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坐在男人的懷裏，要九五之尊親自喂她喝湯，實在是太過大材小用了。
她都怕如果被朝臣們知曉了，得用口水把她給淹了。
“無事，朕喂你能夠更好的吸收營養。”蕭恒邊說邊持續着手上的動作。
高雲雲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來：“皇上，您這話不對吧，無論是您喂我，還是臣妾自己喝。這都只是一碗湯，它的營養價值擺在這兒，不會因為拿勺子的人不同，就導致價值不一樣吧？不帶這麽偏心的。”
蕭恒挑挑眉頭道：“怎麽就不偏心了？要不朕是皇帝，你是那個離不開朕的倒黴貴妃呢？”
男人這一句話就把她的嘴給堵住了，的确她是這世上最倒黴的人，而皇上卻是頂頂幸運的福星，老天爺的心的确是偏着長的。
“況且朕一向是金口玉言，之前朕與你說懷個龍種，你看今日就實現了，估摸着朕當時剛說完，老天爺就注意到了，然後你我二人歡好之後，這個龍種便已經進了你的肚子裏。”
他邊說邊扯着唇角笑，半真半假地道。
高雲雲被他這不要臉的說辭給弄得滿臉通紅，卻又不得不承認，皇上說得對。
“不知羞。”她噘着嘴道。
“哪裏就不知羞了，朕還要金口玉言。你肚子裏的孩子會健康成長，聰明可愛，除了朕跟你，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他！”
蕭恒繼續道，如果高雲雲肚子裏的孩子聽到了這句話，肯定會在心裏說一句：我現在後悔托生成你家的孩子，還來得及嗎？
兩人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
皇上一連兩道聖旨降下，一道是因為雲容華有孕，因此封位皇貴妃，另一道是讓陳慧離宮。
無論哪一道聖旨，都足以讓人驚嘆。
不過還沒等這些朝臣們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就被上朝的皇上給驚呆了。
頓時朝堂之上一片人跪倒在地，口中直呼萬歲，更有一些憂國憂民的老臣，流下了辛酸而激動的淚水。
“皇上，您的腿大好了？”
衆臣見蕭恒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慢條斯理地走到了龍椅上，慢悠悠地坐下。
動作不疾不徐，那兩條腿健康而修長，根本看不出之前是兩條廢腿的架勢。
“大好了，昨日太醫診出皇貴妃有孕，當晚朕夢見了一可愛孩童，對朕說，希望父皇健康長壽。第二天晨起，朕便能走了，如同常人無異。只是趕早朝，還未讓太醫來診斷。皇貴妃是朕的福星，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更是朕的福星！”
蕭恒大笑着說道，明顯是精神狀态非常好，說到高興的地方，還撫掌大笑。
朝臣們立刻請求皇上當場請太醫，他們這些人親耳聽到太醫如何說，才會心內安定。
蕭恒也沒拒絕，立刻讓人去請太醫，直到太醫确診，皇上的兩條腿的确大好了。
諸位朝臣紛紛恭喜皇上，又一再贊揚皇貴妃福星高照，甚至有人啓奏，讓皇上将皇貴妃升位成皇後。
劉大總管站在一旁，雖然低着頭，但是內心戲卻是十足。
他就看着皇上睜着眼睛說瞎話，他那兩條走路的腿從來就沒廢過，之所以裝瘸，純粹是為了掩蓋第三條腿不行的事實。
給自己扯的一層遮羞布。
當年扯遮羞布的時候，讓太上皇陪着他演戲。
如今要把這層遮羞布給扯下去，又利用皇貴妃肚子裏還沒出世的孩子。
如今想想，皇上可真夠不是東西的，利用完自己親爹，又利用自己親子。
不過此舉也是為了高雲雲着想，原本大殿內的朝臣們一大半，幾乎都是聽見提起高雲雲就皺眉。
誰讓這女人霸占着皇上，讓他們送進宮的姐妹或者女兒侄女得不到機會。
不過如今再也沒人敢說高雲雲不好了，甚至她肚子裏的孩子只要一出生，就富貴天成。
是個兒子，就要立太子，是個女兒就是尊貴的嫡長公主，誰都越不過去。
高雲雲的孩子還沒生下來，蕭恒就已經一箭三雕，将那些還沒出現的麻煩事兒，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當然再過兩月之後，皇上又秀了一波操作，劉總管才發現自己少算了一個，實際上是一箭四雕。
皇上下朝之後，就這麽走了回去，高雲雲見他如此不顧衆人打量的目光，還驚詫了一番。
等蕭恒把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之後，她立刻就轉身抱住了他，一臉高興的神色。
“皇上一向金口玉言，既然你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福星高照，那就一定是。我期盼着他所有的地方都像皇上，不要有一絲一毫我的痕跡，也不要過得那麽倒黴。老天爺從來就沒有讓我願望成真過，只這一次，我希望它能随了我的心願。”
高雲雲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輕聲說着話。
蕭恒一把摟住她，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道：“以後朕在你身邊，你的願望就都能實現。”
***
懷孕後的高雲雲，性子變得更加嬌憨，當然腹中有龍種，偶爾也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偶爾看着上桌的補湯，她還會指着那碟湯，對着蕭恒道：“恒恒，你瞧就是這碗湯，我以前倒黴的時候，喝它一口，它就拽着我不讓我擡起頭。我差點就被一碗湯給淹死，你說它讨不讨厭？”
蕭恒頭都不擡，放下自己的碗筷，拿起湯裏的勺子給她盛了一碗，親自喂她喝。
“讨厭，所以為了懲罰它，我們把它都喝光！”
偶爾蕭恒下朝的時候，高雲雲剛起身梳洗，綠芍在給她穿鞋，她就指着鞋上鑲嵌着的珍珠道：“恒恒，你看就是這種珠子，我以前都不敢穿的，就怕走路忽然掉下來，黏在了鞋底上，就把自己給摔得四仰八叉。”
蕭恒就走過來，摸摸她的臉安撫道：“沒關系，你現在可以穿一堆，再丢一堆去磨珍珠粉。”
她變得越來越會撒嬌，見面也不叫皇上，都叫恒恒。
恒恒長，恒恒短。
蕭恒也變得異常有耐心，陪她鬧陪她笑，經常将她抱在懷裏安撫她。
當然高雲雲的膽子大不止是對蕭恒一人，對太後也是如此。
原本她因為體質問題，不能一個人去見太後，不過自從懷孕之後，倒是無所禁忌了，甚至她還很喜歡跑去壽康宮。
只要蕭恒沒時間陪她，她就必然跑去跟太後一起。
實際上她也是有私心，太後身上紫氣那麽濃，她都懷疑有一天她這個婆婆會造反，自己當女皇了。
這麽多年沒行動，肯定是太懶了，外加被太上皇纏得太緊了沒心情。
因此她要多跟太後在一起，沾沾紫氣。
這胎無論生男生女，都能一統大烨朝，要是她自己能當上女皇就好了。
這種事情光想想，她都要饞得流口水了。
當然這世上沒一人猜到她的想法，只是太後看着兒媳婦總是對着她流口水，就直發笑。
這孩子也太饞了，太後愛吃零嘴，所以禦膳房經常做一些送來。
偏偏高雲雲懷孕，要少吃這些東西，蕭恒看得又嚴謹，她只有來壽康宮蹭吃蹭喝了。
不到三個月，皇上一箭四雕的第四雕就來了。
後宮裏和朝中都有人蠢蠢欲動，皇上兩條廢腿都好了，況且皇貴妃已經懷有龍種，那之前傳聞皇上不能人道的，就是個假消息。
現在盛寵的皇貴妃懷了龍種，自然是沒法子侍寝了。
其他妃嫔們各個臉上就差寫着：姐妹們，上啊，扒了這個男人睡了他！
朝中也隐隐開始有聲音支持，并且聲音越來越大。
不過蕭恒上朝的時候自己就交代了。
“諸位愛卿，你們真的不必如此盯着朕晚上睡了誰。朕與皇貴妃的孩子，夜夜入夢，那真是一個可愛又天真的好孩子。朕現在都想他快快出生，以後将皇位傳給他，跟太上皇一樣，做享天人之樂了。”
他說得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并且當天下朝，就傳出皇貴妃的肚子不太舒服。
龍乾宮那邊還放出話來說，就是她肚子裏的福星，不高興他的父皇用情不一，讓後宮其他人和朝臣們都消停點兒，這是警告。
這種事情都傳出來了，這些人自然就不敢随便亂催了，免得真的惹惱了福星，到時候連皇上好不容易才痊愈的兩條腿又廢了。
說起來他們還真猜準了皇上的套路。
當又幾個月過去之後，讓皇上雨露均沾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第二天，蕭恒是坐着輪椅上朝的，還苦笑着說：“多謝諸位惦念讓朕雨露均沾，朕的皇兒又入夢了。”
只這一句，勝過千言萬語。
所有雜音都消失不見了，他們有一個還沒出生就得罪不起的小皇子或者小公主。
并且個性霸道至極，也正因為如此，在皇室顯得極其可笑的用情專一，竟然還真的又體現出來了，并且是後宮與朝堂上的人都不敢幹涉的。
專一就專一吧，後宮當擺設便擺設吧，只要皇貴妃腹中的大佬高興就行。
☆、034 大結局
高雲雲的肚子顯懷了，開始嗜睡起來。
蕭恒依然還是那樣有耐心，因為皇太後也懶得打理後宮，目前後宮位份最高的就是高雲雲了。
但是平時連蕭恒都舍不得去讓她勞累，更何況是後宮這些事宜。
他便直接開始着手處理解散後宮的事宜。
之前皇上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後宮裏，都曾表現出這種意願。
而且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再怎麽堅持也沒什麽用。
因此蕭恒很容易地就解散了後宮，願意回家的回家，也可以拿走自己的盤纏離開望京，隐姓埋名生活也可以。
不想走的就統一去望京幾個比較著名的庵堂吃齋念佛，總之不能留在宮中。
皇上解散後宮乃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兒，就連遠在靜安寺的陳慧都收到了皇上的聖旨。
旨意大概是，留在靜安寺她就可以一直是祈福的慧妃，一旦離開靜安寺，她就被剝奪封號，貶為庶人。
皇上對她比對其他妃嫔，還要嚴格許多，明顯是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陳慧自然是氣得咬牙切齒，不過皇上可不管她的心情如何，依然守着高雲雲過日子。
蕭恒正靠在高雲雲的肚子上，聽着她肚子裏的胎動，面上露出幾分笑容來。
就聽外面傳來小太監的通傳聲：“皇上，陳老來了。”
蕭恒的動作一頓，他招招手，輕聲叮囑了兩句高雲雲，便去外殿獨自見人了。
陳老如今已身無官職，身着常服，頭發和胡須都已經花白，人看着倒是還算精神，那雙眼眸更是絲毫渾濁都不見，純黑如孩童。
“皇上。”陳老恭敬地給他行了一禮。
“國師大人，別來無恙？”蕭恒揮手讓他起身。
陳老低笑道：“老臣已經不是國師了。”
“陳老此次前來有何貴幹？”蕭恒直奔主題。
陳老輕聲道：“皇上如今氣勢大好，已然沒了早亡之相，想必與皇貴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臣原本想替皇貴妃腹中的孩兒測上一卦，無奈時間不湊巧。不知皇上可否讓老臣幫皇貴妃算一算？”
蕭恒想了想便同意了，讓高雲雲出來見人。
這是高雲雲第一次見到陳老，不由得好奇多打量了幾眼，只覺得眼前的老者異常慈祥親切。
她對這樣的人，一向是充滿了好感，立刻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蕭恒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一把以示警告。
“陳老要幫你看看相。”
高雲雲知道看相，他們村的半仙也是以看相紅透了整個村子，她立刻張開雙手，擡頭挺胸，完全将臉露出來。
無論是面相，還是手相都随着陳老看。
陳老眯着眼睛，又要來紙筆，在紙上測算着什麽。
皇貴妃的生辰八字，他也是早就知曉了，再結合與皇上的八字一看，頓時心頭一松。
“皇上與皇貴妃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待皇貴妃生産之後，難題自會迎刃而解。只不過生孩子乃是一個坎兒，福氣與黴氣相沖的時候，皇上要多加注意。”
陳老這麽一說，蕭恒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道：“這個坎兒可有解法？”
“可解，方向在南，上天有好生之德，皇貴妃從出生就受了如此多的苦楚，多誦經行善事，神佛自會庇佑！”
陳老又測算了片刻，才給出肯定的答案。
他看到卦象的顯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似乎是為他們感到欣慰。
蕭恒再多問，陳老卻不肯多說了，蕭恒也不強求，陳家這些風水師一向如此，奉行天機不可洩露。
“這是老臣送給小皇子的見面禮，祝福他長命百歲，平安喜樂。老臣告退。”
陳老從衣袖裏取出一塊雪玉，上面是一個可愛的蝙蝠造型，明顯是祝福的寓意。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高雲雲都沒能跟這位老者說上幾句話，就目送着他離去了。
皇上送走了陳老，就坐在桌子前，看着陳老方才留下的那張紙。
紙上密密麻麻地寫着諸多東西，大部分都是高雲雲看不懂的，她稍微瞥了一眼，就放棄了。
陳老來給宮裏蔔卦，必定是不放心皇上和皇貴妃，畢竟她們倆命格十分不一般。
之前提出來的生産乃是一個坎兒，就需要他多注意了。
“南方？”
他邊嘀咕邊讓人将望京的地圖拿了出來，如果是破解之法，那麽應該離皇宮不算遠，至少不會出了望京。
他的眸光在皇宮的南方掃視着，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陳老提醒的那幾句話。
“多誦經行善事，神佛自會庇佑。寺廟？庵堂？”
蕭恒的視線一下子頓住了，最後停在了靜安寺，慧妃待得地方。
他皺緊了眉頭，臉上的情緒有疑惑，也有不解。
陳老這種提示，是為了他自己的孫女陳慧開脫？還是當時卦象真是如此？
蕭恒瞬間就排除了第一種，他雖說有些膩味那個小老頭，不過陳老的人品絕對值得人信任，不會為了救陳慧就做出這種假的蔔算。
那就證明，此事真的有可能與陳慧有關，陳慧是高雲雲生産時的救贖？
“分兩撥人，一撥去靜安寺盯着陳慧，另一撥去盯着陳家。”
蕭恒打了個響指，立刻就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完全是悄無聲息的狀态，就好像個活死人一般。
他沉聲吩咐道，那個人連聲音都沒出，只等皇上的命令結束，抱拳行禮便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夜晚降臨，蕭恒依然和高雲雲同床共枕，只不過高雲雲月份大了，經常會半夜驚醒，偶爾蕭恒會起來給她捏捏腿，大部分都是讓宮女過來給她捏腿。
半夜時分，蕭恒忽然醒了，再轉身一瞧，影衛已經跪倒在地上。
“去外殿候着。”
他低聲說了一句，便披衣而起。
“皇上，陳老駕鶴西去了。他交代完陳家的事情，給慧妃娘娘去了一封信，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換上新衣裳，手貼着胸口躺在床上。一開始還有呼吸，後來就沒了。”
蕭恒一怔，轉而心裏有些不舒服，陳老也算是看着他從小長到大的，即使嘴上再怎麽說，那也是他長輩一樣的人物。
顯然是陳老之前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回京，并且立刻先來瞧瞧高雲雲，這才回去準備自己的後事。
“唔，你去吧。”蕭恒揮了揮手，有些疲憊。
他把劉吉祥召來，吩咐道：“陳老去了，等陳家傳消息進宮的時候，多安撫幾句。陳老為大烨朝為朕做了許多事情，勞苦功高，以國師禮下葬。明日停朝。”
陳老對他有諸多幫助，但是陳家卻并沒有多少，所以皇上不準備召集陳家人，并且因為陳慧和之前已死的陳芳芳，将他對陳家的耐心也磨去了不少。
前國師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百姓也有不少自發為他哭喪的人。
畢竟陳老對大烨朝有諸多貢獻。
陳慧聽聞自己祖父死了之後，先是震驚，緊接着是暴怒。
“我求了祖父那麽多次，讓他來看看我，他回京之後去了宮中，不僅沒有替我求情，也沒有來看我。就這麽把我放棄了，明明之前他那麽疼我，說我的蔔算能力一絕，以後陳家還要多仰仗我。為何這就變了，死前都不記得我是誰了……”
陳慧邊委屈地說着邊哭，她翻開信，發現裏面是規勸她一心向善，多替皇貴妃祈福。
也叫她不要再當什麽慧妃，等皇貴妃母子平安之後，去皇上那裏求個恩典，會陳家繼續幹蔔算一事，有她在陳家還能繼續往前走。
陳慧看完之後就把信給撕了，面色猙獰，她根本不願意多看。
“祖父的喪事準備怎麽辦？火葬、水葬，還是土葬？”她沉聲問了一句。
“家裏準備葬在祖墳裏。”
陳慧擰着眉頭，沉思了片刻道：“你回去求我娘幫我一個忙，這事兒一定要成，關乎我以後能不能當皇後的命。”
她低聲叮囑了幾句，那個送信來的丫鬟聽完這話，整個人腿都軟了，但還是應承了下來。
主子的吩咐，哪裏有不服從的道理。
陳家的靈堂，大晚上陳夫人悄悄過來了，這種事情除了她自己，誰都信不過，必須得自己做。
陳老已經放進了棺材裏，只不過沒有釘起來。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棺材板，取了一些陳老的頭發和指甲，用手帕包起來，才立刻跑了。
跑到一半的時候，整個人因為太過緊張，直接摔倒在地，面色極其難看。
最後忍着痛，才回到自己院子，嘴裏一直念念有詞，讓陳老原諒她，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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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心宮裏早就備好了産房，接生婆和太醫也都請好了。
太後娘娘親自挑的人，都是一開始就找人偷偷盯着，最後選了幾個合心意的，這是她第一個孫輩，瞧着自家兒子那副架勢，也不知道以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