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年、千年不遇!
安靜的教室。
筆尖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
物理老師正在唾沫橫飛地激/情講解電磁轉換。
呼……嗚……
呼……嗚……
一聲接一聲的鼾聲響起。
物理老師當即停了下來。
“須豐沃,醒醒!”物理老師叫了幾聲。
須豐沃完全沒聽見,
繼續呼呼大睡。
物理老師拿起一個粉筆頭砸在了倒數第一排的須豐沃頭上。
呼……嗚……
呼……嗚……
須豐沃還是一點沒醒。
物理老師火冒三丈,抓起一個板擦,
“嗖”地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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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
須豐沃的腦袋!
須豐沃被砸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地上掉的板擦,
摸了摸有點痛的頭,
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鏡子。
這一照,
他立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NO!!!!!!!!”
粉筆灰把他好一片頭發都染白了。
這可是他昨天剛去染的新發型!
金色的!!
還是偷拿的媽媽的八百塊!!!
竟然毀了我的新發型!!!!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物理老師大吼:“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物理老師也挺身維護自己的權威:“上課睡覺,還打呼嚕!你還有理了?”
這個學生平常就經常揪女同學頭發、搶男同學的面包、
遲到曠課也是家常便飯、
頂撞老師也不在少數,
但是,今天呼嚕打成這樣,這也太過分了!
須豐沃離開自己的課桌,眼睛裏燒着火,朝着物理老師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誰讓你亂走動的?現在還在上課!你給我站到自己座位上去!”物理老師繼續發號施令。
須豐沃根本就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一步一步繼續向講臺走去。
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電、推、子!
“你拿電推子幹什麽?讓你站回去你聽不見啊?再亂來就讓你出去!不想上課就不要影響其他同學!”物理老師。
須豐沃突然跑了起來,一下就繞到了物理老師的後面,
一把把他推倒,按在了講桌上。
“老師!”其他同學都吓壞了,大聲叫起來。
物理老師一邊掙紮一邊大喊:“你這是要幹什麽?太過分了!快放開我!”
但是須豐沃手勁很大,又把他的半邊身子壓在他身上,他根本掙紮不開。
幾個男同學想上來幫忙,須豐沃把手裏的電推子對着他們,大聲喊:“誰敢上來?”
這些男同學平時被他欺負慣了,被他一吓,都不敢動了。
兩個女同學從後門跑出去搬救兵去了。
須豐沃把手裏的電推子怼到物理老師面前,說:“你剛說什麽?我過分?”
物理老師還在掙紮:“你趕快給我撒開!你這是對老師的态度嗎?”
須豐沃用電推子指了指自己才剛染好現在卻被板擦和粉筆灰毀了的新發型,大聲喊:“你看看我的新發型,都變成什麽樣了!到底誰才過分啊?”
“發型?”物理老師總算知道自己究竟倒了他哪根毛了。
須豐沃把他按得死死地,他怎麽也掙不開。
電推子已經落在了他的頭上。
物理老師聽到電推子的聲音,已經意識到自己将遭受什麽待遇,驚慌得不得了:“不要!快住手!住手”
但是,一撮接着一撮的頭發從他腦袋上掉了下來。
下面的同學們都驚恐地望着這一幕。
“我要給我的新發型報仇!”須豐沃手上的電推子嗡嗡嗡地震動個不停,物理老師的頭發就唰唰地往下掉。
“住手!快住手!”教導主任和班主任跑了進來!
一邊一個把須豐沃拉開了。
教導主任一把搶下了他手裏的電推子。
物理老師的頭發已經有一大半都沒了,他兩只手抱着腦袋,又抽出一只手指着須豐沃,氣得都哭了,抖啊抖地說:“讓你爸爸媽媽馬上過來!”
教導主任和班主任把須豐沃帶到辦公室,須豐沃的媽媽很快趕了過來。
媽媽一看物理老師的頭,當場就幾巴掌拍在須豐沃背上、肩上,拍得他一路橫着退。
媽媽連忙又給物理老師道歉:“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我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真是太對不住了。”
物理老師堅決要求給須豐沃退學處分!
媽媽好話說盡,班主任從中勸和,好說歹說最後定了個記過處分。
回家的路上,媽媽一路教育須豐沃:“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好好念書不好嗎?非要給我惹事。難道你念書是為了別人嗎?那不都是為了你自己嗎?你這麽對老師,哪個老師還會好好教你?萬一真的被退學書念不成了,你不是自己害自己嗎?你說,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
媽媽一回頭才發現,須豐沃已經跑到街對面去了,回頭正對她做鬼臉呢。
氣得媽媽差點沒暈過去,左手捂着腦袋,右手捂着心髒:“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幹脆死了算了!不然你媽我遲早得被你氣死!”
須豐沃已經撒腿跑了:“耶!打游戲去羅。”
紅燈了,媽媽也追不過去,眼睜睜看着他跑遠了,氣得大聲喊:“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別回來!不然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須豐沃已經跑得看不見了。
須豐沃又跑出幾條街,跟一個小姐姐擦肩而過,順手把人家手裏的冰淇淋給拿了過來,舔了一口:“不好吃。”
“啪”,扔垃圾桶了。
小姐姐還保持着拿冰淇淋的手型,一臉驚愕地回頭看着自己的冰淇淋被扔進了垃圾桶。
終于回過神來,大聲吼:“喂,你幹嘛搶我冰淇淋?”
須豐沃回頭斜着眼,說:“下次買巧克力味的,知道嗎?”
小姐姐氣得上來就要揍他,他已經撒腿跑了,嘴裏還得意地說:“你打不着,你打不着。”
小姐姐穿着高跟鞋,根本追不上他,只能氣得幹瞪眼。
須豐沃跑到游戲廳,一直玩到天快黑了、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才出來準備回家。
到了離家不遠的地方,
突然看到好多人在朝一個地方跑過去。
須豐沃心裏奇怪:“都跑什麽?難道有明星來表演?還是有抽獎活動?”
管它呢,跟過去瞧瞧去。
他才跟着跑了兩步,突然注意到前面有一棟樓濃煙滾滾。
“這麽大煙,難道是火災?”須豐沃一邊想一邊跟着人群繼續向前跑去。
跑到近處一看,好家夥!
有一層樓裏面起了火,火舌都舔出窗口來了,黑滾滾的煙就像扭動的巨蟒似的!
等下,這不是、我家的那棟樓?
怎麽會這樣?
有一些人擠在頂樓的平臺上,朝下面焦急地張望。
消防還沒趕到。
須豐沃突然在頂樓的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媽媽!”他馬上大叫,把雙手舉過頭頂,對着頂樓拼命地揮。
頂樓的媽媽也看到了他,也對着他直揮手。
須豐沃趕緊掏出手機打119!
忙音!
人群裏突然有人尖叫:“樓上有人掉下來了!”
須豐沃趕緊擡頭到處張望,哪裏?什麽人掉下來了?
天上一個黑影正快速往下墜落。
像是一個人掉下來了。
底下的人都奔過去手拉手要去接。
須豐沃還站着沒動。
突然感覺頭上怎麽黑了?
擡頭一看,什麽東西正朝自己砸過來。
仿佛聽到小孩兒的叫聲。
他還來不及思考,本能地伸出了雙手,
卻被咚地一下撞倒在地,
後腦勺狠狠地撞到地上……
須豐沃再睜開眼的時候,
立刻跳了起來,大喊:“媽媽!”
但是,
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自己好像站在一片荒野裏,
周圍只有一片黑暗。
這是哪裏?
怎麽這麽黑?
連個路燈都沒有?
媽媽呢?
媽媽怎麽樣了?
頭上是青黑的天空。
沒有月亮,連顆星星都沒有。
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向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須豐沃突然有點害怕。
不遠處仿佛閃爍着一點亮光。
不管怎麽樣,有燈就應該有人吧?
先去那裏問問看。
他朝着那盞燈走過去,
走到近前,發現這确實是一間房屋,
門口挂着一盞燈籠。
紙糊的?
上面都是灰塵,顯得很陳舊了。
借着燈籠的光亮,看到門邊上挂着這個黑底金字的豎着的招牌,上面寫着:“轉生事務所第九所”。
轉生事務所?
這是什麽東西?
轉生?
須豐沃突然從腳底開始冒涼氣,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溫度!
該不會、我已經……死了?
這裏是……
門突然打開了。
須豐沃吓得掉頭就跑,一邊嗷嗷亂叫:“別過來!別過來!”
“喂!”一個聲音傳來。
是小孩兒的聲音?
須豐沃還在狂跑,不敢回頭。
突然撞到了什麽,
他一看,
原來是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子。
他拎着一盞小巧的燈籠,
這個倒像是玻璃做的。
這個小孩兒身高不足一米,
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西服背心,下面是一條西褲。
小孩子?
須豐沃擦擦眼睛,沒看錯,确實是個小孩子。
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害怕,抖抖抖地問:“小盆友,這裏、是哪裏?”
小孩兒用燈籠指了指前面的事務所,說:“轉生事務所第九所。”
須豐沃抱着胳膊,望了望黑黢黢的四周,抖抖索索地又說:“我是想問,這是哪個城市?我怎麽才能回家?”
小孩兒一臉平靜地說:“這裏是黃泉,你已經死了。”
“什麽?不可能!”須豐沃堅決不相信。
小孩兒繼續說:“你摸摸你自己的手,還有脈搏嗎?還有溫度嗎?”
摸脈搏?須豐沃還真不會。
但是溫度!
那是真的沒有!
難道、是真的?
“不可能!我還要回去救媽媽!”須豐沃聲嘶力竭地大聲喊,一把抓住小孩兒胳膊,“快告訴我,怎麽才能回去?”
小孩兒嘆了一口氣,說:“黃泉哪有回頭路?”
“不!我要回去!媽媽很危險!讓我回去!”須豐沃開始拼命搖晃小孩兒。
突然被誰勒住了脖子,硬生生地拖了開來。
須豐沃翻起眼睛,看到一個白皙的下巴。
這個下巴動了動,發出一個磁性的聲音:“啧啧,欺負個小孩兒,你可真有臉。”
須豐沃拼命掰他勒住自己的那只胳膊,勉強從脖子裏擠出點聲音來:“放、開、我……”
那個人也不管他說什麽,一路拖着他走到了事務所門前,
小孩兒跟來打開門,須豐沃就一路被他拖進了事務所。
剛進去,一個人就朝勒住須豐沃脖子的人撲了上來,帶着哭腔喊:“所長,你總算回來了。”
這個勒住我脖子的野蠻人就是所長?
須豐沃被他勒得動彈不得,心裏又氣又急。
眼看那個人就要撲到,所長一擡腿,直接把他踹了半米遠,
那人摔得仰倒在地上,
身上白色襯衫的扣子都掉了兩顆。
黑色緊腿褲裹着的兩條細長的大長腿一條搭在桌上,一條架在了凳子上。
所長同時也松開了須豐沃。
須豐沃一感覺到自己被放松了,立刻轉過身來,抓住所長胳膊就是一口!
咬得真狠!
所長的胳膊上頓時多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但是所長好像一點也沒感覺,只回頭瞪了須豐沃一眼,說:“小子,做鬼有做鬼的規矩,你再亂來,我可不客氣了!”
須豐沃突然聽到一個不得了的字,打了一個寒噤。
剛才、所長的胳膊、冰涼冰涼的!
“你、你們、”須豐沃抖抖索索地說,“你們是、是、是鬼?”
“抖什麽抖?”所長不以為然地說,“你不也是嗎?”
“我?我也是?”須豐沃也意識到自己渾身也是冰涼冰涼,跟所長一樣!
須豐沃還在愣神。
剛被所長踹飛的那個大長腿又爬了起來,跑過來就抱住所長大腿,還帶着哭腔,說:“所長,我不想當屎殼郎,求你老人家想想辦法嘛,嗚嗚嗚嗚嗚嗚……”
所長抖了抖腿,大長腿還是死死抱住。
所長就喊了一聲:“喂,別钰,還有沒有別的選項?”
電腦後面升起了一個微胖的臉,三十多歲樣子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微笑着回答說:“還有老鼠、蟑螂、跳蚤、癞**、蒼蠅……”
所長一臉黑線,對還死死抱着他腿的大長腿說:“你這是缺大德了啊。”
剛才那個微胖臉的男人——別钰望着電腦屏幕微笑着說:“亂闖紅綠燈180次扣180分,随手亂扔垃圾150次扣150分,順手牽羊順走別人的打火機、香煙、口香糖、啤酒一共30次扣60分,腳踏兩條船5次、三條船3次扣430分,搶小朋友棒棒糖2次扣10分……”
“等下!”大長腿抱着所長大腿回頭喊了一聲,“一個棒棒糖至于扣這麽多分嗎?你們這也太黑了!”
別钰望着他依然微笑着說:“我們事務所向來公平公正,童叟無欺,棒棒糖事小,你傷害了小朋友幼小的心靈,這個一次是要扣5分的。”
大長腿癟着嘴,哭着說:“你們這樣扣,我的心靈也很受傷啊!”
剛才的小孩兒爬到一張桌前的凳子上,翻過身來坐好,對大長腿慢悠悠地說:“這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啊。”
“那我就沒做過一點好事嗎?”大長腿據理力争。
別钰說:“哦,讓我看看。”
他滾了滾鼠标,繼續滾、繼續滾、繼續滾,終于說:“有了,曾經扶老奶奶過馬路3次加15分,撿到一毛錢交給老師兩次加6分,幫沒拿傘的同學打傘1次加3分,當志願者給老人院的老人們表演鐵頭功1次加5分……”
“你看、你看!”大長腿一臉驕傲,“我還是做了不少好事的呀!憑什麽給我這麽些完全不像話的選項?”
別钰說:“這些加分項都是你12歲以前的記錄,之後就基本上都是負分了,轉生初期給的都是一千分,好事加分壞事減分,你最後的分數是負的1800分,電腦給出的随機選項就只有這些了。”
大長腿擡起來仰望着所長,哭喪着臉說:“我現在知道錯了,求求所長放我一條生路,我不要當屎殼郎……”
所長彎下腰來,一張俊朗的臉向大長腿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說:“屎殼郎可是益蟲哦,可以加好多分的。”
大長腿一下貼住所長的腿大聲地嚎:“我不要天天團便便!”
一個二十幾歲模樣的小姑娘從樓上走了下來,把一份打印紙遞給還抱着所長腿在嚎的大長腿,說:“您的合同打好了,請簽字吧。”
大長腿把臉埋進所長大腿,堅決拒絕:“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別钰從電腦前面站起來,拉開凳子走到大長腿旁邊,蹲下身來,伸手撫摸着他的頭發,說:“這個選項可能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會變,其他的選項都加不到什麽分,可能還會減挺多分的,那你下次來也沒什麽好選項,那怎麽辦好呢?”
大長腿擡起臉來看着別钰,還癟着嘴。
別钰繼續招牌式的微笑,說:“屎殼郎的壽命只有一年,也就是說,你只要過一年之後,就可以再來了,到時候你應該加了不少分了,就可以有不少好的選項,說不定就能重新選做人了呢,不是很好嗎?”
大長腿抽抽噎噎地說:“真的嗎?”
“這是最優選項了。”別钰繼續微笑着說。
大長腿有點放松了所長的腿,小姑娘趕緊把合同遞過去。
大長腿突然又抱緊了所長的腿,大聲地嚎:“我不要團便便!嗚嗚嗚嗚嗚……”
別钰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下次說不定就可以做人了,你肯定沒問題的。”
大長腿再次擡起腳望着面前微笑的別钰,說:“下次真的可以做人?”
別钰點頭:“只要努力,肯定沒問題。”
小姑娘在旁邊補了一句:“不要劈腿。”
大長腿終于接過了小姑娘手裏的合同,還有筆又望了別钰一會兒,哭喪着臉,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又遞給他兩份,說:“一份你自己帶走,一份事務所留存,一份交給轉生司存檔。”
大長腿都簽了。
然後別钰把他的一份給他,說:“去吧,外面有轉生鳥,它們會帶你去轉生司的。”
大長腿接過合同,看了一眼,帶着哭腔說了句:“屎殼郎……”
然後哇哇大哭。
別钰打開門,他就哭着走出去了。
別钰對他揮手:“好好加油,不送。”
須豐沃一臉懵地望着大長腿走出去,然後門又關上了。
“好了,現在該你了。”所長指着須豐沃說,然後對剛才那個小孩兒說:“你給他辦吧。”
小孩兒點頭說:“好。”
望了一眼須豐沃,說:“須豐沃是吧?”
須豐沃還是滿腦子漿糊,只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問:“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你腦袋上寫着呢。”小孩兒嘴裏說着,已經開始在電腦上輸入這個名字開始查看。
須豐沃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莫名其妙。
“須豐沃,一個小孩兒,大概分應該不少吧,沒準能投個好胎。”小孩兒一邊看電腦一邊說。
須豐沃跑上去大聲吼着說:“我不要投胎,我要回去!”
小孩兒翻了翻眼皮,沒搭理他,繼續看電腦。
須豐沃急得撓頭,扯住小孩兒胳膊,說:“我媽媽有危險,我必須得回去,求求你了!”
小孩兒沒說話,還是盯着電腦看。
須豐沃還是不斷哀求他:“求你告訴我回去的方法,讓我趕快回去,越快越好!”
小孩兒終于側頭看着他,說:“你媽媽沒事,我們系統裏都沒有她的名字。”
須豐沃愣了一下,說:“什麽意思?”
“就像你死了,我們就有你的名字和所有的信息了。”小孩兒給他解釋。
“哦。”須豐沃有點懂了。
“但是系統裏沒有你媽媽的名字,所以她好好地活着呢,你就放心吧。”小孩兒說。
“原來是這樣。”須豐沃,“那媽媽沒事了。”
“對的,她沒事,我還是看看你的轉生積分吧。”小孩兒說。
須豐沃撒開了扯住他胳膊的手,說:“媽媽沒事,那就好了……”
小孩兒動了幾下鼠标,看了一會兒電腦,然後說:“有了,我看看,多少分。”
小孩兒湊近一看,突然吃驚地大叫:“天哪!!!!!!”
所長、別钰、小姑娘都吓了一大跳,連忙問:“怎麽了?”
小孩兒手指着電腦,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他、他、他、這、這、這……”
小姑娘、別钰、所長都湊過來一看,
這一看,全都大吃一驚,轉臉驚愕地盯着須豐沃。
須豐沃被他們盯得有點發毛,也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麽、回事?”
幾個人齊聲大喊:“零分!!!!!!”
須豐沃繼續結巴:“什、什麽零分?”
所長皺了皺眉。
別钰搖了搖頭。
小姑娘盯着須豐沃嘴都合不上。
小孩兒站在凳子上逼近須豐沃的臉,驚訝地說:“這麽個小小年紀,居然是、零分????”
須豐沃後退了兩步,尬笑說:“那個、總比負分、好點吧……”
小姑娘啧啧啧地說:“這麽小的年紀,這一千分都給你折騰沒了啊?”
“可惜啊,”別钰直搖頭,“你這轉生,是當不成人了。”
所長擡起腿離開了小孩兒的電腦,準備上樓了,說:“小魚小蝦小貓小狗小鳥小蟲,看他該簽什麽就給他簽了就完了。”
小孩兒又瞟了一眼電腦,突然再次發出一聲驚呼:“神哪!!!!!!”
所長回過頭,說:“別老大驚小怪地好不好。”
小孩兒已經趴在電腦前面開始滾鼠标:“他有好多負分!”
“好多負分?”小姑娘和別钰已經湊近電腦去看了,所長又走回了小孩兒身後。
小孩兒開始報分 “不完成作業503次扣1006分…… ”
小姑娘搖頭啧啧啧:“這一下就負分了!”
須豐沃也大吃一驚:“什麽?”
“遲到106次扣106分,曠課89次扣267分,偷媽媽錢50次扣250分,頂撞老師80次扣240分,亂闖紅綠燈90次扣90分、把媽媽氣哭50次扣150分、開推土機推倒學校大門扣500分……”小孩兒。
小姑娘大吃一驚:“這是花式作死啊!”
須豐沃更加吃驚,嘴都僵了:“怎、怎麽會……”
所長皺着眉:“不良少年啊。”
小孩兒接着念:“和同學打架108次,扣1080分……”
別钰吃驚地張大嘴:“這、這連屎殼郎都HOLD不住了!”
須豐沃已經癱到椅子上了:“浮游生物、還可以吧……”
“搶別人冰淇淋30次扣90分,搶別人面包50次扣150分,揪女生頭發80次扣160分,踢壞垃圾桶18個扣180分、擅自騎走交警摩托車1次扣150分、破壞學校公共設施3次扣90分……剃老師頭發1次扣30分……”小孩兒停下了。
幾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十七歲的須豐沃。
須豐沃癱在椅子上,說:“完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再次跟看外星怪物似的望着須豐沃。
須豐沃也癱望着他們。
“等下。”所長突然舉起右手,伸出食指點了點太陽穴,對小孩兒說,“你前面說他是什麽、零分?是嗎?”
小孩兒連忙把電腦表格拉到最底下,看總分,清清楚楚地寫着:“0分”!
“怎麽回事?”所長說,“快查查!”
小孩兒趕緊拿起鼠标又開始仔仔細細地看,突然“啊”了一聲,說:“這裏這裏,你們看。”
幾個人連忙把頭都伸了過去,幾個腦袋緊緊地擠在電腦屏幕前。
小孩兒指着最後一欄計分處,說:“他的死因是,救了一個墜樓的四歲小孩兒,加了5000多分,直接把負分都沖成了零分。”
幾個人都側頭望着還癱坐在椅子上的須豐沃。
“這是百年不遇啊!”小姑娘搖頭驚嘆。
“是千年不遇啊……”別钰驚嘆搖頭。
須豐沃也聽到了,自己的死因。
好像那個時候自己是聽到了小孩兒的叫聲,然後……
“不行!”須豐沃突然又跳了起來,“我要回去!”
所長對他豎起右手食指,搖了搖,說:“你已經死了,回去是不可能了。你的分已經定死了。”
然後又對小孩兒說:“看看給他派了什麽轉生。”
“好。”小孩兒回答了一句,點擊了“轉生建議選項”的按鈕。
然後屏幕上顯示——積分異常,無法推薦。
小姑娘先發出奇怪的質疑:“積分異常?什麽意思?這系統出錯了?積分不對?”
所長扶了扶額,沒說話。
別钰微笑着說:“看前面的整體積分,這家夥連個浮游生物都混不上了,可是最後卻弄了個重大利好積分,系統也不知道該推薦什麽好了,所以,”別钰指了指所長,偷笑着說:“系統把這個難題留給了所長。”
“這個系統、這麽狡猾的?”小姑娘驚嘆。
“所長,”小孩兒指着須豐沃對所長說,“這家夥、怎麽辦?”
所長的臉陰黑陰黑的,甩了一句:“我哪兒知道?”
說完自己上樓了。
小姑娘對小孩兒、別钰做了個BYEBYE的手勢,也上樓了。
小孩兒望了須豐沃一眼,在凳子上坐下來,撐着頭望着樓梯。
別钰對着樓上喊了一聲:“所長,我的合約你蓋章了沒啊?”
樓上有一會兒沒聲音,不一會兒小姑娘抱着一份打印紙走下樓來,遞給別钰,說:“所長已經蓋好章了。”
“謝謝,”別钰接過來說又向樓上喊了一句:“謝謝所長。”
小孩兒跳下凳子,走到別钰面前,向他伸出手,說:“恭喜你,終于再次轉生了。”
“謝謝。”別钰微笑着說,握了握他的小手。
小姑娘也跟別钰握了手,說:“祝你幸福。”
別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說:“我會的。”
他拿着合同,拉開了事務所大門。
“別钰,”小姑娘叫住他,“不等秋姐了嗎?不跟她也告個別嗎?”
別钰對她眨了眨左眼,說:“昨天晚上一起喝了酒了。”
樓上傳來一個聲音,說:“喂!”
大家擡起臉望向樓上,
所長站在樓上望着別钰,說:“好好幹,我可不想我的部下變成屎殼郎。”
別钰揚了揚手裏的合同,說:“下次,我要選擇可以再次相遇的人。”
所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太陽穴上點了一下,指着別钰說:“Good Luck。”
“謝謝。”別钰說完,走出了事務所的大門。
小姑娘和小孩兒站在門口目送他。
幾只轉生鳥飛來,在別钰頭上盤旋飛舞,領着他往前走去。
小姑娘和小孩兒回來,關上了門。
小孩兒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小姑娘看了看別钰的電腦,嘆了口氣說:“突然感覺好冷清。”
“人家是轉生去做人,多高興的事兒啊。”小孩兒說,
“話是這麽說啦,可是別钰不在了,人家會想他的嘛。再說了,少了一個人,我們忙得過來嗎?”小姑娘。
“是少了一個鬼,多了一個人。”小孩兒糾正她說。
“就你知道。”小姑娘不滿地回了他一句。突然看到了還站在屋裏的須豐沃,發出了“啊”地一聲,随着就跑着上了樓,一邊跑一邊說:“所長,不用頭疼了,讓他在所裏幹活不就好了。”
“什麽?”小孩兒從電腦前擡起頭望着樓上。
須豐沃也突然得手足無措:“什麽情況?”
已經從樓梯那兒消失的所長又回到了樓梯前,望着跑上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所長站到了一塊兒,指着樓下的須豐沃,說:“所長你可以把所有的髒活累活都給他幹,有考驗才能出人品,然後不就可以解決系統給你的難題了嗎?”
須豐沃在樓下扯了扯嘴角:“這小姑娘心挺黑啊。”
所長望着須豐沃,摸着下巴,沒說話。
“怎麽樣?怎麽樣?”小姑娘興奮地催促他。
“好,那就這麽定了!”所長一言九鼎,當即就下了樓,指着須豐沃,“你,過來。”
須豐沃撓撓頭,硬着頭皮就走了過去。
小姑娘也跟了過去,
所長打開了樓下的一扇門,裏面挂的全是各種各樣的西服。
所長指着桌上堆着的幾套西服、襯衫,說:“把這些衣服先給我熨燙整齊!”
“什麽?”須豐沃瞪着所長,“我是男的!怎麽會熨衣服?”
小姑娘走上前來湊在須豐沃耳朵邊小聲提醒:“別钰也是男的,這些都是他打理的。”
須豐沃還想抗議。
小姑娘繼續說:“別钰還負責給所長買東西、打掃衛生、擦鞋、預約飯店、拎東西……”
須豐沃頭上開始冒汗:“這些、都得我來了?”
“你是零分。”小姑娘适時提醒。
須豐沃語塞,憋了半天,問:“別钰,也是零分?”
“那倒不是,”小姑娘擺手說,“他純屬熱愛工作。”
“熱愛、工作?”須豐沃簡直震驚。
小姑娘點頭:“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為所長奉獻的。”
須豐沃看了看這一大桌子的西服、襯衫、馬甲、褲子,還想再堅持一下,帶着哭腔說:“可是這些、我都不會啊……”
“你可是系統都不想沾的零分。”小姑娘再次提醒。
“你們這是虐待童工!”須豐沃垂死掙紮。
“十七歲已經不是童工了。”小姑娘友情提醒。
須豐沃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的小孩兒,硬生生咽下了這個由頭。
“那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啊。”須豐沃委屈巴巴。
“轉生合約全靠所長一句話。”小姑娘使出殺手锏。
須豐沃努力控制、努力控制——也沒控制住,開始狂飙眼淚,一邊哭大喊大叫:“媽媽,我要回家……”
所長已經走出去了,扔下一句話:“好好幹。”
“救命啊!!!!!”須豐沃發出長長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