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天，一抹雲

第11章 ☆、11

就在那一天，迪諾加百羅涅發現自己可以不做加百羅涅的首領，可以放下黑手黨的身份，可以什麽都不要，只要懷裏的人好好的就好。

“啊..”

已然用盡力氣的雲雀恭彌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慘叫溢了出來，下一秒卻又固執的咬緊牙關，粗重的喘着氣。

絕望這個詞，從來都在雲雀恭彌的字典裏出現，但這回不知怎麽的，就冒了出來。從拿起雙拐的那天起，雲雀恭彌就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早晚都會死，強者，可以多活些日子，弱者，只能被咬殺。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只是，那金色的陽光耀眼的太過分了些，不過是被咬殺了，怎麽就會絕望了呢？

失去了晴屬性的傷口，凝固的位置，再一次結成了冰。

.迪諾盯着那傷口上的冰，紅了眼圈，只恨不得能用眼神化開它。手上溢滿了大空屬性，貼着傷口，只想用溫度去能化一點是一點。雲雀恭彌幾乎是攤在迪諾的身上，不用看，那種已經讓他生不如死很久了的熟悉感覺，也知道傷口發生了什麽狀況。迪諾那家夥，不知道大空屬性是白費力氣嗎？不過，雖然傷口冷冰冰的，心裏倒是挺溫暖的。

許是因為瀕死的感覺，雲雀恭彌覺得自己心裏竟是一片坦然。

一起死還是讓他活下去？

如果迪諾知道懷裏看似平靜的人心裏正在糾結這個問題的話，只怕會選擇一頭撞死來陪葬吧。糾結了半天，雲雀恭彌放棄了這個問題。吶，不想他死啊，如果讓他自己活下去，唔，不如問問他好了。

“跳馬...”雲雀恭彌從來不吝啬于表達自己的喜惡，他喜歡學校，讨厭群聚，喜歡戰鬥，也會對動物和小孩格外耐心。現在，他好像的确喜歡上，甚至愛上眼前這個人了，從看到迪諾的信，甚至更早開始，就偏離原本的軌道了。雖然說愛上草食動物是件悲哀的事情，不過已經發生了，而且并不讨厭的話，就算了吧。反正兩個人也不算是群聚。

“我在...”迪諾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沙啞，“忍一忍，很快就好的。”

“你自己活下去可以嗎？”默默的鄙視一下迪諾騙鬼都不信還拿來說的話，雲雀恭彌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去要一個答案。

“我...”從未聽過那個驕傲的不得了的人說這樣的話，迪諾的聲音裏滿是顫抖，“可以..”

“會痛苦嗎？”

“會。”

“有多痛苦？”

“大概是，期待死亡的樣子吧。”

“多久？”

“直到能再見到你。”

“這樣啊...”得到答案雲雀恭彌閉上眼，沒了聲音。

低下頭，輕吻着懷裏人的額頭，迪諾的眼淚奪眶而出，手上的火焰仍在努力的維持一點又一點。

恭彌，你寧願死都不想找他的話，我聽你的，不找。

恭彌，你用生命換我活下去的機會，我聽你的，不放棄。

恭彌，你不想我陪你一起，我聽你的，就算再難，我也為你活下去。

可是恭彌，你可不可以，再睜眼，看我一眼？

大空的火焰，執着而顫抖着跳躍，卻只能減緩一點點冰的成長速度。金發首領就這樣抱着懷裏已經沒了動靜的摯愛的人，淚流滿面。

“我活下去。”虛弱不堪，卻霸道至極，連生死都要掌控其中，順便，也帶着另一個人的心活了過來。

舍不得你和我一起死，更舍不得你這樣痛苦的活下去，放不下的話，我只好活下去了。雲雀恭彌的想法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求生的欲望，來源僅僅如此。

承認了感情之後，濃烈的情感鋪天蓋地而來，從知道他出事起，雲雀恭彌就不再像雲雀恭彌了。不過，算了吧，這樣的感覺也不差。雖然不懂得什麽是愛，如何去愛，但遵循自己內心深處的做法就好了吧，這才是雲雀恭彌的一貫作風，不是嗎？姑且，就當加百羅涅迪諾的雲雀恭彌吧。

看着懷裏的人微微睜開的雙眸，聽着那霸道卻像是許諾般的言語，那一瞬間，迪諾心裏是滿滿的幸福和狂喜，心中之前的焦躁也莫名的鎮定了下來。

雲雀恭彌的指間再次溢出了黃色的火焰，卻比上次更加微弱。金色的火焰轉為了同樣強大的紫色火焰，附在其上，再一次移動到傷口。

“迪諾...”許了親昵，自然而然的換了稱謂，“挖開傷口。”

“恭彌...”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樣的做法太殘忍太下不去死，只有用新的傷口替代原先的傷，才能讓晴的火焰發揮到最高境界。可是，人也有可能就生生疼死。

面對唯一的辦法，迪諾真的是下不去手。腦子裏淩亂的翻着各種可能的方法，再一個個否認。等等，好像還有一個。“恭彌，如果用霧屬性的幻覺，疼痛感是不是會減輕？”

“你...”本想說與其用幻覺還不如直接動手，卻在擡頭的時候，看到那張近乎哀求的臉，一下子的話，就“好吧..”

雲雀恭彌放松了身體，熟悉幻術的他，自然知道怎麽做才最容易進入幻術，畢竟迪諾到底不是幻術專家。

青色的火焰從加百羅涅的大空戒指開始，漸漸覆蓋住雲雀恭彌的身體，穩定下來之後，迪諾又拿出一枚大空的備用戒指，大空的火焰貼在傷處，将最外面的一層刮了下來。再用雲之火焰，引導晴之火焰，促使傷口快速愈合。

明知道簡單的幻術可以讓雲雀恭彌避免這樣的疼痛，但看到傷口，親自下手去做的時候，迪諾還是覺得像是自己受着淩遲一般。

直到傷口愈合，各種顏色的火焰才漸漸消了下去，雲雀恭彌在晴之火焰被引導着收回的時候，就暈了過去。迪諾也幾乎是脫了力，取下備用戒指，抱着懷裏的人靠在身後的石頭上，閉目養神。

片刻的寧靜之後，迪諾被懷裏的人的顫抖再次驚醒了。

迪諾用盡最大的勇氣，才敢看一眼，一眼，足以讓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傷口，正沿着之前的位置，将好好的皮膚，再次撕裂。

“恭彌，沒有辦法了。”迪諾咬着牙，惡劣的環境下，人總是容易做最壞的打算，而迪諾在想到用霧屬性的時候，也想到了另一種雲雀恭彌更難接受的辦法，“六道骸如果能用霧屬性來補充內髒，我想霧屬性的火焰也能治療你的傷口。”

“我拒絕！”雲雀恭彌條件反射般的打斷了對方，別說這是自己覺不能忍受的，就算是六道骸那樣的幻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一旦用了，兩個人的戰力在本身劣勢的前提下，還會更糟。

“只要暫時穩定就好了，等我們回去，我用海之戒指一定能幫你恢複。”

“海之指環...？”雲雀恭彌費力的從兜裏拿出個盒子，那是迪諾出事前，在辦公室給他的袋子裏，唯一沒開過卻随手帶了過來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