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候

第25章 劇中、劇外

最近江雲歌和謝正軒同演一部古裝大男主劇——《青雲傳》，謝正軒飾男主晏青雲，江雲歌飾男配譚子昂。

故事講述的是棄妃之子晏青雲從最初的一無所有，一步步走向巅峰、坐擁天下的帝王一生。

目前《青雲傳》剛剛開機不久，正逢冬季，預計拍攝工期3個月，留足了後期制作與宣傳的時間，計劃來年暑期上映。

這是部典型的逆襲打臉劇，梗并不獨特，但編劇能力不錯，劇本整體質量很高。加上經驗豐富的導演組，優質的化妝師、攝影師、後期團隊，以及過硬的演員陣容，可以說，是暑期檔熱劇預定。

江雲歌資歷尚淺，是劇組中名副其實的後輩，或許是謝正軒的原因，劇組的前輩們都很照顧他，每天談角，講戲，收獲頗豐。

他飾演的男配譚子昂，戲份談不上多重要，卻貫穿全劇，是晏青雲少年時期的玩伴，亦是晏青雲帝王時期最信賴的忠臣。

故事最初，晏青雲尚被流放在外，嘗盡人間冷暖。總是饑寒交迫的窘迫生活，時而瘋癫的母妃，同齡人的冷嘲熱諷，堪稱噩夢的童年，唯一一點暖，大概就是同譚子昂一起掏鳥蛋、鑽雞窩的荒謬時光。

他們總是在一起，從少年，到青年。一起嬉笑玩鬧、幹勁蠢事，也一起躺在草叢上，談謀略、聊未來。

帝王路上，譚子昂或許不是最重要的引路人，卻是不可或缺的陪伴者。就算後來稱帝，晏青雲也總是将“知朕心者，唯有譚子昂”挂在嘴邊，甚至開玩笑地許諾譚子昂“半壁江山”……

“又在看劇本？”江雲歌正看得入神，耳邊驟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線，飽含戲谑：“劇本都快被你翻爛了，可看出什麽新花樣？”

江雲歌本能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謝正軒放大的數倍的俊臉，他心下一驚，默默搬着小板凳往後躲了些，心中才算安穩，“新花樣談不上，就是感覺……這兩個人的關系有些奇怪。”

越琢磨，就越覺得不對勁。

起初他覺得這兩人只是單純的兄弟情、君臣情，可是很多臺詞細細品味，卻又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含蓄情感，這種情感，很難用兄弟、君臣這樣的關系去簡單定義。

“怎麽個奇怪法？”謝正軒微微挑眉，故作不解。

此刻的謝正軒已經換上了戲服，化了全妝，妝容淺淡，眉峰平緩，衣衫雖破，卻斂不去一身卓然的氣度與不凡。

挑眉含笑時，爽朗、卻又透着內斂，成熟中卻又帶着少年氣息十足的狡黠，矛盾至極，卻也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江雲歌擡眸看着對方，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謝正軒，而是劇中的那位少年帝王。

他搖了搖頭，努力定下心神，猶豫數秒之後，終是開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理解過于狹隘，我總覺得，譚子昂對晏青雲的感情，是有層愛戀的情愫在的。”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的真實性，他将劇本遞到謝謝正軒眼前，随意翻到一頁，“你看這句——青雲想做什麽，去做便是，無論閑雲野鶴，還是朝堂廟宇，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沒什麽感情地将臺詞念完，江雲歌忍不住吐槽道：“你看看，究竟是哪裏……”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當他擡起眸，便撞進了那雙幽深如潭的黑眸中，謝影帝的眼神殺究竟有多厲害，這一刻他算是體會得明明白白。

江雲歌大腦一片空白，一時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雲歌說得不錯。”謝正軒勾起唇，眉梢間似有藏不住的笑意，“這個問題我跟編劇也交流過，她的态度倒是有趣，說是想塑造一份超脫友情、愛情界定的感情，叫做陪伴。至于觀衆理解成什麽，便見仁見智了。”

“當然，就我的理解……”謝正軒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從江雲歌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好奇，才壓低了聲音，緩聲道：

“晏青雲對譚子昂的感情，其實是愛情，只是受限于那樣的背景、那樣的身份，無從表達、也不懂表達。而晏青雲的那句願贈半壁江山，也并不是玩笑話。”

謝正軒的目光落在江雲歌身上，眸中的強烈情感幾乎要噴薄而出，“若那個架空朝代也如現在這般開明開放，我想，這句臺詞便會是另一種表述，叫做——願以半壁江山為聘。”

明明是在讨論劇本，卻透着一種令人難以招架的深情，江雲歌不自覺地別開視線，耳根通紅。自從隐隐知道了謝正軒對他的心思，再與對方對視時，他便無法再如從前那般從容。

因為他現在，已經能讀懂對方眼中的情緒。

謝正軒将他的別扭反應看在眼裏，低笑一聲，又道：“要我說，晏青雲還是太小氣了些，若是換成我，哪怕将整個天下都奉上，也是心甘情願。”

看似正常的讨論，可江雲歌總覺得，對方似乎意有所指。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江雲歌心緒不寧，亟需破開這個古怪的話題，他輕哼一聲，故作不屑，“嘁，想法挺多，要真像你這麽演，這部逆襲勵志劇不就變成狗血戀愛劇了麽？會撲街的！”

“哈哈，那倒也未必。”謝正軒被江雲歌誇張的語氣逗樂了，本能性地反駁了一句，收獲到對方的眼刀之後，又立馬改口，“好吧，你說的對，确實不能那麽演。”

對方如此配合，氣氛似乎恢複了正常，江雲歌滿意地點點頭，剛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心跳又變得不太規律。

“不過，劇中不行，劇外，卻沒什麽不可。”謝正軒嘴角噙着笑，微微俯身，封鎖住了江雲歌的退路，“不如，我們來演演狗血戀愛劇？譚子昂。”

謝正軒的視線熱烈而直白，明明說的是譚子昂的名字，可江雲歌能清晰得感受到，對方此刻壓根就沒拿自己當戲中人看待。

江雲歌心裏慌得厲害，有心想躲，卻發現壓根無處可躲。他的眼神飄忽着，試圖搜索可以支援他的對象，卻發現，原本總是人滿為患的休息室，今天，只有他和謝正軒兩個人。

他只能偏過腦袋，拒絕與謝正軒對視，心中慌亂非常，嘴上卻是強作鎮定，冷靜地反駁：“想什麽呢？劇外，你又不是晏青雲，我也不是譚子昂。”

話音落下，江雲歌卻覺得，對方與自己的距離，似乎更近了。潛意識裏覺得有些不妙，可是卻沒有伸手将對方推開。

“是啊，我不是晏青雲，你也不是譚子昂。對于喜歡的人，我不會滿足于陪伴。”謝正軒垂眸望着江雲歌，低緩的聲線透着幾分灑脫與慵懶，“所以……”

“所……所以什麽？”江雲歌本能地發問，條件反射地擡頭看了謝正軒一眼，卻撞進了那雙深沉幽暗的黑瞳中。

這雙深邃的眼眸，平日裏總是溫柔而包容地注視着他，而此刻，卻帶着一種極致的熱烈和令人心顫的侵略性。

雙目似乎被灼到，連帶着他的心，也跟着燒了起來。

此刻的他，化着少年時期譚子昂的妝容，本就精致的容顏又嫩了幾分，直愣愣地與謝正軒對視，顯得分外呆萌。

謝正軒的目光落在這張略顯緊張的精致面容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最終落在那張潤盈豐澤的紅唇上。上唇唇珠圓潤，下唇飽滿性感，是很适合接吻的唇形。

這一瞬間，謝正軒似是受到了蠱惑，腦袋一熱，千言萬語化作行動，右手撫上江雲歌的後腦勺，俯下身，吻上肖想已久的唇。

本想淺嘗辄止，卻又沉溺于其中的甘甜滋味。腦海裏空空如也，什麽想法都沒有，只一門心思地尋着法子，妄圖邀請那條總想逃跑的嫩舌共舞。

江雲歌被突如其來的吻親得腦袋發暈，呼吸被掠奪，胸悶氣短，談不上舒服。他逃避似的閉上眼睛，間或發出幾聲委屈的低·吟。

他努力後仰，試圖逃開對方攻勢過猛的唇舌，卻總是換來一次強過一次的啃·咬、吸吮，最後江雲歌實在遭不住，輕輕地咬了對方一口，謝正軒才算作罷。

“現在雲歌懂了麽？”謝正軒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神情有種遮掩不住的餍足，他的嗓音微啞，說不出的性感。

“晏青雲對譚子昂的感情，是愛情。謝正軒對江雲歌的感情，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