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修】 (5)
，可無論霍言澤怎麽張望，他都沒有找到單亦秋的身影。
“小深？你媽媽是這麽叫你的吧？”沈君懿也察覺到了不對，“你看到你媽媽了嗎？”
霍言澤沒工夫跟他計較，他搖搖頭，想從書包裏掏出偷偷攜帶着的手機。
沈君懿的動作快了他一步，“別急，我給她打個電話。”
打電話？霍言澤目光一凝，摸了一下頭發還不夠，他們還交換了手機號？
然而電話響了很久，單亦秋都沒有接通，沈君懿的眉毛也跟着皺了起來。
沈七抱着沈君懿的一根大腿，問：“小叔？打不通老大媽媽的電話嗎？”
“對啊，一直不接……老大是誰？！”
沈君懿驚異地看看自家侄子，在看看和自家侄子比起來，又瘦又小、白白淨淨、一看就沒受過什麽苦的霍言澤。
不至于吧……
沈七星星眼：“老大就是霍深老大啊！老大可厲害了！居然和我一樣讀六年級！大家不會做的題目他都會做！還帶了好多好多好吃的糖果！”
沈七的真名是沈佳傑，因為在同輩裏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習慣了叫他“沈七”，他本人也對此接受良好。
雖然相比于沈七對“老大”“小弟”的階級執念，霍言澤無所謂的多，但他就是看沈君懿賊兮兮的樣子不爽，幹脆就用家庭作業和一把糖收買了沈七。
而且，小孩子的崇拜情緒産生的很快，所以在沈七看到霍言澤能輕易做出別的同學做不出的題目後，他就徹底被這位跳級的小夥伴折服了。
迷弟沈七：霍深老大賽高！！！
沈君懿一陣迷茫，難道老沈家的娃，注定擺脫不了給老霍家的娃當小弟的命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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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一個試試。”霍言澤現在沒心思去在意某人傷春悲秋的小心思，催促道。
“哦對對對！”沈君懿一邊說，一邊又撥號過去，并在霍言澤的要求下，蹲下身子，開了免提。
這一次電話倒是接通了，然而電話對面說話的人卻不是單亦秋。
“哈，有人給你打電話來了，是個姓沈的人，和你關系怎麽樣啊？”
電話對面的男聲不怎麽好聽，還有幾分油腔滑調的感覺，聽得沈君懿握起了拳頭。
單亦秋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沈君懿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呵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美女恐怕要——”
“喂？喂？你說話啊！”
電話被突然切斷了，沈君懿臉色極差地站起來，一邊回撥電話，一邊說：“你們先去車裏！”
他把車鑰匙塞給了沈七，讓他帶着霍言澤先進車。
但聽見對話內容的霍言澤，哪可能坐視不管。
“你們先走吧。”他丢下一句話，迅速地跑開，沈君懿伸手去攔，卻沒有攔住。
“沈七！快擋住他！小深！你別亂跑！快過來！”
“小深！你別亂跑！過來！”
電話又一次被挂斷，沈君懿只好先跑起來，追在了霍言澤的後面，以防這小孩遇到危險。
此時，霍言澤已經翻出了自己的手機，他在單亦秋的手機中裝載過定位app，現在就是它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霍言澤緊張地抓着手機，看着屏幕上代表單亦秋的紅點逐漸确定位置，汗水順着發絲滑下，他不自覺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在他焦躁的注視下，紅點最後停下了變動，确定在了離帝都第一小學只有一點距離的小巷子裏。
沈君懿已經追了上來，霍言澤顧不得解釋，趕緊指明方向，喊：“她在那邊的小巷子裏！”
他很少這麽失态，迎面而來的沈君懿都被他眼白中充血的紅絲吓到了。
沈君懿來不及問原因，便說：“好！你和沈七乖乖等在車裏，讓我去把你媽媽帶回來！”
霍言澤不想和他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就趕緊點頭，拉着沈七跑進了車裏。
沈君懿沖着那條小巷子飛奔而去，中途還被人流阻擋了幾下。
霍言澤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對沈七說：“車鑰匙給我。”
“啊？哦，哦，好。”還處于懵逼狀态的沈七聽命行事。
“這些糖都是你的了，”霍言澤把書包裏的糖果倒了出來，“你在車裏等着，不要動。”
說完，他就跳下車，把車門鎖好後，往目的地跑了起來。
比起沈君懿，身材偏小的霍言澤更适合在人群中穿梭，一時間他的速度竟然比沈君懿還要快些。
但是霍言澤只覺得不夠。
快些，再快些，他目視前方，腦中卻全是單亦秋。
他明知單亦秋的武力值不低，不會輕易遇到麻煩，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就是擔心會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
而沈七，他正迷茫地坐在車中，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剝開一顆糖，吃了起來。
既然老大和小叔都讓他待在車裏，那他就聽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秋不會有事噠！但是大家可以猜一猜是什麽人在搞事情（應該挺好猜的hhhh）
第 18 章
“誰派你們來的？嗯？”
單亦秋又出了一拳，直接把腹部受傷的男人打得眼冒金星，歪倒在了牆邊。
“五個人來收拾我一個？這麽看得起我一個弱女子？”
單亦秋活動了一下關節，環視那些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的殺馬特們一圈，不屑地哼了一聲。
被打得說不出話的殺馬特們：“……”您這能叫弱女子嗎？
“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淨學小流氓打架！家裏人不難過嗎？做的發型還那麽醜！”
殺馬特們：“……”怎麽感覺您的重點是最後一句呢……
單亦秋甩甩頭發，還想說話教育教育他們，就聽自己的電話鈴又一次響起了。
她看了一眼，還是沈君懿。
估計是小深那邊放學了，卻沒有看到自己，才打電話過來的……單亦秋擦了擦手背上不小心沾上的污漬，打算接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可是，在她接聽之前，電話就自己挂斷了。
同時，沈君懿的聲音直接從她的身後響起：
“單……單……”
單亦秋暗叫不好，不顧倒在地上的殺馬特們驚恐的表情，趕緊整理好自己剛打完人還有些兇殘的表情，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轉身說：“不要告訴小深……”
還在喘氣的霍言澤從沈君懿背後冒出來，幽幽說：“不要告訴我什麽？”
單亦秋：“……”
在場站着的第三個人明顯還沒反應過來，他呆滞地與最靠近自己的紫發殺馬特對視了一會，才擡頭看單亦秋。
“你、你一個人打的？”
“……嗯。”
“這些人先動手的吧？”
“對。”
“小深是霍言澤的孩子嗎？”
“是啊——嗯？！”
單亦秋反射性地回答完問題，才發現自己把重要信息說漏嘴了，她瞪了一會沈君懿，然後洩氣道：“問這個幹什麽？”
“因為上次我誤入某個小巷，看到一堆人倒成這樣，就是他幹的。”
單亦秋：“……啊，哈哈，好巧啊。”
沈君懿見她的表情有點奇怪，趕緊擺手，說道：“你放心！我和霍言澤是朋友！不會因為知道小深的身份，就試圖綁架他什麽的！”
“我相信你的！”單亦秋說，然而實際上她剛才擔心的就是這個。
和沈君懿說完話，單亦秋的注意力回到了殺馬特們身上，她微微一笑，說：“我可以相信你們嗎？”
被打得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痛的殺馬特們忙不疊道：“可以！可以！大姐頭放心！”
單亦秋：“……”被叫大姐頭好像挺爽的。
“這些錢你們拿走，”單亦秋掏出幾百塊錢，遞給打頭的殺馬特，“回去換個發型，該上學的上學，該找工作的找工作，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她沒去管殺馬特大哥那微妙的表情，起身走到霍言澤身邊，頂着他灼灼的目光，有點心虛地說：“咱們走吧。”
盡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嗯，有事情回家再說。”霍言澤慢慢點頭，臉上分明寫的是“回家算賬”。
單亦秋不禁更加心虛了。
另一邊的沈君懿則終于從剛才那個沖擊力極強的畫面中緩過來了，女神瞬間變成超級英雄（？）的感覺讓他腳上發虛，走路都不穩當了。
===
一回到家，單亦秋就老老實實地在沙發上坐好，霍言澤則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一副審訊開始的模樣。
“好了，現在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麽？”
單亦秋立刻交代：“我來接你放學的時候走過那條巷子，結果被那幾個人攔住了，他們二話不說就要找我麻煩，我只好采取正當防衛……”
說了個開頭，單亦秋感覺故事就結束了，因為她确實沒來得及從那群殺馬特嘴中逼供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霍言澤用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嗯”了一聲。
“嗯”是什麽意思？這件事過去了嗎？單亦秋小心翼翼地偷看對方的表情，結果發現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然後呢？”
“沒、沒有然後了……”
霍言澤更加生氣了，他突然理解了前段時間他獨自跑到糖果屋時，單亦秋生氣的原因。
看到自己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的安全，果然是令人憤怒的一件事。
——想到這裏，霍言澤又一次告訴自己：我在乎她是因為她有很多秘密，絕不是因為別的。
不過，比起霍言澤，單亦秋察言觀色的能力顯然更強一點，她立刻懂了對方的心理活動，趕緊保證：“我下次遇到危險一定先報警！”然後再打人……
不夠，霍言澤想，警察也不可能永遠都及時趕到現場。
“我還會記得接電話的！一定不會再挂斷了！”
不行，電話并不是完美的後備手段。
最好就是……他能一直把單亦秋鎖在家裏，不和外面的人接觸，每天只需要和自己相處，這樣的話……
“小深？”
單亦秋驟然放大的臉打斷了霍言澤的思緒，他推了推單亦秋抱住自己的手，磕巴了一下：“幹、幹嘛。”
哼！他還在生氣呢！
單亦秋委屈巴巴地把頭靠在霍言澤旁邊，說：“我還沒生你的氣呢，你怎麽跟着沈君懿跑過來了？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不會的。”霍言澤沒想到這一節。
“怎麽不會？！”
“不說這個了，”霍言澤匆忙地轉移話題，“學校今天布置了一個家庭作業。”
他第一天上學的經歷果然引起了單亦秋的注意，“什麽作業？”
霍言澤說：“幫媽媽紮一次頭發。”
這個家庭作業是他亂編出來的……霍言澤的手輕輕擡起，揪起一小撮單亦秋已經散下來的頭發。
他只是不想讓沈君懿的味道還留在上面罷了。
不知情的單亦秋欣然答應：“好啊！”
她歡天喜地地去屋裏找梳子和發圈，心想上小學就是好，老師都知道要幫着增加親子活動！
沙發上的霍言澤則思考着發型問題。
單亦秋今天以身犯險，總要給點教訓的，弄個什麽樣的發型比較“适合”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醋味都冒出來了，小霍總依舊堅稱自己沒有吃醋hhh
第 19 章
單亦秋坐在鏡子面前，看着霍言澤對着她的頭發忙活，忍不住問道：“小深，你知道該怎麽梳頭發嗎？”
被問的人想了一想，回答道：“讓梳子的梳齒順着頭發滑下。”
單亦秋：“好的，你不知道。”
霍言澤：“……”
擔心霍言澤會因為完不成這項作業而沮喪，單亦秋趕緊提前安慰道：“梳頭發很難的，好多女孩子到了小學，還都是媽媽幫忙梳的。”
霍言澤僵硬地梳着單亦秋的頭發，對方發絲中藏匿的淡香讓他的動作越發遲緩。
他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剪刀。
起初，霍言澤是想趁此機會，把被沈君懿碰過的發尾剪掉的，但當他撫摸過單亦秋的發絲後，不禁産生了不舍的情緒。
為了一個沈君懿，犧牲掉單亦秋的頭發也太不值了一些。
“呃……小深，我必須提醒你一下啊，紮頭發用不上剪刀的。”注意到霍言澤的目光後，單亦秋打了個寒顫，趕緊說道。
霍言澤收回目光：“……你放心吧。”
可能是昨天剛洗過頭發的原因，單亦秋的頭發柔順光滑，讓手掌縮小後的霍言澤有些抓不住。
一簇鴉黑色的發絲從他的指縫中滑脫，霍言澤伸手去撈，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單亦秋的後脖頸。
霍言澤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了手，好在單亦秋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輕撚了一下手指，霍言澤佯裝無事地繼續為單亦秋梳頭發，心中卻久久不能回神。
等他重複這相同的動作長達十分鐘後，霍言澤才停了下來。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定力了。
“單……”霍言澤剛開口，就收了聲，因為單亦秋竟然頭一點一點地睡着了。
看着小雞啄米似的單亦秋，霍言澤忍俊不禁，還突然産生了一個充滿惡趣味念頭。
他把單亦秋的發圈全部拿了起來，挑起一撮頭發就綁個小揪揪，然後再挑起第二撮……
于是，當單亦秋終于從半夢半醒的狀态清醒過來後，看見的就是滿頭小揪揪的自己。
一瞬間，單亦秋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中，還因為上課時睡着了，被某個無聊的同學搞了惡作劇。
“好看嗎？”霍言澤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中帶着幾分雀躍地詢問。
單亦秋和鏡子中的霍言澤對上眼神，她看着霍言澤閃着光的雙眼，從他的臉上解讀出了濃濃的期待。
這讓單亦秋實在說不出否定的話語。
最後，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答道：“好看！”
自家小深綁出來的頭發，那是自帶美顏濾鏡的！即使這個發型讓她滿頭都是小辮子，那也是好看的！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霍言澤充滿懷疑地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
五顏六色的發圈，毫無美感的小辮子，亂七八糟的發卡和蝴蝶結，還有一堆散在下面的頭發……單亦秋是怎麽說出“好看”二字的？
霍言澤還在這邊思考，單亦秋卻越看這個發型越喜歡。
她的兒砸平時既高冷又聰明，把她的頭發紮成這樣，一定是出于小小的報複心理，而這種充滿童真童趣的報複方式，簡直可愛極了！
想到霍言澤努力地給一撮撮小辮子綁發圈的樣子，單亦秋的心都要萌化了好嗎！！！
“真的好可愛啊！”現在單亦秋臉上的是貨真價實的笑容了。
她摸了摸有些紮手的小揪揪，放話道：“我要出門買菜了！”
見她站了起來，霍言澤愣住：“你就這樣出去？”
“對啊，我要跟每個人都宣傳一下，說我家兒砸特別貼心，都知道幫媽媽紮頭發了！羨慕死他們！”單亦秋一臉喜滋滋地說道。
霍言澤：“……”
霍言澤的臉爆紅，趕緊把單亦秋按回了座椅上，嘟囔道：“不行，太丢人了。”
“我不覺得丢人呀……”
“我覺得丢人行了吧！不許亂動！”霍言澤奶兇奶兇地吼她。
單亦秋表面委委屈屈，心裏樂不可支地坐好了，看着霍言澤費力地把自己親手綁上去的那些發圈、蝴蝶結和發卡一個個拆下來。
真的好可愛啊！！！單亦秋在心裏吶喊。
接下來，已經在惡作劇過程中，熟練掌握紮頭發技巧的霍言澤不再亂來，老實地給單亦秋綁好了馬尾辮。
“怎麽樣？”霍言澤放下梳子，問道。
單亦秋通過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發型，甩了甩馬尾，笑着說道：“很棒！”
甩動頭發時，霍言澤的指尖被她的發尾拂過，他瞳孔一縮，後退一步。
霍言澤移開眼神，在單亦秋旁邊坐下，說道：“現在該說正事了，你知道那幾個人的身份嗎？”
那幾個殺馬特？單亦秋一陣搖頭，“我問了，他們只說自己是拿錢辦事。”
……然後在她試圖逼供出主謀者時，沈君懿和霍言澤就亂入現場了。
霍言澤簡單地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找幾個保镖暗中保護單亦秋，他才會比較放心。
只是這種動作，加上前幾天齊明的到來，恐怕會讓霍家某些不安分的人注意到……
霍言澤摸摸鼻子，感覺世事确實奇妙，換成兩個月前的自己，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有了弱點。
在他沉思的時候，單亦秋也道出了她經過深思熟慮後的一番話：“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會太簡單，你一個人上學太危險了，接下來幾天你跟我都留在家裏吧。”
這話正中霍言澤下懷，他立即點頭答應：“嗯，安全重要。”
“除了安全問題，這幾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單亦秋直接坐在了霍言澤面前的地板上。
霍言澤認真回想了一下，卻還是不知道單亦秋指的是什麽事。
見他撐着腦袋苦苦思索的樣子，單亦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許笑我！”霍言澤瞪她。
單亦秋舉手投降，揭示答案：“是你的生日。”
生日？霍言澤立刻想到了他發給宋文烨的戶口資料。
單亦秋的信息曾在霍氏集團登記過，“霍言澤”的也是真實的，而為了省事，“霍深”的相關資料都是他随手亂寫的，沒想到單亦秋倒是記住了。
“五天後就是你的生日啦，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單亦秋抓起霍言澤的手，像捏貓咪爪子似的捏了兩下。
她笑眯眯的，覺得霍言澤會因為生日到來而高興，但對方卻突然沉下臉，抽回了自己的手。
“随便什麽都行。”霍言澤态度有些冷淡。
霍言澤低着頭，垂下的劉海擋住了他情緒翻湧的眼神。
生長在幾乎沒有人情味的霍家，從來沒有人會像單亦秋這樣，真切地想要為他慶祝生日。
而過了二十幾年，他終于遇到了一個會為他的出生感到開心的人，可對方卻不知道他真正的誕生日，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霍言澤的心裏不免泛起一陣酸澀。
這一刻，霍言澤忽然無比地想立刻變回原樣，讓單亦秋從此把注意從“霍深”身上轉移，全部投到“霍言澤”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在朝天辮和滿頭蔥中間糾結了一下，最後選了滿頭蔥（？）hhhhh
第 20 章
周子音坐在化妝鏡前整理自己的妝容，心思卻并不在這上面。
她反反複複地拿起手機翻看，又一次次失望地把它放回桌上。
“為什麽還沒有消息……”她手一抖，一道黑色的眼線直直地劃到了鬓邊。
周子音攢緊了拳頭，閉着眼睛深呼吸，試圖按捺住心頭怒火。
等到呼吸終于恢複平穩，周子音擡手擦去了失敗的眼線，細致地重新繪制了這一步。
她要足夠精致、足夠完美，不能露出破綻，不能重蹈壽司店那天的覆轍。
周子音讓自己展開一個平和的笑容，對着鏡子調整着嘴角的弧度，直到它們彎到最合适的位置。
霍言澤查出了殺馬特們背後的人，是田書易。
這個結果讓他有些許的吃驚，畢竟田書易性格魯莽，更像是那種會當面找茬的人。
霍言澤得到的信息顯示，田書易是通過網絡找上殺馬特們的，而他給出的要求是：毆打目标一頓，最重要的，要讓目标毀容。
“毀容”這個要求有些奇怪，它複仇色彩強烈，而據霍言澤的觀察，田書易面對單亦秋時，雖有嫉恨，但這份情緒非常複雜……甚至，他對單亦秋抱有着一份扭曲的觊觎。
盡管這個要求不像是田書易提出來的，但無論如何，他早已被霍言澤登記在了黑名單上。
對霍總來說，讓一個能力并不出衆的員工被辭退，再簡單不過了。
而且，比起田書易，霍言澤更注意的是霍家某些人的動靜……
“啊~張嘴。”
沉思中的霍言澤反應有些遲鈍，沒有過腦子，就條件反射地張開了嘴。
某種冰涼的食物入嘴，霍言澤一驚，咬住了嘴中的勺子，看向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單亦秋。
“唔唔唔？”這是什麽？
單亦秋戳了戳霍言澤鼓起來的臉頰，說：“快放開勺子，不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霍言澤趕緊松嘴，然後咽下了嘴中的食物。
涼絲絲的甜味浸入味蕾，區別于冰淇淋，這種甜品的口感更為滑嫩，讓霍言澤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
單亦秋偷笑了一下，然後把冰粉放在電腦邊上，說：“吃點小零食吧。”
霍言澤把一口冰粉混着珍珠吃下，慢慢咀嚼，然後不自覺地彎起嘴角。
“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嗯？”霍言澤漫不經心地擡起眼皮，看向單亦秋。
“……你的臉上有個酒窩诶。”
“……”霍言澤擋了一下右邊的臉頰，他始終覺得這個酒窩弱化了自己的外貌，所以一直通過減少面部表情變化的方式，讓他人難以注意到它。
單亦秋敏銳地看到了霍言澤泛紅的耳尖，以及他欲蓋彌彰的小動作。
“沒有。不許看。”
霍言澤重新板起了臉，面無表情地用小勺子戳着碗裏的冰粉。
冰粉的彈性很好，但霍言澤每戳一下，冰粉就碎開一片，戳了不知幾下後，面對着成了一碗渣渣的冰粉，霍言澤自己就不爽了起來。
……他才吃了兩口呢。
霍言澤心裏冒出了酸泡泡，有點小小的委屈。
“想不想來一碗新的？”單亦秋适時開口。
“……想。”
單亦秋往椅背上一靠，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那你先笑一下，讓我再看看你的酒窩。”
霍言澤：“……”
他扭開頭，不想理會某人的惡趣味。
反正碎的冰粉也挺好吃的。
然而，就在霍言澤又咬下一顆珍珠的那一刻，他聽見了從自己口腔中傳出的不妙的聲音。
霍言澤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單亦秋察覺到了不對，問道：“小深，你怎麽了？”
“……沒四。”
單亦秋：“……沒、沒四？”
霍言澤：“……真沒四。”
見霍言澤欲言又止、話出口了又發不準音的樣子，單亦秋有點慌了，趕緊把對方的臉扳向自己，想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可是霍言澤對此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他捂着嘴使勁搖頭，試圖轉移單亦秋的注意力。
他越是這樣，單亦秋就越擔心。
她放柔了聲音，輕輕撫摸着霍言澤的發絲，說道：“乖，松手讓我看看，好不好？”
霍言澤無言地凝視着她，糾結許久後，他輕輕開口：“不許笑。”
“嗯，我不笑。”單亦秋立即保證。
于是，在單亦秋緊張的注視下，霍言澤動作緩慢地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張開了嘴。
“小深你——噗。”
單亦秋的擔憂瞬間就破功了。
“不四嗦好不笑嗎！”霍言澤面紅耳赤地把嘴巴重新捂上，憤憤地瞪着說話不算數的某人。
霍言澤原本整齊的牙齒，現在少了一顆，掉下來的那顆乳牙導致了他一張嘴說話就漏風。
在他缺了個牙的位置上，已經冒出了一點白色的尖尖，新的牙齒正在生長。
“不用害羞啦，換牙了說明你長大了！”單亦秋捏了捏霍言澤的臉頰，莫名覺得鬧別扭的對方像只小松鼠似的。
面對着單亦秋的調笑，霍言澤抓着乳牙的手往背後藏了藏，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看來我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牙齒了。”為了照顧霍言澤的情緒，單亦秋努力憋住了笑。
霍言澤用眼神表達着拒絕，但最後還是妥協在了單亦秋的一句“換牙期不注意的話，牙齒可能會長歪”之下。
讓保镖跟着的話，去趟醫院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兩人很快就出門了，可天有不測風雲，他們剛到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單亦秋不禁慶幸自己帶了遮陽傘，她半抱着霍言澤以免他淋濕，說道：“天氣預報顯示雨很快會停了，我們幹脆就這裏等一下吧。”
霍言澤點頭同意，他在盡可能地避免開口說話。
然而天氣預報并不準确，雨越下越大，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決定推遲行程。
“……電線杆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走出車站後，單亦秋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異狀。
霍言澤跟着看了過去。
電線杆下放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敞口紙箱子，箱子的邊沿毛茸茸的，看起來像是趴着一個毛絨玩具。
他們走近了幾步，卻聽見箱子裏傳來了微弱的小動物的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換牙期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舔剛長出來的牙齒，結果最後長歪了……這就導致了我高中帶了兩年牙套……
第 21 章
“裏面是不是有什麽小動物？”單亦秋停下腳步，遲疑地看着眼前的箱子。
在天氣的影響下，她只能隐約看到裏面似乎有些動靜。
霍言澤側頭辨認了一下，點點頭。
“……去看看吧。”
單亦秋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和霍言澤一起走到紙箱面前。
手電筒的光輕易地照亮了紙箱，也照亮了瑟縮在積水的箱中的小奶狗。
“嗚……汪嗚……”小奶狗的叫聲有氣無力的，絨毛被雨水打得濕透，只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還算有神。
單亦秋立即意識到，剛才自己看到的“趴在紙箱邊沿的毛絨玩具”，就是這只小狗。
紙箱中進了不少水，它先前可能是想逃離這裏，才會扒着紙箱邊沿的。
只不過因為太過幼小，又淋着大雨，它的逃跑計劃失敗了。
“汪嗚嗚……”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像個濕答答的毛線球的小奶狗又一次哀鳴。
它像是被光線吸引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湊到離單亦秋較近的地方，哀哀地低叫。
單亦秋明白，如果自己視而不見的話，這只小奶狗恐怕是熬不過今天的了。
她把雨傘遞給了霍言澤，然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打着哆嗦的小狗抱了起來。
與單亦秋不同的是，霍言澤對大多事物缺乏同理心，他沉默地看着單亦秋的動作。，好一會後，他悶聲道：“你會感冒的。”
“我沒事的，”單亦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單手抱着小狗，用另一只手拿回了傘，“我們先去趟寵物醫院，好嗎？”
傘被拿回去後，霍言澤有些空落落的。
他看看單亦秋顫抖的手，想要幫忙，卻突然意識到，以自己的身高根本沒法為對方撐傘，對方也不會同意他來抱那只生病的小狗。
＝＝＝
趕到獸醫院，把小狗交給醫生後，單亦秋依舊精神緊繃，不安地在急救室外來回踱步。
她剛才一直把小狗抱在懷裏，因此能深刻感受到它濕冷的皮毛之下，那滾燙的體溫。
小奶狗很虛弱，卻始終堅持着不肯閉眼，它嗚嗚咽咽地蜷縮着，讓單亦秋不敢想象它變得冰冷……
“給你。”
霍言澤擋在了焦躁不安的單亦秋面前，把一塊大號的棉毛巾遞給了她。
單亦秋愣了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衣服濕了大半。
她接過毛巾，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用毛巾擦拭起身上的水漬。
等她把能擦的雨水擦幹了，霍言澤又安靜地給了她一罐熱咖啡。
“小深真貼心！”單亦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開朗些，“這是哪裏買的？”
“……嗖貨機。”
蒙在單亦秋心頭的陰郁被他可愛的口音驅散了不少，她喝下一大口咖啡，頓覺身體暖了起來。
霍言澤在單亦秋的身邊坐下，然後主動伸手，牽住了對方。
他的手軟乎乎的，帶着小孩子特有的肉感，但卻很好地讓單亦秋平靜了下來。
兩人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看到了獸醫從急救室中出來。
“醫生，它怎麽樣了？”單亦秋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發燒引起的肺炎，右後腳也受了外傷，雖然現在燒退了點，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這個結果比單亦秋預料的好了不少，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進屋探視時，小狗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一起一伏的身子煞是可愛。
“明天我們再來看你。”單亦秋點了點小狗的腦門，輕聲說。
小狗在夢中嗷嗚嗷嗚了兩聲，還動了動細細的小尾巴。
＝＝＝
出了獸醫院後，霍言澤堅持拉單亦秋來到了服裝店。
“換衣服。”他指指單亦秋那帶着濕意的上衣。
單亦秋扯了扯衣服，說道：“我覺得沒必要——”
“我補藥你覺得，我藥我覺得。”
霍言澤把昨天在電視裏看到的霸總臺詞活學活用，可惜漏風的牙讓他的氣勢大打折扣。
作為和霍言澤一起看電視的人，對方的話讓單亦秋覺得似曾相識，并且無法反駁。
要不是外表不太對，霍言澤和電視中的霸道總裁也沒什麽兩樣（？）了。
然鵝，無論霍總在服裝店的表現再怎麽霸總，來到牙醫處時，他依舊成了不願接受檢查的小鹌鹑。
“啊——小朋友不怕，張嘴——”
霍言澤：“……”
“不痛的，張嘴讓叔叔看一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