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後離開後, 祝飛鸾躺在床上仔細盤點了一下現在的局面。
他現在最要緊的是瞞住秘藥的事,因為一來會徹底惹怒司祺淵,二來一旦秘藥暴露, 司祺淵必定會懷疑兜兜的身世, 進而把兜兜從他身邊奪走。
其次是北燕那邊, 褚子濯很明顯是想讓他和司祺淵內鬥, 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恐怕之前司祺淵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放了小皇帝一馬。
實話說, 司祺淵說的将計就計的确是最順理成章的法子, 但祝飛鸾總覺得司祺淵沒這麽單純。
就在他盤算時, 司祺淵已經利落地飛進了北燕使臣下榻的驿館。
褚子濯正在書房裏讀信,他兩個兄長借着關心弟弟的名義來打探大齊這邊的進展, 他一邊看一邊冷笑, 若不是他這兩個哥哥鬥得狠, 恐怕出使大齊這種好事還輪不上他。
正要把信收起來,餘光就瞥見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屋裏。
褚子濯倏地瞪大了眼, 等看清來人是誰時,那一瞬他只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司祺淵斜靠在窗邊, 表情看起來十分随意,仿佛他只是褚子濯的朋友, 深夜過來做客的。
但褚子濯卻不敢把他當什麽朋友。
“皇子殿下深夜還在處理公事?”
褚子濯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笑模樣, 站起身熱情道:“攝政王來驿館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吾也好提前準備酒水招待您啊。”
司祺淵勾唇,伸手随意一勾, 只見剛才還在褚子濯身下的椅子頃刻間就到了他面前。
褚子濯表情又僵硬了一分。
司祺淵表情和語氣都很淡,但每一個動作都在壓制他,褚子濯自問對司祺淵了解頗深,可這一刻近在咫尺的壓迫感是無論多少文字都描述不出來的。
他本能地感覺到害怕,因為他知道,即便司祺淵下一個動作就是割他的喉,他也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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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談判,他注定只能乖乖配合。
司祺淵坐下了,兩人一站一坐,氣勢卻是反過來的。
褚子濯白着臉,謹慎道:“攝政王深夜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問你點事。”司祺淵輕擡下巴,傲然道:“白天在宮裏問不方便。”
“攝政王請問。”
褚子濯一邊說話,一邊把桌上的信件收下去,司祺淵目不斜視,顯然沒什麽興趣。
“你給陛下的秘藥,本王不小心撿到了,不知有何功效?”
褚子濯盯着他修長的指尖看了一眼,小小的紙包非常熟悉,赫然就是他塞給祝飛鸾的。
他愕然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心下暗自後悔。
之前祝飛鸾成功過一次,所以他理所當然地相信他,可回頭想想,司祺淵難道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嗎?
“王爺想必已經着人細查過,這就是我北燕的□□,裏頭的藥材獨特些,但藥性并無特別之處。”
秘藥初初的作用的确就是催情,只不過後面多了一項懷孕罷了。
“是嗎,”司祺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殿下覺得本王很閑?”
“攝政王說哪裏的話,吾豈敢敷衍您,這真的是□□,服之會讓人短暫地失去意識,但對身體無害,不信的話您可以讓太醫院仔細檢查。”
“那殿下又為何要給本王下□□呢?”
“您也知道,吾在北燕沒什麽實權,兄長交代的事情吾哪敢推脫,只是吾不敢親自下手,只好利用陛下對您的怨憤達成目的,既然這藥被您撿到,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司祺淵笑了,這人倒也不蠢,知道把鍋推給兄長,借刀殺人,末了還要挑撥他和小皇帝一番。
“其實想知道這藥的功效,本王直接去問你兄長們也不是不可,無非就是麻煩了些,屆時本王這把刀揮向誰,就看誰能說清楚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既然北燕想暗算他,那這一筆必然是記下了,這個時候,誰坦白,誰就能将功折過,北燕這個皇位就是誰的。
褚子濯眼裏瞬間卷起驚濤駭浪,他知道司祺淵沒有說大話,他有這個實力。
“殿下還是不想說?”
一刻鐘後,司祺淵從驿館出來,他擡起頭朝天邊看了一眼,夜空如墨,但他的眼神比夜空更幽黑。
褚子濯把當初和小皇帝的協定一五一十地說了,如何給他下秘藥,讓他被一個低等的侍衛侵犯,再懷上侍衛的子嗣,如此雙重的折辱和打擊,司祺淵自己都沒辦法保證不會發狂。
這份用心,簡直惡毒到了極點。
司祺淵自認并沒有虧欠過小皇帝,對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也從無觊觎之心,但小皇帝僅僅因為自己的猜忌,就使出了如此惡毒的招數。
這麽多年了,司祺淵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灰意冷。
難怪蘇太後對溫堯下手那麽幹脆,是怕溫堯懷上他的子嗣吧。
司祺淵冷笑了一聲,心底最後的一絲暖意也沒了。
第二天早朝,司祺淵沒來,祝飛鸾十分不習慣,頻頻往某個方向投去視線。
怎麽回事,連個請假都沒有,生病了嗎?嚴不嚴重啊?
司祺淵不在,早朝只能草草地散了,畢竟也議不出個名堂來,祝飛鸾這個皇帝說了根本不算。
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褚子濯也沒來,不過他和司祺淵待遇不一樣,他沒來,祝飛鸾只覺得高興。
連小胖兜都很失望的樣子,早朝都散了他還眼巴巴地朝司祺淵的位置看,疑惑地問祝飛鸾:“蘇蘇啊。”
“攝政王叔叔今日不來了。”
“啊……”
“沒事,說不定他一會兒就進宮來了。”
“嗯。”
但司祺淵一連三日都沒來,祝飛鸾覺得奇怪,随便拉着一個朝臣問了一下,結果人家告訴他,司祺淵把議事的地點換成攝政王府了。
祝飛鸾氣得想罵人,敢情這三日大家都在陪他過家家?過完就集體奔向攝政王府議事?
豈有此理,簡直太過分了!
不把朕放在眼裏!不對,司祺淵從來便是如此,沒什麽好生氣的,但祝飛鸾還是很生氣,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生氣。
氣到他直接去了攝政王府。
兜兜一聽要去找攝政王叔叔,高興壞了,馬上把他那只小荷包裝的滿滿的,祝飛鸾撇了撇嘴,十分想給他掏空。
司祺淵不配!
但最後他也沒說什麽。
祝飛鸾特意選了午膳的時辰過去,好讓自己的拜訪顯得有事幹,而不是故意去興師問罪,結果進了王府的大門後就一直在等,等到午膳時間都過了,司祺淵還是沒出來。
問就是在和朝臣們議事。
祝飛鸾想找茬都找不出來。
兜兜肚子餓了,仰着小腦袋可憐兮兮道:“爸爸,蘇蘇啊。”
老管家在旁邊看得一臉心疼,趕緊道:“陛下,傳膳吧,別讓小公子餓壞了。”
祝飛鸾點頭,“讓兜兜先吃吧。”
那邊朝臣們還在議事呢,他一個皇帝在這邊吃吃喝喝,不太好,他還是再等等吧。
其實他也很餓了,一邊喂兜兜一邊吞口水。
老管家無奈地去了書房,剛巧幾個朝臣出去,司祺淵得了短暫的空閑。
“王爺,陛下和兜兜小公子還在正廳等候呢。”
司祺淵頓了頓,而後淡淡道:“怎麽不傳膳?”
“小公子已經在吃了,但陛下說要等等您。”
“讓他先吃。”
“陛下說您在這邊辛苦,他不能自己吃吃喝喝。”
“……”
見王爺還是沒有松動的意思,老管家默默嘆息一聲,走了。
三日之前,王爺徹夜未歸,之後回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老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覺得難過,他不希望看到王爺現在這樣。
因為這讓他想起了當初王爺剛被老王爺下毒那一陣,人還活着,也正常說話做事,可內裏已經死了,渾身沒有半絲人氣。
老管家回到正廳,剛想找個借口,餘光就瞥見了身後的司祺淵,他馬上高興道:“陛下,王爺來了。”
祝飛鸾正低頭給兜兜擦嘴巴,聞言立刻擡起頭,眼神裏的溫柔還在,司祺淵看的愣了一下。
但他随即就恢複了冷淡,因為他知道,這很有可能只是小皇帝的僞裝,心思如此惡毒之人,沒有理由會因為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就改變的如此徹底。
怎麽看都不合理。
兜兜興奮地揮舞着胖爪爪,仰着小胖臉大聲道:“蘇蘇啊。”
司祺淵露出了久違的笑,走過去摸摸他的小腦袋,兜兜馬上低着頭去解自己的小荷包,解下來後就舉得高高的遞給司祺淵。
司祺淵有些錯愕,“給我嗎?”
兜兜點點小腦袋,高興道:“啊嗚啊。”
這是讓他吃的意思,司祺淵聽得懂,他下意識低頭去看自己的掌心,荷包小小一只,但被塞得鼓鼓囊囊的。
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裏面一定是兜兜喜歡的小零食。
祝飛鸾故意不說話,就想聽聽司祺淵怎麽解釋,莫名其妙消失三日,他都主動來了居然還晾着他!
還有沒有點為人臣子的自覺?!
朕可是皇帝,朕不要面子的嗎?
但別說解釋了,司祺淵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坐到兜兜另一邊,夾起桌上的吃食去喂兜兜。
兜兜左一口右一口,忙得不得了,祝飛鸾幹脆把筷子放下了,但司祺淵還是沒反應,繼續若無其事地喂兜兜。
眼神也只放在兜兜身上。
仿佛這間屋子裏就只有他和兜兜兩個人似的。
祝飛鸾:“……?”
老管家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本來還以為王爺出來就是來解決問題的,結果居然是這個局面。
陛下看着好生氣的樣子。
一刻鐘後,祝飛鸾帶着兜兜,氣鼓鼓地走了,桌上那一堆美食佳肴他幾乎一口沒吃,光顧着生氣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
但他不想吓到兜兜,所以只能極力忍着。
一回宮他就踢了一腳桌邊的置物架,置物架沒動彈,他的腳倒是疼的不行。
更氣了。
暗一看得眉頭一皺,陛下應該很疼吧。
祝飛鸾把兜兜放下,往他懷裏塞了幾只玩具,把他哄到旁邊去玩,然後大聲叫李公公。
“李公公,給朕傳張太醫!”
李公公吓得沖出來,急道:“陛下怎麽了,為何要傳太醫?”
“朕身體不适,馬上傳,立刻傳。”
“……是。”
暗一好糾結,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彙報,王爺這幾日明顯對陛下十分冷淡,但對他又沒有什麽額外的指示,弄得他進退兩難。
最後想了想,還是去了。
“王爺。”暗一十分機智,他特意停頓了片刻,若王爺不想聽,必然會打斷他,這樣他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但司祺淵等了一會兒,冷道:“實在太閑就去膳房當夥夫,那邊剛巧缺個燒火的。”
暗一:“……”
他以為王爺又嫌他什麽事都彙報,便認了個錯,轉身準備離開。
司祺淵皺眉,聲線更冷,“你覺得本王跟你一樣閑?”
暗一:“……?”王爺到底何意啊?
他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片刻後,司祺淵無奈道:“到底什麽事?”
“陛下身體不适,剛剛召張太醫了。”
本以為王爺會去宮裏看陛下,結果司祺淵居然冷笑了一聲,“又在玩什麽把戲?”
暗一弱弱道:“陛下是真的身子不适。”
“何以見得?”
“陛下剛才在殿裏,一腳踢在了置物架上,看表情應該很疼很疼。”
司祺淵:“……”
很快,可憐的暗一就被發配去了膳房燒火,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難道他耍小聰明被王爺看穿了?
他也沒敢問陛下那邊怎麽辦,生怕被罰的更重。
司祺淵煩躁地丢了手裏的筆。
永延殿裏,祝飛鸾不斷催促張太醫:“多包一層,再來一層,不夠……”
于是,片刻後,原本秀氣的一只腳就被包成了一只碩大的豬蹄。
張太醫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從醫這麽多年,還從未幹過這麽自砸招牌的事,但他又不敢說什麽。
只能委屈巴巴地走了。
兜兜趴在祝飛鸾膝上,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腳,“爸爸胖胖啊。”
祝飛鸾氣的捏他的小鼻子,“胖什麽,哪裏胖啦。”
兜兜被他逗的哈哈笑。
祝飛鸾擡起腳自己欣賞了一下,十分滿意,若現在是現代,他一定要發條朋友圈,只對司祺淵一人可見。
可惜現在沒有手機。
不過他也有辦法。
第二天的早朝上,祝飛鸾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龍座上,等好不容易爬上去時,他已經“疼”出了一頭的汗。
封淮立刻大步上前,擔憂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祝飛鸾“堅強”道:“無事,朕探望攝政王回來時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礙事的,不關攝政王的事。”
封淮激動道:“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不礙事,陛下還是回去休息吧。”
祝飛鸾搖頭,義正言辭道:“攝政王和衆位愛卿每日為了政事廢寝忘食,朕怎麽好因為這點小事就回去休息呢?”
地下的朝臣們面面相觑,都覺得有些不對,但一時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景修筠問了一句,“陛下是在哪裏撞到的?”
祝飛鸾嘆了一聲,“昨日朕去攝政王府看望攝政王,攝政王一直在書房裏處理公事,朕不忍催促,等攝政王出來時,朕許是餓過了沒有胃口,什麽也沒吃就回來了,大概是身體無力吧,所以不小心撞在了置物架上。”
大臣們:“……”
等這事傳到攝政王府時,已經變成了攝政王不給陛下吃飯,所以陛下餓到暈倒,然後不小心把腿撞斷了。
大概是祝飛鸾剛才的模樣實在太慘,說話也實在識大體,所以今日過來議事的朝臣,每一位都暗暗提了一下。
封淮幹脆直接道:“王爺,陛下雖和您不和,但您怎麽能不給他吃飯呢,陛下真的很可憐。”
司祺淵:“……?”
他剛想喚暗一就想起來,暗一昨日已經被他打發到膳房去了,司祺淵一陣頭疼,幹脆放下手裏的奏本進宮去了。
他倒要看看小皇帝又在搞什麽名堂。
“陛下,攝政王在外求見。”
祝飛鸾麻溜地放下手裏的糕點,擦擦嘴,然後迅速進入狀态,把那只豬蹄腳高高地架起來,正對着門口,生怕攝政王看不見似的。
司祺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他扯了扯嘴角,冷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祝飛鸾戳了戳自己的腳,委屈巴巴道:“攝政王快看,朕腳差點斷了。”
說完就“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司祺淵那邊走去,本以為司祺淵怎麽也會扶他一把,結果司祺淵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祝飛鸾氣得想把拐杖丢到他那張帥臉上去。
他幹脆也不裝了,一屁.股坐回去,氣呼呼道:“攝政王最近是怎麽了,不上早朝也不進宮,莫不是看朕不順眼?”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祝飛鸾把這當成默認,更氣了,“既然如此,那攝政王還來永延殿做什麽?”
司祺淵頓了頓,輕聲道:“本王告退了。”
他實在不知該和小皇帝說什麽,明明應該把他關起來,甚至狠狠懲罰他,但對着他的時候,他甚至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能狼狽離開。
走到殿門口,司祺淵聽見有什麽東西砸到門上的聲音,但他忍住了,沒有回頭。
這幾日他已經想明白了,他狠不下心懲罰祝飛鸾,那就不和他見面,彼此相安無事吧。
祝飛鸾盯着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對司祺淵居然真的走了感到十分難以置信,這人怎麽回事啊,莫名其妙的鬧脾氣,他幹什麽了?
祝飛鸾之所以想不到真實原因,是因為司祺淵的反應還不夠強烈,畢竟現在看來也就和鬧矛盾差不多。
他一邊辱罵司祺淵,一邊憤憤地把腳上裹着的布拆了,一圈又一圈,原本瘦削精致的腳很快就重見天日。
兜兜一搖一擺地走過來,驚奇道:“胖胖啊。”
胖胖不見啦。
祝飛鸾一把抱起他,大聲道:“走,爸爸帶你出宮玩去。”
他也不要在宮裏待着了,反正這個宮裏有他沒他也沒什麽區別。
兜兜一聽出去玩就興奮地往外沖,被祝飛鸾抓回來換衣服。
父子倆很快就收拾好出門了,祝飛鸾這次帶了兩個侍衛,因為他感覺,從昨日開始,司祺淵的人就撤走了。
明明暗一從來都無聲無息,但祝飛鸾就是有這種直覺,也許是因為那種被人看着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吧。
祝飛鸾帶着兜兜在街上慢悠悠地晃,原先那些極對他胃口的吃食和小玩意兒像是瞬間失去了吸引力似的,怪無聊的。
他不知道的是,暗一已經被放出來了,這會兒正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呢。
兜兜很高興,所以祝飛鸾就強打起精神來陪他玩了一天,一直到太陽下山才從這條街離開。
但他也沒有回宮去,而是去了蘇府,他打算在蘇府裏住上幾日,調整一下心态。
逛了一天,他自己也意識到問題了,其實攝政王根本就沒變,他剛回宮那會兒他就是這樣,甚至去行宮之前的那段時間司祺淵更可怕。
見到的那幾次,他眼神裏仿佛都能飛出刀子來。
是他的心态出了問題。
他開始變得依賴司祺淵,甚至開始習慣有他的生活,見不到他就百般的不習慣,這其實是不對的。
因為他和司祺淵,原本就是對立的。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地規劃一下,如何安全地帶着兜兜離開皇宮,去民間安穩地生活,如何保證兜兜的身世不讓司祺淵發現。
而不是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兜兜趴在他肩上,突然看見暗一在朝他招手,馬上興奮道:“大蝴蝶啊。”
祝飛鸾拍拍他的背,下意識道:“在哪裏?”
兜兜伸着胖爪爪朝他身後指了一下,“啊。”
但祝飛鸾回頭去看的時候卻什麽也沒看見,他笑笑,“兜兜想看蝴蝶了嗎?”
“蝴蝶啊。”
“行,爸爸帶你去舅舅家看。”
兜兜馬上就忘了暗一的事,高興地點點小腦袋:“嗯!”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爸爸的胖胖一下子就沒啦,兜兜的肚肚也可以嗎?
司祺淵:原理不同,不可以。
祝飛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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