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兇手是誰
江雪塢外表清冷, 但內裏卻心軟溫柔,除非別人主動挑釁,否則絕對不會輕易動怒, 但許靈卿最了解他不過, 聽他這口氣,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但江雪塢此刻穿到許靈卿身上, 身上全無原本屬于頂級Alpha的威壓, 一雙屬于Omega的杏眼睜的又大又圓, 像個炸毛的貓兒般惱怒地呲起了牙,看上去既可愛又讓人忍不住想摸摸頭。
許靈卿怕他頂着這幅身體出去逮人, 頂着一張青紫斑駁的臉,讨好地将臉埋進他懷裏,掌心輕拍着江雪塢的後背, 輕聲安慰道:“這裏人多, 我們待會進去再說好不好?”
江雪塢是生氣, 并不是沒腦子, 擡頭看了周圍神色各異的衆人,喉結滾動, 片刻後才冷聲道:“嗯。”
他撩起許靈卿的劉海,在對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左右端詳了一下自己破相了還是很帥的臉, 皺了皺眉:“...........”
好氣。
許靈卿挑眉, 站起身将江雪塢打橫抱起來, 腳步一轉正想要回房間,許虞煙等人才姍姍來遲, 視線下意識落在許靈卿身上, 見對方好好的呆在江雪塢懷裏, 半點事都沒有,難免有些吃驚:
“你沒事?”
江雪塢忍着氣,語氣故作平淡的撩起眼皮道:“我能有什麽事?”
“還是說,我沒事,你們覺得很奇怪?”
江雪塢剛進入大學就開始學着接管公司,在商場沉浮多年,嘴皮子一向厲害,掃了一眼神情微白的許虞煙和雲楚,咄咄逼人道:
“作為主人舉辦宴會卻不能保證基本的秩序安全,你們還好意思問我有沒有事?”
他話裏有刺,對自己的态度根本不加掩飾,明裏暗裏和衆賓客表明是有人故意将他從樓梯上推下來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諷刺,不僅一針見血,還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水中,激起沸騰無數。
在場的賓客都是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物,事業做到一定的境界,便最是惜命,江雪塢一個人摔了可能最多同情一下,但要是他直接将自己的摔倒和整個宴會秩序和其他人的個人安全挂鈎,就不由得不讓人多想。
在場有些Omega還帶着小孩,聞言面如土色,他們是親眼看着許靈卿從樓梯上滾下來的,當時危險的情況令他們心有戚戚,立刻開始騷動起來,還有膽子小的甚至直接反悔要求離開現場。
要是這事處理不好,傳出去丢的可是許家的臉,許虞煙頓時被江雪塢三言兩語搞出的場面高的焦頭爛額,恨不得化身三頭六臂攔住他們:“各位,這只是一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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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蓋着厚厚的粉底,像是在掩飾什麽傷痕之類的,幾秒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過身面對許靈卿,語氣帶着警告與威脅:
“我兒子只是自己不小心才意外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不存在有人闖入宴會危害人身安全的情況!”
她走上前,壓低聲音對許李靈卿咬牙切齒道:“你別忘了,你也是許家人,你想在這個時候讓大家和你一起丢臉?”
她玩的好一手道德綁架。
這時候又想到許靈卿是許家人了,江雪塢心道,他看了一眼許虞煙,根本不進許虞煙挖的坑,平淡道:“丢臉的只有您,母親。”
“究竟什麽時候您才明白,”江雪塢瞳仁微眯,眸底是藏不住的銳利與冷淡,意有所指地諷刺道:“日後若是這件事傳出去,造成的所有流言蜚語,其實都是您一手促成的,不是嗎?”
江雪塢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每一個賓客耳中,像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在衆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扇在了許虞煙自以為傲的尊嚴上。
入骨刺痛。
許靈卿平日裏的性格一向溫柔和順,孝順聽話,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不輕易反抗他的母親,如今竟然敢公開和許虞煙叫板,除了是真的受了委屈,被人故意使絆子推下樓梯這個事實之外,別無它解。
衆賓客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到神情青一陣白一陣的許虞煙身上,骨子裏看熱鬧的天性克服了害怕,紛紛開始讨論起來:
“太可怕了,連自己兒子的安危都不顧,還想把事情全部歸咎到對方身上,真有這樣的母親.........”
“說的我都不想待在這裏了.........”
“聽說許虞煙和他前夫感情一直不好,難怪對他的孩子也這樣壞........”
“許虞煙弄出這樣隆重的生日宴會不就是為了迎接自己的私生子回家,對私生子這麽寵愛,卻對前夫的孩子棄之如蔽屣,以至于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踩上一腳........啧啧啧,果然是人走茶涼..........”
然而在場的人要麽義憤填膺,要麽靜觀其變時,還有一群人正站在角落裏,目光複雜地看着面對許虞煙寸步不讓、據理力争的“許靈卿”。
他們是許家的老人和旁系,為了許氏的産業鞠躬盡瘁,此刻卻只能遠遠地站在一角,被排擠之意甚濃。
“靈卿長大了。”一位頭發半白卻精神奕奕的老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嘆息道:“如果他當初沒有嫁人,我一定要力保他進許氏,而不是任由那兩父子進許氏攪弄風雲,卻無可奈何。”
“是啊,我們都老了。”說話的人是許靈卿的大伯,他抖了抖胡子,愁眉苦臉道:“許家的青年才俊有才的要麽因為各種理由發去了分公司,要麽恃才傲物不肯受阿煙擺布直接出走,偌大一個許氏,大半都是雲楚的人,公司已經在走下坡路,這可怎麽辦才好?”
“若是玉珩和正燃還在,怎麽會是這樣一副場面。”
他們的嘆息沒有被江雪塢和許靈卿聽見,最後場面還是由德高望重的程歸雲控制住,要求許虞煙答應在晚宴開始之前找到引起混亂的人,這才平息了衆怒。
程歸雲走到“許靈卿”面前,低眉掩飾心中的忐忑,那與許靈卿如出一轍的琥珀色瞳孔中溢滿了擔憂,輕輕拉住“許靈卿”的手,輕聲問道:“孩子,你還好嗎?”
江雪塢沒有讀懂對方眼底的複雜情緒,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還好。”
元沅站在旁邊,冷眉一橫,叫住角落裏一個傻站着不知所措的傭人:“出了這麽大的事不知道叫家庭醫生來嗎,你新來的?”
他說話十分不客氣,差點把一旁的傭人說哭了:“我不知道今天預約上門的醫生是誰.........”
許家的家庭醫生有好幾位,且來的時間都不固定,有時候連續一個月都只見到一個醫生也不奇怪。
眼看着元沅已經暴躁地撸起了袖子,傭人立刻紅了眼圈,彎着腰小跑離開,唯唯諾諾道:“我這就去找,這就去找。”
元沅勉強滿意,上前扶着程歸雲坐下,随後轉身對“江雪塢”示意道:“你先把他抱回房間,我待會上去看看他。”
他眉宇見的戾氣此刻暴露無遺,許靈卿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性子,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去做什麽?”
比起擔心元沅,他真的更擔心推他的那個人。
元沅冷笑着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丢下一句話便邁了出去:“去殺人。”
說完,轉身便追着沈修筠的腳步離開了。
許靈卿:“.........”
江雪塢:“.........”
江雪塢緩了緩,片刻後慢慢道:“我怎麽覺得他有可能說的是真的。”
許靈卿點了點頭,以表贊同:“我也覺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留下程歸雲不明所以地再次問答:“靈卿,你真的沒事?”
許靈卿抱着江雪塢,不由得對這個對自己有着莫名關心的Omega多看了幾眼,但他想了半天也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見過對方。
他與江雪塢不同,性格外熱內冷,确認自己和對方不認識後,有些不喜歡對方這麽親密地叫自己,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後才慢吞吞接話道:“我會照顧好他的,您放心。”
說完,将江雪塢用力抱緊,不想多說,擡腳走回房間,在程歸雲複雜的眼神中,關上了門。
江雪塢被許靈卿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許靈卿轉身從櫃子裏翻出藥酒和棉簽,伸手去扒江雪塢的衣服:“讓我看看你傷着沒有。”
“沒有。”江雪塢按住他的手腕,語氣無奈道:“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江雪塢是指許靈卿剛剛從樓梯上滾下來時,自己将他死死護在懷裏的事。
若是換在平時,換做自己,許靈卿當然覺得沒事無所謂,但現在江雪塢穿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讓他多擔心,分外固執道:“不行,讓我看看。”
江雪塢只能無奈地脫了衣服讓他檢查,直到發現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許靈卿才放下心來,但他很快又擔憂的摸了摸江雪塢的額頭,低聲懷疑道:“會不會摔倒腦子?”
“行了。”江雪塢又無奈又好笑地扒拉開他的手,半是故意半是揶揄道:“你就這麽金貴,摔一下就不行了?”
被曲解了意思的許靈卿急了,立刻道:“不是,我是擔心你.........”
話還沒說完,江雪塢便勾起嘴角笑了,上前雙臂從呆愣的許靈卿腰間穿過,輕聲道:“好啦,我沒事的,嗯?”
他的鼻音放的又輕又軟,像極了撒嬌,許靈卿明知道對方又在打馬虎眼,但是終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還在為昨晚的事情對我生氣?”江雪塢為了讓許靈卿安靜下來,心知肚明地故意轉移話題。
許靈卿果然停下動作,撇了撇嘴,看上去有些孩子氣:“反正我們都離婚了,你心裏有誰我哪裏管得着.........”
“醫生怎麽還沒來啊,好慢.........”許靈卿偏過頭,試圖通過碎碎念轉移話題,卻被江雪塢直接打斷了話頭:
“我心裏有誰你不知道?”
江雪塢湊過去捧起許靈卿的臉,迫使對方與他平視,眉眼含笑,笑的又壞又帶着些許挑逗:“真的不知道?”
他雖然穿到了許靈卿的身體裏,但手中依舊牢牢把握着主導權,輕易就把許靈卿撩撥的臉紅了,含糊道:“你心裏有誰我怎麽知道。”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許靈卿一邊說,一邊卻偷偷用餘光觑着江雪塢,暗戳戳地希望對方能說點好聽的哄哄他。
誰料江雪塢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坐了回去,輕描淡寫道:“那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許靈卿傻眼:“.........”
江雪塢其實原本只是玩笑,許靈卿卻罕見地生氣了。他猛地上前,将江雪塢壓在身下,像個大狗狗似的在江雪塢的脖頸間蹭來蹭去:“快說快說!”
“你心裏到底有誰?”
江雪塢差點給他壓死,勉強喘了一口氣,沒好氣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有鬼。”
許靈卿眯着眼:“是像我這樣的鬼,還是像許軒亭這樣的?”
哪有把自己比作鬼的。
江雪塢再一次被許靈卿匪夷所思的腦回路震撼了,百思不得其解對方腦子裏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麽奇怪東西,語塞良久方道:“你這樣的,你這樣的行了吧。”
“那你幹嘛要把許軒亭的生日刻在上面?”許靈卿不滿地用手指去摳脖頸上的紅寶石:“要刻就刻我的。”
“那根本不是他的生日。”江雪塢嘆口氣,想了想,決定把沈修筠賣了:“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要和十二月六號扯上什麽關系,那也是因為那天是我表哥沈明允的忌日。”
許靈卿微微一愣:“你表哥?”
“嗯,你見過的,酒吧那個。他其實沒死,回來了。”
“之前用你的身體不方便和他相認,剛剛他來了,就順便确認了一下他的身份,然後讓他追兇手去了。”
“........”許靈卿抿了抿唇:“那你又為什麽要把許軒亭的名字簡寫刻在上面?”
“你動動腦子,”江雪塢沒好氣道:“這顆寶石自你認識我開始就戴着了,那時候我都還不認識許軒亭,之後你什麽時候見我取下來刻過字?”
“也對。”被江雪塢這麽一說,許靈卿也想起來了,這個項圈江雪塢好像一直随身帶着,連睡覺洗澡都不取下來。
高中三年他與江雪塢一直形影不離,甚至在江雪塢中途出國之後,江雪塢還托人取消了他身上的處分,成功幫助他取得了保送資格。所以,沒隔兩天許靈卿就跟着江雪塢出國了,可以說,江雪塢時刻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沒有機會取下來項圈刻字。
“所以這只是一個普通編號而已?”許靈卿似信非信,試圖将項圈取下來,卻發現沒有鎖扣,怎麽也取不下來。
“.........慢點,別把自己脖子給卡着了。”江雪塢的心因為他的動作提到了嗓子眼,慢半拍地按住他的手,無可奈何道:“你以後就會知道,現在先別問,好不好?”
等任務結束後,在離開之前,他會将事情所有的情況告訴許靈卿。
全部。
江雪塢心想。
對方都這麽說了,許靈卿自然是應下。
既然寶石上的刻字和許軒亭半毛錢關系沒有,心中的大石頭猝然落下,許靈卿只覺看誰誰順眼,高高興興地磨蹭窩進江雪塢懷裏,小聲道:“幸好你在,不然非把我撞出個腦震蕩不可。”
江雪塢摸着他的臉,心道終于回歸了正題,低聲道:“是誰推得你?”
江雪塢覺得許靈卿好歹能說出個身份,沒想到對方蹙眉搖了搖頭,聲音低了下去,老老實實道:“不認識。”
“傭人,還是雲楚身邊的人?”江雪塢猜測道。
“如果是傭人的話,我不會沒印象。”許靈卿想了想:“我雖然不常來許家,但許家上下固定上班的人員,我都有印象。”
“至于是不是雲楚身邊的人..........”許靈卿想了想,疑惑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安排人到我房間來,又為什麽要推我?”
江雪塢心想還不是因為你身上那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和雲楚派人推許靈卿有什麽關系,難道是因為許正燃的股份其實留給的是許靈卿肚子裏那他随口捏造出來的孫子,而不是他本人,所以對方要強行讓他流産?
但是許正燃的遺囑只有許虞煙一個人看過,具體猜測是否如江雪塢所說也無法得到驗證,況且她這麽冒險在衆人面前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對于愛面子的她來說,真的是上策嗎?
而且看許虞煙和雲楚的那副樣子,似乎也不像事先安排人來做這種事的模樣,太蠢且風險太大。
“要不我們去查一下監控?”許靈卿坐起來,指了指門外:“樓梯口有監控,一查就知道。”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只把事情引到賓客的安全上,而不是查監控嗎?”江雪塢搖了搖頭:“為了保證在進入房間之後,不被你發現,許虞煙一定會事先破壞監控。”
“且既然有人偷闖入你的房間,還沒有人事先發現告知吳叔,說明他一定不是生面孔,且他一定是知道你沒有正門鑰匙。”
“既然沒有鑰匙,且提前關門的情況下,你正常來說是不可能回到房間的。況且你和許老先生感情那麽好,他實在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離開病重的許正燃,大晚上翻牆回家。”
“所以他當時肯定是想趁着人多眼雜,趁機進入房間,你當時恰好在衣帽間,他才以為房間沒人,大搖大擺地進入,卻沒想到被去而複返的你發現。”
“所以他的身份一定不是傭人,如果是傭人,可以直接在晚上進入你的房間,而不是等到白天。”
“而他推你,我不認為是蓄意,更傾向于是事情被撞破之後慌不擇路,才迅速選擇鬧出這樣的動靜,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江雪塢指尖輕點太陽穴,細細推想着,凝眉看先許靈卿:“你當時有沒有看清他的模樣,想想他當時在做什麽?”
許靈卿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慢慢道:
“長得很高,非常年輕,感覺像是個A級的Alpha,戴着金邊眼鏡。我進來的時候,他好像還在彎腰翻找着什麽東西,我問他在做什麽,他不回答,我沒見過他,以為是小偷,正想喊人,他正好從櫃子裏拿着一個黑色的東西,接着迅速轉身直接把我推倒了,然後迅速戴上口罩從樓梯間的窗戶翻了出去。”
“口罩?”江雪塢疑惑道:“什麽樣式的口罩?”
“未成形時是圓形薄片狀,一捏開就可以直接貼合在臉上。”許靈卿想了想:“就和我們昨晚去醫院時醫生們戴的一樣。”
雖然随身戴口罩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但很少人會去買這種薄片狀的口罩,一般這種口罩的防護等極是最高的,價格也很高昂,一般只有國家批了經費或者極其有錢的私立醫生才會用。
“對了,他從我身邊過去時,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藥味。”許靈卿補充道。
事已至此,江雪塢已經基本能确定推許靈卿的人是什麽身份了,但他還想不明白的是,對方究竟是誰的人,又想從許靈卿身上拿走什麽東西?
思緒像是走到了死胡同,江雪塢怎麽也推想不下去,正凝眉苦思間,門突然響了。
他按住正在低頭給自己的身體揉藥酒的許靈卿,站起身開門,卻見元沅鐵青着臉,和沈修筠并肩站在門口。
江雪塢微微一愣。
沈修筠的面上笑意淡淡看不出問題,右手搭在元沅肩膀上,像是将全身的重量壓在了對方身上,左手卻死死捂着腹部,滴滴答答的血液順着指縫染紅了黑色的風衣外套,又滴在地上,如飄逸的朱砂般鮮紅刺目。
江雪塢瞳孔微縮,心底一驚,趕忙在周圍看了一眼。好在元沅先前和衆人表明沈修筠是他的Alpha,所以他們摟摟抱抱的場面并過多地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江雪塢立刻打開門,将沈修筠從元沅手中接了過來,扶着對方坐到位置上,眉眼的焦急不加以掩飾,甚至擔憂地掀開衣服想去查看沈修筠的傷勢,畢竟是他讓沈修筠去追兇手的,搞成這樣他多少對自己的表哥還有些不安:
“你沒事吧,怎麽傷成這樣?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他關心則亂,完全忘了自己現在還在許靈卿身體裏,作為Omega竟然當衆去掀Alpha的衣服,多少已經算是一種挑逗和暧昧了。
沈修筠一臉懵的看着之前還對他冷臉的“許靈卿”對自己噓寒問暖,疑惑地想着難道對方喜歡戰損人設嗎,慢半拍道:“還行吧。”
站在一旁的元沅見江雪塢和沈修筠拉拉扯扯臉,倏然黑了,難看的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上前拽住了江雪塢的衣領,力氣大的幾乎要讓江雪塢喘不過氣來,字句帶着冷冽:“阿卿,你想對我的Alpha做什麽?”
江雪塢被整個提了起來,呼吸道被衣服卡的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一旁的許靈卿先看不下去,直接上前拉住元沅的手,試圖讓對方放開江雪塢:“你別碰他。”
他這話本意是安撫,卻被元沅誤以為是挑釁,對方忽然轉過頭來,眯眼道:“你什麽意思?你想讓我就這樣看着你的Omega和我的Alpha拉拉扯扯?”
許靈卿:“.........”
#我要怎麽解釋我不想和我好朋友搶Alpha#
江雪塢用力咳了一聲,伸手将僵持的兩人扯開,在元沅警惕地轉過身來瞪他的時候,舉起手說了一句:“這事我以後再和你解釋。”
“元沅,你再不去取紗布來,沈修筠可能馬上就要不行了。”
和江雪塢同處修羅場中心的沈修筠認同地點了點頭:“寶貝兒,你動作再慢點,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就能順利守上我的寡了。”
元沅:“............”
許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