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認識司淺旭,所以問話的時候挺客氣的,問完之後,司淺旭要了一根煙,坐在審訊室裏默默抽着,回想着之前的情景。
是有人想陷害他,還是那麽巧他經過了那裏,成了替罪羊?他是為了追查天罡令才去歸園的,會不會這又是詛咒的一局?還有穿着那雙紅繡鞋的人……
司淺旭吐出一口氣,煙霧在面前袅袅氤氲開,擾得他心裏有些亂,不知道百裏夢鄢聽到這個消息會擔心成什麽樣子,說到底是自己太過輕敵了,睡了兩年,他的身手還沒完全恢複過來,而且那裏好像也有什麽東西幹擾了他的判斷。
perpetual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司淺旭,他抽煙時和平日裏溫和彬彬有禮的樣子很不同,淡色的唇咬着煙,火光一閃一閃,審訊室昏暗的光線裏,白色的霧籠罩着一身純粹的黑,高挑的男人身上隐約帶着一種頹廢的性感,讓人覺得這才像是那種傳說中的黑幫少爺。
Perpetual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笑,推了推眼鏡,走近來,坐下後道:“很抱歉,司先生,目前你是最大嫌疑人,而且在你身上搜出了管制槍械,恐怕你要待上一段時間了。”
司淺旭掐滅了煙,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市民的責任,雖然我的籍貫在意大利。”
“在意大利帶槍是你的自由,不過司先生在國內就多注意一下了。”Perpetual笑着道,司淺旭果然很配合,“銘記警官的教誨。”
閑聊了幾句之後,Perpetual看了看手中的筆錄本,道:“我有幾個問題要請問一下司先生。”
司淺旭點頭示意他随便問。
“你說有一個穿着紅繡鞋的人襲擊了你,導致你昏迷?”
“嗯。”
“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
司淺旭搖頭,“對方從背後襲擊,不好判斷,穿着繡鞋的不一定是女人。”
“有沒有具體的印象?”
“那個人是從後面勒住我的,”司淺旭回想着,“我感覺到了往下的牽扯力,從後仰的角度算,對方起碼比我矮10到15公分。”他有一米八多,那麽襲擊他的人有一米六五到一米七的樣子。
Perpetual記下來,笑了一下,“司先生很鎮定。”司淺旭不知這是不是若有所指,只道:“做我這行的,總是膽子大一點。”Perpetual繼續問:“你在前天曾經見過虞羽?”司淺旭點頭。“那把劍你也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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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Perpetual擡起頭直視他,眼鏡掩飾住了他眼眸的神色,“在你看到那把劍的第二天,死者就死在這把劍下了,覺得巧合嗎?”
司淺旭聞言,咬了咬煙頭,然後把煙按滅了,不鹹不淡道:“的确很巧合……Perpetual警官覺得我是兇手?”
“警察要從客觀事實出發,保留一切懷疑觀點。”Perpetual四兩撥千斤。
“嗯,”司淺旭笑了笑,表示理解,“和搞歷史一樣,大膽假設努力證明。”
Perpetual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除了我們見面那天,這幾天司先生都到過歸園?”
司淺旭點頭,“嗯,去聽京劇。”
“從某方面來說,也可以算作是作案準備,因為有工作人員見過你進過後臺,”Perpetual推了推眼鏡,“情況恐怕對你有點不利,就算你被引渡回意大利也一樣。”
司淺旭攤手,“我沒有作案動機,有的話也不會親自動手,對吧警官。”作為黑手黨的第三把手,他入境自然會被重點關照,Perpetual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他和百裏夢鄢關系親密,又牽扯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所以算是雙重麻煩了。
Perpetual不置可否。
幾次盤問讓司淺旭心裏有了底,本來以為Perpetual問完了就走,結果他還坐着沒動,繼續翻看着口供。對于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司淺旭有種說不出為什麽的本能的危險感,單獨呆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感覺更明顯了,他想了想,打破了沉默,問:“之前Perpetual警官說歸園發生過另一單命案?”
“應該說,是宣告死亡。”Perpetual也沒有諱莫如深。
“嗯?”司淺旭皺起了眉,這個名詞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
“人失蹤了,有作案現場,以及大量足夠判定死亡的血跡,但是沒有屍體。”Perpetual道。
“沒有屍體?”
Perpetual淡淡道:“沒找到,可能是焚燒了,可能是分屍了,總之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司淺旭又把那半根煙拿起來,點了火。
Perpetual的目光像是不經意地落到那枚暗紅色的镯子——鎖靈扣上,暗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察覺到他的視線,司淺旭倒是沒有避諱,笑了笑,“好看?”
Perpetual眼神一動,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很特別。”
帶着詛咒的半神族遺物,能不特別麽?司淺旭聞言又笑了一下,看着鎖靈扣上那枚玉石裏好像在湧動的霧氣,眼底深處藏着一縷譏诮。這镯子真是好看,上回見到同行的時候對方愛不釋手地看了半天恨不得出個高價買回家中好好收藏,可惜應了那句越美的東西越是有毒,這件靈器本就背負着一個惡毒的詛咒,将他和愛的人綁在一起,卻讓人覺得好似注定要分離。
想到這裏,司淺旭忽地了悟到什麽,看向那個西裝穿得整齊肅嚴的儒雅男子,微微揚起一邊眉毛,“Perpetual警官是怕夢鄢會來搗亂嗎?”所以才一直待在這裏?
Perpetual似乎在出神什麽,聽到他的話還有些回不了神,頓了一下才道:“零度冰焰的大名,重案組如雷貫耳。”
如雷貫耳的是百裏夢鄢那些古怪脾氣和狠辣手段吧……司淺旭彎了彎嘴角,道:“Perpetual盡可放心,夢鄢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說這話的時候他是微笑着的,和平時溫和的笑容似乎沒什麽不同,黑眸裏卻是光芒璀璨,像是暗藏着綿綿情意,十分動人。
Perpetual有些怔然地看着他帶着淡淡思念的眼神,其實即使身邊有Michael,他還是不夠明白所謂的愛恨,有時候于他而言,愛情就像蠱毒一樣可怖,何以為愛,不死不休,何以為恨,瘋癫成狂,難道不是嗎?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一個警察推門進來,“組長,你來一下。”
“好。”Perpetual抽回思緒,站起身來,“那請司先生再待上一段時間了,你放心,重案組會查明案情的。”
司淺旭點點頭,“謝謝。”
Perpetual走到審訊室外,在重案組辦公室裏看到了指明要找他的人。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穿着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外頭套一件薄薄的短夾克,雙手環胸站在那裏,略帶秀氣的陰柔容貌,淡漠的神色,冰冷的氣質,漆黑的碎發柔順地落到了肩上,整個人漂亮得不可思議,卻絲毫不會顯得女氣,反而因着那高瘦的身材更突顯出色。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看過來,一雙丹鳳眼淩厲霜冷,犀利的目光是再怎麽樣好看的顏容都掩飾不住的,其中一只瞳仁淡漠如寒冰,一只瞳仁冰冷如玻璃,注視着人時更顯詭異。
在M市從事和靈異搭上邊的工作,幾乎沒人不認識百裏夢鄢,重案組的人也不例外,不過即使他們是警察中的精英,也見慣了詭異事件,一對上這個人的視線還是會覺得心口一陣隐隐的驚懼,不是膽小,而是一種動物天生對危險事物敏感的本能。
而在百裏夢鄢旁邊,茶色雙瞳的驅魔師成熟優雅,風度翩翩,不過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Perpetual卻好似一點不适都沒有,笑着迎了上去,“百裏先生,伊武先生。”
伊武千慕和他握了一下手,“Perpetual組長。”
百裏夢鄢似乎沒有翻臉的意思,甚至也和伊武千慕一樣禮節性地和他握手,開口時聲線就像他的人一樣,冷冷冰冰不帶感情,“Perpetual組長,我相信你明白我的來意。”
衆位重案組組員都呆了呆——這個零度冰焰是不是脾氣變好了?
Perpetual的表情倒是沒什麽變化,攤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兩位到我辦公室來談談吧。”
組長辦公室。
“伊武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