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鳳藻閣受辱
朱兒剛握住酒壺,念相如便伸手給了朱兒一巴掌,酒壺也跟着撒潑在地。可憐的朱兒,念相如的這一巴掌豈非常人能比?朱兒的一張俏臉傾刻間變得紫紅,嘴角流出絲絲血跡,整個人被打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夏晴雨慌忙扶起朱兒,心疼的撫摸着朱兒的臉,氣的銀牙緊咬,又不便發作。朱兒掙紮着站起身,又跪下去帶着哭腔說:“上将軍饒命!奴婢該死,是奴婢不好,不該撒了酒壺。請将軍饒命。奴婢……奴婢再為将軍斟酒……。
朱兒戰戰兢兢的去拿另一壺酒,還未碰到酒壺,念相如便突然站起,以掩耳不及訊雷之勢,伸出左腳将朱兒踢飛出去。一聲悶哼,朱兒被狠狠的撞在柱子上,口裏噴出一大口鮮血,躺在地上,眼睜睜的望着主子,嘴裏無力的一張一合,再也無力起來。夏晴雨急忙跑過去,扶起朱兒,将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眼裏迸發的憤怒簡直能至人于死地。
“該死的奴才!什麽時候輪得到你給本将軍上酒了?真是不知所謂,死不足惜!”念相如傲慢的彈了彈衣襟。
“上将軍,奴才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在爹娘眼裏,她們的命一點也不比上将軍的命賤。上将軍憑什麽随便置人生死?”夏晴雨一邊擦試着朱兒口角溢出的血跡,一邊冷冷的說道。
“這些奴才的命還不值得本将軍費心。本将軍只是想要人幫忙斟酒,這奴才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握本将軍的酒壺,豈不該死?”
夏晴雨一雙美目怒睜,她輕輕的将朱兒靠在柱子上,起身走到念相如面前,朗聲說道:“将軍命人斟酒,本該有奴才侍候,可這鳳藻閣今日甚是怪異,一個丫環奴才也沒有。按理說,将軍回朝,皇後娘娘理應盛情款待将軍,娘娘親自為将軍斟酒也不為過。将軍既已開口,臣妾就暫代皇後娘娘為将軍斟酒。将軍,意下如何呀?”
念相如摸着一臉的絡腮胡子,得意的望着夏晴雨一張美豔無比的臉,一邊死死盯着不放,一邊緩緩點着頭。
夏晴雨忍着滿腔厭惡,半屈着雙膝,緩緩的斟滿一杯酒,玉手指向酒杯,脆聲說着:“上将軍,請用”。
念相如一雙色眼直勾勾的盯着夏晴雨,順手去拿杯,卻似有意無意的将酒杯拂倒,酒水灑潑在地。
“唉喲,真是可惜了!難得有這麽美的人兒為本将軍斟酒,本将軍卻還是無福受用啊,這可真掃興了。不過,這空杯之中也還留着貴人身上銷魂蝕骨的清香呀。”說着,念相如還恬不知恥的将空杯湊近鼻尖細聞着。
夏晴雨強忍着心中的憤恨,重新又倒了一杯酒,便起身站立:“上将軍,本宮已替皇後娘娘為将軍斟酒,已盡了份力。請上将軍喝完這杯酒,本宮也便告辭了。”念相如擡頭望望面前這張絕美的臉上盛滿怒容,更顯俏麗多姿。
“嘿嘿”一聲幹笑,念相如端起酒杯也起身與夏晴雨對立:“貴人此言差矣!即便是皇後娘娘,也不會對本将軍這般無禮,更何況小小一個貴人!皇上就是再寵愛,也怎及我護國大将軍?本将軍讓你斟酒,是看得起你。若得罪了本将軍,貴人也不過落得像那個賤婢一般下場。貴人還是識時務吧,哼!”念相如邊說邊指着朱兒,狠狠的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夏晴雨眼裏似要噴出怒火,想想念相如的一番話,玉手緊握成拳,指節咯咯作響。她得忍着,若在皇後的宮裏對上将軍不敬,吃虧的必然會是她,即使皇上對她再疼再愛,也不能護她周全。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高官權貴,她夏晴雨确實惹不起。想到這裏,她強吞下湧到嗓子眼兒的一團火,又慢慢屈膝滿上一杯酒。
見夏晴雨眉眼裏軟了下來,料定她是怕了自己,念相如得意的狂笑不止,又連飲了幾杯酒。幾杯烈酒下肚,念相如體內的狂性湧了上來。他一把握住夏晴雨柔軟無骨的纖手,猛的拉近唇邊嗅了兩下,嘴裏還念念有詞:“好香呀,好軟的小手,好美的小嘴兒,來,陪本将軍喝一杯。”說着舉杯硬湊近夏晴雨。
夏晴雨嫌惡的輕輕一閃,脫離了念相如的手。“上将軍,請你自重。本宮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将軍膽敢以下犯上,不怕有違綱法?”夏晴雨輕試着羅衫,輕輕閃過一旁。
“哼,綱法?沒有本将軍的赫赫戰功,這琅燕國哪來的綱法?別說是你,只要本将軍開口,再多的女人,任她是誰,皇上也會賞賜于本将軍。依本将軍所見,不出幾日,貴人便會随本将軍前往疆域的,哈哈哈!”念相如無恥放蕩的笑聲響徹整個鳳藻閣。
“上将軍怕是喝多了,還是請将軍歇着吧。本宮會命人進來服侍将軍的。本宮先行告退了。”說罷,夏晴雨走向朱兒,欲帶朱兒離去。
“這樣就想走了?本将軍尚未盡興,貴人豈能獨自離去?”念相如說完,一只大手已搭上了夏晴雨的香肩,不待夏晴雨有所反應,念相如手臂已然用勁将夏晴雨拉向懷中。
夏晴雨暗想不妙,蓮步微移,上身微傾,一個轉身,巧妙的避開了念相如的魔手。眼看懷裏的人兒就這樣脫了手,念相如惱羞成怒的揮起右手掌,一個又快又狠的手風迎面撲向夏晴雨。
夏晴雨感覺巨風襲擊,本能的躲閃過去,退向一邊,冷冷的注視着念相如,不敢有絲毫大意。
念相如怎麽也沒想到面前這個面比花嬌的女子竟然能幾次躲過他的襲擊,不由得怒火攻心,咬牙切齒的粗口破罵起來:“好個不識擡舉的賤人!本将軍給你臉面擡愛于你,你非但不感激,反而還違背本将軍意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本将軍倒要看看,今天你有何能耐逃出本将軍的手掌心!”說完,便緩緩逼向夏晴雨。
夏晴雨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一邊退着,一邊暗自思量着:傳聞大将軍力大無比,武藝非凡,且手段毒辣,自己未必能敵得過他。眼下只能招架躲避,萬不得已不能出手,只盼着翠兒能及時通知皇上。她特地讓翠兒告之皇上晚上不能陪他用膳,意欲很明顯,因為皇上并未曾約她共膳。她讓翠兒這樣說,也只是希望能夠引起皇上的注意,好及時過來解救她。
顯然,夏晴雨的猜測是正确的。耶律齊一聽完翠兒的話,濃眉便攏在了一起。不顧一旁的耶律成與翠兒,便搶先一步沖了出去,扔下一句話:“趕快宣太醫随朕去往皇後的宮殿,再派幾名太醫留守煙雨齋,快!”
身後的耶律成聞言,朝一旁的周德海揮了揮手,與翠兒緊跟着也沖了出去。身後的太監、宮女不知所以,一個個亂成一團,一行人也跟着耶律齊後面分散了出去。
夏晴雨已被念相如逼到了牆角,見無處躲閃,便抓起旁邊的青瓷花瓶抱在懷裏。念相如見狀,反而冷笑幾聲:“美人兒,沒處跑了吧?你扔啊,來,朝這兒扔,往本将軍懷裏扔,來呀!哈哈”,說着,念相如便如狼一般的撲了上去。
夏晴雨眼明手快,将手中花瓶舉手頭頂,狠狠的對着念相如的頭部砸下,一邊順勢提氣跳過旁側不遠的石桌。念相如原本以為,夏晴雨不過是尋常柔弱女子,一只花瓶尚且無力舉起,更別說想砸到他了,故根本無心躲閃,只顧伸手捉住眼前女子。
“哐啷”一聲脆響,伴随着一聲慘叫,花瓶結結實實的自念相如頭頂碎裂,鮮血順着念相如滿頭滿臉的淌了下來。念相如伸手捂着頭部,臉上青筋暴漲,一雙狼目變得血紅。他狂吼一聲,撥出腰間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朝着夏晴雨便砍了過去。
夏晴雨一聲驚呼,縱身跳起躲過迎面一刀,忙向偏殿門口跑去。
“賤人,看你往哪兒跑,受死吧!”話間剛落,念相如手中的大刀便飛了出去,像根離弦的箭,又急又快飛向夏晴雨。
“主子,小心啊!”一旁的朱兒眼看着大刀直直飛向夏晴雨的後背,急得大叫一聲,又撲倒在地,口裏跟着湧出一大口鮮血,雙目卻不甘心的望着主子纖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