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鳳岐費力地将無淵移到榻上,抹了一頭虛汗,臉色蒼白地走出房間。
外面花剎還在砸門,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
“你若再不開門,我就讓仙尊鏟平花月閣!”
鳳岐的眼神暗了一下,這小白眼狼這麽快就認賊作父了?
“放他進來吧!。”
陌尋瞟了一眼鳳岐脖子上的血跡,那鮮紅顏色,怎麽看都像是抹了脖子的怨婦。
“真難看。”
鳳岐摸了摸脖子,一手的黏膩,惡心。
花剎氣呼呼進來時,鳳岐正在洗脖子上的血污。
“哼!怕了吧!怕就別跟男人鬼混!”
鳳岐瞟了他一眼,擦幹水漬,這孩子怎麽能長得這麽歪?難道是缺乏父愛?
花剎被鳳岐那不以為然的眼神看得憋紅了俊臉,惡氣騰升地問:“妖皇在哪裏?”大有抓奸夫的意思。
陌尋看鳳岐,鳳岐微微一笑,指了指房間。
花剎果真氣勢洶洶地沖進去了。不消片刻,他又走了出來,驚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妖皇的修為豈是一般人能傷到了,要沖他使詐,即便是天妖級別也是十分困難的。可這鳳岐,分明只是築基而已。
鳳岐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能對他做什麽?”
花剎俊臉一紅,支吾了一下,最後挺了挺腰杆,“你這麽聽話就對了!我會讓哥哥好好待你的!不過前提是,你不能打仙尊的主意。”
鳳岐眯了眯眼,看着這個傲嬌的小白眼狼,“你真覺得那仙尊好?”
花剎愣了愣,小心思在腦袋瓜子裏悠悠地轉了幾圈,最後得出一個很牽強的結論,“哥哥喜歡的人,我自然也喜歡!”
言下之意,他只不過愛屋及烏罷了。
鳳岐點點頭,還好,沒有像他一樣被那陽光一樣的溫度給迷惑住。
“來,看你這麽乖,哥哥送你一件法寶!”
“哥哥?”花剎又呆了一下,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并不排斥這個賣肉的男人自稱是他哥哥。
鳳岐心情甚好,還真掏了一件法寶出來。
這是兩柄短劍,紫黑色,五階,不算高,但上面雕刻的藤蔓卻帶着濃郁的妖靈之氣,幾乎是活的一般。
花剎的眼睛跟着就一亮,“很久以前我就想使劍了,可是哥哥不讓!”
鳳岐笑了,“那是你太小,剛聚魄成形,怕這劍氣傷了你的魂魄。如今你已經長大,這又是妖靈劍,可助你修煉……”
鳳岐心頭驀地一驚,媽的,他又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花剎也瞪大了眼,嘴唇蒼白,腦子像是被雷劈過了。
鳳岐咳嗽了一聲,“……我聽花傾說的……”
“……哦……”花剎接過劍,沒有追問,反而道了謝。
鳳岐暗自摸了一把汗。若讓這小家夥知道自己才是他的哥哥,肯定要找“花傾”拼命。他花月谷還要不要呀!
所以說,這修真界,修為便決定了一切!在沒有足夠能力保護花月谷之前,鳳岐絕對不會暴露身份。
鳳岐叫陌尋強行送走了花剎,這才進屋看那位妖皇。
很意外,妖皇竟然直挺挺地坐在榻上喝茶,哪裏有半點被迷倒的痕跡。
“……醒了?”鳳岐臉不紅心不跳,十分淡定地看着無淵。
無淵抿了口茶,“你對花剎倒是很好……”
“我對陛下也不差!”鳳岐厚顏無恥。
無淵冷哼了一聲,“我活了幾萬年,頭一回在一個人身上栽倒這麽多次!”一想到過去那一年,十二次的同房,竟然跟一個化影如此激情洋溢在床榻上翻滾,無淵堅不可摧的小心肝就喀嚓喀嚓作勢要裂開。
鳳岐眯了眯眼,嗅不到煞氣,膽子也就跟着大了起來,這還好心情地給無淵滿了一杯靈茶。
“不過,你今天這新花樣……”
無淵端起茶盞,斜挑了眉眼。妖皇就是妖皇,一舉一動都帶出妖氣無限,十分蠱惑人心。若是換了別人,定然魂不守舍,奈何是鳳岐這沒心沒肺的怪胎,只是微眯了眼,神色不動,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如何?”
“有些眼熟……”
鳳岐心頭一震,冷汗跟着就下來了。
媽的,他似乎忘記了什麽事。
“大概百年前,我去過花月谷一次……”
冷汗默默地流過鳳岐的背脊。
“那一次,真是令我永世難忘……”
鳳岐淡定再淡定。
無淵半眯着狡猾的眼睛,看着他,手指輕輕挑起鳳岐的下巴,“你這手法也是跟花傾學的?”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哦?莫非花傾也曾經讓妖皇陛下吃過虧?”
“哼!以身體為爐鼎,煉取丹藥,這只有靈族能做到!”
“其實我是妖!”
“而能煉九陽丹這種極品靈丹的,必是高階靈族!”
“陛下何必對靈族念念不忘呢,妖族也很好!”
“悟舍仙尊想當這人修至尊,有了九陽丹,的确離他的目标又進了一步。”
“男人嘛,總是要登上極颠才滿意。”
兩人牛頭對馬嘴,說了一大堆,最後竟是無淵敗下陣來,一捏鳳岐的下巴,不滿地說道:“你到底看上他什麽?甘願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媽的,想當年他這妖界至尊親自示好,還遭了道!真特麽沒天理。
鳳岐想了想,“妖皇有十二宮主,悟舍仙尊只有花傾一人……”
無淵一愣,猛然聽見“花傾”這個名字,總感覺很怪異,可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裏怪異了。
這邊正膠着着,門“砰砰”響起,接着傳來陌尋清冷的聲音。
“花剎少爺出事了。”
鳳岐臉一白,豁然站起,直接沖了出去,完全不顧身後還有一個妖皇。
那一刻的舉動,已經充分證明了他的身份。妖皇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自己這趟沒有白來。
鳳岐趕到玉華宮時,花剎正躺在榻上,一臉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
他們分開不過半個時辰,怎麽可能轉眼就變成這樣?
鳳岐下意識地撐起一道靈光,掃過花剎全身,只覺靈氣銳減,竟有衰竭之兆。
房間裏只有“花傾”和齊沐軒。
鳳岐的眼神冰冷,深深吸了口氣,看向“花傾”,“什麽原因?”
“花傾”挑眉,呵呵冷笑,“這事我該問你才對!花剎的靈氣被人吸食了。這裏除了你,誰需要靈族的靈氣?”那賤人俨然擺出的姿态,令人惡心無比。
鳳岐一張本來就難看的臉,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寒冰,他眼眸一轉,纖長的手指毫無征兆地“啪”地抽上了花傾的臉頰。
“啪、啪、啪……”,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直将那張臉抽得變了形。
“花傾”試圖掙紮,可碰到鳳岐的手,就像是被閃電灼燒了一般,冒出了黑煙,他再不敢亂動,只是看向一旁的齊沐軒。
齊沐軒但看不語,面色沉冷。
“花傾”是鳳岐的花奴,有他的印記。所以即便他此刻打死他,“花傾”也無力還手。當年這個賤人蠱惑齊沐軒奪走了他的修為,以為就能解開這道印記,可惜得很,他的修為天分太低,沒個幾百年,要解印想都別想。
他早該想到這個賤人會對他的寶貝弟弟動手。要不,無緣無故怎麽會突然去花月谷接人。等他最後一枚九陽丹煉成,花月谷跟這位悟舍仙尊便再無瓜葛,“花傾”要想再解開封印,就只能靠他自己的力量。
如今利用靈族血脈,倒真是事半功倍。
齊沐軒也不阻止,直看到“花傾”嘴角滲血這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夠了。現在救人要緊!”
無邊的憤怒瞬間收斂回來,鳳岐懶得看這兩個賤人,扛起人就走。
出門前,他冷冷地看着齊沐軒,“你若真如你說的那樣光明磊落,就應該知道你自己有保護花月谷的職責!花月谷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我鳳岐,必然拉你們一起陪葬!”
“就憑你如今築基的修為?”那個臉都腫得不能看的賤人,竟然還敢得意。
鳳岐冷冷一笑,“別忘了,這十幾年,你們吃了我多少靈丹……”
這下,連齊沐軒的臉都白了。鳳岐的丹修天賦,這修真界無人敢望其項背。天生爐鼎之人,可吸六界靈氣聚魂鑄魄,一枚靈丹,他若要動手腳,沒人能發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