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唯一拖着行李走走回家。
打開房門,她看到屋子裏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這五年,她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回家小住幾天。
因而,每次在她回來之前,她的小姨谷佳冉就會提前來這裏幫她打掃一遍。
安唯一手機一響,她看到小姨發的信息:【唯一,你到家了吧?我把廚房也給你打掃了一遍,冰箱裏放了些蔬菜水果,你回來了可以直接吃】安唯一讀着這些字句,心裏暖暖的。
她将行李放好,走到廚房順手刷出來一個勺子,從冰箱裏拿出來半個西瓜開始用勺子挖着吃。
她吃着回着小姨:【我到家啦,冰箱裏的西瓜很甜】随即她又發送了一個愛你喲的表情包。
小姨的信息沒隔多久又發了過來:【有時間了可以來小姨家吃飯,我這裏随時都給你留一雙碗筷。
安唯一抽出了一張抽紙,擦了擦被小心濺到身上的西瓜汁,再次回道:【好嘞,等我明天去給我爸媽掃完墓去您那吃飯】自她爸媽走後,安唯一基本上就不再會回彙林市。因此,她小姨每隔兩個月來給她家做一次大掃除。她自己小姨充滿了感激之情,有她幫忙維護房子,才不至于讓這裏完全落塵。
在她提出要給自己小姨轉錢以表達自己的謝意,小姨卻每次都會拒絕,直接把錢給她退回來。并且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她小姨還會跟她發紅包,對她說:【安安,你還有家,我這裏就是你的家,你随時都可以回來。】。……
等到再次躺在自己的大床時,安唯一還感覺到有一些不真實。
她盯着自己的天花板,上邊繪着深藍色的天空,上邊還有一些小星星貼紙。
那些貼紙是安唯一小的時候纏着自己爸媽貼的。
那個時候她剛看完一部動畫片,她很喜歡動畫片上的星空。
于是她就哭着鬧着非得在她卧室要一片星空,她的爸爸媽媽無奈,就重新給安唯一的卧室頂部粉刷成深藍色,又去買了一大堆大的小的星星貼紙給貼上。
當時因為這片星空,安唯一高興了許久,她每次出門都會跟別人炫耀,她的爸爸媽媽幫她造了一片星空。
安唯一回憶着,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着疼,淚從眼角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拿出紙擦了擦眼淚,擤了擤鼻涕後扔到垃圾桶裏。
料到自己回到家會失眠,安唯一拿出行李箱裏的褪黑素和眼罩,她就着水仰頭将褪黑素咽下去後戴上眼罩就關燈睡覺。
次日一大早,安唯一早早的收拾好,帶着一些祭拜的食物和紙錢去搭到郊區墓地的公交。
之前一直都都是她小姨的老公帶着她們去,今年她小姨和姨父在這天都有事,所以也沒人陪她去。
坐在公交上,安唯一打開車窗感受着外邊清爽的風。
她看着外邊的風景,沉重的心情稍稍有些轉好。
公交車七拐八繞的在山路上走着。
彙林市靠山,平日裏依山傍水的風景也看着還不錯。但安唯一父母的墓地在郊區,要是想到到達那裏,就免不了要坐很久的車。
等安唯一到墓地後都已經快到中午了。
她看着墓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幾個人,穿過幾個墳包,來到了自己父母的墓前。
她将祭拜的東西仔仔細細地擺好,坐在父母的墓碑前,向他們講述着這一年自己的經歷。
不知過了多久,安唯一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準備回去。
結果剛才還晴朗明媚的天突然轉陰,大風呼呼的吹,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安唯一趕緊找地方避雨。
周圍荒無人煙,安唯一想起來自己來的時候曾看見一家酒店,她回憶起路線朝着那家酒店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會,安唯一終于看見那家酒店的影子。她加快了步伐,等到她跑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安唯一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淋透了。
偏生她今天穿了一個白色的T恤,雨一淋裏邊的內衣若隐若現的。她尴尬的環抱着胳膊,想要遮住露出來的一片春色。
風刮過,她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心想這場雨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停下來,她擔憂的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心中有些憂愁,看來自己可能是回不去了。
她想着要不在這住一晚也行,明天一大早再回去。結果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再加上周圍有一個劇組在這裏拍戲,所以現在已經沒有房間了。
安唯一覺得自己好悲催,她繼續站在酒店門外,期待着雨能趕緊停下來。如果停不下來,她只能在酒店大廳将就一夜了。
因為穿着單薄,再加上渾身濕透,風一吹安唯一驀的打了一聲噴嚏,安唯一又抱進了胳膊,看來自己是要感冒啊。
正當安唯一認命的準備在酒店大廳呆一晚時,一個身影從雨中撐着傘漸漸走了過來。
此時天色陰沉,下久的大暴雨打的整個山區霧蒙蒙的。
只見那來人身着黑色風衣,打着一把墨綠色的傘,雨水從傘上滑過,又落下。雨傘将雨與那人的身體隔絕開,傘下人的臉清秀俊朗。隔着蒙蒙的雨霧,那人身上又添了一層神秘感。給人的感覺就是孤冷清傲。
那人走到酒店門口将傘合住,安唯一盯着他的臉一直看,沒錯,這個人就是陸鳴。
安唯一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麽好巧不巧的又遇見了陸鳴。
陸鳴見安唯一看着自己,他帶着一絲玩味的笑說:“好看麽?”
安唯一倏地想起來當年第一次見陸鳴時,他就問的好看麽。
安唯一怒瞪了他一眼,說:“不好看。”
“不好看你還看那麽久。”
安唯一:……
安唯一此時非常不想理陸鳴,他總是把自己怼的啞口無言。
她的眼睛直視前方,仿佛陸鳴跟個透明人似的。
安唯一思考着自己該怎麽厚着臉皮去跟前臺小姐姐商議能否借她們吹風機一下,把自己的衣服吹幹,她可不想穿着濕衣服過夜。
她正思索着,突然被一件衣服砸到身上。
安唯一拿了下來,一看是陸鳴剛才身上穿的衣服。
她斜眼瞥去,陸鳴正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眼眸中一片深沉。
脫去外套的陸鳴裏邊只穿了一件白T,兩個胳膊肌肉結實,能看出來是長久鍛煉的結果。
“穿上。”陸鳴簡短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安唯一也不矯情,直接拿起外套穿到了身上。她現在确實需要一件外套遮擋一下她的上身,陸鳴的衣服也算是應了急了。
拿了對方的衣服,安唯一也不好再冷着對方。
她裝作無意的問了句:“你怎麽在這裏啊。”
陸鳴回:“拍戲。”
安唯一“哦~”了一聲,她剛才确實聽前臺小姐說有劇組在周圍拍戲,沒想到是陸鳴所在的劇組。
那就是說,在這拍的劇就是《夢中的微陽》了。
她記得小說中好像确實有在山裏的情景。
那是女主和男主以及一群朋友們相約爬山,不料,女主的腳踝在上山的路上扭到了。男主就從山上一個一個臺階的把女主背了下來。
誰曾想,晚上一場暴雨沖的附近山體滑坡,男主和女主被困在了酒店裏。也就是在這期間,男主女主感情迅速升溫,最後成功的走在了一起。
安唯一感覺到了有點冷場,她又接着問了句:“你怎麽不回酒店裏邊?”
安唯一看他半天也沒進酒店,有些摸不清面前的這個人在想什麽。
陸鳴聽見她的想問,擡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賞雨。”
賞雨???安唯一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陸鳴。
這麽大的風,這麽冷的天,他說他在賞雨?
好吧,他開心就好。
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那看着瓢潑似的雨。
陸鳴手機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他拿出手機,看着來電顯示是方哥。
他看了看安唯一,往酒店的門廊另一邊走過去。
接通電話,方哥的聲音傳了過來:“陸鳴,你在哪呢?怎麽還不回來,天都黑了。”
陸鳴回他道:“等會就回,你先幫我拿一件衣服放到我屋裏吧。”
方哥有點疑惑:“你衣服濕了?你剛才不是帶傘出去了?”
陸鳴也沒直接回他,含糊的“嗯”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陸鳴轉身,看了看不遠處身形有些單薄的安唯一。
他走了過去,對站得略微有些疲憊的女人說:“要不要來我房間裏洗一下澡。”
安唯一聽到他的話瞪大了眼睛,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她臉色通紅,對着陸鳴大喊一聲:“流氓!”
陸鳴看着她防備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覺得對面的女生可能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他輕笑一聲說:“只是單純的讓你洗澡換衣服而已,穿着濕衣服不難受?嗯?你想到哪去了?”
随後,不等安唯一說話,陸鳴眸光掃了她全身,再次說:“你身上也沒有我能圖的東西啊。”
安唯一低頭看了看自己挺傲的胸,自己的身材沒有他說的那麽差吧。
她又瞪了瞪陸鳴,她發現陸鳴總是很輕易地能把她的脾氣給點炸。
“跟我走回去沖個澡或者繼續站在這裏受凍,你選一個吧。”
說完,陸鳴戴了口罩轉頭回了酒店。
安唯一自然不想在這裏繼續站着,她跟着陸鳴回到了酒店。
進了房間,安唯一發現陸鳴房間還挺大。
他住的是酒店裏最好的套房——但其實還是比不上市區裏的五星級酒店。
安唯一正四處觀摩着,陸鳴站在浴室門口,用手指敲了敲玻璃門說:“浴室在這,你過來吧。”
安唯一順着他的聲音看去,浴室竟然是玻璃圍住的!!!
這麽大個酒店,裝修就這???
安唯一感覺有些害羞,萬一這門透了咋整,她現在可不想跟陸鳴赤果果的相見。
陸鳴走到她面前停了一下說:“你先洗,我去方哥房間,洗好了給我發微信。”
說完,陸鳴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回頭說:“對了。”
安唯一聽見陸鳴的聲音“啊”了一聲回頭,只見陸鳴說:“沙發上有一套我的衣服,你可以先湊合着穿一下。”
等到安唯一反應過來時陸鳴已經關門離開。
她走到沙發旁,看到沙發上已經擺了一套陸鳴的短袖短褲。
她想了想,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