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唯一做了個噩夢。
夢中的自己是瓶大醬,被陸鳴拿着大叉子追殺,她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眼看陸鳴站在了她的眼前,居高臨下的對她說:“你跑什麽呢,大醬,我還等着吃你呢。”
正當陸鳴準備撲過來将她吃幹抹淨的時候,安唯一醒了過來。
她看了看鬧鐘,此時也才不到七點。
安唯一拿着遙控器伸手将空調溫度調高,躺在床上開始回味自己的這個夢。
越想她越覺得自己腦洞真有夠清奇的,竟然把自己夢成了大醬,而陸鳴成了吃大醬的人。
等等,吃?安唯一沿着這個字腦子裏開始想一些色色的畫面。
自己在腦子裏構思了一會兒,安唯一趕緊坐起身,試圖将黃黃的廢料從自己腦袋中趕出來。
她邊刷牙邊打開手機播放今天的早間新聞,這幾乎是安唯一每天都會做的事。
從衛生間出來後,安唯一打開自己的衣櫃,思索着今天穿什麽。
突然,她放在床上的手機響個不停。
一看來電顯示,是沈知知。
安唯一接聽。
她聽見對面人兒鬼哭狼嚎的:“唯一!他竟然把我睡了!”
安唯一把手機稍微拿的離耳朵遠了點,十分淡定地說:“誰把你睡了啊,沈大小姐。”
沈知知又特別小聲的對她說:“就是那天酒吧裏的那個,聞骞正。”
安唯一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沈知知又暴躁了:“聞骞正啊,就是那天在酒吧裏見過的,你不記得了?他的朋友江南不是還加你了。”
安唯一嘆了口氣,邊找自己衣服邊跟她說:“哦,那個啊,我記得,長得高高的,小麥色皮膚,穿着一件GOLY的短袖是吧。”
沈知知在另一邊狂點頭:“對對對,就是那個。”
安唯一無奈:“你這也太快了吧,認識了才三天,你就跟人家睡了。”
沈知知故作泫狀,對安唯一說:“這是一個聞者落淚的故事……”
“說重點。”安唯一将選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準備換着衣服跟她聊天。
“重點就是昨天他約我喝酒,我喝着喝着就嗨了,然後喝醉了,然後我醒來我倆就赤條條的躺在床上。”沈知知一口氣說完,她現在慌得很,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
安唯一聽完後給她分析:“你說這聞骞正是不是故意把你灌醉的,然後把你帶到酒店。”
“不是酒店,是我家。”沈知知糾正道。
安唯一:???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說:“好像是我強了他?總之我忘記了!他現在還在家裏,我都不敢回去。”
安唯一好氣又好笑:“大姐,那是你家哎,你能躲哪?怕啥,直接去跟他談談。”
說完,安唯一看了一下時間,她接着跟沈知知說:“知知,你有啥發我微信哈,我們微信說。我得趕緊去上班了,要不就遲到了。”
還不等沈知知回複,安唯一直接挂斷了電話,随手拿了一個挎包沖到公交站。
呼,剛好趕上。
安唯一看着不遠處晃晃悠悠開過來的公交,拿出公交卡等待上車。
早班時間的公交車異常擁擠,安唯一扶着欄杆被車晃悠的直想吐。她這會兒也不敢拿出來手機看,她怕再看手機她會直接吐出來。
等到了雜志社,安唯一終于能坐在椅子上歇會兒。
等她喝了口水,緩了緩,感覺自己的胃好受了點,這才拿出來手機。
安唯一打開微信,看見沈知知只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她點開,內容是:【安安,我去談判了,為了默默祈禱吧】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安唯一卻莫名的從中讀出悲壯的意味。
她直接回複道:【加油,期待你談判成功】
安唯一往下翻了翻消息,她看到冰糖葫蘆的未讀消息。
只見對方回她:【天賦異禀的……龌龊麽?】
她看見這一句差點把口中的水吐出來。
瞅瞅?這說的是人話麽?安唯一早在自己心底默默地将陸鳴的小人紮了千萬遍。
她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聊天記錄上陸鳴只說了句繼續改。
她還是不知道改哪啊?
安唯一給陸鳴發了個戳一戳地表情包,并說【陸老板,你似乎還沒有跟我說要我改哪裏呢/可愛】安唯一見陸鳴沒回,她也知道他忙,于是就将這件事放置一旁,着手準備下下期的選題。
她看了看近期大火的明星,有一個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就是近期跟陸鳴鬧緋聞的小花尹世黎。
這個近期火起來的小花長得還挺好看,柳葉眉彎彎的,眉毛底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會說話,精致的鼻,小巧的嘴點綴着整張臉龐,活脫脫的從古典畫裏走出來美女。
安唯一看着她的美貌,想起她跟陸鳴的緋聞,心中頓感煩躁,立馬将搜索她的記錄删去。
哼,她才不會采訪陸鳴的戀人。
正在安唯一煩惱選題的事情,旁邊的葉薇給了她建議:“你可以采訪沉羽憐啊,她剛跟陸鳴搭檔新戲,現在劇才剛開始拍就火了一把,等到采訪她的時候,估摸着她對演戲有了新的體會,你可以多問問這些。”
安唯一瞬間醍醐灌頂,對呀,自己怎麽沒有想到沉羽憐呢。
這部戲沒開拍她就被罵,等到她們戲快拍完後再采訪,那肯定會火。
安唯一打開文檔,開始将自己的想法打了上去。
等到她打完字,伸了個懶腰,準備拿起水杯去倒茶喝。
趙琴琴又殺了出來,“唯一,陸鳴的那篇定稿了麽?”
安唯一被她問的一愣,随即她說:“還沒呢,我改了一次文章後那邊還沒有具體回複我。
聽到安唯一的答複,趙琴琴點了點頭,對她說:“你多催催那邊,我們快要排版了,別到時候趕不上了。”
安唯一點了點頭。
等到趙琴琴離開,安唯一又打開了跟陸鳴的對話框,對面的人還是沒回。
安唯一想着,要不還是打電話問問吧,但她又怕貿然打電話會打擾到陸鳴工作。
她又想了想趙琴琴說的話,嘆了一聲氣,算了,還是打電話說吧。
她打開通訊錄,翻到陸鳴的電話,猶猶豫豫的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對面的人接到。
“喂?陸鳴,你好,我是《時刊》記者安唯一。”
“我知道。”對面人的語氣冷淡而又梳理,并且回了她一句便不再言語,等着安唯一繼續開口。
安唯一幾乎能想到陸鳴心裏想的啥,估計就是有話快說,有X快放的那種。
安唯一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陸老板,請問那篇稿子還要改哪?你昨天晚上沒跟我說。”
陸鳴随意的回了一句:“我忘了。”
安唯一滿臉黑線,直接想跟陸鳴幹一架,但她忍了忍,笑了笑說:“陸老板可真會開玩笑。”
陸鳴:“我從來不開玩笑。”
安唯一:……我再忍。
她此時表情僵硬,嘴角努力的扯出一絲微笑說:“那看來陸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要你您在抽時間看看給點意見?”
陸鳴的聲音再次輕飄飄地傳來:“沒時間,不想看。”
安唯一終于忍無可忍,直接爆發:“陸鳴你什麽态度啊,你故意針對我呢是吧?”
陸鳴聽着她爆發的聲音,勾了勾嘴角,繼續說:“你又是什麽态度啊,你都對你的采訪對象這麽兇的麽?”
安唯一瞬間熄火,繼續面帶微笑的說:“陸老板,請您這兩天抽時間把修改意見發給我好麽?我們過幾天要排版呢,稿件需要再次之前交上去。”
陸鳴見好就收,不再繼續逗弄她:“一會發你微信上。”
說完便挂了電話。
安唯一覺得自己委委屈屈的,早點說給她不就完了,非得氣一氣自己。
過了一會兒,安唯一收到了一個文件夾,文件夾裏只有四個字:不用改了。
安唯一只想“呵呵”兩聲,合着陸鳴就是在逗她玩呢,她此時覺得自己那天晚上罵的太輕了,應該再罵個10分鐘,不,20分鐘。
就在安唯一忙了一天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時,看到她門口蹲一人。
等她走近,那人直接撲了過來,她吓得往後一躲。
“安安,是我呀。”沈知知一下子撲空,差點沒站穩,趕緊呼喚着安唯一。
安唯一這時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沈知知。
她打量了一圈,好奇的問:“知知,你咋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安唯一面前的沈知知随便紮了個頭發,套上寬松長T和闊腿長褲,穿着拖鞋。
她絲毫都不能将面前這個穿着邋遢的女孩與前兩天酒吧美豔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一進屋,沈知知就嚷嚷着要喝水。
安唯一進廚房接了礦泉水給她端了出來遞給沈知知,沈知知一口喝了個幹淨。
她拉着安唯一坐下來,大倒苦水。
原來今天早上她跟安唯一發完短信後,便沖回家中去找聞柬正談談。
結果,她到家一看,,床上的人沒了,并且給她留下了一封手寫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知知,昨晚試了試,我們不合适。
“不合适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緊他小麽?”沈知知激動地說。
本來這人要是好端端的躺在這等她回來,沈知知還能好好跟他聊聊人生聊聊夢想,然後把這小弟弟送回正道。哦不,讓他重回光明。
結果,這丫的人跑了。沈知知一下子就來勁了,非得找到他跟他說清楚,并且好好問問他留的紙條上那句話是啥意思。
沈知知先是給他發微信,他沒回。她又給他打電話,結果那邊接了之後連個音都沒發一聲直接給挂了。沈知知再打就是關機狀态。
這下給沈知知氣的不行,她覺得自己被抛棄了,她可不是那種讓人上完就跑的人。
沈知知咬着牙跟安唯一說:“不管跑遍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把他逮出來。這世界上只有我沈知知抛棄別人的理兒,哪能讓別人抛棄我。
見她氣的不行,安唯一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坐下來總結道:“簡而言之,他沒看上你,上了你又抛棄你呗。”
沈知知聽到抛棄倆字,扭過來瞪着安唯一。
感受到了一絲絲殺氣,安唯一瞬間閉嘴。此時失戀的女人惹不起啊。
安唯一繼續問:“那你現在咋辦,他不是手機關機了,你現在也聯系不上他。”
沈知知詭異的盯着她,安唯一覺得自己好像要被算計了一樣。
沈知知拉着她,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安唯一:“我不是還有你麽?”
安唯一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沈知知笑:“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