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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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上來？還立刻？還馬上？
林子沐嘴裏咬着龍蝦，低頭看了看夾在腋下的T恤。
哎呦我去！
啃得太歡，忘了這茬！
要壞菜，林子沐把嘴裏咬了一半的龍蝦三下五除二給啃利索了，龍蝦殼一丢，夾着T恤颠颠跑到電視櫃旁，打開櫃門，把醫藥箱翻了出來。
醫藥箱還挺大，林子沐随手把夾着的T恤拿下來放在醫藥箱上，抱在懷裏，颠颠跑上樓。
“咚！咚！咚！”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林子沐敲着門。
“滾進來！”冷冰冰，帶着怒氣的聲音響起。
林子沐翻了個大白眼！張口閉口滾！滾！滾！滾你妹啊滾！
看在老娘咬了你，又給你氣哭的份上，先忍着你。
“柯秦哥哥，那我進來了哦！”林子沐推開門，走了進去。
柯秦大馬金刀坐在桌子前單人沙發椅子上，伸着兩條大長腿，手拄在椅子扶手上，撐着腦袋陰沉着臉，眯着眼睛看着林子沐，一張俊臉上寫着“我現在很生氣”。
剛剛叫人家等着，自己卻跑去吃東西，這事兒辦得确實吧，有點兒不那麽地道。
林子沐摸了摸鼻頭，心虛地咧開嘴笑了笑，把醫藥箱連同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那個，不好意思啊，找醫藥箱找的有點兒久！畢竟剛來，對家裏還不太熟。”
柯秦冷哼一聲：“只是去找醫藥箱？”
騙鬼哪！八百裏外老子就聞到龍蝦味了，還是椒鹽的。
“對啊！要不我還幹嘛？你這都傷着呢，我着急着呢。”
林子沐全美诠釋了什麽叫做睜着眼睛說瞎話。
柯秦掃了一眼放在醫藥箱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林子沐的嘴角，嗤笑一聲，語氣嘲諷：“我拜托你，偷吃你也好歹把嘴擦幹淨吧？”
“偷吃？誰偷吃啊？”林子沐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搖着頭。
柯秦偏了一下頭，閉上眼睛，不動怒，不動怒！
回過頭來，拿起醫藥箱上的T恤，抖摟開，指着上面蹭了一大塊的污漬，問道：“請問，這是什麽？嗯？”
“那個，……”
林子沐啞口無言，那不是着急滾上來，吃完龍蝦忘記洗手了嘛。
“不說是吧，那好，”柯秦拿着手裏的T恤就在林子沐嘴上抹了一把，抹完伸到林子沐眼皮底下：“這呢？嗯？這是什麽？”
“那什麽，你拿開點，距離太近聚不了焦！”林子沐往後仰了仰頭，都快戳到她眼睛了。
柯秦：“……”
忍了忍，還是把衣服往後拿了拿。
林子沐定睛一看，哎呦我去，一塊碎龍蝦殼！
下意識伸手去抹嘴，沒抹到。
柯秦滿臉的懶得看表情，低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手裏粘着龍蝦殼又髒了一大塊的T恤，走到門邊，打開門，狠狠一揚胳膊，衣服打着轉飛出去老遠，落在了地上。
“哎！咋就不要了啊，洗吧洗吧還能穿啊！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啊！”這敗家玩意兒，那件衣服自己還挺喜歡的呢，林子沐做勢要去撿回來。
哐！柯秦把門摔上。
“閉嘴！”柯秦走回椅子邊，坐回去，“擦藥！”
“哦！”林子沐乖乖走回來，打開醫藥箱。
翻出一包醫用棉簽，一瓶雙氧水，打開瓶蓋，拿棉簽沾了沾。
“手！”林子沐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給我手啊，不給我怎麽擦藥。
柯秦冷哼一聲，把手擺在桌上，咬痕朝上。
行吧，我還不願意摸你呢！
林子沐彎腰低頭，拿棉簽在牙印上面塗過來塗過去，塗得仔細。
“嗯，差不多了！”林子沐仔細看了看，突然想起什麽：“哎呀，要不要打狂犬預苗啊？”
白癡！
柯秦冷哼一聲：“你是狂犬嗎？”
“那倒不是！”林子沐搖搖頭說道。
“那打什麽打！”
柯秦煩躁地站起來，躺到床上，靠着床頭。
看了一眼還在磨叽地林子沐，皺了皺眉頭。
這女人還不走，想幹嘛？不是又想勾搭他吧！
“滾出去！”看着就煩。
林子沐正在收拾藥箱，手頓了頓，又是滾！除了“滾”不會別的詞了是吧？
老娘我忍！
林子沐抱着裝好的醫藥箱，轉身，準備出門。
“以後不要亂動老子東西！”柯秦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靠，老子！老子！你特麽是誰老子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憋了半天的氣再也憋不住！
哐！
林子沐摔了手裏的醫藥箱，轉過身就朝柯秦撲過去。
爬上床，騎到柯秦身上，舉起拳頭朝着柯秦的臉上狠狠就揍了過去。
“你特麽是誰老子？啊？是誰老子？老娘我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兒穿着開裆褲呢！”林子沐一邊揮拳，一邊放狠話！
事發過于突然，柯秦一愣神的功夫，腮幫子上着着實實挨了一拳。雖然林子沐拳頭力道不足，但好歹使了全力，一拳下去也夠受的。
“瘋女人，你抽什麽風？”柯秦挨了一下，伸手就把林子沐第二拳給架住了。
兩只手稍微用力攥着林子沐的兩只手，背到她身後。
“你抽什麽瘋？啊？你抽什麽瘋？我問你，你抽什麽瘋？”
從小到大，只有他揍別人的份，如今第一次被女人揍了一拳，還是揍在臉上，對柯秦來說，顯然精神沖擊太大，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連帶着腦袋都當了機，只知道不停地重複着一句話。
“我就問你你是誰老子？”林子沐怒目而視，拼命掙紮。
“我是誰老子管你什麽事？你抽風啊，你打我！”
柯秦簡直難以理解，他接觸的女孩子哪個不是嬌滴滴，柔柔弱弱，哪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對了，先前她還動了嘴。
屬狗的？屬貓的？還是屬熊瞎子的？一天天龇牙咧嘴，張牙舞爪。
“你是誰老子是不管我的事，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我老子？”林子沐怒吼，用力往前掙着，柯秦稍微用力把她往後扯扯。
“不是！我要有你這樣的女兒，我幹脆死了算了！”柯秦怒吼回去，糟心玩意兒。
“那你為什麽要張口閉口說老子老子？”林子沐尖叫。
啊！真他媽刺耳！兩只耳朵嗡嗡直響。
柯秦想伸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卻發現兩只手都占着，他不敢松開。
“你不也說老娘了！”白癡，這個也要較真兒！口頭禪知不知道？
“那也是你先說的老子，我才說的老娘！”
柯秦：“……！”
好像還真是。
啞口無言了吧？林子沐決定乘勝追擊！
“你還張口閉口滾滾滾！你那麽喜歡滾，你倒是滾給我看啊！你滾給我看啊！”
林子沐兩只手被捏着都動不了，脖子扯了老長，腦袋往前伸，給自己的怒吼助威，腦門就差一點兒就能磕在柯秦鼻子上。
柯秦吓得連忙扯着她胳膊，把她按回自己肚子上。
“你倒是滾給我看啊！滾啊！”
柯秦：“……！”
他說習慣了，以前還真沒意識到，跟同學朋友他也經常說滾滾滾！人家也沒生氣啊。
又不說話了吧？理屈詞窮了吧？啊？
林子沐準備給他再來個魔音穿腦，卻發現嗓子有點兒緊，喊不動了。
吧嗒吧嗒嘴，好像是剛才那椒鹽龍蝦有點兒太鹹，得記着告訴阿姨下次別放那麽多鹽。
這把她齁得，都影響發揮了。
……
……
林子沐騎在柯秦身上，沉默着走神了。
柯秦扭着林子沐兩只手，把她按在自己肚子上時刻戒備着，也不說話。
兩個人面面相觑，場面一時有些尴尬。
許久，柯秦反應過來，兩個人的姿勢有些過于、怪異！
偏了偏臉，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哼，樂意談談就好！林子沐回過神。
清了清嗓子：“第一！”習慣性想伸出一個手指頭，卻發現手還背在身後。
“你先松手！”林子沐在柯秦肚子上颠了颠。
柯秦悶哼一聲，瞪向林子沐，這女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噸位啊。
“我松手，你不能再打我！”柯秦警惕地看向林子沐的臉。
“不打！”林子沐點點頭，骨子裏她還是個很文明的人滴。
“也不能咬我！”這麽好說話？柯秦有些不放心。
“不咬！”老娘是那不講理的人嗎？
“也不能拿頭磕我，不能拿腳踹我！”柯秦把能想到的，林子沐會用到的招數都陳列了一遍。
“行！別磨叽，快放手，老……太太我的手要斷了！”
看來以後自己這個“老娘”也不能經常用了，估摸別人聽到就跟她聽到“老子”一樣的感受。
柯秦把林子沐的手慢慢松開，林子沐動了動手，柯秦又猛地握住。
林子沐翻了個大白眼，準備發飙，竟敢出爾反爾？
柯秦連忙松開了，真他媽的，他柯秦什麽時候這麽慫了，都怪敵人太可怕。
林子沐從柯秦身上下來，下了地，走到椅子邊，盤腿坐了上去。想了想，又把腿放下，并攏坐好。
“柯秦哪！為了以後的世界和平，我覺得咱們倆得來一場掏心窩子的對話！”
林子沐看着柯秦，語重心長開口。
這一天都幹幾仗了，真夠累得慌。
掏心窩子？柯秦猛地捂住胸口。
捂住之後反應過來。
傻逼！跟這白癡在一起待着，智商都給他拉低了！
柯秦一揮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