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能贏
“反正您不管怎麽說，我大姨也不會放過我姐。”趙生生笑了一下，但還是拿起了電話。
“至少不能讓你姐一個人頂雷。”老太太給她做了一個鬼臉。
趙生生笑了，她知道，老太太其實就沒糊塗過，心裏明白着呢。打完了電話，她坐了回來，看着老太太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心念一動，“姥，瀾瀾能走專業路嗎？”
“那誰說得清？你剛看到我那幾個學生了，心思都沒在戲上。不過我也不怪他們，現在這條路越來越難了。一條漸漸的脫離群衆基礎的路，能走多遠。所以當初你大姨非讓瀾瀾好好念書，其實也是知道，靠着姓葉這個名頭，若是沒有我，瀾瀾将來會很難。所以，你別看你大姨咋咋呼呼的，她是真的疼瀾瀾才會這樣。”老太太搖搖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京劇的地位是越來越高，卻離老百姓越來越遠。這形成了一個悖論！若是葉朝還在，瀾瀾當然可以走這條路，因為葉朝年經，可以罩得住。而自己老了，真的把她放在這個圈子裏，孤立無援時，就麻煩了。
“我媽也疼瀾瀾，只不過，她若是她像大姨似的，瀾瀾只怕會瘋吧？她和大姨的定位應該是她是慈母，大姨是嚴父。”趙生生輕笑了一下。她還有一句話沒說，母親不是不想管瀾瀾，而是，她根本插不上手，她選擇了安靜的看着。
“我知道！”老太太笑了，輕輕的拍拍她的小臉，自己起身，“我去躺會。”
趙生生忙扶着她進了屋，她也不敢離開，自己看老太太躺好了，自己就在大屋裏等着，呆呆的看着随機打開的一個電視劇。剛剛在電話上，大姨一聽就炸了，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就挂了；給自己親媽打電話，那位也不聽，就熱情的招呼自己親爹要往這兒來，聽着就那麽興奮。她覺得這姐倆，真的是一個媽生的嗎？好吧，挂她電話這點，還真是，特別一致。
“葉瀾那個小混賬呢？”果然，趙生生一集電視劇沒看完，門就被猛的推開了，葉主任沖了進來。這家的鑰匙，他們也有。
“好了、好了，先看老太太。”後頭跟着張芒爸，張畫家急急的在後頭，一邊擦汗一邊對着趙生生說道，“生生，你姥沒事吧？”
“沒事也被你們吓有事了。”老太太出來了，對着倆人沒好氣的說道。
“媽、媽，你沒事吧？”門外又傳來趙生生媽趙夫人的尖叫聲，順便回頭，“老趙快點，讓你減肥你不減，這幾步樓梯都喘。”
趙生生現在覺得自己不悲傷了，這四人一塊！想悲傷都沒時間。自己趕緊開門，并打開路燈，她老爹有點點胖，這兒的樓梯太暗，對老爹這種養尊處優的老二代來說，有點困難。
趙司長抹着汗進來，對着老太太陪着笑臉，“媽，您沒事吧？”
“你看着比我有事。”老太太看看自己的二女婿有點無語，“去給你爸倒杯水。”
趙生生忙跳起來，飛快的躲進了廚房。
“媽，瀾瀾怎麽回事，怎麽搞得去參加選秀？這是我們家孩子該走的路嗎？我剛給張芒打電話，結果她說在開車，說回頭再說；我給高峰打，高峰說瀾瀾突然去報的名，他們也很被動。都怪您，慣着吧？慣着吧，看看這無法無天吧！”葉主任果然對着老太太嚷了起來。
“我覺得挺好的，只當是去交朋友好了。”徐淑淡然的說道，轉向了趙生生，“生生，剛剛你姐在電視裏放的那個，還在電視裏嗎？”
“不在，那是我姐手機投屏的。我給我姐夫打電話，讓他傳給我。”趙生生趕緊說道，順便給自己可憐的親爹遞了一杯水，估計一路被老媽抓過來的，快跑斷氣了。所以現在想想，葉家姐妹也都是強人，至少在禦夫這條路上，都特別有一套，不管是畫家的姨丈還是自己親爹，甭管在外頭是多麽人五人六的，在這老姐倆面前跟貓似的聽話。
“媽，還是您會教孩子。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原本也不需要争什麽。讓瀾瀾上大學前，有個經歷也不錯的。現在孩子競争可厲害了，瀾瀾其實太善良了，只當是增加閱歷了。”趙司長一邊擦汗，一邊接過女兒遞的水一飲而盡，才慢慢陪着笑臉說道。
“她哪學不了這些人生閱歷？”葉主任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們瀾瀾可不是您那樣的家庭，我們可是文藝之家，讓小姑娘光着大腿在臺上又唱又跳，葉家的臉往哪放？”
“你們又不姓葉，我都不介意，你們介意什麽？”老太太給了葉主任一個白眼。
“姐，我覺得我們老趙說得沒錯。不管什麽出身，主要是瀾瀾除了會念書，還會幹啥？馬上要去念大學了，現在大學也不是什麽象牙塔，前幾年不是還有什麽‘謝室友不殺之恩’嗎？反正瀾瀾也不會真的出道，只當是去玩好了。”趙夫人自己對老公可以兇，但是絕不能讓別人怼自己的老公，老太太說完了，自己也慢慢悠悠的說道。
“媽，你看她！”葉主任忙轉向了老太太。
“你們夠了，若是為了來吵架，我就先去睡一覺，你們慢慢吵？”老太太已經戴上眼鏡，去打開了張芒那個選秀的第一季，看看怎麽回事。對于兩個都過了五十的女兒還跟小時候一樣吵架，她表示很淡定。
趙生生倒是聽出來了，說是在吵，但是這老幾位的線已經劃好了，底線是葉瀾就是去體驗生活的，她絕不能出道。她默默的又站後一點，突然覺得自己對家裏這些人也真的太不了解了。現在底線劃出來了，看着就是要向前進攻，看看到把陣地奪回到哪一步了。
“媽！”葉主任搶過老太太的遙控器，關了電視，瞪着她，“您真的就讓瀾瀾去選秀？讓人知道多丢人，您說，我要不跟張芒說讓她玩幾天，就把她刷下來。別讓人知道就成！”
很好，開始讨價還價了，他們為什麽來找老太太？因為葉瀾也不會真的聽他們的。只有老太太明确說了，她不同意，葉瀾也許會聽一下，所以他們這是在向老太太要準話呢。而大姨這句，就是讓葉瀾第一批就被淘汰掉，最好一點水花都不響的那種。果然很有鬥争經驗。趙生生有點期待，看看鹿死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