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人間蒸發了
乍一看到這句話,童念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和你一起」跟「我想和你在一起」只差一個字,打眼一看,太容易誤解了。
了了的意思,應該是跟她一起花這個錢。
若單純當成一次網友見面,也不是不行,童念不是那種扭捏的女孩。
只是她很喜歡目前跟了了的溝通狀态,如果可以,她寧肯不要把線上的交流延伸到線下,至少不應該這麽早。
畢竟未來有太多不可控,她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這種不探究她過往,只注重當下的朋友了。
她怕見光死,怕情急之下做出的草率決定,會讓她失去一個很特別的朋友。
童念沒着急回答,先問了下:“你在哪座城市?”
了了:【新橋】;
看到這兩個字,心砰然加速了好幾下。
城市是沒有感情的,我們會心系一座城市,大抵是因為那座城市裏有記挂着的人。
自從今天在電視上看了廖雲丞後,那種難以名狀的撕裂感一直如形随形,就像不知從何處伸出的手,一下一下抓撓着,找不到源頭。
本來跟了了聊天已經忘了那種感覺,就在他回複新橋的那一刻,那種糾結又張牙舞爪。
沉吟了片刻,童念強行甩了甩頭,接着問:“新橋是座什麽樣的城市?”
送廖雲丞走那天,她在機場搜過新橋,那也是一座靠海的小城市,人口幾百萬,工業基礎厚重,造船業和鋼鐵業很發達。
忽然記起來,那篇城市簡介說過,新橋每年夏季風來時都會舉辦風筝節,旅游業是因為風筝節帶動起來的。
了了倒是說了些跟網上不一樣的:“海風吹向陸地,氣候比華港濕潤。”
這個對比就很有針對性了。
童念滞了一下,反問:“你知道我在華港?”
了了登時回了:【資料上有】;
念念:“哦。”
話題斷在了這裏。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疏離和暧昧隐隐交織着。
童念心情有點複雜,除了不想破壞和了了目前舒适的相處關系,更因為新橋那裏有一個與衆不同的人,她沒勇氣去。
如果他也去風筝節,迎面撞上了……
不能答應這個邀請,別的城市或許可以,新橋不行,她承擔不來這麽大的風險。
哪怕廖雲丞那人冷漠慣了,不樂意往人堆裏紮。
可萬一呢……
萬分之一的概率,也挺危險的。
況且,她的歹運一直很兇猛,走背字的時候,怕什麽來什麽,想什麽沒什麽。
童念擡手編了一大段狗屁倒竈的話,類似于閨蜜生孩子、親戚結婚、老爸老媽結婚紀念日之類的,壯了壯膽,點擊發送的瞬間,了了打破了沉默:【念念】;
童念心一虛,趕緊删掉那些一看就是借口的話,深呼吸一次:“嗯?”
了了:“風筝節的事,我七月再問你。去休息。”
他料到她要拒絕,提前封堵了這種結果,還把答複推遲到未來某個更有把握的時刻。
這個男人,真的好會。
——
工作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自從聽小吳說了老胡要分股份那個事,老胡分派的任務她就會多留意一些。
凡事就怕有心人,她還真發現了端倪。
展會去年是銷售部負責,今年理應延續去年的班底,可老胡除了安排王誠做組長外,還安排童念為副組長。
換做平時,童念會以為老胡拿她當排球場上的自由人,哪裏缺失,就在哪裏輪轉一下。
知道內情後再看,老胡的安排好像确實有點明顯了,給王誠做副手,确實是在擡她的咖位。
布置展會可不比以前去觀展,展臺的設計,費用核算,人員調配,參展人員的飲食都要考慮到位。
今年王誠一直在外地出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整個布展自然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童念無心多想,拉了工作群,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劃工作。
好在小吳這個孩子踏實肯幹,還能從王誠那裏套來話,加上老胡增加了參展預算,延續去年的水準不難。
布展方案定完後,童念還想征求一下同行的建議,她上線給了了留言:
【有什麽小竅門讓展臺吸引客戶?】
既然都是同行,肯定能提一些網上搜不到的小妙招。
除卻氪金打賞那一個劣跡,這段時間聊下來,感覺了了挺穩重的,考慮問題全面,在工作方面應該也是個游刃自如的人。
了了沒有回複,童念以為他在忙,沒有多心。
晚上,了了還是沒有回複。
他直接都沒上線。
出乎預料的,往後的三天都沒有回複。
近一個月來習慣了每天跟了了互道晚安,乍一失聯,就有種說不清的異樣感。
就像喉嚨口塞了團棉花似的,雖不影響呼吸,就感覺堵得慌。
周四晚上,童念又主動上線,給他發了小吳在站臺前捏着新宣傳冊,露出空少般八顆牙齒精致笑容的照片:
【F102展臺,千鈞科技,歡迎您的光臨。】
了了還是沒有回複,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很反常……